南海太遠，從東海驅雲更近。

  平時呼風喚雨小範圍搞事情的話從附近調雲即可，可是整個北地麵積太大太大，白雨珺研究許久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海邊帶雲，肯定辛苦些，效果卻是最好的。

  星夜趕路，至東海畔。

  身穿白色勁裝，帶草帽，立於海邊礁石凝望大海，隻覺水汽升騰隱隱有召喚，欲入海，本能卻覺得差了些什麽，還沒到時候。

  “時機未到呢……”

  藍水拍礁石，怒浪翻空，黎明時分靜待紅日升。

  海平麵很高，有種隨時會淹沒陸地之感，紅日跳躍升起霞光漫漫，此情此景白雨珺覺得該做一首詩彰顯本蛟才華非凡，想了半天呸的吐口吐沫作罷。

  什麽鯤鵬十萬裏那種詩詞做不出來，天知道那麽大的生物究竟在哪，如此巨大還會不會到處亂跑等等。

  水汽聚於東海而不登陸，仿佛有阻攔。

  “有點兒意思。”

  從儲物袋裏翻出來蓑衣披上，挽起褲腿換一雙草鞋，白白嫩嫩的小腳與草鞋十分之不搭配，總覺得是兩種不可融合的矛盾。

  想了想，覺得帶雲離開總得說點兒什麽，好歹是從人家手裏拿東西。

  “那個什麽……我來借點兒雨雲，反正用不了多久還會順河流返回大海，別介意哈，我比較窮，貢品啥的就算了，就這樣。”

  辭藻如此膚淺庸俗，估計文人士子看見了能活生生把某蛟罵死，少說不得寫個洋洋灑灑幾千字祭文禱告滄海，之乎者也嗚呼哀哉什麽的。

  站於礁石最高處，抬手，雙眼眨了眨。

  “風起！”

  徒然狂風浩浩，掀起海麵千尺浪，肅肅風卷水，剛剛還平靜的海天掛起猛烈狂風，風高浪急，並且狂風範圍快速擴大，突然發生的變化驚嚇到海鳥，風來的詭異，海邊生存的百姓驚恐莫名。

  見大風差不多了繼續下一步。

  “雲來！”

  水汽匯聚成雲，甚至直接拉來遠處已經成形的雲朵朝這邊聚集，呼風喚雨這種事兒需要有源，至少目前白雨珺需要有地方形成雲朵然後調走，在東海能夠湊夠足夠多雨雲，降雨之後是否會改變氣候恢複正常以後再說。

  海邊村鎮城池，百姓紛紛凝望東海上空，就見海天雷雲翻湧如墨。

  東海至北地經過兩個人口較多州郡，用本體的話會引來麻煩，白雨珺要做的是悶聲發大財而不是耽誤正事兒。

  雲不夠，還得繼續匯聚。

  坐在海邊礁石上默默催動天賦，控製黑雲不散同時不要降雨，這種活對傳說中的神龍來說很容易，對於蛟來說有些過於沉重……

  雨雲翻覆，千波萬浪驚天地。

  纖細身影端坐東海畔三天三夜，一動不動匯聚雨雲，直至在頭頂凝聚出望不到邊黑壓壓滾滾黑雲才罷手，遠觀東海邊有黑線鋪天蓋地。

  然後，某蛟悲催了，雨雲調集太多壓力太大走不快……

  “唉，蛟生，全是坑……”

  起身，抬頭看向頭頂不斷滴落雨水的雲朵無語，水太多，兜不住灑下來不少，算了，有時候蛟生不能要求抬高，正了正草帽一步步朝幹旱地界走去。

  於是，幾乎很多人都看見天邊一眼望不到邊的黑線動了。

  “好沉。”

  每一步走的都很累，不能把時間全浪費在路上，白雨珺催動靈氣瘋狂加速貼著地麵滑翔飛行，靈氣消耗嚴重隻能咬牙堅持，一路行走一路漏水，匯聚水汽不容易可不能白白浪費，難受的是速度還不能太快，太快的話雨雲跟不上。

  飛了一天一夜靈氣消耗嚴重再次落地。

  一邊往前走一邊恢複靈力，一步一個腳印，不搭理任何人自顧自低頭趕路。

  山崗破廟。

  幾個在破廟歇腳的武林高手喝水吃餅，忽然，外麵下起毛毛細雨，遠處有個戴草帽披蓑衣身影緩緩趕路，抬頭看向天空才發現黑雲滾滾覆蓋過來。

  武林中人不著痕跡把兵器放在身邊，出門在外不得不謹慎。

  “那是什麽人？”

  “看不出跟腳，走路時雙手動作看樣子像個刀客，而且是個高手。”

  某武林人士眼光很厲害。

  “是個女的？”

  某人一提醒才發現真的是個女的，年紀不大，白皙小腳穿著草鞋一步步走的很累，好似肩上壓著什麽沉重擔子。

  很奇怪……

  路過破廟時白雨珺抬頭看了一眼又很快低頭，一言不發路過，天上雨雲非常沉重，且不能找地方坐下歇腳。

  有個武林高手驚訝的看了看天空黑雲移動速度又看了看那個女孩。

  “她好像在牽動烏雲行走……”

  “楊大俠你又說胡話了，怎麽可能有人牽雲走，不過這黑雲確實古怪，臨近州郡已經一百多年沒下大雨了。”

  單薄身影漸漸遠去，緩慢堅定朝某個方向行去。

  靈力恢複的差不多了，離地飛行，加快速度拉著雨雲趕路……

  某村落。

  村民對著遠處天邊越來越近的黑線指指點點，離得近了才知道那是滾滾雨雲，興奮的歡樂蹦跳，他們從未見過大雨，田裏莊稼需要雨水牲畜也需要飲水，隻是那雲朵剛剛飛的很快為什麽又忽然慢了？

  一陣快速牽雲趕路非常累，消耗的差不多了隻好繼續一步步前行。

  許久，烏雲到頭頂時村民們看見遠處走來一個孤獨身影……

  “真累……”

  纖薄身軀的擔子太重太重。

  一步步走到村口，略微思索後走到村民跟前。

  “路過寶地略感口渴，特來討碗茶水喝。”

  還在等待下雨的村民們懶得招呼更沒功夫沏茶，女孩很失望，俏臉委屈，人群中一個老阿婆領著兩三歲孫女兒看熱鬧。

  小女娃忽然指著戴草帽女孩口齒不清開口說話。

  “白……白……長……”

  老阿婆看了看孫女兒又看了看戴草帽女孩，想到什麽傳說狠狠打了個哆嗦，趕緊跑回家拿出給老頭子沏的茶水氣喘籲籲遞給神秘女孩。

  原本白雨珺失望準備離開，看見茶水後笑了笑。

  “多謝。”

  一口飲盡茶水把大碗還給老阿婆。

  “你給我茶水，我也給你水，有緣再會。”

  轉身離去，頭也不回甩甩手，村落忽然下起細雨，村民在雨中歡呼雀躍，不知為何，老阿婆總覺得是那個神秘女孩揮手後才下的雨……

  “長……白……”女娃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