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

  外麵就更多風言風語。

  說封家大小姐苛待下人，連代她受過的小丫鬟也不例外，端的是囂張跋扈又不講道理。

  “小姐，奴婢是忘了，奴婢不是故意的，都是奴婢的錯。”

  玉雯說來說去，就這委委屈屈的一句話，好像是被逼認錯似的。

  “如此不知事的丫鬟，還留著做什麽？”

  中年男子攜常隨走到西廂房，卻沒有進房門，畢竟是丫鬟的房間，他也不好進去。

  聽見這聲音的封靈韻，眼眶瞬間紅了起來：“爹，爹爹，嗚嗚嗚。”

  她起身，沒來得及穿鞋子就跑了過去，不管不顧的抱住男子，放聲大哭！

  中年男子也就是封紀……

  忽的被閨女抱住，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抱個正著。

  隻是小丫頭哭的實在是可憐，也沒有及時推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都是大姑娘了，怎還如此愛哭？”

  封靈韻嬌聲道：“我就是愛哭，我還沒長大呢，爹爹我害怕！”

  她爹向來嚴厲，但對蘇蓉蓉卻始終保留些許溫柔，以前的她總是吃醋，覺得蘇蓉蓉才是她爹的閨女，再有玉雯和曹嬤嬤在，就聽她們蠱惑說蓉蓉是爹爹的私生女……

  但其實不是。

  她也是死了之後才明白，很多事情，不能隻看表麵。

  “爹爹，她們都欺負我，打雷下雨，我做了噩夢，以前娘親都會來看我的，今天沒來。”

  封靈韻委委屈屈的，哭的直打嗝兒。

  “你娘身體不舒服，是我沒讓她來。”封紀訕訕的解釋了一句。

  小姑娘頓時撅起嘴巴，雖然不太滿意，但還是揚起小臉兒道：“爹爹，那你現在是來看我的嗎？其實隻要你和娘親來一個，我就不怕啦！”

  小姑娘黏糊的很，封紀向來嚴厲，也甚少和孩子親近，所以這會兒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身邊的常隨笑著道：“三小姐，爺辦完差事回來，路過衡韻居，聽見裏麵的動靜兒，擔心您才進來的。”

  常隨話說的好聽，封靈韻也隻是聽著，並未當真。

  方才那動靜兒，怕是爹爹誤會了，以為她在懲罰蓉蓉——

  “爹爹，今天祖母罰我，是蓉蓉代我受過，我心裏很不好受，夢見那些鞭子都打在了我身上，所以才做了噩夢……”

  “嗚嗚，爹爹，被鞭子打一定很疼，我過來看蓉蓉，卻發現窗戶沒有關，這要是開上一晚上，蓉蓉本來就受傷，還不得病了？”

  封靈韻三兩句將原委說出來，封紀本來在院子裏就聽了一些，現在更是心裏有數。

  再看向那低眉順眼，跪在地上的曹嬤嬤和搖搖欲墜的小丫鬟玉雯，眸中閃過一抹厲光：真是什麽賊眉鼠眼的東西都欺負到他閨女頭上了——

  “稽禾，去將管家喊來。”封紀說完，看到女兒沒穿鞋子，當即將人抱起來，走到房間裏，看見那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小姑娘，蒼白著臉，眉頭緊蹙。

  封紀輕輕的將閨女放在床邊，摘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裹了裹：“天氣涼，以後出門可不能如此。”

  又想到曹嬤嬤說的小姑娘怕苦，腦海中便浮現她還是個團子大小時，貪涼生病卻怎麽都不肯喝藥，最後還是他虎著臉嚇小姑娘，她才喝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