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倒沒有記恨李小甲打他這一槍，因為換做是他，遇到當時那樣的情況，也會毫不猶豫的維護自己的雇主。

  李小甲苦巴巴的看著他：“浩哥，我有眼不識泰山……”

  “別說了。”王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沒錯。”

  李小甲受寵若驚的看向阿城，仿佛在向他確認這句話的真假。

  阿城連忙嗬斥道：“還不趕緊把車開過來。”

  說完，阿城丟了鑰匙過去。

  李小甲一把接住，扭頭就跑不見了。

  等李小甲開車過來的時候，駕駛座位上的他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西裝筆挺，衣冠楚楚，臉上的汙漬也不見了。

  王浩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阿城。

  阿城摸了摸鼻子，幹笑：“浩哥，上車！”

  ……

  羅女士水果店開張，人手不夠，杜烈被調回婁天欽身邊，薑小米身邊不能沒有人，阿城得跟著，剩下的李小甲、天然呆、小四則需要去水果店幫忙打下手。

  回程的路上，阿城問出了壓在心中許久的疑惑：“你以前跟紅將軍怎麽混的？”

  李小甲道：“將軍對我們沒有那麽多要求，他隻要我們忠心就好了。”

  阿城明白了，銀三角那個地方，似乎真的不需要太多的社交能力，也不用看人臉色，怪不得李小甲除了薑小米之外，誰都不放在眼裏。

  阿城道：“你記好了，浩哥跟烈哥都是我們的上司……以後見到麻煩你尊重點行嗎？你看烈哥現在還搭理你嗎？”

  李小甲：“他不搭理我很正常，少奶奶說他性格就這樣。”

  阿城：“別給自己找理由，烈哥就是不喜歡搭理你，你要學點規矩。”

  李小甲沒話反駁了，過了一會兒，他又問：“烈哥跟浩哥，誰更厲害？”

  阿城：“你覺得呢。”

  李小甲嘿嘿一笑：“烈哥厲害。”

  阿城：“知道你還問。”

  李小甲：“我隻是不明白，明明就是烈哥厲害，為什麽我們還總是喊他浩哥，感覺比我們高一級似的。”

  阿城忍不住照他後腦勺來了一下：“你特麽是不是傻？他搞不過烈哥，還搞不過你？”

  到了水果店，阿城去打了個招呼後，便匆忙走了。

  ……

  幼兒園門口，前來接人的車輛排成了一條長龍，放寒假之前，照例會有一場家長會。

  阿城時間把握的剛剛好，把車停下沒多久，家長會就結束了。

  薑小米牽著一兒一女，臉色沉沉的。

  婁世霆上車後，有些不安道：“媽咪，你還好吧？”

  薑小米皮笑肉不笑道：“我沒什麽事，但你有沒有事，那就難講了，剛才你爸說，一個小時以後要揍你，請做好準備。”

  阿城從後視鏡憐憫的看了一眼婁世霆，然後問道：“二少爺沒考好？”

  薑小米道：“考的還行，都是九十八分。”

  阿城眼睛一亮，立刻道：“那不錯啊，小少爺還是頭回考那麽多分呢。”

  薑小米冷笑：“是啊，頭回考這麽好，老師以為他轉了性子，專門讓他在學期末上台發言，說說如何進步的。”

  阿城感覺這次發言肯定不簡單：“二少爺，說什麽了？”

  薑小米扭頭，恨恨道：“你自己講！”

  婁世霆縮著肩膀，小聲道：“我就跟同學說，想考九十八分很簡單啊，隻要少寫兩道題，就好了。”

  阿城：“……嗬嗬，這說明二少爺天資聰穎，很有潛力，用不著揍吧。”

  薑小米咬牙：“你問問他還幹了什麽。”

  婁世霆弱弱道：“我……我給樹施肥。被老師看見了。”

  阿城沒明白：“施肥應該不礙事吧？”

  薑小米：“說好聽了是施肥，說難聽了是隨地大小便。學校保潔光替他鏟屎，就鏟了好幾次，我就納悶了，婁世霆，你怎麽想起來幹這種事？嗯？沒有廁所啊？”

  婁世霆：“……媽咪，我不是為了拉屎，我是為了施肥。”

  薑小米：“不說施肥我還差點忘了，學校的那棵樹是你造的吧？”

  阿城聽得頭都大了，感覺婁世霆上學期間，啥都沒幹，就光搞破壞了：“二少爺，您到底都幹了啥呀。”

  婁世霆交代道：“我請大家一起吃了點東西。”

  阿城一愣：“是你請客嗎？”

  婁世霆：“算是吧。”

  蔣星河說話了：“什麽你請客，那棵樹是學校的。”

  幼兒園後山種了一顆蘋果樹，但不是用來吃的，而是觀賞樹。前兩年結的果子很小，沒有人注意，今年果實結的比較密集，但考慮要打農藥了，學校就立了個牌子，告誡學生不能摘，怕他們吃壞肚子。

  婁世霆倒好，帶著他整個班級跑到果樹下麵，把樹上的果子吃了一半。

  萬幸的是，打農藥的時間正好被推遲到寒假以後，這才免了一場災難。

  薑小米忍不住問起來：“你嘴怎麽就那麽饞？啊？到底家裏缺了你的，還是少了你的，你跑到學校裏吃？還有，你自己吃也就算了，還帶著同學，萬一吃拉肚子呢，萬一生病了呢？考慮過沒有。”

  婁世霆道：“是你的說嗎，好東西大家分享。我從第一天上學就等著那棵樹結果了，這不是快要畢業了嗎，我就想……嚐嚐。”

  薑小米噎的夠嗆，又接著炮轟：“那我問你，牌子上的字認得嗎？上回偷吃老師家的核桃，你說你不認字，現在還不認字啊？禁止采摘四個字，你告訴我哪個不認識。”

  蔣星河道：“媽咪，你誤會二哥了，二哥沒有摘，他是在樹上吃的。”

  薑小米一怔：“不摘下來怎麽吃？”

  婁世霆擺出一副慣犯的嘴臉：“那顆樹又不高，搬個板凳站上麵吃就好了。”

  薑小米怔了怔，她完全可以想象到，老師看見滿樹的蘋果核時，那淩亂的表情。

  “你要死啦，都不洗洗的嗎？”

  婁世霆歎氣：“我本來也想洗幹淨再吃的，但是牌子上寫了，不準摘。”

  薑小米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問阿城：“還有多久到家？”

  “額……最快十分鍾，怎麽了少奶奶？”

  薑小米轉過頭，看向後排的兒子：“給你二十分鍾準備，二十分鍾以後，我也要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