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作者:胖達愛吃肉      更新:2020-07-08 00:48      字數:4035
  魏令儀忍不住撲倒瓊華郡主懷裏,她從小被娘親爹爹和兄長們嗬護著長大,又怎麽能不懂她們這一份疼愛之心呢。反而是是自己,有些事明明不大應該,自己還是有些任意妄為了。

  “娘親放心,嬌嬌知道了。”魏令儀悶在瓊華郡主懷裏,十分肯定的說道:“等嬌嬌長大了再看,嬌嬌一定會看的更清楚。”

  瓊華郡主滿意的摟著女兒嬌軟的小身子,心中的目的已經達成。

  她不需要嬌嬌做什麽,隻是要告訴嬌嬌,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也不能過於相信旁人。

  一件事情的真相,除了用眼睛看,用耳朵聽,自然還要用心觀察。

  趙寧煊即便是對嬌嬌有意,那她的嬌嬌也還太小了。

  而瓊華郡主這一招,就是嬌嬌知道了也無妨,她會再慎重的考慮這件事的真假,以及她以後都會有意去觀察有關於這方麵的事。

  不是瓊華郡主自負,她和魏相之間就是嬌嬌最好的榜樣了。

  在她眼裏,將來找男人,怎麽也不能找個比她夫君魏則衡差的吧?

  ·

  趙寧煊這會兒在宮裏跟太子和賀閻商量去迎接海寧郡主姐弟的事宜,根本沒有想到他素來敬重的瓊華郡主在背後默默地擺了他一道。

  “安王的人差不多也是同一時間到,皇伯父派去迎接的使臣說不定會跟咱們碰個麵。” 趙寧煊算了算海寧郡主姐弟的腳程,時間和安王的人大致上是差不離。

  太子想起趙寧煊前些日子的消息,道:“他另外的人怎麽樣了?”

  “全在掌控範圍之內。” 趙寧煊道。

  “也不必在意,你隻管安排下去就是了。” 太子隨手翻出一本奏折來,遞給趙寧煊,說道:“登州的消息。”

  趙寧煊看了太子一眼,把那本折子打開看了,看完之後順手遞給了賀閻,他道:“安王的勢力滲透得挺深的,幾乎是無孔不入。”

  賀閻也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內容,跟著說道:“不管多深,都要揪出來滅掉。”

  看兩人戰意洶洶,太子笑了笑:“你們兩有這份心,孤就放心了。交給你們去做,也是大材小用了。他的人雖多,卻不是什麽動不得的硬釘子,隻是要小心他們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麽秘密聯絡的方式,莫要把你們暴露出去才是。”

  安王……太子一直懷疑安王有不臣之心,這麽些年來,他也花了不少時間去查,還真是叫他查出了點什麽來。

  “太子哥放心,此事穩妥。” 趙寧煊認真的看向太子:“不會讓他有任何可乘之機。”

  太子笑了笑,明白了趙寧煊的意思。

  不過太子近來也不大喜歡這種沉悶的氣氛,他有心逗逗趙寧煊,便說道:“孤聽說魏明謹成親那日,除了你和賀閻兩人是端正的走出來的,其他人不是扶著就是抬出來的,這魏家人的酒量可真是令人驚歎啊。”

  太子說起這個,趙寧煊自然也是知道了那一日魏相在喜宴上說的話,這還真就是魏相故意的。

  賀閻聽太子問這個,就知道太子憋著壞呢,默默的低下頭來,怕趙寧煊看到自己嘴角上揚的樣子。

  “的確令人驚歎。” 趙寧煊斜著眼睛瞥了賀閻一眼,“咱們賀世子多精明,以水代酒,已然成了大家眼中的千杯不醉。”

  賀閻低著頭呢,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趙寧煊不會讓自己好過的,他一抬頭對上太子揶揄的眼神,頓時就沒招了,老實說道:“比起寧煊有太子這個護身符,我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太子哈哈大笑,這兩人在一起總歸是能讓他笑出聲來的。

  笑夠了之後,太子才看著兩人慢悠悠的說道:“距離你們倆成親也還早,不如從現在開始多練練酒量吧。”

  “孤看啊,不管是魏相還是海寧王,都不是那麽好過關的呢。”

  趙寧煊x賀閻:……

  第59章 三十隻小嬌嬌

  海寧王府的人很快就要到金陵了, 趙寧煊和賀閻自然也是帶著人前往飛沙鎮,等候海寧王府的人。

  隻是沒想到當夜裏的驛館很是熱鬧, 而有一句話,叫做‘夜黑風高,最適合殺人的時候’。

  夜裏, 不知誰的宅院叫賊人翻牆而入, 那主院的門大敞著, 院中的主人卻已經不知所蹤。偏生四下無人的夜裏,竟有一息燭火,明滅之間襯得這座宅子猶如鬼屋。

  主院中的兩顆老樹此刻也叫風吹地簌簌作響,頗有一些山雨欲來風滿樹的感覺。

  “人呢?”那人手中的刀,反著月色的光。

  “說了在這,我白日來瞧過的。”身後立刻有人小聲回複。

  那人心頭一驚, 怕是被算計了。

  “快走!”他腳步一點就要跳出這院落, 可瞬息之間, 這院落燈火通明。

  “既來了, 便多留一會兒。”

  說話的人一身紫金長衫,顯得長身玉立, 腰間一把佩劍, 那行走之間的氣勢,雅痞之中帶著殺氣。

  而那張臉,才叫人過目不忘。

  星輝之下的麵容, 俊美無儔, 在這冷寂黑夜之中徒添一抹異色。

  這人是廣寧王世子, 太子心腹,趙寧煊。

  趙寧煊倚在柱子上,玩味的摩挲著劍柄,拿眼睛斜了那賊人一眼,似笑非笑的說到:“擅闖我的地盤,人你是想殺就殺,怎麽的?你當我趙寧煊是個擺設?”

  那人冷笑一聲,提刀刺來,手法狠毒。

  趙寧煊麵無表情的抬了劍迎上去,那一刀叫趙寧煊抬劍擋住。電光火石間,那人竟將刀柄往後一扯,刀中藏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寒光乍現!

  趙寧煊這會子是真的冷笑了,叱了一句:“不知死活!”

  趙寧煊手中劍柄一翻,重重的敲在那賊人的手臂,手臂一抖,匕首便失了準頭,擦著趙寧煊的衣袖過去。不過一瞬間的事,趙寧煊一腳踹上那人心窩,力道叫他被踹飛出去,摔在地上,一口血從心口噴了出來!

  即刻,幾個黑甲衛上前把人扣住。

  趙寧煊走了幾步,看著那人,忽而笑了,說道:“功夫不夠就在兵器上動手腳,我還以為是誰,不過是群宵小之輩。”

  賊人還不知趙寧煊說的是什麽意思,到他見趙寧煊的眼神落在了匕首上時,突然明白了什麽。

  “趙寧煊你不得好死!”那人惡聲咒罵!

  趙寧煊笑了,道:“我即便是不得好死,你也見不到。倒是你,進了黑甲衛,會生不如死。”

  說完他擺擺手,手下人會意的卸掉了那人下巴,堵住口舌,為了防止他自戕。畢竟來做死士的,總也會有要被抓到的覺悟。為了不泄露主家的秘密,通常都會在牙齒之間暗藏毒藥。

  可黑甲衛的人個個都是賊精賊精的老人了,審問犯人的手段不說一萬也有一千。這種雕蟲小技,那都不會放在眼裏。

  “別讓他死了,不然你們提頭來見。”

  趙寧煊丟下這麽一句話就瀟灑走了去,這一場擒賊鬧下來,已可約見天空魚肚白。

  出了這院子,隔著不遠就是批衣而起的賀閻,沉默的看著他。

  趙寧煊看了看賀閻,語氣裏是刺骨的冷:“總有些人不想好好活著。”

  “你打算怎麽辦?” 賀閻皺眉,這一場刺殺來得突然,他顯然沒有什麽準備,可趙寧煊卻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趙寧煊輕笑,冷意徹骨:“斬草除根。”

  ·

  “啊!”

  魏令儀夜裏驚夢突醒,失聲驚叫。

  外間守著的輕羅連忙舉了盞燈進來,目光關切的看向床幃的方向,低聲問道:“小娘子,可是夢魘了?”

  魏令儀抬手撫上心口,剛剛她的夢裏……那個場景太過真切,把她嚇醒了。

  聽到輕羅的話,她撩開床幃,小臉上盡是茫然之色:“現在,幾時了?”

  “寅時剛過一刻。”輕羅把燈點亮,上前給她倒了杯茶。

  魏令儀接過茶喝了一口,涼茶入口,卻還是不能平息她心中方才的驚懼。

  輕羅想問,可魏令儀搖搖頭,讓她出去了。

  魏令儀躺回床榻之上,想著剛剛夢裏的場景……

  西北沙場血流成河,城牆上的戰旗都已經血跡斑斑,依稀感覺到那是大越與契丹之間的戰爭。夢裏不知她身在何處,仿佛是飄在半空中看著兩軍廝殺,看著黃沙染血,三尺不止…

  她想要閉上眼不去看,可那畫麵真實得令她心驚,哪怕是她閉上眼了,甚至能感受到鮮血濺在臉上的溫熱。

  而最可怕的是她眼睜睜看著從身著大越盔甲的主將被人偷襲,數十柄□□穿透了那人的胸膛!

  在那一瞬,她甚至覺得是自己的心髒被穿透了!

  魏令儀深吸一口氣,使勁兒的甩了甩自己的頭,企圖把剛剛夢裏的畫麵甩出腦子裏,可她心中卻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擔心和慌張。

  夢裏的那個主將…給了她一個很熟悉的感覺。

  可是她到底也沒看清那個人是誰,忐忑到心跳加快,居然還有點疼。

  夢裏的畫麵太過可怕,她一時之間也再難入眠。

  既然睡不著,她也隻好起來抄寫心經來平複自己的心情。這一抄寫,就是夜明天光之際了。

  晨起時間到了,去給太夫人請安的時候,叫太夫人看出她臉色不好來。

  “嬌嬌,祖母的心肝兒,你這臉色怎麽這麽差?” 太夫人素來最是疼愛魏令儀,有什麽好東西都先緊著小姑娘。這會兒看出她眼底的烏青,不曉得多心疼。

  魏令儀搖搖頭,輕聲說道:“夜裏做了個古怪的夢,嚇得睡不著。”

  太夫人一聽,心疼把小姑娘摟在懷裏,慈愛的說道:“咱們嬌嬌做了什麽夢,嚇得睡不著了。祖母心疼得很,跟祖母說說。”

  魏令儀隻道是夢到了戰場廝殺,場麵極其可怖,故而她也有些驚著。

  太夫人沒想到她會做一個這樣的夢,一時之間也有些愣住了。

  魏令儀笑了笑,反而來安慰太夫人:“祖母別擔心呀,許是我最近兵書看多了。”

  太夫人聽小姑娘安慰她的話,也跟著笑笑,憐愛的摸了摸魏令儀的頭發,頗有些懷念的說道:“兵書啊,咱們嬌嬌喜歡看兵書嗎?”

  魏令儀點點頭:“喜歡的,行兵之道處處皆學問。隻是看一遍也不大能懂,總是要多看幾遍的。”

  太夫人麵上總是掛著慈祥的笑意:“你祖父啊,他是個武癡,也喜歡看兵書。偏偏呢,你□□父不喜歡他習武,他啊,就偷偷的,自己去練。後來,背著你□□父去從了軍,差點沒把你□□父氣死。”

  魏令儀很少聽到太夫人說從前的事情,尤其是關於祖父的事。當下便好奇的看向太夫人,問道:“那後來呢,祖父怎麽樣了?”

  “你祖父在戰場上九死一生,不知落了多少道傷疤,好幾次就差點把性命交代在沙場……” 太夫人陷入回憶,道:“我記得有一次是在西北……你祖父被人暗算,身重數刀,被找到的時候隻剩下一口氣了。”

  魏令儀心裏一驚,麵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太夫人側目看了看魏令儀,笑道:“可他命硬啊,愣是挺過來了,養了半年多,又生龍活虎了。也是那一年,祖母有了你爹爹。”

  “祖母,您不害怕嗎?”魏令儀想到夢裏的畫麵,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