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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他低聲下氣

  顧沅她當然不能讓霍縉琛過來。

  那就丟人丟大了。

  顧沅忙開口：“你不要過來……我沒事了……”

  霍縉琛忙道：“我不過去，那你告訴我，怎麽了？是不是我說了什麽話讓你不高興？”

  顧沅其實也想不明白。

  如果說他做錯了什麽，倒是也沒有，他問自己，自己回答不上來，兩個人話題說到頭，掛上電話，自己難受，他又給自己打電話道歉，這不是一切挺好的嗎？

  那為什麽難過，甚至難過到想哭？

  為什麽胸口就是有什麽酸酸的東西充溢著？

  想不明白的顧沅隻好說：“你掛我電話，我心裏難受。”

  霍縉琛：“這是我的錯，對不起，沅沅，是我錯了。我——”

  他略停頓了下，才道：“我太心急了，掛上電話後，就覺得這樣不對，我不該因為我自己想明白了就要求你馬上想明白，我掛上電話後心裏也不好受，就趕緊給你打回來了。”

  顧沅想了想，小聲說：“你不是這一次了，你一直對我都莫名其妙忽冷忽熱。”

  霍縉琛：“沅沅，我沒有。”

  顧沅：“你有，之前在沙漠裏，那天晚上，你和我說話，你還給我表演應該怎麽在沙漠裏抖沙子，結果你後來突然說早點睡覺，就跑了！”

  這件事憋在她心裏好久了，總算說出來了。

  霍縉琛：“我——”

  說出來這件事的顧沅，心情總算舒暢了，憋著的一口氣總算出來，而聽著霍縉琛張口結舌竟然說出話來的樣子，那感覺更加特別了。

  在她心裏，霍縉琛遙遠矜貴，高不可攀，以至於現在她接他電話都恨不得挺直了背坐好了姿勢，則簡直就差焚香沐浴了！

  結果現在，她好像抓住了他的小辮子，聽到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的感覺實在太爽了！有種翻身為主人的快o感。

  顧沅再接再厲，說出自己的想法：“你忽冷忽熱，讓人捉摸不透，你這樣子，我哪敢有什麽想法？就算有點感覺，也被你嚇跑了。我對你一點不了解，我完全不懂你，你的過去，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懂啊。現在要我說那些話，對我來說確實太難了。”

  一口氣說完後，心裏更加舒坦了。

  感覺是有的，心動來得是那麽快，快到不可抵擋，但是回到現實，輕易說感覺說承諾對她來說還是有些難。

  電話那頭的霍縉琛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好久，他才開口。

  “那天晚上，是我不好，我當時沒想明白，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想怎麽樣。”經過電磁轉換過的男人聲音格外清冷低啞：“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很陌生，我不懂，說實話那天晚上我也被自己驚到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所以就逃避了。但是後來我想明白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

  屬於男性的渴望就在他緊繃的語調中，幾乎流溢而出，隔著電話，她都感覺到了他微顫的聲音中散發出的強烈渴望和熱力，這讓她麵紅耳赤，心跳加速，讓她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電話。

  他想要什麽？

  顧沅聽著他的話，幾乎不敢去想。

  霍縉琛深吸了口氣：“你對我有什麽不了解的，可以問我，我有做得不好的，你也可以給我提要求，隻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沅沅，我是沒有經驗，我也不懂，自己想了很久，也曾經試著用理智的辦法來分析我現在的情況以及你的想法，但是我發現這個沒有辦法分析，我也猜不透你的心思。”

  霍縉琛說到這裏的時候，艱難地閉上了眼睛。

  他覺得對麵的那個女人，就像是一個讓他怎麽都看不透的黑匣子，他多麽渴望打開那黑匣子，看一看裏麵藏著什麽，看一看她到底是什麽心思。

  但她是魔鬼，他根本抓不住。

  為什麽急吼吼地問她，想從她口中得到一星半點的承諾？工作中，他已經習慣了理性地解決問題，遇到問題，那就坐下來談，談出來一個結果，對症下藥解決問題。

  但是現在他突然明白了，感情的事沒法急，更不可能對症下藥靠著談判來解決問題。

  他有著嚴謹的思維和處事風格，找準了目標就會下手，但是對麵的女人是感性的，需要細火慢慢燉，他需要付出耐心。

  “你需要時間，我可以等，你覺得我不好，我也可以改，但是你必須告訴我，我怎麽不好，想要我做什麽，知道嗎？”

  “你不告訴我，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顧沅聽到這話，隻覺得一顆跳動著鮮活的心捧到了自己麵前，等著自己去拿捏。

  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你……你也沒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就是這個了。”

  霍縉琛：“那你對我還有什麽其它要求嗎？”

  顧沅：“……沒有。”

  霍縉琛：“那你——”

  顧沅趕緊阻止：“我真得沒什麽不滿的了，你別這樣，這種事情真得急不來。”

  她隱約感覺，在這一刻，他投入其中的熱情要遠比自己多很多，她甚至有些懼怕，就仿佛不小心喚醒了一座隱藏了熔岩的火山，自己就在火山邊遊走，稍不小心，就會被那濃烈的岩漿所吞噬。

  霍縉琛：“好，我明白，我會盡量。”

  顧沅：“還有，我們兩個的事情——”

  話說到這裏，顧沅停頓了，聲音也放輕放軟了：“我們兩個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訴別人，我總覺得聶遇好像對你有點意見，我得先和他們提一下，讓他們有些心理準備，不然我怕他們無法接受。”

  霍縉琛：“聶遇那邊確實是有意見。”

  霍縉琛沒說的是，洛鈞天和季祈森眸光敏銳，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也許他們現在都知道了。

  顧沅一聽，頓時擔心了：“啊，那怎麽辦？聶遇知道，那鈞天和祈森豈不是也知道了？怎麽辦，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告訴他們，再說現在告訴他們合適嗎？”

  她和霍縉琛之間的感覺太難形容，她能感覺到霍縉琛簡直是恨不得吃了自己一樣的熱情，但是這種熱情讓她心裏不安穩，總覺得他們還需要一些時間相處。

  畢竟，兩個人其實還是太過陌生啊。

  霍縉琛擰眉：“我覺得沒有必要刻意隱瞞，但是也沒必要著急去說，一切順其自然吧。”

  顧沅想著也是：“嗯，我也會試著給他們一些心理準備，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對我也比較在乎，如果太突然，也不合適。”

  霍縉琛：“那你說我要不要多過去走動下，熟悉下，這樣他們也許更容易接受？”

  顧沅考慮了下：“……好像也行吧。”

  霍縉琛沉默了片刻，卻是低聲說：“這樣我也能多看到你了。”

  顧沅瞬間被這話燙得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最後小聲嘟噥說：“又不是不讓你看。”

  霍縉琛：“可是我現在就想看你，看不到。”

  顧沅嘴巴張了張，她想說可以視頻，不過想到視頻她要被迫看著那雙好像能把她吸進去的眼睛，頓時不敢提了。

  霍縉琛似乎沒想到這一茬，他沉吟了片刻，卻是說：“明天讓瀾庭過來吧，你陪他一起過來，到時候我帶你和瀾庭去騎馬，好不好？那是我之前就買下的馬場，養了幾匹很不錯的馬。”

  顧沅想想：“我不會騎馬啊。”

  霍縉琛：“我可以教你，我得過M國馬術冠軍。”

  顧沅：“喔，還是算了吧……我剛回來，家裏好多事，還得去學校，我想拿到畢業證，另外引楓這裏才住過來，不熟悉，我也得抽時間多陪陪他。”

  霍縉琛想想也是：“那就等這兩天過去再說吧。”

  他顯然是有些失望的，不過好在這次並沒說什麽。

  ……

  好不容易掛上電話後，顧沅隻覺得渾身綿軟無力，她把自己的身體扔在大床上，趴在那裏，兩手捂著臉頰。

  臉上火燙火燙的溫度。

  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傻。

  可是沒辦法，這衝擊太大了，霍縉琛，那個高冷到讓人覺得不是凡人的霍縉琛，對任何事任何人都不驕不躁的霍縉琛，在她麵前竟然急得恨不得吃了她，還會用那麽溫柔沙啞的語氣和她說話，說他想她，恨不得現在就見到她。

  他崩人設了，他完全變了一個人。顧沅想起在沙漠裏，他說那隻是別人看到他，那現在呢，現在他的這一麵，隻有自己能看到嗎？

  想起他說的那些話，她羞窘地將自己的臉悶到了被子裏，這麽沒下限的話，他怎麽說出口的。

  電話裏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不是依然保持著正襟危坐高冷矜貴的樣子？以後有機會，她一定要他當麵對自己說，還要讓他看著她說。

  他會不會不聽話，根本不說啊？

  顧沅想了想，覺得不會的，他聽到自己要哭了的時候，那焦急的語氣，簡直是恨不得掏心挖肺，好像自己無論提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的。

  顧沅想到這裏，不免抿唇笑了，被這樣一個男人這麽對待，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甜甜酸酸的，有些忐忑，又很期待。

  正這麽胡思亂想著，就聽到門外傳來門鈴聲。

  顧沅忙坐起來：“誰？”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媽媽，是我。”

  顧沅一下子聽出，是兒子祈森的聲音。

  她連忙坐起來，披上了外套，又稍微攏了一下因為埋在被子裏而有些亂的頭發，過去給兒子開門。

  門外，挺拔的兒子站在那裏，穿著一身淡米色休閑裝，讓昔日總是冷峻的麵容有了幾分輕鬆的暖意，站在門外，安靜地望著自己。

  顧沅笑了：“祈森，怎麽這麽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