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說，我年紀大了，需要保暖。所以特意給我買了這件兒。”婁傑鋒低調中，透出幾分炫耀。

  婁天欽笑了笑：“巧了，小米也這麽說，哦對了，我媽給您買毛褲了嗎？”

  婁傑鋒彎腰，拎起褲腿給兒子看，確定婁天欽看清楚了以後，婁傑鋒安然自若道：“你媽早就給我準備好了。回頭我給你兩條，你帶回去穿。”

  婁天欽道：“……我有。正好兩條。”

  婁傑鋒怔了怔，訕訕得點頭：“挺好，挺好。”

  羅女士早就注意到這父子倆兒身上的風衣了，不由得對薑小米挑了一下眉頭：“眼光不錯啊。這都能買個一樣的回來。”

  薑小米盯著公公身上那件兒：“婆婆，你啥時候給公公買的。”

  “昨天。說是最後一件兒了。”

  薑小米：“……哦。”

  “我本來看上一件兒水貂毛的，那人要我一千八，我去，我一千八在哪兒買不好，我偏的上那買去。想坑我，那絕對沒門兒。”

  薑小米立刻就想到了樸世勳身上那件兒，她不由得問道：“沒還價？”

  “那老板死心眼，說什麽都不讓，最後才買了這件兒，你公公開始還不樂意呢，現在看吧，穿著都不肯脫下來。”

  婁韶華安安靜靜的在旁邊聽著，沒吱聲。

  “對了，婆婆，你買多少錢？”薑小米試探的問道。

  羅豔榮爽利道：“也沒多貴，最後一件兒了，二百！你呢？”

  薑小米心說媽賣批，我就說二百能賣吧。

  當時要不是婁天欽板著個臉，她肯定能買下來。

  “別提了，二百六！”

  羅豔榮惋惜不已：“你還是太年輕啊！下回我陪你去。”

  婁韶華第一次過來吃年夜飯，難免有些拘束，羅豔榮跟薑小米很快就結束了談話，想著法的逗婁韶華多講一些。

  婁韶華不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也沒有啥共同語言，唯一能講的，也就是孩子。

  “對了，這幾個孩子考試考的怎麽樣？”婁韶華問。

  薑小米喪氣道：“世丞還可以，語文錯了一題，扣一分，第二名，這兩個……來。你們自個兒說。”

  接到來自老母親的命令後，婁世霆滿臉驕傲道：“六十分。”

  婁韶華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六十？怎麽可能，老師會不會看錯了？”

  婁世霆擺手：“老師沒看錯，就是六十分。”

  婁韶華表情有些痛苦，她的小孫子應該是聰明絕頂才對啊，怎麽可能考那麽低？

  “姑奶奶，我考了個鴨蛋，是全班唯一一個哦。”蔣星河比婁世霆還要自豪。

  薑小米：“……不光是全班，全年級，以至於全校，就你一個人得鴨蛋。不虧是我閨女。”

  婁韶華急了：“你怎麽考的鴨蛋啊？”

  “很簡單咯，作弊就好了。”

  婁韶華感覺頭頂上忽然劈下來了一道雷，隻見她抽搐著嘴角：“你……你還作弊？”

  蔣星河無奈的抬了抬肩膀：“我也不想的，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好作弊。”

  “你是不會嗎？”婁韶華問。

  蔣星河朝她二哥看了一眼。

  婁世霆翻了個白眼：“我都說了，不要你多管閑事，你非要管。”

  薑小米聽糊塗了，完全不曉得這兩個小家夥在說什麽。

  這時，羅豔榮發話了：“也不是什麽大事，這小子講義氣，我覺得挺不錯的。”

  “啊？”婁韶華跟薑小米同時詫異起來。

  羅豔榮不緊不慢道：“這事兒我也是最近才曉得，他們班級是不是有個孩子病了好幾個月？”

  薑小米想起來了，連忙點頭：“我知道，他是世霆的同桌，沒來上課，是因為被熱水燙傷了，在家休息了兩個多月，他咋了？”

  羅豔榮笑道：“那小子跟世霆說，他這回肯定是全班倒數第一了，世霆跟他保證說，你絕對不可能倒數。”

  薑小米恍然大悟：“原來你考六十分，是因為這個？”

  婁世霆撇嘴：“不然你以為那些弱智的題目，能難倒我？”

  薑小米哭笑不得：“你個臭小子，我差點兒就要給你報輔導班了，你知道嗎？”

  婁世霆黯然道：“你幫我報，我就上。主要是你開心就好。”

  薑小米：“……那你妹是怎麽回事？她也是幫朋友？”

  蔣星河連忙搖頭：“我是幫二哥。”

  “你幫他什麽？”薑小米沒聽懂。

  “他考的差，回來就要挨打，我想嘛……我要是比他還差的話，不就輪不著他了。”蔣星河越說越小聲。

  “我跟你爸是那種不開明的人嗎？”薑小米開始自我標榜：“我跟你爸老早就說過了，成績不能代表一切，你太不了解我們了。”

  婁世霆看了看薑小米，弱弱道：“但是拿到成績單的時候，你說你要打死我。”

  薑小米：“……我那是……那是恨鐵不成鋼好吧，以你的能力，至少得考個七十分吧。”

  婁世霆翻了個白眼：“你以為考六十分很簡單嗎？我是算了好久的。”

  薑小米：“……”

  婁韶華在了解過前因後果後，豁然放鬆了下來：“好了，好了，也怪我不好，沒事兒幹嘛非要在飯桌上談成績，姑奶奶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趕緊吃飯，一會兒帶你們出去放煙火。”

  “哇哦~”婁世霆歡呼起來：“姑奶奶萬歲！”

  蔣星河跪在椅子上，從盤子裏夾了一塊肉送到婁韶華的碗裏：“姑奶奶你吃。你太瘦了。”

  婁韶華從未感受過兒孫繞膝的滋味，蔣星河給她夾菜，婁韶華沒控製住，眼眶一下子就濕了。

  “姑奶奶，你怎麽哭了？是太好吃了嗎？”蔣星河軟軟的問。

  婁韶華強忍著淚水，點頭道；“是啊，好久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這時，外麵的忽然傳來砰得一聲，萬家燈火之中，迎接新年的煙火騰空。

  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樸世勳跟樸雋同時看向了外麵。

  那色彩斑斕的光芒將清水灣籠罩在了一片瑰麗之中。

  “父親，新年快樂。”

  樸世勳笑了笑：“嗯，你也是，新年快樂。”

  “父親，明天我們去她家拜年嗎？”樸雋問。

  樸世勳想了想：“不是，明天去你魏叔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