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茵茵瑟縮在角落裏，看起來活像隻即將被吃拆入腹的小白兔。

  封卓覺得好笑，胸腔裏又燃燒著怒意。

  這女人什麽意思？瞞他那麽久也就算了，他都已經發問，她居然還敢不承認他的孩子！

  “呃……什麽……什麽確定不確定的！你有沒有碰過我，難道我還不清楚嗎？”

  陳茵茵別開頭小聲嘀咕，盡量不和封卓視線相對。

  他那雙眸子，實在是讓她看了就幾乎要忍不住說實話。

  “你說什麽？”

  封卓怒而咬牙。

  她幾乎都可以聽見他磨牙的聲音，好像恨不得把她吃了似的。

  她往角落裏縮了再縮，整個脊背都完全貼到牆壁上，雙下巴都快擠出來了。

  “說話就說話，你別靠那麽近！”

  陳茵茵把他往外推了推，紋絲不動。

  “我說這麽久你也沒碰過我，孩子不可能是你的。你別胡思亂想，跟你沒關係，真的！”

  她一心想要撇清孩子和他的關係，都顧不上這番話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其他的麻煩了。

  隻要封卓不信這孩子是他的，一切都好辦！

  “陳茵茵！”

  封卓低喝一聲，眼神中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燒著。

  好可怕！

  陳茵茵咽了口唾沫，還是得硬著頭皮否認。

  “你凶也沒用。說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碰沒碰過我，你心裏沒點數嗎？”

  “嗬。”

  她沒料到，他回以她的會是一聲冷笑。

  接著，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在不久前，我還真不知道碰沒碰過。不過現在，我很確定。陳茵茵……”

  他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沉聲道：“我們曾經，睡過。”

  聞言，陳茵茵駭然。

  什麽！睡……睡過！

  他想起來了麽？天啊！什麽時候想起來的！

  現在的她頗有種自己辛苦掩蓋的秘密被揭穿的心酸，最擔心的是，封卓現在怎麽想？

  “嗬嗬……封總，你在說什麽呢？我聽不懂。什麽睡過？我們一直以來就隻是同床而已，相敬如賓，什麽也沒發生不是嗎？”

  陳茵茵還妄圖“垂死掙紮”一下。

  “說的不錯。你成為封太太之後，我們是什麽也沒發生。但是，陳茵茵，或者說……Elena。”

  叫出這個名字，他有意頓了頓，沒接著說下去。

  陳茵茵忐忑不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叫她Elena！

  這個名字她隻有當時在英國時用過，封卓怎麽會知道的？他調查她了？

  說起來那天晚上卸妝的時候他就這麽叫過她，當時她也沒在意。

  難道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看來三個月前在英國酒店裏的那一晚，沒能讓你印象深刻。陳茵茵，是你記性太差，還是我技術不好，嗯？”

  他果然知道了！

  陳茵茵一時語塞，這時候所有的否認都無濟於事，他一定是掌握了準確的信息才來攤牌的。

  不過……什麽鬼！說那一晚就說嘛，幹嘛提什麽記性差還是技術不好的！

  她懷疑封卓在“開車”，但她沒有證據。

  “呃……我記不得了，斷片兒了沒印象。”

  這話她的原意是要表達自己記不清那天的事，可在封卓聽起來，就不是那麽個意思了。

  “記不清？沒印象？”

  封卓冷笑一聲，臉色比剛才更黑了。

  這是對他男性尊嚴的挑戰和質疑。

  陳茵茵，這個女人，很好！總是有辦法激怒他！

  “我不介意幫你回憶回憶！”

  語罷，他撈起陳茵茵，往床上一扔，將她的手禁錮住，強勢又充滿壓迫感。

  他緊抿唇角，眉宇間盡是不快。

  “你……你幹嘛！”

  陳茵茵慌了，他不會是要當場身體力行地證明給她看他的“能力”吧？

  “熟悉嗎？嗯？不如你猜猜，我接下來要做什麽？”

  他的指尖輕撫過她的臉頰，令她微微顫了顫，害怕地閉上眼睛。

  “別……不要，封卓……封卓我錯了！我都記得，我什麽都記得，你很厲害！特別厲害！真的！我說的是真心話！”

  她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做什麽，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如果他不顧她的意願強來，她肯定反抗不了，可是孩子怎麽辦？會不會傷到？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聽到頭頂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

  而後，他停下了，嗓音低沉：“哦？現在知道說好話了，不過太晚了。”

  他原本隻是想嚇嚇這不知死活的蠢女人，看她還敢不敢隱瞞他，可不知為何，看著她這副嬌怯的模樣，竟萌生了假戲真做的念頭。

  他想擁有她、征服她，他想看到這個女人輕言細語向他求饒的模樣。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這樣左右他的情緒，他從未像現在這般對一個女人有衝動。

  “封……唔……”

  陳茵茵能辨別出他此刻的目光究竟有多危險，還沒叫得出他的名字，就被他以吻封緘！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男人的俊顏近在咫尺。

  她不否認，的確是一張讓她看了極為心動的臉，否則當初即便是喝醉了她也不會跟他滾床單的。

  怎麽說她也是個資深顏控！

  和封卓結婚以來，他們不是沒吻過，可陳茵茵覺得，這次的感覺很不一樣。

  不論是自己的內心，還是封卓的表現，都不一樣。

  以往的吻，大都是他刻意逗弄她而為之。

  這次的吻，帶著懲罰性的意味，她能從他的吻中感受到慍怒，還有其他情緒。

  總之，危險！

  “肚子好痛……”

  情急之下，陳茵茵隻能裝肚子疼。

  這招果然起了作用，封卓停下了“攻勢”凝視著她，眸色深深，似乎還有些擔憂。

  “怎麽了？”

  他的視線朝她的小腹看去，是不是被他壓到了所以痛？會傷到寶寶嗎？

  封卓不動聲色地稍微將身體撐起來一些，似是有些緊張，等著她回答。

  “你……你先起來，小心孩子……”

  陳茵茵幾乎微不可聞地說道，微微紅了臉。

  其實秘密暴露之後，她最開始是覺得如釋重負的。

  她終於可以毫無負擔地跟封卓談到孩子的問題。

  雖然他是孩子的父親，可認真算起來，他們這對父母認識總共也才三個月，正經相處的時間最多也就一個多月。

  即便有上下級和假夫妻的身份，但拋卻這些身份和關係，他們之間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不熟。

  陳茵茵的話澆熄了封卓旖旎的念頭。

  他放開她，坐起身，想到剛才幾乎失控的表現，也有些尷尬，不過被他很好地掩飾過去了。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陳茵茵放棄抵抗，不過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不問清楚她不甘心。

  “你是問懷孕還是你的身份？”

  不等她回答，他接著道：“懷孕的話，剛知道。”

  “至於你的身份，還要更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