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壓倒台上人20
作者:幺鯨      更新:2020-07-08 13:28      字數:2330
  東遷行程結束。

  抵達東部最繁華城市廣陽。

  姒灼有條不紊地安排部下清掃餘黨,並準備好一統全國就任總統,走主角的路,讓主角無路可走。

  忙活了一天的太陽,疲憊地枕在西方的山巒上,橘黃的霞光,如若半掩著眸,漫不經心落下的餘光。

  雲波輕漾,霞光和煦。

  虞華剛沐浴完,穿了一身鬆鬆垮垮的白色中衣,從霧氣氤氳的浴室中走出來,繞過半透明的琉璃屏風。

  屏風後有一道人影。

  虞華的步子微頓,垂眸走了過去。

  “少帥。”

  姒灼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還未擦幹的發絲還蒸騰著熱氣,白色中衣鬆鬆垮垮,襯得他有幾分清瘦,微垂著眸,整個人都顯得很溫順。

  給人一種身嬌體軟易撲倒的感覺。

  至少姒灼是這樣想的。

  “美人出浴後的樣子,別有一番風情。”

  姒灼半開玩笑地說道,虞華神色未變,似乎習慣了她這種輕佻的話語。

  “少帥有什麽事麽?”

  他淡笑著問,眸中沒有絲毫波瀾。

  姒灼莫名的有些氣悶,實在看不慣他毫無情緒波動的樣子。

  她步步逼近他,他步步後退。

  最後在碰到屏風後停下,姒灼離他很近,呼吸絲絲縷縷落在他身上,他低垂的睫毛輕輕顫了顫,身上還帶著幹淨的水汽。

  “小花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我有什麽事,你心裏不清楚?”

  姒灼淺笑吟吟,含笑的嗓音帶著幾分撩人心弦的蠱惑,指尖在他鎖骨上輕點。

  “清楚。”

  他垂眸低聲說。

  姒灼唇畔笑意漸濃,還想開口說什麽的時候,被他下一句話打斷了。

  “要在這裏麽?”

  他聲音平靜地問她。

  姒灼微微一怔。

  虞華將她的沉默理解為默認,輕輕拉開了腰間的衣帶,本就鬆鬆垮垮的衣服更鬆了,腰間的白皙若隱若現。

  她還是沒動靜。

  虞華頓了頓,似乎是覺得她想看他自己脫,反正也不是沒做過,便接著伸手將中衣上的盤扣一顆顆地解下來。

  神色始終平靜無波。

  姒灼回神的時候。

  看到的便是他衣衫半褪的樣子。

  眸色一沉,攥住他解扣的手。

  她沉沉的目光落在他的麵容上,他始終沒有與她對視,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透出一種令人心堵的逆來順受。

  尊嚴放下,傲骨盡失。

  被迫將自己所有意願都深深掩藏。

  姒灼在這一刻。

  收回了一錯到底的選擇。

  她要的是生機勃勃的小花,不是死氣沉沉的玩偶。

  虞華這個樣子。

  她無論如何也提不起興致來。

  隻覺得鬧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

  姒灼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聲音褪去了原先的輕佻,虞華的神色有些不解。

  她放開他的手,輕輕將他自己解開的扣子,一顆顆扣回去,一邊整理他的衣服,一邊開口說道。

  “剛剛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我來尋你,不是為了這個……”

  虞華眼中閃過錯愕,神情有些發愣。

  姒灼垂眸將他的衣帶係好,“我記得我之前答應過你,讓你手刃章作嗣,如今章作嗣已經抓獲了……”

  姒灼做完這些,便後退兩步拉開距離。

  “你還要親自動手麽?”

  虞華詫異地抬頭看著她,從她平靜的神色中看到了認真,有些沒反應過來,“這、這樣麽……”

  虞華心中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雖然還是有些不清楚她的意思,卻還是讓自己的思緒落在她現在說得話上。

  手刃章作嗣……

  “要。”

  虞華看著她點頭。

  心中壓抑的恨緩緩翻湧出來。

  “嗯。”

  姒灼輕輕頷首,示意虞華跟上,而後轉身,“跟我來吧。”

  虞華抬步跟上她。

  章作嗣關押在重兵把守的監獄中,姒灼開車,載著虞華前往監獄。

  虞華坐上車,思緒有些亂。

  他看了看正在開車的姒灼,心情有些淩亂和複雜,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件事。

  虞華幾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還是相顧無言到了目的地。

  姒灼領著他開到關押章作嗣的牢房,將獄警都清了出去,來到章作嗣麵前。

  此時的章作嗣,已經被嚴刑拷打有一段時間了,整個人傷痕累累,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地上。

  有價值的東西都從他嘴裏撬完了。

  該給他個痛快了。

  虞華低頭看著他,衣袖中的手漸漸收緊,眼前掠過一幕幕模糊卻又刻骨銘心的畫麵。

  曾在無數個日夜,化作折磨他的夢魘。

  母親的慘叫,親人的倒地,滿城陰霾滿城血……

  姒灼見他情緒波動大。

  拿了把手槍給他。

  虞華沒有收,而後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抬頭看著她,眼中仇恨深入骨髓。

  “可以讓我單獨待一會兒嗎?”

  姒灼覺得那把匕首有些眼熟,但也沒問,沉默了一會兒,點頭,“嗯,小心點,不要傷了自己,我在外麵等你。”

  姒灼踏出牢房的一瞬。

  聽到了章作嗣有氣無力的慘叫。

  殷紅的血濺在他側臉上,將他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點綴了幾分妖冶與陰森。

  鋒利的刀刃沒入章作嗣體內。

  他的嗓音沙啞,痛苦與仇恨將他吞沒。

  “這是我替我娘還你的!”

  她在花一樣的年華被章永忌玷汙,而後被章作嗣這個禽獸當著兒子的麵淩辱致死。

  “這是替虞家滿門還你的!”

  昔日對他笑得慈祥和善的人,一個個在他麵前倒下,無數次用身體護他安全,最後死在屠刀中。

  “這是替故鄉整座城還你的!”

  湖邊垂楊柳溫柔地拂過他的額頭,街頭小販曾送他糖葫蘆,書院夫子曾耐心地教他磕磕巴巴地識字,每一張麵容都那麽淳樸安寧,卻都死在了冰冷的屠刀和子彈下。

  “這是我還你的……”

  虞華有些有氣無力地,將刀刺入章作嗣體內,若不是章永忌和章作嗣,他也該有親人和美好的生活。

  而不是孑然一身的戲子。

  虞華雙手染血,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滑落。

  分不清是濺在臉上的鮮血還是別的。

  他的雙眼被鮮血染紅,常年戴在臉上的風輕雲淡被鮮血腐蝕,露出壓抑已久的,無力的,軟弱的,如附骨之蛆的恨。

  他恨不得自己從未出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