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小孩子吃太多糖牙齒會壞的。”

  傅暖語重心長教育道，順便還給容與一記不讚同的目光。

  “你別總寵著她。”

  “我的女兒，我不寵誰寵？”

  男人絲毫不以為意。

  看到女兒臉上揚起小得意的笑容，傅暖頗為無奈。

  這小家夥，現在真是有恃無恐。

  生日宴的事算是定下來了，具體的操辦有管家負責，夫妻倆隻需擬訂賓客名單就行。

  用過早餐，容與開車照例先送兩個孩子去幼兒園。

  兩個孩子手拉著手，開開心心地走進去。

  不知道小諾跟傅慎行說了什麽，他側過臉露出淡淡的笑容。

  這一幕看在傅暖眼中，不勝欣慰。

  “走吧，送你去學校。”

  傅暖笑著揶揄：“容教授莫不是怕又有人在校門口‘守株待兔’吧？”

  “我的兔，誰敢待？”

  男人好看的眉宇一挑，趁其不備，將笑得一臉得意的小女人打橫抱起。

  “喂你幹嘛，這是公共場合！”

  “秀恩愛又不犯法。”

  她：……

  竟無言以對。

  ……

  幼兒園內。

  小諾和傅慎行手拉手到了教室，剛坐下把書包放好，幾個小孩就圍了過來。

  “哇小諾，你的新書包好好看！”

  一個小女孩羨慕道。

  小諾開心地抱著自己的書包，說：“是我爸爸買的！”

  “好羨慕你呀，我爸爸說要寫下一百個英語單詞才給我買想要的東西……”

  還沒開始上課，小孩子們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

  “我要過生日啦，你們來參加我的生日宴吧，星期六！一定要來哦！”

  小諾很開心，能邀請很多小朋友一起去參加她的生日宴，到時候一定會很熱鬧。

  這時候，一個小男孩發問：“你和傅慎行是同一天生的嗎？”

  聞言，傅慎行的小臉沉下來，在幼兒園的孩子們看來，他和小諾是一對兄妹。

  小諾乖巧回道：“不是啊，我們不是同一天生日。”

  “為什麽？你跟傅慎行不是一個媽媽嗎？”

  童言無忌，小孩子哪裏知道其中的緣由，覺得奇怪就問，也不會顧忌是不是說錯話。

  “他不是我哥哥，他是我的小舅舅！”

  “原來不是一個媽媽，那為什麽你們每天都在一起？來接你們的都是你媽媽，傅慎行沒有媽媽嗎？”

  這個問題……小諾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唔，小舅舅的媽媽，她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她轉頭把目光投向傅慎行，見男孩神色陰鬱難看，不禁嚇了一跳。

  “小舅舅……”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傅慎行緘默，小臉表情緊繃，抿著唇怒視那幾個說他沒有媽媽的孩子。

  小諾有點害怕他這模樣，好像又回到了在醫院那段日子，那個不和她說話的小舅舅。

  這時，老師走進教室，正好聽到孩子們說的話，不禁蹙起眉頭。

  “小朋友們，有些話是不可以亂說的，會傷害到別人，知道嗎？”

  剛才還笑得歡的幾個孩子頓時不敢說話了，低下頭默默認錯。

  老師又道：“犯了錯，你們應該說什麽？”

  幾個小孩麵麵相覷，之後一起轉向傅慎行，對他鞠躬道歉。

  “對不起！”

  傅慎行沒有應聲，悶聲低頭。

  “好了，都回座位上坐好，馬上開始上手工課啦！”

  老師笑著走到講台上，把要用的卡紙發給每個孩子。

  男孩卻始終心不在焉，拿著剪刀在卡紙上比劃，耳邊卻不停回放著剛剛的聲音——

  “傅慎行沒有媽媽……”

  “哢嚓”一聲，他手中的卡紙被剪成兩塊，完全壞了。

  “小舅舅……”

  看著不能再用的卡紙，小諾把自己多餘的一張遞給傅慎行，衝他笑笑說：“給你。”

  可男孩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接，也沒有說話，移開視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小諾收回卡紙，暗暗思忖：看來小舅舅不喜歡做手工，可是老師說下課就要交……

  “小舅舅我幫你做吧！”

  雖然依舊沒得到回應，但小諾卻十分精神滿滿的開始製作新卡片。

  她給自己剪了一隻紅色的蝴蝶，又照原樣給傅慎行剪了一隻藍色的。

  完成之後，她把蝴蝶拿到他眼前晃來晃去，可對方還是不理她。

  然而容小諾最大的特點就是堅持不懈，受挫能力極強，不會輕易放棄。

  如果小舅舅在幼兒園不跟她說話，那她就回家去煩他，他總會理她的！

  ……

  下午，傅暖接兩個孩子回家時，注意到男孩的表情不太對勁，但也沒有多問。

  “我先回房間了。”

  傅慎行沉著小臉，卻不忘禮貌地跟傅暖打過招呼，神色明顯透著疏離。

  見他上樓，小諾也小跑著緊隨其後。

  現在小諾一刻也離不開小舅舅，對他的依賴甚至比對爸爸媽媽還多。

  “小舅舅你等等我！”

  房間內。

  “小舅舅你看！”

  小諾知道傅慎行今天很不開心，便變著法逗他笑，一會兒給他做鬼臉，一會兒又和他鬧，但都得不到他的反饋。

  男孩坐在床邊，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外麵有什麽好看的。

  小諾好奇地湊過去，問：“小舅舅你在看什麽？”

  回應她的，隻有沉默。

  小諾也不氣餒，抱著他的胳膊晃來晃去，非要引起他的注意不可。

  不開心的時候就要說話，說出來就開心了，一直憋在心裏會得病的！

  傅慎行一開始還沒什麽反應，後來被晃得煩了，揮手甩開她。

  “你走開，別煩我！”

  可他沒料到這一揮力氣太大，竟把女孩推摔在地上……

  ……

  容與回到家，見客廳裏隻有傅暖，不見女兒身影。

  “小諾呢？”

  “在樓上呢，纏著她的‘小舅舅’。”

  話音剛落，樓上傳來女孩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