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來，黑岩古寨實力強過我們，打不過的。”

  穆朵堅決反對，她不想看見寨子再次發生戰事，雲遙古寨經不起折騰了，如果能以此換來平安，她願意做任何事。

  “誰說非要打生打死的，我可沒說要打架。”

  白雨珺的話令穆朵感到意外。

  “不打？你想怎麽做？”

  “這個甭操心，慢慢你就會領悟到我高尚的蛇生品格，反正是能不打盡量友善，少族長的事兒我來想辦法，你忙你的。”白雨珺優哉遊哉，根本沒把什麽黑岩古寨當回事兒。

  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那個古寨在哪。

  “對了，告訴我黑岩古寨位置。”

  “出寨門向西南，腳程十天，飛行的話一天就能到，遠遠看見黑色巨岩就是黑岩古寨，很好認。”

  穆朵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去招惹，他們很強。”

  “放心，你還不知道我麽，哪是會打架的蛇。”

  敷衍穆朵幾句，白雨珺躺在臥榻上呼呼睡大覺，很舒服，對付一個什麽少族長根本用不著動刀，白雨珺保證過幾天他們寨子哭都來不及，做事要動腦子，有時候采取特殊手段獲得的效果比拚殺強百倍。

  聖女穆朵不知道這條蛇妖要做什麽，但願別鬧的太大……

  第二天清晨。

  白雨珺離開寨子飛往西南方向。

  …………

  古老村落居住區離不開水。

  水，是村落寨子甚至城市必不可少的關鍵，尤其以山地為主的南荒部落更是離不開水源，水源以及流量大小成為一個部落寨子大小的關鍵，祖先在尋找居住地時會沿河而下或溯溪而上對水尤其重視。

  甚至將對於水的重視寫進家譜，告誡子孫後代水的不可或缺。

  門前房後有水，可省去徒遠取水勞苦，亦節省時間，可飲用，可洗滌，可防火，夏日還可納涼。

  雲遙古寨有一處千年不斷流的水塘，黑岩古寨也有一條小溪。

  黑岩古寨選址位於黑岩山下一處向陽山穀內，易守難攻，內有溪流，水源豐沛水質清澈，無論是居家用水還是牲口飲用綽綽有餘。

  取水分時間有不同要求。

  太陽初升之前取水飲用，升起後洗漱，如果胡亂用水或者糟蹋水的話嚴重者甚至會被趕出寨子自生自滅，可見山民對水的重視。

  今日，是黑岩古寨祭祀泉水節日。

  寨民穿戴節日盛裝，殺牛宰羊宰豬，取三牲頭顱在山溪泉眼處，擺放瓜果舉行儀式，全寨寨民無論男女老幼神情肅穆，整齊跪在泉眼前，祭司念誦祭文，寨民也會跟著祭司發出長嘯。

  “神山聖水~”

  “祖先護佑~”

  “今天~族民祭拜聖泉~”

  “聖水~為最聖潔之物~”

  “族民需謹記不可玷汙~”

  身穿盛裝渾身掛滿獸皮獸牙頭上戴著野獸頭骨的祭司聲嘶力竭，寨民跟著大喊長嘯，沒人敢對聖水不敬，泉水關乎寨民生存，忽視不得。

  “天賜我族聖水~”

  “祈求上天~祈求神山~祈求祖先~”

  “保佑我族平平安安~”

  “吉時到~”

  “取聖水！”

  寨民再次歡呼，有渾身肌肉的健壯青年上前，莊重從祭司手裏取過木桶，三步一拜往泉眼走去，然後再次磕頭，恭恭敬敬彎腰打水。

  從泉眼井口往上看去，圓形天空出現個健壯年輕人，接著，年輕人表情呆滯……

  山風微涼，數千寨民安安靜靜隻聞風聲。

  祭司皺眉，回頭看了看那個還在彎腰的年輕小夥感到不滿，打個水而已怎麽定住不動，耽誤了吉時誰負這個責任。

  為何還不動？

  看了看鴉雀無聲的寨民，祭司裝作不經意走到泉眼水井跟前小聲訓斥。

  “快打水，全寨子的人都在看你，磨蹭什麽呢！”

  健壯小夥回頭，生氣的祭司忽然發現這小子臉色難看滿頭大汗，怎麽了？打個水有那麽難？水裏又沒有怪獸，嚇得連後背都是汗。

  “祭……祭司大人……”

  “有話快說！”

  “聖……聖水沒了……”

  “沒了？”

  祭司一時愣住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猛地頭皮一緊，一把推開小夥往岩石砌成的泉眼井口裏看下去，這一看頓時讓祭司亡魂皆冒，往日裏翻湧的泉眼如今隻剩砂石，水井裏空空如也，幾條小魚還在砂石縫隙翻騰掙紮。

  怎麽會這樣？

  泉眼數百年來無論幹旱洪澇從未斷流，養活黑岩古寨上下數千人，是周邊部落寨子當中最受人羨慕的泉眼，怎會幹涸？記得清晨自己還用山水泡茶，怎麽舉行個儀式的功夫就沒水了呢？

  站在後麵的族長發覺不對，上前一看亦是滿頭大汗。

  瞞不住的，就算現在不取水寨民回去勞作也會用水，此山泉不僅供應寨中使用，山下稻田還等著泉水灌溉，沒了水，吃什麽喝什麽？

  有問題！好端端的怎麽可能忽然斷水！定是有人作怪破壞泉眼！

  “搜！翻遍整座山也要找到破壞聖水之人！抓捕所有陌生人！快！”

  一聲令下無數人四散開去，寨民們知道聖泉斷流的後果，氣憤惱怒誓要抓到那宵小狠狠懲罰，最重要的是找到恢複之法，一直沒水的話恐怕也就意味著最後要放棄此地搬家。

  其實，他們要找的根本不是人。

  距離黑岩古寨兩個山頭的隱蔽溶洞內，白雨珺拍拍手起身離開。

  黑岩古寨的人全都聚在黑岩山搜尋，根本想不到凶手會在遠處搞破壞，其中涉及到的技術更是複雜，不是你淘一淘泉眼就能出水。

  白雨珺天賦控水，又會調整地脈龍氣，隻需要小小操作一番就能讓黑岩山泉眼幹涸，水還在，隻是改道而已，黑岩古寨方圓十裏地內保證不留任何泉眼，想要取水隻能下山去往遙遠山穀。

  沒了水，白雨珺就不信焦頭爛額的黑岩古寨還有工夫去雲遙古寨找麻煩。

  就算修為再高也無法解決水源問題，也許中原那些先生能夠看得出問題，可這南荒哪有先生，等著吧，哪天心情好了再來修複水源改水道。

  瞧瞧，有些事兒就是這麽簡單。

  離開溶洞，鑽進地下暗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