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暖讓孫老師繼續監考，自己則抓著容音的手將她拉出了教室。

  “傅暖你有病吧？你要帶我去哪兒？”

  此時的容音又羞又惱，羞的是作弊被人抓到，惱的是抓她的人是傅暖。

  這女人真把自己當正義使者了？

  再說，她是容與的妹妹，傅暖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當這麽多人的麵讓她難堪！

  “你作弊，被我抓了。按照規定，我要帶你去教務處接受處分。”

  傅暖隻是按照規定辦事，剛剛已經違背自己的原則給過容音機會，可對方既然絲毫不知收斂，那就不能怪她現在按校規辦事了。

  一聽傅暖是認真的，要去教務處，容音慌了，猛地甩開她的手，質問道：“你瘋了？我可是容與的妹妹！”

  “不管你是誰，作弊就是作弊，鷺大不容許這樣的情況存在。”

  見容音還是不肯配合，傅暖又道：“要我給你哥打電話，讓他過來處理這事嗎？”

  哥……

  現在他心裏隻有傅暖，根本不會幫她的，如果真讓他來了，隻怕她會更令他討厭的。

  教務處。

  新來的教務主任見傅老師帶著一女學生來了，看著情況不用多想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這個學生，考試作弊。”

  聽到“考試作弊”四個字，容音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

  新來的教務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一看就是鐵麵無私的那種，她睨了容音一眼，說：“先通知家長吧，之後通報批評，還有處分。”

  鷺大對於作弊的學生，向來是零容忍，一旦有了作弊的處分，很可能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能不能……不聯係家裏人？”

  剛才還不肯認錯的容音，一下子就安分了。

  如果這事被奶奶知道，一定會很生氣的。

  “你作弊前就該想到後果。”教務主任根本不予任何情麵，不過幾分鍾的時間，把事情處理完之後，就讓傅暖先回考場繼續監考，而容音可以回家等處分了。

  走之前，容音恨恨地剜了傅暖一眼。

  她不想回家，不想麵對奶奶，可是剛才在電話裏奶奶說了，要她立刻回去，否則就永遠不要再回容家。

  她知道，奶奶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

  結束兩場監考的時候，傅暖接到容與的電話，說來接她一起回老宅。

  她心想著，應該是為了容音的事。

  坐上車，她偷偷打量一眼男人的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還以為他會問問她今天的事，可一路安靜，他什麽都沒問，而她也一直保持著沉默。

  容家老宅。

  傅暖同容與剛進屋，就看到容音端端正正地跪在客廳裏，低聲啜泣著。

  而她麵前站著的，正是滿麵怒容的容老夫人，這憤怒之色裏，還夾雜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聽到腳步聲，容音轉頭看見身後站著的男人，抽泣地喊了一聲：“哥，我……”

  剛想要站起來，老太太嗬斥一聲：“跪著！”

  記憶中奶奶從未這樣嚴厲過，容音嚇得不敢再亂動。

  “奶奶，我知道錯了……”

  女孩伸出手抓著容老夫人的衣角，抽抽搭搭地說著：“我不該作弊，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老太太正在氣頭上，“這些日子你是越來越過分了！”

  而後聽了老夫人一番話，傅暖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容音並沒有學乖，依然是整夜不回家，即便有時候回來也是後半夜的事。不知道跟誰學著去紋身、做頭發，接觸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好的東西沒學會，盡學些不三不四的！別把你在國外的那些臭毛病帶回容家，你要是不改，這個家，容不下你！”

  容不下？

  容音猛地抬起頭，詫異地看著一向疼愛自己的奶奶。

  這是……要趕她離開容家的意思嗎？

  為什麽連奶奶也這樣？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嗎？如果不是傅暖的出現，如果不是哥哥根本不在意她，她何至於如此？

  “我不服氣！”容音站起來，指著傅暖，帶著哭腔怒道：“我真是受夠了！要不是她抓我，我怎麽可能會被發現？說是我嫂子，這算哪門子的嫂子，她根本就是刻意針對我！”

  “你……你……”

  老太太被她一席話氣得語塞，深吸了幾口氣才緩過勁來，怒道：“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作弊就是你的過錯，你不但不認，還歸咎於別人。我這些年真是白教養你了！”

  “反正我在這個家就是一個外人，傅暖是你的孫媳婦，我什麽都不是！我隻是你領養回來的孤兒。我走！你就當從來沒養過我！”

  說完，容音抹著眼淚轉身跑了出去。

  傅暖看向容與，見他沒有要去追的意思，便說道：“這麽晚了她跑出去……”

  容與眸色諱莫如深，沉聲道：“不用管她。”

  ……

  江邊。

  “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Edison笑著遞給容音一罐啤酒，站到她身邊。

  “別提了……我現在無家可歸，也不想回去。”

  “不然去我家？”

  容音轉頭看向Edison，正好對上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這樣的邀請，在這個時刻，曖昧至極，去他的家，意味著什麽，容音不是不知道。

  雖然她以前長期在國外，可也並沒有外國人那麽開放，更何況她隻把Edison當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朋友而已。

  “不用了。”

  拒絕他的提議之後，容音給唐敏嘉打了個電話，說今晚想去她家住。

  “送你？”Edison揚了揚手中的車鑰匙，挑眉問道。

  “不必了，市區內禁止飆車。”

  說完，容音攔了輛出租車，將手裏的啤酒還給了男人，上車離開。

  看著車影消失在夜色中，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弧。

  ……

  深夜，西郊一座車庫。

  昏黃的燈光映照著男人的側臉，他拉開卷簾門，緩緩步入。

  一輛銀灰色賽車停在裏麵，而車後的倉庫裏，鎖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

  女孩手腳都被鐵鏈子綁住，嘴上貼了膠條，不能說話。

  男人的模樣一點點清晰起來，女孩眼中的恐懼也越來越深，拚了命地搖頭，喉嚨裏發出低聲嗚咽。

  “噓……別害怕。”

  男人勾唇，露出一抹邪氣十足的微笑，指腹輕輕覆上女孩的臉頰，輕聲說：“我不會傷害你，隻是想跟你要一樣東西而已……”

  他的指尖勾勒出她的輪廓，怪笑一聲，說：“你真漂亮。”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劃破黑夜――

  ……

  淩晨兩點，西郊派出所。

  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倒在了派出所門口，民警將她扶起來時，看到了駭人的一幕……

  女孩的整張臉皮都被揭了下來，血肉模糊。

  “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