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陳茵茵杏眼圓睜，據理力爭道：“那是我應得的獎金，怎麽能不給我。你堂堂一個大總裁，怎麽能克扣我這麽個小職員的獎金呢？”

  “作為封太太，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封卓輕笑一聲道：“同理，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用我的錢來還我，你覺得有意思嗎？”

  “你……你這是詭辯！”

  陳茵茵叫苦不迭。

  她到底為什麽要在封卓麵前提還錢提獎金？這下好了，她的“跑路基金”就這麽平白無故的少了近十萬！

  “我……我錯了，我不還你錢了還不成嗎？能不能獎金照發？”

  陳茵茵擠出一張勉強的笑臉，討好地笑著。

  “嗯，看你表現。”

  這也就是說，她的獎金還有戲！

  陳茵茵暗暗鬆了口氣，不過……這家夥該不會用獎金威脅她，提一些什麽奇奇怪怪的要求吧？

  在商場裏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她又買了些東西，還專門挑貴的。

  他不是不讓她還錢嗎？好，那她就一路買買買，買到他破產為止！

  然而，她也就這麽想想而已。

  且不說她根本沒那麽多東西要買，就算真有，也遠遠達不到把S.T集團總裁“買”到破產的境界。

  她已經買了不少無用的東西，還故意扔給封卓拎著，以報他試圖克扣她獎金之仇。

  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封大總裁絲毫不見生氣，反而唇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他就這麽想有人幫他花錢嗎！

  陳茵茵哭了……

  “買夠了？要不要再來點？”

  封卓握著手裏的一遝購物小票，幽幽地問道。

  “別……不用！”

  陳茵茵趕緊拒絕，她真是人生中第一次嚐試買東西買到想吐的感覺，實在是不想再繼續了。

  “我們走吧，我餓了，走走走，去吃飯！”

  她趕緊拉著封卓離開了服飾鞋包區域，去到了商場裏的美食樓層。

  可供選擇的選項太多，一時間她竟然選擇困難，不知道該挑哪一家的好。

  “你想吃什麽？”

  陳茵茵試探性地問封卓。

  其實她壓根也沒覺得他能給出什麽建設性意見，無非就是“你看”、“都行”、“我隨意”之類的回答，說了等於沒說。

  果不其然，她隻見他嘴唇微微張合，聽到他淡淡地說了句：“你決定，什麽都行。”

  “不行！沒有這個選項。我已經選擇困難了，你來拿主意。中午就是我定的，晚上該你了。”

  封卓想了想，末了道：“跟我走，帶你去個地方。”

  陳茵茵就跟著他，出了商場，上了車，然後車子一路開，開了不知道多久，她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才終於停下來。

  “到了。”

  陳茵茵一個激靈，剛才還昏昏欲睡的模樣，一下子清醒過來。

  到了，馬上就能吃上晚餐了！

  她下了車，眼前是一家裝修精美的餐廳，看起來特別有法式浪漫情調，雖然老套，不過她倒還挺喜歡這家餐廳的風格。

  看在觀感還不錯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讓她多餓了那麽久的肚子這件事了。

  她想那麽直接進去，卻被封卓拉了回去。

  “挽著我。”

  陳茵茵瞪他，不過隨意吃個晚餐，也需要這麽正經嗎？

  “這間餐廳比較特別，主廚和店長也有自己的風格。每天的菜品限量供應，且一個月三十天菜單絕不重複。今天正好有我喜歡的西冷牛排，帶你過來試試。”

  封卓很難得心平氣和地跟她說了那麽多，就好像中午她跟他分享學生時代和鹵肉麵的“不解之緣”一樣。

  無意之中，他們就這樣交換了彼此的喜好，甚至還帶著對方一起去感受。

  陳茵茵想，他是在嚐試告訴她一些因為性格別扭而說不出口的話嗎？

  她是不是可以認為，現在在他心裏，她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

  “在想什麽？”

  封卓一句話讓她回過神來。

  她笑著搖搖頭，還是配合地挽上他的胳膊，兩人相攜進入餐廳。

  餐廳裏播放的音樂也是法式的小資浪漫情調音樂，聽起來迷離又曖昧，將整個廳內的氣氛烘托得恰到好處。

  每一張桌子都是單獨隔開的，如同一個小房間，門口由紗簾遮擋，既能保證透氣，又能最大程度地保護食客的隱私。

  侍者引他們入了座，遞上一份今日的菜單。

  封卓隻掃了一眼，然後問陳茵茵：“自己來還是我替你點？”

  “你來吧。”

  他輕車熟路地點了兩份西冷牛排，五分熟的給自己，七分熟的給陳茵茵，頭盤要了魚子醬和鵝肝醬，然後是醃三文魚、蔬菜沙拉，最後是給陳茵茵的芒果布丁，還有自己的紅茶。

  侍者記好菜品就離開去準備了。

  等待的時間並不算長，都還不夠陳茵茵多說幾句話。

  “要早知道會來這裏，我今天就穿正式一點了……”

  這個結論，是在她環顧一周之後得出來的。

  周圍所有人的穿著都十分正式得體，包括對麵的封卓。

  上午還在笑他的穿著和遊樂園格格不入，現在就輪到自己身上了。

  “不必管別人。”

  封卓沉聲道：“陳茵茵，你是你自己，不是別的什麽人，更不是為別人而活，何必在意他們怎麽看？”

  陳茵茵有些錯愕。

  他這番話，是在鼓勵她嗎？

  氛圍正當好的時候，侍者來上菜了，打斷了她旖旎的小心思。

  先是前菜，吃完之後再吃了些三文魚，隨即進入今天的主題――牛排。

  陳茵茵那份是七成熟，切起來比封卓那份五分熟的要費勁些。

  見狀，男人把她的盤子端走，放到自己麵前。

  她完全理解錯了他的意圖，都已經這麽餓了他還端走她盤子，過分！

  看到他盤子裏有切好的一小塊，她用叉子伸到他盤裏，戳起來喂進嘴裏。

  嗯？她怎麽覺得封卓這份比她那份好吃呢？

  再嚐一口！

  再嚐下去，就是欲罷不能。

  待封卓把那份七成熟的切好，陳茵茵已然吃得飽飽的了。

  “你……把我那份吃光了？”

  封卓生平第一次露出了可以用“震驚”來形容的表情，而後是哭笑不得。

  “你那份比較好吃，看來七成熟還是偏老了些。”

  陳茵茵回味地咂咂嘴，看著那份七成熟的，笑道：“抱歉啊，隻好把這份留給你了。”

  直到從餐廳出來，她才後知後覺道：“你剛才拿走我的盤子，是要幫我切牛排啊？”

  封卓：“……”

  “你的反射弧還可以再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