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飛的房間並不算大，幾乎一眼就能看到所有角落，也沒有什麽隱蔽的地方。

  其實傅暖也不知道自己要來尋找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能找到什麽，但如果真的和孫飛有關，或許他的房間就有線索，隻不過也許容易被人忽視。

  傅暖先去到了陽台，除了曬的衣服，還有一根撐衣杆，再沒有別的東西。

  那四個男生的宿舍陽台花盆放的好好的，還有護欄，沒道理那麽容易砸下去。

  按照傅暖的推論，如果這事跟孫飛有關，他必定要在陽台上利用某種工具。

  可是什麽東西才能達到這個效果呢？

  傅暖看向那根撐衣杆，拿起來嚐試一番，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幾乎都快把整個身子探出去，還是差了好大一截。

  “看來不現實……”

  傅暖自言自語小聲嘀咕，難道是她的懷疑出錯，這件事和孫飛並沒有關係？

  她又在其他地方仔細檢查，總共就那麽大點地方，很快就找了個遍，並沒有一件能達到那個長度的東西。

  傅暖心情沉重，同時又鬆了口氣。

  不是孫飛的話，那最好，她也不希望是他，正如他所說，他不會這麽做，因為他弟弟已經不在了，如果他犯了錯，父母將會無人贍養。

  可這樣一來，殺害程歆凶手的線索又得重新再查。

  傅暖有些沮喪，一看時間，她進到這個房間已經快十五分鍾，得趕緊出去。

  就在她準備關門離開的時候，門後一件物品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截金屬棍，看上去很堅硬，傅暖拿起來掂了掂，重量還挺足。

  這東西……

  撐衣杆……

  一個念頭在傅暖腦海中閃過，如果是用什麽把這兩個東西固定在一起呢？

  傅暖把撐衣杆拿過來，仔細查看，才發現在末端有一個貫穿的小孔，而金屬棍的頂端位置也有差不多的孔。

  她嚐試把兩個物品接在一起，金屬棍比撐衣杆剛好大一些，恰巧將它套在裏麵，孔洞的位置也有辦法重合。

  而這個孔洞，一般的螺絲就可以穿過去，將它們固定住。

  傅暖在抽屜裏找到一個螺絲，嚐試把它穿過去，扣上螺帽，固定好之後朝樓下陽台伸過去，長度很合適！

  這是巧合？也未免太巧！

  一個學生，宿舍裏為什麽需要這麽長的撐衣杆？不合常理。

  這時，手機在口袋裏發出“滴”一聲，她掏出一看，是容與的短信。

  快出來。

  傅暖飛快回了個“收到”，然後趕緊將東西拆開放回原處，鎖上門之後離開。

  “查完了？”

  宿管見她下來，伸了個懶腰，把鑰匙拿回去，說：“我還真是沒見過你這麽較真的老師。”

  傅暖笑笑，說：“也是為了學生們的安全著想。今天謝謝你了。”

  “不客氣。”

  說完，宿管又回到值班室裏吹空調看劇。

  傅暖長舒口氣，朝等在外麵不遠處的容與小跑過去。

  容與看到她鼻尖上冒出微微薄汗，拿出紙巾替她擦了擦。

  “怎麽樣？”

  傅暖幾乎沒有間隔地接上他的問話，回答道：“在孫飛宿舍裏發現點東西，我覺得可能是他用那個東西推動了樓下的花盆，讓花盆墜落砸中林可，隻是，這還不能算直接證據。”

  容與點點頭，說：“如果花盆案是他製造的，那麽程歆墜樓和‘最終審判’的帖子，應該都是他的手筆。”

  “林可是他為了讓人們相信懲罰者存在的無辜犧牲者，程歆是他真實的目標，至於動機，則是為弟報仇。”

  容與眉頭一皺，沉聲道：“可就像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猜測，沒有直接證據。”

  傅暖不禁微微歎氣。

  如果真的是孫飛，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實在太強，去問他也問不出什麽結果，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先回家。”

  ……

  H市。

  陳茵茵在這裏待得無聊死了。

  過來兩三天，不是封卓帶著她去談生意，她自己在旁邊玩，就是封卓自己去談生意，把她留在酒店。

  就算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都是競技性的射箭項目，而且也是室內。

  她就不能暴露在陽光下，享受新鮮空氣嗎？

  封卓不在。

  她坐在陽台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很美，陽光也很好。

  雖然封卓走之前千叮萬囑叫她不要自己行動，她還是忍不住出了門。

  再說了，她為什麽要那麽聽他的話？又不是賣給他了，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得意地走出酒店，沿著人多的一條街往前走，道路兩旁的景致和桐城的確很不一樣，這裏的建築偏老派複古，倒是很對她的胃口。

  走著走著，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早餐，路過一家便利店，正準備進去買點東西吃，一摸口袋，傻眼了。

  手機，錢包，房卡……通通沒帶！

  最要命的是，這是哪裏？

  如果有手機，她至少還能導航，可是現在……

  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嗎？

  她頗為煩惱地盯著自己的肚子，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

  好餓……

  她微微歎了口氣，走到前方不遠處的小廣場，找了長椅坐下。

  休息一會兒再找人問路好了，不過……酒店名字叫什麽來著？

  她覺得自己最近真的蠢極了……

  “嗚嗚嗚……”

  正當陳茵茵苦逼不已的時候，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輕輕的嗚咽聲，像是小孩在哭。

  她循聲找過去，就在椅背後麵，一個小女孩坐在地上茫然無措地哭著。

  聽到腳步聲，小女孩警惕地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她。

  “嗚嗚……媽媽……”

  小孩抱著她的腿就喊“媽媽”，陳茵茵好生無奈，卻隻能耐著性子安慰她：“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

  小孩隻是哭不說話，也不撒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陳茵茵心想，這是哪家的小家夥走丟了吧？

  “你家住在哪裏？”

  小女孩搖頭，口齒含糊不清。

  算了……看樣子她也沒法指望從這小孩嘴裏問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

  “你先別哭了，把眼淚擦擦，一會兒阿姨帶你去找警察叔叔，好嗎？”

  說完這話，陳茵茵苦笑起來，她這個阿姨自己也很需要警察先生的幫助。

  小女孩像是怕她不管她了，趕緊聽話地擦幹淨眼淚，滿懷希冀地望著她。

  陳茵茵歎了口氣，牽著小女孩的手，一路問人找去了警局。

  也不知道封卓現在在幹什麽……會不會氣得火冒三丈了？

  嘖嘖……想想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