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天欽氣歸氣，好在理智還在。

  他叫跪在地上李小甲給薑小米打電話。

  李小甲感覺自己真倒黴，背鍋的事兒全落他一人頭上了。

  委委屈屈的掏手機，給薑小米撥過去。

  薑小米那邊是一片喧囂，這幾位以前在學校都是風雲人物，薑小米雖是女的，但他們就樂意帶她玩。

  “我記得有一回你泡妞，怕被教導主任發現，叫我把風來著，是不是有這麽回事。”薑小米調笑著問。

  那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這都多少年的事了，還記得呢。”

  “怎麽不記得，你在那兒談情說愛，我在草叢裏喂蚊子，我催你，你還生我氣，後來你跟那女的分手，你反過頭怪我，說賴我當初催你來著。”

  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過去的時光，已然成了絕唱，回憶的時候，輕而易舉就能觸發到心靈最深處的柔軟。

  大家又說到薑小米掛掉的這件事，開始是當做玩笑來講，後來有位哥們兒喝的可能有些高，表情認真了起來：“咱們開始是真的以為你掛了，後來在電視上看見你，才曉得你沒事，他們還說重新把你加回來，後來又覺得不妥，那時候……那時候你的身份已經不一般了，咱們也就沒好意思。”

  薑小米手一擺：“過去的事還提幹什麽，現在咱們不坐在一起了嗎？我接個電話，哥幾個等我啊。”

  包廂裏很吵，薑小米往廁所方向走。

  “喂？小甲？”

  電話裏卻傳來婁天欽的聲音。

  一聽到是婁天欽，薑小米也不憋了，進了洗手間反鎖後，單手解開褲子，蹲下就開始噓噓了。

  婁天欽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不是找人吵架的，而是找她談點正經事，因為他總覺得時代雜誌有股說不上來的晦氣。

  但是，在說正事的時候，那邊水聲就沒斷過。

  婁天欽以為薑小米是故意的：“你那邊的水龍頭就不能關一下？”

  薑小米抽了幾張紙擦了擦，站起來拉褲子：“我在廁所，你催個什麽勁兒。”

  婁天欽立刻明白了，剛才是她在方便。

  男人明知故問：“在廁所幹嘛？”

  薑小米沒聽出男人的壞心思，理直氣壯的懟他：“你腦子是不是被福爾馬林泡漲了？上這兒來的能幹嘛？吃飯嗎？”

  婁天欽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哪裏可能放過：“說不定，薑總口味就是這麽重呢。”

  “去你大爺的，我吃屎，我跑這兒來？”

  咆哮完畢，薑小米自己個兒都愣住了，總覺著哪裏不對啊？好像懟著懟著把自己給懟進去了。

  婁天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竟然開始笑著說話了：“耽誤薑總一點進餐的時間。”

  薑小米摁了一下馬桶，順著台階走下去：“有屁趕緊放，我趕時間。”

  “怎麽？怕去晚了，吃不上熱的？”

  婁天欽嘴巴毒起來，也能噎死個人。

  不過，婁天欽好就好在，他能分辨出薑小米的臨界點在哪裏。就如同現在，一聽她喘氣聲，婁天欽就曉得不能再說了，再說人家就要掛電話了。

  薑小米再回到飯桌上已經是二十分鍾以後的事了，方卓然問她怎麽去了那麽久，沒等薑小米開口，就有人替她回答了。

  “這還用得著問，查崗唄，跟咱們一群大老爺們坐一塊兒吃飯，哪個老公不著急，況且還有咱這麽帥的師兄。”

  方卓然嗔了對方一眼，卻也沒有真的生氣，轉過頭對薑小米小聲詢問要不要緊，不行的話，就回去，省的家裏人擔心。

  薑小米轉了轉眼珠子：“也行，我打個電話給我的保鏢，讓他過來接我，對不住了各位，我老公今兒把我小兒子抱單位去了，這會兒鬧得不行，打電話讓我抱走呢。”

  說著，薑小米掏手機，假意按了兩下，屏幕沒反應，她臉一慌：“哎呦，沒電了，哪個幫我打輛車啊。”

  同學紛紛拿手機說給她打車，方卓然是當中唯一沒有喝酒的，他說酒精過敏，大家就沒再勉強了。

  “算了，我送你過去吧。”方卓然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這個結果正中薑小米下懷。

  方卓然身上有種跟樸世勳相似的氣質，他們都屬於比較安靜那一類的，但不同的是方卓然沒有樸世勳那股高不可攀的衿貴。

  這也使的方卓然比樸世勳更加平易近人，看上去容易相處的多。

  薑小米上車之後就開始跟方卓然侃大山，一直侃到環球鼎盛樓下，搞得方卓然都快懷疑，她以前是不是跑過出租。

  ……

  環球鼎盛

  婁天欽盯著手機屏幕，他沒想到薑小米回來的速度這麽快，才多大一會兒，就到他單位門口了，但叫婁天欽不可思議的是，阿城居然落下她一大截子。

  婁天欽皺眉，心說死狗仔喝酒喝傻了吧，自個兒打車，叫阿城在後麵跟著？

  一刻鍾左右，辦公室門外響起了用力的敲門聲，李小甲一馬當先，主動過去給她開門。

  薑小米喝的滿身都是酒氣，人卻精神的很，她進門就把要緊的說了，怕一會兒忘記。

  其實薑小米也挺好奇時代雜誌是靠啥盈利的，有道是活到老學到老，同行的成功如果可以拿來借鑒，也未嚐不可。

  “師兄說，他們報社能夠運營到現在，除了良好的口碑之外，還有不少金融大鱷的資助，嗯，估計是覺得時代雜誌能夠讓很多人學到東西，所以不忍心看他們倒閉，至於其他的，師兄級別太低，暫時還接觸不到。”

  薑小米覺得蠻合理的，但婁天欽卻聽出了不對勁。

  哪個金融大鱷吃飽了撐的，資助一家不賺錢的公司？做慈善還能博個好名聲，資助報社能落得什麽好？

  就像他絞盡腦汁的想給她想怎麽蓋個漂亮的大樓，可到最後呢，除了落了一肚子氣之外，啥也沒撈著。

  “你怎麽突然叫我問師兄這些的？”薑小米很不解。

  “我感覺時代雜誌有點不太對勁，想叫你幫我探探口風。”婁天欽帶著點挑剔的樣子，打量著她：“可惜那位充卡師兄不給力啊。”

  薑小米聽出他在嘲笑師兄級別低。

  “嫌人家不給力，你自個兒套去呀，找我幹嘛？”

  杜烈給李小甲使了個眼色，他們該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