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作者:
毋寧隨安 更新:2020-07-08 08:55 字數:2842
李佑鴻的聲音哽住了一瞬,才接著道:“太元帝知道了裘含玉的身世,他用計,逼迫我、逼迫我殺了她。”
慎王府正殿之中,一時靜默。
兩人都沒有說話。
太元帝此舉,很殘忍、很惡劣,但是真的很有作用。
這是試探慎王究竟有沒有變成故太子的最好方法。
而且幾乎是個必死局。
慎王若想成事,必須犧牲掉自己無辜的長姐。
思索半晌,何挽問:“王爺,你想怎麽做?”
李佑鴻抿嘴,垂眸道:“我不知道。”
她不死,他敗露,死的人會更多。
可是心中仍然存著一絲僥幸,也許呢,也許能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何挽去打量李佑鴻的神色。
太元帝收羅假皇子時費盡心機,卻並沒有好好照顧過他們。
慎王其實啟蒙很晚,如今不過剛剛加冠,若他不曾了解過那些灰暗的、痛苦而血腥的恩怨,該是和現在的太子一個性子,張揚而任性,仍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他當初被迫的成長,就好像是臨危匆匆搭建的堡壘,隻能應一時之急,在風吹雨打中會很快潰不成軍。
這些,從他輕而易舉地演出故太子的神態便可窺見一斑。
因為在他脆弱的外殼下,也許有一個和故太子一樣沒有長大的靈魂。
李佑鴻的眉眼間有無盡的憂愁,濃濃的挫敗感像是要溢出他的眼睛,“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想得太天真。”
“我很失敗。”
他像一個受了傷的脆弱的孩子。
這個時候,應該有人去安慰他。
於是何挽積極地讚同了他的觀點,道:“對。你是很失敗。”
李佑鴻抬眸,嘴不受控製地向下撇著,“......”
何挽的神色幾乎是嚴厲的,“你在準備這個奪嫡的計劃之前就應該想好,你一定會失去很多。在你麵臨這種失去的時候,你要做怎麽的選擇。”
“你保護不了所有人,必須取舍,這是你在一切開始之前就應該想明白的,而不是事到如今,才開始糾結。”
她這話,並不是在讓慎王選擇殺掉裘含玉,而是想讓他不要再因為這種事露出恐懼的神色。
因為這樣的事,以後一定還會有。
因為天意也好,人性也罷,卷進這奪嫡旋渦中的人不可能全部壽終正寢。
李佑鴻的雙眸狹長,濃密的眼睫勾勒出一雙冷豔的眼,卻不知為何如今看在眼裏有幾分可憐。
他好像隻是在說一句喪氣話而已:“挽挽,如果以後,我不能有十足的把握保住你,我希望你提前離開,不要給別人傷害你的機會。”
何挽微愣,隨後道:“這是自然。”
她察覺到對麵的李佑鴻的失落,垂眸,手鬆開茶盞,伸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一點一點,十指相扣。
何挽的聲音很溫柔,“王爺也是一樣,不要留給別人傷害你的機會。”
“我相信你,也想幫助你把一切都處理好。”
李佑鴻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輕輕蹭過何挽的指尖。
她總是這樣聰明,短短一句話,便聽出了他的意思。
合適的時機,她離開,就是在“幫他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好”。
李佑鴻心中一陣煩躁,手一用力,回握住了何挽的手。
熾熱而幹燥的手掌將何挽的手緊緊包住,然後被輕輕一扯。
李佑鴻的聲音竟然有點像賭氣了,“算了,與你用不得循序漸進這種法子,剛剛透露一點你就將全貌都猜出來了。”
何挽“嗯”了聲,被握在掌心的手不安分地動來動去,柔軟的指腹一下一下蹭過李佑鴻的肌膚,“我當你是在誇我了。”
“......”李佑鴻有些懊惱,“你輕易猜出我的意圖,我方才的話便說得過早了。”
“因為,你還要在我身邊待很久,才能短暫地離開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開了個新預收,寫完《震驚!》後寫這個。
感興趣的話可以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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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若三十多了,有房有車有存款,唯獨沒有愛情。
十多年過去,她終於想走出初戀早逝的陰影,在生日蛋糕前許下了拿優渥的生活換一段真誠的愛。
於是,她穿到了一本追妻火葬場的修真文中。
之前一係列虐妻情節已經走過,正值男主覺悟,“甜蜜”追妻……
但是高度情感潔癖的宋忱若表示:不好意思,我這兒沒有火葬場,隻有骨灰盒呢(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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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雙目猩紅,眼含熱淚,將劍遞給被自己挖過靈骨、用過鞭刑,因為蒼生和各路女配的陷害而折磨過108遍的愛徒。
“我愧對於你,你如今就算要殺了我,我也不會反抗。”
在原小說中,該是女主痛哭流涕,因這一席話輕易地原諒了師尊,強行HE。
但宋忱若表示:哦。
遂接過劍捅了師尊108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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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再三表示,穿書並沒有錯,宋忱若會得到她要求的“最真誠的愛”,所以拒絕退貨。
宋忱若被迫困在了書中世界。
在對天道罵罵咧咧之中,她漸漸發現……書裏那個男主師尊好像是個人格分裂。
而他的其中一個人格,竟然與她早逝的斯文切開黑初戀一模一樣!
PS:
1.本文男主不是原男主,但靈魂沉睡在原男主的身體裏,會慢慢覺醒。
2.虐、黑追妻火葬場原男主。真?追妻骨灰盒。
3.以上。雷者慎入。
第57章 陸拾
陸拾
喝酒
李佑鴻的目光帶著灼人的溫度, 何挽下意識躲閃,被握在他手掌中的手也開始不安分地掙脫。
察覺到她的意圖, 李佑鴻便主動放了手。
兩人將一切都說了個清楚,一時無言。
靜默中,何挽不禁想起,李佑鴻剛剛進正殿時的狀態。
那時他完全沉浸在了傷害裘含玉的情緒之中, 整個人幾乎是瀕臨崩潰的狀態。
“王爺, 你還好麽?”她突兀地開了口,又補道:“你在皇宮中做了甚麽......現在還後怕麽?”
聞言,李佑鴻先是一怔, 隨後笑了一下。
他笑眼彎彎, 分明是很開朗的樣子,“自然不會。王妃多慮了。”
他起身, 主動將房門打開。
柔而冷的夜風吹進來,將站在門前的他的衣擺吹得微微飄起。
“元士, 拿酒來,先備著。”
他吩咐完,轉過頭, 對著何挽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妃,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月滿樓罷。”
“......”何挽沒忍住笑了一下,那笑是無可奈何卻又甜蜜的,“王爺, 你真的想送我回去?”
“你若是想,又何苦當著我的麵吩咐元士拿酒呢?還吼得那麽大聲。”
被何挽戳穿,李佑鴻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說來也奇怪,他有時候明明很容易害羞,有時候的臉皮卻是深不可測。
李佑鴻勾唇,笑意氤氳的眼睛亮晶晶的,露出兩顆虎牙,道:“王妃戳穿,我就當王妃是想順水推舟了。”
說完,他便轉身,走回來坐下,“那王妃便留下來陪我小酌兩杯罷。”
何挽幼時體寒,喝藥酒長大,天生的千杯不醉,想來慎王也是知道這個的。
不過正是因為從來不醉,喝酒便對何挽沒有甚麽吸引力了。
所以她不喜歡喝酒。
她看著坐在對麵的李佑鴻,看著他的笑,覺得他的心情其實很糟糕。
糟糕到他根本沒有心思去害羞。
不多時,元士便拿來了兩壺酒,走時貼心地將正殿房門關上了。
他沒忍住嘿嘿一笑,快步離開了王府正殿。
元士邊往自己的住處走,邊笑著嘟囔道:“王爺總算開竅了,這次把王妃拿......”
尚未說完,耳邊便出現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把王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