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世霆驚懼：“換？換誰啊？”

  “你別管換誰，你幹不幹？”

  婁世霆眨了眨眼，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還是算了吧。”

  婁天欽滿意的勾唇：“還是覺得媽媽好？”

  婁世霆猶豫片刻道：“奶奶說你離婚以後不好找。”

  “你奶奶懂什麽？”

  婁世霆道：“爸，我能理解你想換老婆的心情，但有時候也要麵對一下現實。”

  婁天欽本來隻是想逗逗這個小兒子，哪知道，逗著逗著，竟然開始較真了。

  他臉色微變：“我需要麵對什麽現實？”

  婁世霆有條不紊道：“首先，你這麽大歲數了，年輕的姑娘根本看不上你。”

  婁天欽：“……”

  婁世霆繼續打擊：“還有，你沒錢了，哪個姑娘願意跟你？爸，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婁天欽眯起眼，內心湧出幾分說不上來的危機感。

  貌似有那麽一點道理。

  婁世霆把眼淚擦幹淨，語重心長的安撫他爸：“咱爺倆湊合過吧，這事兒就別再提了。”

  “什麽事？”

  “換老婆的事，我就當沒聽過。”

  婁天欽冷哼：“我是在試探你，你以為呢。”

  婁世霆感覺被擺了一道：“這種事你也拿來試探？我可是你兒子啊。”

  婁天欽一眼就看穿了婁世霆的小伎倆：“你沒想過換爹？”

  婁世霆一愣，立刻搖頭：“沒有沒有。絕無此事。”

  “哼哼，你確定？”

  “我確定，沒有哪個爹像你這麽好了。真的。我發誓。”

  婁天欽依舊冷笑：“可我怎麽感覺，你內心蠢蠢欲動，想跑到樸世勳那邊呢。”

  “你肯定看錯了。”婁世霆連忙拉起婁天欽的臂膀：“太外公在等我們了，別墨跡了，咱走吧。”

  ……

  蔣家老宅

  薑小米陪蔣老爺子在屋裏說話，婁天欽領著婁世霆過去打了個招呼，便帶著孩子去別的院子裏了。

  何憐惜跟蔣旭東都來了，一院子的孩子簇擁在一起，吵吵鬧鬧，卻也說不出的溫馨。

  據說蔣旭東為了生女兒，連偏方都用上了，說什麽吃辣椒生女兒的幾率大。

  婁天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那段時間，的確看見蔣旭東辣椒不離口。

  “名字想好了嘛？”婁天欽問。

  蔣旭東道：“何惜容。”

  婁天欽詫異，現在都流行跟母親姓了嘛？

  但想起自己的小女兒也姓蔣，婁天欽到嘴的話，硬生生又給咽了回去。

  不過，有些話不說出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蔣旭東想要女兒的心早已人盡皆知，這回把小兒子冠上老婆的姓，明顯是為了生女兒鋪路。

  ……

  吃過午飯，蔣老爺子活泛起來，領著一群小孩兒去他挖的小池塘邊上垂釣。

  說是一起，其實真正垂釣的也就三個人。

  蔣老爺子，蔣星河跟婁世霆。

  另外兩個則抱著各自的弟弟，在一旁閑聊。

  蔣涵波跟婁世丞=有模有樣的掂著懷裏的小子，動作神態跟小大人似的。

  蔣涵波勾了一眼繈褓裏的嬰孩：“吃了嗎？”

  婁世丞問：“吃了，你弟弟呢？”

  蔣涵波：“嗯，也吃過了。”

  另一邊，婁世霆跟蔣老爺子煞有其事的並排坐在一塊兒，婁世霆問蔣老爺子：“太外公，你爸媽以前打過你嗎？”

  蔣老爺子一把年紀了，被問及小時候有沒有挨過打這個尷尬問題，老人家想了想：“我媽沒打過我，我爸打。”

  婁世霆看看他，心生羨慕；“那不錯，你攤上個好媽。”

  蔣老爺子樂了：“怎麽？你媽打你？”

  婁世霆點頭：“打，經常打。太外公，你媽為什麽不打你？”

  蔣老爺子忍俊不禁：“我聽話呀，她說什麽，我照做。她還怎麽打我。”

  婁世霆反應挺快的：“你這麽聽話，你爸為什麽還打你呢？”

  蔣老爺子嗬嗬一笑：“不一樣，我爸要求比我媽要高一點兒。”

  婁世霆覺得他太外公也有點可憐：“你爸現在人呢？”

  蔣老爺子：“……出遠門去了。”

  “真好！”

  蔣老爺子咧嘴問：“你爸也揍你啊？”

  婁世霆：“揍！早上才揍過。”

  “怪不得一過來耷拉個臉。”

  婁世霆搖頭：“我耷拉臉是被你外孫女揍得，不是我爸。”

  “呦，挨兩頓呐？”蔣老爺子嘴上惋惜，嘴邊的笑容卻一點沒減。

  婁世霆屈起手臂抹頭上的汗：“倒黴唄。太外公，你爸打你打的狠嘛？”

  蔣老爺子回憶了一下，點頭：“狠。”

  “有不揍人的爸爸你想要嗎。”

  “誰呀？”

  “樸世勳，他不揍人。”婁世霆開始給蔣老爺子安利不揍人的爹。

  蔣老爺子哈哈大笑，然後捏他的臉：“你想換呐？”

  “我倒是想，問題人家也不願意呀。太外公，你想換不？”

  蔣老爺子搖頭，一本正經道：“我不換。”

  “你爸揍你，你都不換？傻不傻呀。”

  蔣老爺子道：“我抗揍。”

  婁世霆獲得了啟發：“那我也不換了。”

  “你幹嘛不換？”蔣老爺子故意問。

  婁世霆歎氣：“哎，挺著唄，扛扛就過去了。”

  ……

  清水灣

  樸雋平複了心情以後，去書房找到樸世勳，附帶一隻衣架。

  “幹什麽？”

  “你打我吧。我知道自己今天犯錯了。”

  樸世勳將手裏的書籍放在一旁：“你犯什麽錯了？”

  樸雋低著頭：“我不應該……不應該搶人家的弟弟。更不該把弟弟藏起來，還撒謊，害大家一起擔心。他們走的時候，我也很沒有禮貌。”

  就那一會兒的功夫，樸雋把樸世勳曾經教給他的東西，全忘光了。

  樸雋想想也挺後悔，他感覺辜負了樸世勳對他的悉心教導。

  樸世勳好整以暇的打量著他：“看來你已經認識到了。”

  “嗯。”

  “既然認識到了，那就行了。東西拿回去，書房，不是擺衣架的地方。”

  樸雋感到不可置信：“您不生氣？”

  “我生氣的那個時間段已經過去了。何況，我沒有理由去揍一個已經認識到自己錯誤的好孩子。”

  樸雋大受震撼，這件事無論放在哪裏，不埃頓打，肯定是過不去的。

  樸雋鼓起勇氣，問了一個深埋在心中許久的問題：“是因為……是因為我是你的養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