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作者:化雪掌      更新:2020-07-08 07:31      字數:4164
  郎家對朝廷貢獻頗多,如今隻剩郎元遲一人,且郎元遲的確有幾分他父親的本事,皇上自然要在意的。

  說實話,若是拿郎元遲與劉二成比起來,非要舍棄一個的話,皇上估計要舍棄劉二成。

  也是因為這些,胡鶯鶯暫時也想不到如何洗脫自己被欺負了的“罪名”。

  但這對女人來說實在太嚴重了,她不得不重視。

  至於劉二成,他則是認為隻有他的位置高於郎元遲,才能更好地牽製他,因此做事更加兢兢業業,隻求政績卓越,早日成為更厲害的人。

  這一日,胡鶯鶯又做夢了,夢見劉二成與郎元遲在朝堂上爭論起來,原因是湖州那邊有一起叛亂規模不小,郎元遲認為該用武力鎮壓,劉二成卻認為該先調查好事情真相,二人爭論不休,皇上麵色都不好看了。

  夢中畫麵一轉,接著是湖州那邊的景象,原來是天災人禍聚集到了一起,湖州知府貪贓枉法,賑災銀兩被吞大半,才導致災民反叛。

  郎元遲帶兵前去,明知道湖州知府貪贓卻並不查辦,乃是因為那是他父親的舊友,甚至兩人勾結把賑災不濟推到了劉二成的頭上,惹得皇上大怒,劉二成在殿外跪了好幾個時辰。

  胡鶯鶯醒來時趕緊把夢告訴了劉二成,劉二成早已有所懷疑,如今更是知道了該如何去辦,他摟著胡鶯鶯,在她額上親了一口。

  這日早朝,郎元遲果然提及湖州叛亂一事,自請前去鎮壓,劉二成出來反駁兩人少不了對峙起來。

  隻是劉二成並未多說就打住了話題,皇上便依了郎元遲,決定派兵鎮壓。

  第102章

  下了朝劉二成便回去了,連著幾日著手調查湖州知府一事。

  這一查又要牽連數人,這些埋藏到地底下的事兒,拉出來之時均是肮髒不堪,劉二成這才發覺許多平日裏在京城道貌岸然之人實際上都在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畢竟榮華富貴,金銀珠寶,是那麽吸引人。

  他查的動作很是隱秘但還是驚動了些人,劉二成也不敢太過大動作,便寫信拜托了離湖州不遠的何柏謙做這事兒。

  他則是按兵不動先等待事情繼續發展。

  這陣子劉大成劉小成兩兄弟倆忽然寄了一封信來,信上起初問好,關心劉梅花在京城如何,接著哭訴自己在鄉下日係艱難,孩子們又喜愛讀書,日日在問怎麽才能像糕糕一樣在竟成過好日子?

  夏氏聽完信都覺得好笑“說來說去不就是想來京城享福麽?可惜一個個的憊懶樣子,來了是什麽!”

  她是很不願意讓兩個兒子來京城的,其實劉二成給自己兩個兄弟的東西真的蠻多了,若是他們好好地過,在鄉下日子真的比大部分人都要舒坦的。

  劉德忠倒是有些不忍心“咱們在京城日子是好,要是實在不行,把他們接來也可以,畢竟咖喱養著一群下人步入養自己的後代了。”

  夏氏趕緊說道“養了下人,下人是要伺候你的!要他們來了他們會伺候你嗎?就你那兩個兒子的德行,不知道要給惹出來什麽禍事!”

  劉德忠沒吭聲,其實心裏也是有點舍不得另外兩個兒子。

  見爹娘倆人要吵起來,劉梅花趕緊說“光看他們的信不能全信,還要坎坷這封,我嫂子的娘托人帶來的。”

  那是張氏得信,信上先是把襲擊請客說了下,再是關心胡鶯鶯一家子,還提醒胡鶯鶯多注意公婆的身體。

  張氏如今在縣城做小生意頗為不錯,一家子都搬了過去,兒子也慢慢勤勞起來。

  信的末尾出,張氏提了兩件事。

  一則是劉小成竟然染上了賭癮,變賣一切進出賭坊,日子一塌糊塗。

  而劉大成仗著自己二弟是京城得官老爺,打破過好幾個人的腦袋,在村裏橫行霸道,蘭娘也是想占誰便宜就占誰便宜,那些人也都不敢說話。

  二則是吳氏消失了好幾個月,張氏很擔心她別找胡鶯鶯的麻煩。

  這幾件事都讓人頭大,劉德忠也不敢再提讓兒子過來的事情了,默默來了一句“倆狗東西!沒良心!”

  夏氏有些慌亂“二成,他倆如此,定然會影響你的聲譽,這可如何是好?天高皇帝遠的咱們也摸不到他們。”

  親兄弟畢竟是親兄弟,想徹底斬斷關係那是不可能的,等哪一日出事了人家還是要把你們牽連在一起。

  劉二成想了想說道“實在不行便寄些銀子拜托堂叔多照看著大哥和小弟。”

  也隻能這樣了,夏氏與胡鶯鶯準備了許多吃的用的外加銀子讓人帶回去,隻是那銀子是給劉家堂叔的,因為堂叔為人還不錯,可以管教一下劉大成和劉小成。

  其實如今劉二成為官,真沒幾個人敢管他的兄弟,可劉二成的信寄回去了,還贈送了堂叔一筆銀子,堂叔立即帶人去賭坊裏把劉小成綁回來了,另外又壓著劉大成叫他給被他欺負過的人道歉。

  這倆人自然不願意,還各種嚷嚷。

  “我二弟是堂堂朝廷命官,你敢這樣待我?”

  堂叔立即一巴掌打上去“這巴掌就是替朝廷命官教訓你們的!”

  堂叔脾氣火爆,得來夏氏與劉二成的拜托,把劉大成劉小成教訓的服服帖帖,蘭娘也被嚇到了,啥霸道事兒也不敢做了,倒是都安靜下來了。

  可吳氏的事兒懸在胡鶯鶯心裏,她知道吳氏這個人貪得無厭,性子也不好,若是真的來了京城隻怕要起禍事。

  但如今人海茫茫,她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吳氏。

  這一日恰逢周大人的母親過生,崔氏與胡鶯鶯要好,自然也請了她。

  周老太太為人還算不錯,拉著胡鶯鶯說了好一會話,那邊就見馮夫人來了。

  馮夫人是周老太太的表侄女,一來還沒跟周老太太說話,就先熱絡地拉著胡鶯鶯的手問好。

  其實上回的事情真不太愉快,馮夫人故意給胡鶯鶯介紹自己的庶妹,被胡鶯鶯揭露她相公養外室,也算是丟了好大的人,生了很大的氣。

  她這人心眼很小,把這事兒歸結為胡鶯鶯看她不順眼。

  我好心給你相公介紹個妾室,你讓我當眾下不來台?我肯定得報複回去!

  馮夫人抱著這個想法著人去調查劉二成,卻發現這個劉大人當真是癡情的很,竟然真的對旁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

  再對比下自己相公,馮夫人心裏當真是難受。

  可沒等她再做什麽,就有人親自送了個人過來。

  這人自稱是胡鶯鶯生母,其實五官生的不錯,就是總是有一股子尖酸刻薄之味兒,馮氏想了想,把這人留下來了。

  “胡妹妹今日又比先前美了幾分,真是叫姐姐好生羨慕!怪道劉大人眼中容不下其他女人!”馮夫人大力誇讚。

  胡鶯鶯緩緩抽出自己的手,笑道“馮夫人謬讚了。”

  馮夫人笑笑,衝身後招手”吳媽媽,把我給表姑姑帶的賀禮送上來。”

  很快,走上來一位約莫四五十歲的下人,但她走路姿勢很是僵硬,與其他夫人身邊的得力媽媽們都不同,畏畏縮縮的,沒一點大氣樣子。

  周老太太納悶“你慣常用的徐媽媽怎麽不在了?”

  馮夫人掩唇一笑“表姑姑,您不知道,這位吳媽媽做事更細心,長相也更合我意,您瞧,她眉眼之間是不是跟胡妹妹也有些像?”

  胡鶯鶯此時穿一身百褶如意月裙,坐在席上神色淡然,頭上戴著精致昂貴的珠花以及碧玉簪子,她與其他夫人們比起來絲毫不差,反倒因為容貌的原因顯得十分高貴。

  吳氏不敢正眼去看,她忽然覺得,胡鶯鶯雖然是自己生的,但她早就沒有辦法控製胡鶯鶯了。

  周老太太聽到這話也趕緊去看,被這麽一提醒還真是覺得胡鶯鶯與這個吳媽媽有幾分相似,但哪裏有說一個夫人與下人長得像的?

  周老太太佯裝怒意“你慣會玩笑,哪裏像了?我瞧著一點都不像!”

  吳氏戰戰兢兢,其實她說不出胡鶯鶯哪裏不好頂多也就討伐胡鶯鶯不孝順,這個馮夫人也對她沒有多大要求,隻是要她跟在自己身後。

  胡鶯鶯全程表情沒什麽變化,席間與人吃酒說話,談到開心處微微一笑。

  吳氏難免時不時看胡鶯鶯一眼。

  她真是後悔呀,當初若是自己沒有拋棄胡鶯鶯,如今自己肯定可以名正言順地跟著她吃香喝辣,可現在胡鶯鶯對她愛答不理的,吳氏實在是不甘心。

  她因為三心二意,一個不小心就弄濕了一位太太的衣裳。

  那人是平親王的義妹,原本就與馮夫人不和,此時勃然大怒“你這奴才!怎麽辦事的!”

  她揮手給了吳氏一巴掌,吳氏都被打愣住了,她在鄉下是性子很強的人,不肯吃虧,哪裏有過這樣被人打?

  吳氏握緊拳頭,差點打回去了,平親王義妹尤不解氣,瞪著她罵道“毛手毛腳的,話都不會說一句!這種狗奴才真該拖出去打死!”

  她一腳踢過去,崔氏都看不過眼了“妹妹怎的如此生氣,此外,馮夫人,你家的下人怎麽你都不管管?”

  馮夫人悠閑地喝著茶,看著胡鶯鶯,靜靜地笑道“這又不是我娘,我如何要管?”

  平親王義妹見無人來管,打罵更加肆意,吳氏受不了了,幹脆朝著胡鶯鶯求救“鶯鶯!你救救娘啊!”

  一屋子人都靜來下來,崔氏嚇壞了“你這奴才怎麽亂喊人!”

  也有人議論,胡鶯鶯原本就是跟著劉大人從小地方來的,也許這人真是她親娘?

  吳氏走過去拉住她衣服“好閨女,娘跑了那麽遠的路特意來找你,你不能看著娘被人打啊!你救救娘!”

  馮夫人笑吟吟端起茶杯,她倒是想看看胡鶯鶯會如何處理?

  “你是誰娘?”胡鶯鶯平靜地問。

  吳氏趕緊說道“我是你娘呀!”

  “本朝律例,生而不養故意加害者坐牢十年,得父母生養之恩卻不回報者同樣坐牢十年。你說你是我娘,可知道我身上有什麽胎記?”

  吳氏哪裏知道胡鶯鶯身上有什麽胎記?當初生過之後直接久抱出去扔了,除了驗了下男女其他地方根本沒瞧見。

  “娘生了好幾個孩子,真不記得了,但你就是我閨女!”吳氏肯定地說道。

  她就不信當著這麽多人,胡鶯鶯敢不承認自己是她親娘,敢不養著自己,否則劉二成承受得起不孝的名聲嗎?

  第103章

  胡鶯鶯是沒法子不承認吳氏是自己的親娘的,但她其實也壓根不想認吳氏。

  “我娘姓張,前兒才給我來了信,她日子好得很,哪裏會給人家做下人?您怕是認錯了。”

  胡鶯鶯想到吳氏做的肮髒事兒,也不想去與她多費口舌。

  可吳氏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隻想拉住胡鶯鶯不鬆“鶯鶯,雖然你不認我,可當初我”

  一屋子人都在等吳氏說下去,外頭卻忽然來了個人,正是蕭秋水帶著丫鬟以及一名年輕的女子進來了。

  她一進來便同周老夫人行禮“晚輩方才在外頭瞧見個女子,哭的很是可憐,一時不忍心便帶了進來,不知道馮夫人可認識?”

  那女子瞧著也就十六七歲,穿一身粉色輕紗,雙目飽含淚水,對著馮夫人下跪磕頭“夫人,妾已經懷了馮大人的孩子,求您饒了妾,這孩子畢竟無辜,也是馮大人的骨血呀!”

  馮夫人一愣,整個人都呆住了“你你!”

  粉衣女子哭的更慘“求夫人成全!饒了我與我腹中的孩兒!”

  馮夫人站起來,踉踉蹌蹌的氣的直發抖。

  周老夫人慍怒“你是怎麽回事,故意今日來掃我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