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

  蘇蓉蓉聽到夙藜說的故事，心情莫名複雜。

  後來的霍繁因著夙亦清的轉變，態度反而柔軟許多，在日以繼夜的相處中發現，夙亦清並不是表裏不一的人，反而很單純……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子，又傻又笨，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活這麽大的……

  但也從另外一方麵來說，對方的成長環境是極為和諧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麽波折。

  這樣的女子，對久居黑暗的人，無疑是致命的吸引。

  霍繁喜歡上了夙亦清。

  他們成親了，剛開始還好好兒的。

  但突然有一天，霍繁說要離開，讓夙亦清等著他。

  彼時的夙亦清想與他一起離開，但他說有危險，並沒有同意。

  而且夙亦清有孕，也不適宜在外奔勞，便讓她為了孩子留下來。

  “我會回來接你的。”這是霍繁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夙亦清站在河邊，哭著看他撐船離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但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四個月，都沒有等到她夫君回來。

  “我們的孩子出世了，你怎麽還不回來？”夙亦清的性情開始變得古怪起來，有時候會在河邊站著發呆半天，有時候會抱著孩子就哭……

  直到她再也受不了，將孩子托付給別人照顧，然後就離開了村子。

  但差不多半年之後，她又回來了，再次回來的夙亦清和以前變得明顯不一樣，她身上的單純善良不在，看了一眼孩子之後，就又離開。

  這次的她再也沒有回來，有人說她跳進了河裏死了，屍身永遠沉寂在他們相遇的河底，不知在懲罰她自己還是懲罰對方……

  “女人還是應該更愛自己。”

  蘇蓉蓉歎息了聲道：“即便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想想，那孩子年紀還不大呢，什麽也不知道，就失去了親人。”

  蘇蓉蓉說著，眉眼微挑道：“阿梨，這不對啊，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這樣的故事，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這麽清楚的吧？”

  小福蝶飛到狗狗的鼻子上待著，也因此看清楚了他眸底的真實情緒。

  “娘子你真聰明。”

  夙藜笑著說道：“因為夙亦清是我娘啊。”

  他就是那個沒了親人，被村子裏的人養大的。

  “啊！”蘇蓉蓉驚訝，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原本還在動彈的翅膀，忽的靜立起來。

  “這些事情，我也是從村子裏老人們口中知曉的，但我娘死了之後，這河裏就總是發生怪事兒……”

  十多年前，有個男人回來，還未踏足村子裏，就死在了河水中，與他同行的人也全都沉船，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覺得是你娘的英靈嗎？”蘇蓉蓉不確定的問道。

  夙藜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抿了抿唇道：“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我就算想做些什麽也做不了……”

  前些年他離開村子，未必沒有抱著找到霍繁的想法，但大千世界，實在是太廣闊了，隻憑借一個名字，又如何能找到對方？

  “很渺茫。”找了許久，也就放棄了。

  再說對方可能已經死啦，他還糾結這個做什麽？那不是明擺著和自己過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