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總。”

  總監起身，把位置讓出來，自己做坐到旁邊的位置去。

  見到封卓，剛才那閑言碎語的幾人都低下頭，偶爾悄悄抬頭，含羞帶怯地偷瞄他一眼。

  總裁都親自出麵了，這陳茵茵能有好結果嗎？

  還不等她們斂去臉上的笑容，就聽封卓幽幽開口，音色冷冽。

  “現在站出來自己承認，我可以不起訴。”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承認什麽？起訴？

  陳茵茵偷偷瞄了封卓一眼，隻見男人薄唇緊抿，眉宇間分明透著幾分耐心耗盡的煩躁。

  隻是今天的他看起來倒是格外順眼，現在這副模樣還挺霸氣的嘛！

  不過她可沒有自戀到認為他是在幫她找幕後黑手，就像他所說的，這也許不是個單純意外，是競爭對手惡意破壞。

  他也隻是為了揪出這個人，為S.T以後的活動排除潛在的安全隱患罷了。

  沒人作聲，不知情的人不知道需要承認什麽，而真正的幕後黑手也抱著僥幸心理，認為自己不可能那麽輕易被查出來。

  總監適時出聲提醒。

  “封總親自出麵，你們不要想著蒙混過關。這次事件性質極其惡劣，模特們拉肚子的事已經查明，是食物中毒。並且不是一般的中毒，而是有人在裏麵添加了東西。”

  這時終於有人繃不住了，問：“模特的飯食都是她們經紀公司準備的，怎麽可能有人能有機會往裏麵加東西呢？就算有，也是她們經紀公司的紕漏，為什麽要在我們S.T找人？”

  發出質疑聲的是S.T集團資深設計師林媛。

  當然之所以稱她為“資深設計師”，並不是因為她設計水平高，隻是單純的因為從業時間長。

  雖然已經在S.T集團工作七八年，但一次主設計師都未曾擔任過。

  “林設計師，我隻是說模特食物中毒，什麽時候說過跟S.T的人有關？你的反應是不是太激動了些？”

  林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閉口不言。

  “既然沒有人承認。”

  封卓給助理遞了個眼神，助理立刻會意，把一份牛皮紙袋裝著的文件放在桌上。

  “隨意傳閱，看完之後告訴我你們的想法。”

  第一個人看完之後，滿臉晦澀，隨即傳給下一個人。

  一圈下來，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但大多數人都是震驚。

  按照順序，陳茵茵是最後一個，而她旁邊坐的就是林媛。

  林媛接過文件，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頓時愣了，足足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不……不是我！一定是搞錯了！封總，總監，我沒有做過！”

  林媛驚慌失措地為自己辯駁，還狠狠剜了陳茵茵一眼。

  這個女人根本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陳茵茵不明所以地拿過文件，翻看幾眼。

  裏麵有林媛和模特經紀公司某助理的銀行交易往來記錄，正好是在大秀當天。

  所以是林媛？為什麽？她難道真的如封卓所說，是被競爭對手收買，故意破壞這場秀？

  陳茵茵不明白，她困惑地看向林媛。

  之前她在設計上有想不通的地方，林媛還幫助過她。難道不是為了秀能順利舉行，讓S.T更好？

  “你看我做什麽？”

  林媛瞪了她一眼，慌不擇言，幾乎都忘記自己麵對的人是誰。

  “封總，這轉賬記錄能說明什麽？我確實跟那個助理認識，給她轉筆賬怎麽了？不能因為失誤的是你的妻子，你就這麽護短吧？”

  的確，轉賬記錄並不能說明太多問題，這話也引起了本來就對陳茵茵“上位”不服的其他人的不滿。

  陳茵茵囧。

  說封卓對她護短？打死她她都不信，分明是抱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態捉內奸呢！

  “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

  “沒有誤會。”

  封卓眉峰一挑，沉聲道：“我就是護短，那又怎樣？”

  陳茵茵明顯感受到了許多道不友善的目光，就連總監的眼神都暗了暗。

  封卓這廝是故意的吧！太過分了，居然甩鍋給她！她堅決不背！

  可還不等她說話，封卓再度開口，卻是對林媛說的。

  “既然敢做，想必你已經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了。”

  話音剛落，投影上開始播放一段畫麵，還有聲音，清楚地表明視頻中的那個人正是林媛，而另一個，陳茵茵在後台見過，是負責模特飲食的助理，當時她還給模特們遞了水。

  視頻裏清晰地錄下了林媛跟那個助理之間的對話。

  “隻要你讓那些模特出點小問題無法上台，這筆錢就歸你了。”

  “林設計師，要合作至少得拿出點誠意吧？先把錢打到我的賬戶，錢一到，我立刻動手。”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林媛，而後者則是臉色蒼白，還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不……這不是我，這是栽贓陷害！我沒有，封總我真的沒有！”

  “如果你敢作敢當，我也許還能欣賞你的骨氣。”

  封卓麵帶笑意，可眼底卻是深不可測的寒意。

  “說說吧，你為誰辦事。”

  林媛大驚失色，矢口否認。

  “沒有，我沒有為誰做事。對不起封總，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我嫉妒陳茵茵，不……是總裁夫人，我嫉妒她一來就可以做主設計師，所以才會想搞破壞的！”

  封卓眸子微眯。意味不明，似是在思考她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林媛接著道：“我這次說的都是真的，封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求你！”

  S.T是業內的標杆，是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進來的地方，而一旦被除名，設計生涯也可說是徹底終結。

  被S.T趕走的人，無人敢用，更無人會用。

  封卓隻是冷冷地揮了揮手，示意她不必再說。

  總監慣會察言觀色，知道封總不會再管接下去的事，這件事也無轉圜的餘地，林媛離開已成定局。

  “林媛，收拾你的東西，財務部會結算你的工資和賠償，至於你，已經不適合待在S.T。”

  “可是我......”

  “如果你不配合，關於秀場的事，公司會選擇走法律程序。”

  聞言，林媛麵如死灰。

  她知道，自己的設計生涯將在今天徹底畫上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