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作者:胖達愛吃肉      更新:2020-07-08 00:47      字數:4832
  趙長愷這會兒有力氣了,發髻淩亂,嘴角還掛著淤血,看向廣寧王,有些嘲諷:“父王有什麽可問的,不過是寧煊看我不順眼,我又敵不過他。”

  廣寧王皺眉,看向趙寧煊。

  趙寧煊冷笑一聲,當著廣寧王的麵,直接一腳把趙長愷踹下了小河。

  這時節,河水不深,也淹不死人。

  容次妃發出尖叫,簡直震耳欲聾,她直接撲倒在廣寧王身邊哭喊道:“長愷!王爺!您看看趙寧煊!當著您的麵就敢這樣對長愷,他……他……這是想要長愷的命啊!”

  “趙長愷的那條賤命我兒還看不上!”

  廣寧王妃帶著人出現在花園入口,氣勢逼人。

  容次妃愣住了,她已然許久許久沒有見過廣寧王妃了。萬萬沒想到,廣寧王妃這時候會出現在這裏。

  廣寧王妃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就好像是踩在了容次妃的臉麵上,直到她與趙寧煊並肩站在一處,聲音不若平日裏的溫柔,隻剩下冷漠:“容次妃最好慎言。”

  哪怕趙長愷的確是被趙寧煊踹進了小河裏,她兒子也絕對不會是胡亂動手的人。

  “煊兒,他受的罪比起他犯的錯,如何?” 廣寧王妃毫無條件的站在兒子這一邊。

  容次妃沒想到廣寧王妃一來就直接定了是趙長愷的過錯,她立刻辯解道:“王妃是不是也要講證據?方才我親眼所見趙寧煊把長愷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入河中,若是這水再深一些,涼一些,我兒哪裏還有命?”

  “煊兒,說話。” 廣寧王妃看著趙寧煊,全然不將容次妃放在眼裏。

  趙寧煊,看了泡在河裏的趙長愷一眼,又看向容次妃,最後看向廣寧王,說道:“他犯的錯,比起他受的罪,萬死難贖。”

  廣寧王皺了皺眉,心中也猜到了這件事會是因為什麽而起,他道:“好了,此事到此為止。煊兒,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寧煊看了廣寧王一眼,對趙長愷說道:“今日我放過你,若你敢再生一絲念頭,我親自廢了你。誰說話都沒用。”

  趙寧煊轉身,扶著廣寧王妃,畢恭畢敬的說道:“勞母妃操心,小事不足費心。”

  廣寧王妃看了容次妃一眼,跟趙寧煊離開,這個過程中連看都不曾看廣寧王一眼。

  可廣寧王的眼神一直都黏在廣寧王妃身上,有心觀察廣寧王的容次妃和趙一蔚兩人心中都有些神傷。

  等趙寧煊和廣寧王妃都離開了之後,容次妃的人才敢去把趙長愷從小河裏拉出來。

  趙長愷這會兒狼狽不堪,看到廣寧王,剛想張嘴說話,就被廣寧王狠狠的劈了一個耳光。

  “王爺!” 容次妃一下就撲到了趙長愷身上,驚恐的看著廣寧王:“王妃世子不分青紅皂白,王爺也是麽!”

  廣寧王素來好性兒的人這會兒卻十分冷酷:“滾開,不然本王連你一起打。”

  “王爺要打就連我一起打好了!”容次妃摟著兒子不肯鬆手。

  廣寧王眯了眯眼,看向趙長愷說道:“你找本王求的事就為了惹怒煊兒?若是你不在王府好好待著了,就滾出去。再敢生事,本王親自廢了你。”

  趙長愷咳了幾聲,不服輸的說道:“父王從小就這麽偏心,問都不問為何,便把罪名一股腦的栽在我身上!莫非就因為我是庶出嗎!”

  廣寧王原本轉身欲走,聽到趙長愷的話,停下了腳步,對上了趙長愷的目光,說道:“龍有逆鱗觸之必死,若不是你惹怒了他,這麽多年來,他何曾對你動過手?你說本王偏心,以本王看,是本王給你的東西太多了,才讓你貪得無厭!”

  “父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趙長愷掙紮著大喊。

  廣寧王看了趙長愷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你覺得是本王冤枉了你?”

  “莫非不是嗎?” 趙長愷還死倔的不肯承認,連一旁的趙一蔚和容次妃也深深的覺得廣寧王無情。

  廣寧王冷笑了一聲,道:“整個王府都在本王的控製之內,你以為你說的話本王就真的不知道嗎?”

  趙長愷看著廣寧王背後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再看看廣寧王一臉失望的表情,臉色煞白的暈了過去。

  第42章 十三隻小嬌嬌

  早在三年前的時候, 聖上就已經定下了崔家嫡女為太子妃, 婚期便定在一年後。

  可崔家老太爺病故, 準太子妃崔語嫿為了守孝, 便守了三年。不少人都以為這太子妃之位會有些不安穩,太子不願橫生枝節, 便帶著人親自去了崔府,拜祭了崔家老太爺。此後,再沒有人敢多說未來太子妃一個字。

  太子這個舉動,還不足以表明對崔家和太子妃的重視嗎?

  再者, 金陵城內的貴婦們多數都以廣寧王妃和瓊華郡主等人為首,聖上有意讓崔語嫿成為太子妃,自然也會給崔家牽線。

  比如魏令儀和崔語嫿交好, 自然就也有聖上的意思在裏頭。

  瓊華郡主雖然對崔家人不大熟悉,可每每令儀從崔府回來都挺開心的,還同崔家娘子交流了一些畫術上的小技巧, 這倒是讓瓊華郡主對崔語嫿的印象也不錯了。

  故而令儀要去崔府同崔語嫿見麵,她是同意的。

  隻是長子婚期也快了, 各種俗務纏身, 哪怕是小楚氏也在幫忙,都忙得轉不開身, 便也不親自送嬌嬌去了, 讓二房的老二明諺去送也是一樣的。

  二房夫婦已然在四年前返回金陵, 魏二爺更是加官進爵, 如今已經是都察院的左都禦史, 官拜二品。

  說起今日去崔府,魏令儀今日還特地準備了一個香囊,是要送給崔家娘子的,放在錦盒裏,自己親自拿著。

  魏明諺還打趣:“這麽珍貴,可是要好生收好了。”

  “自然是的,多謝二哥提醒。” 魏令儀眉眼彎彎的笑,搭著魏明諺的手上了馬車。

  魏相府與崔府相隔有些遠了,魏令儀都在馬車上小憩了一會兒,醒來之後沒多久就到了。

  她這才剛到崔府門口,就看到一個妙齡少女站在門口等著她,待她看清那人時,頓時睡意全消,小步上前,驚喜的說道:“嫿姐姐,你怎麽知道我來了呀?”

  崔語嫿人如其名,生得眉目如畫,一顰一笑都是骨子裏透出來的溫柔。

  聽到魏令儀開心的聲音,她微微莞爾,輕聲道:“我是等一個好看又可愛的小娘子。”

  “哎呀,那就是我了呀。” 魏令儀小手捧著臉有些嬌羞的說道。

  崔語嫿被人逗笑,抬手掩嘴以免失態。魏令儀怔怔的看了崔語嫿一會兒,小聲的說道:“嫿姐姐就如同畫裏的神仙妃子一樣好看呀。”

  冷不防的被人一誇,崔語嫿是真的有些羞赧,魏令儀這才想起來她二哥,立刻衝魏明諺說道:“辛苦二哥了!”

  崔語嫿這才注意到了魏明諺,微微屈膝,算是見禮了,魏明諺也立刻拱手還禮。

  看妹妹高興的樣子,魏明諺也跟著露了個笑容,溫聲道:“何時來接你?”

  “嫿姐姐說要留我用午膳,二哥未時來接就最好了!”魏令儀高興地說道。

  “好,那我就先走了,祝嬌嬌和崔娘子玩得開心。” 魏明諺風度翩翩,對妹妹又頗多照顧,實在是引人矚目的很。

  好在他不多停留,便又帶著相府的馬車回去了。

  崔語嫿牽著魏令儀入府內,笑著說道:“我曾聽說你有八個哥哥,個個都待你如珠如寶,如今一見,真的是名不虛傳。”

  魏令儀聽到崔語嫿誇的是自家哥哥們,便驕傲的挺起小胸膛說道:“是啊,哥哥們待我都特別特別好,故而我也是有八個哥哥要愛護的。若是我有東西要給大哥,那其他哥哥們也不能少呢。”

  聽魏令儀這樣的話,崔語嫿是真的覺得這個魏家的小娘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若是旁人,應了便是,這個小家夥看起來也十分以疼愛哥哥們為傲呢。

  一路上走到崔語嫿的院子,不少人都跟魏令儀行禮,魏相家的小娘子可可愛了呀,每次來了娘子都很高興呢。

  等到了崔語嫿的閨房,魏令儀才把自己抱了一路的錦盒遞給崔語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嫿姐姐,上次你教我畫山水,我受益頗多。可是也沒有什麽好回報嫿姐姐的,便做了個香囊送給姐姐,驅蚊助眠又奇效,已經試過了的呢。”

  崔語嫿有些驚訝,在她而言,教令儀畫山水也不是刻意為之,並不需要回報什麽,卻沒有想到小丫頭這麽放在心上。且,做個香囊費時費力,可真是比她教的山水畫更辛苦。

  “嫿姐姐打開看看吧。”魏令儀輕笑:“隻是我繡工不精,也做不出什麽巧奪天工的香囊,掛在床頭就是了,不必佩戴的。”

  魏令儀知道自己的繡工十分一般,算不上是精致,故而也提醒了崔語嫿,免得她以為這個香囊還得佩戴出去,不讓她為難。

  崔語嫿心中有些感動,還沒打開錦盒便對魏令儀說道:“真是貼心得很,叫我不知該說什麽了。反倒是讓我有些受之有愧,不過是賣弄了一下畫技。”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學到了。” 魏令儀很是誠懇:“嫿姐姐也不必有負擔呀。”

  崔語嫿點頭,這才打開了錦盒,上麵是繡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崔字,用的是小篆的字體,香囊的旁邊倒是繞了不少花結,略一看也十分打眼。

  魏令儀看崔語嫿看了香囊許久,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輕聲說道:“實在是繡不來什麽花草,娘親說我天賦有限,大概就是一手字還算拿得出手了……”

  崔語嫿聞言看了魏令儀一眼,小丫頭眼神遊離,就是不肯與她對視。崔語嫿見狀忍不住笑了,把香囊拿下來,比了比自己今日的裝扮,笑著說道:“看,倒是挺合適的。”

  魏令儀轉頭看向崔語嫿,見她準備把香囊佩戴起來,立刻阻攔道:“哎呀,這個不好看呀,到時候帶出去別人該笑話你啦!”

  崔語嫿實在是被魏令儀這麽可愛的行為逗笑,她抓住了小姑娘的手,溫柔的說道:“不會的,你的一手好字即便是繡出來也是極好的,況這花結也不是隨隨便便能編出來的,這麽好看,你卻讓我放在閨房不見天日,它可是要委屈的。”

  魏令儀眨眨眼,然後歎了口氣,引得崔語嫿十分好奇:“這是怎麽了?”

  魏令儀故作苦惱的說道:“想不到嫿姐姐這麽喜歡,早知道我該努努力繡朵花的。”

  崔語嫿‘噗嗤’一聲笑出來,不是她想嘲笑小丫頭,有幸見過她繡的花,實在是看不出原型來。

  “真是個皮丫頭。” 崔語嫿忍不住點點魏令儀的小鼻子:“我很喜歡,多謝令儀。”

  “不謝不謝,我給姐姐帶上吧。” 魏令儀主動給崔語嫿把香囊掛在腰間,的確還是挺好看的。

  崔語嫿把錦盒遞給婢女蘭若,自己帶著魏令儀往外走,準備就在自己院子裏的小涼亭待客。畢竟這幾日是難得的好天氣,悶在屋子裏也沒什麽好看的。

  “令儀平日裏玩投壺嗎?” 剛坐下,崔語嫿便問道。

  魏令儀點頭,看向崔語嫿:“玩呀,都是同哥哥們玩,嫿姐姐也玩嗎?”

  “既如此,怕是不如你精湛的。” 崔語嫿笑了笑,“要玩一會兒嗎?”

  魏令儀剛打算點頭答應,卻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麵上顯露了一些像是為難又像是無奈的表情。

  崔語嫿見她小表情多多,有些不解,問道:“這是怎麽了?”

  “我想起來,明日嫿姐姐辦賞花會也有投壺吧?” 魏令儀想起商蕊上次說的,說不準明日聶丹平是盯著她來的。

  實在是討厭,她不想因為同聶丹平擾亂了嫿姐姐的賞花會。

  “有,近來大家都喜歡玩這個,解解悶也好。” 崔語嫿不明所以:“是出了什麽事兒嗎?”

  “也不是。” 魏令儀心裏歎了口氣,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告訴崔語嫿還是不告訴。

  崔語嫿見狀,揮退左右,魏令儀自然也讓輕羅跟著退下了。

  “若有什麽事為難的,可以與我說一說,說不準我能幫忙。” 崔語嫿溫柔的說道。

  魏令儀糾結了一會兒,覺得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便小聲的說道:“我素來與榮國公府的聶丹平不和,雖不至於到見麵就要撓花臉,卻是總會被人拿來比較。此事她頗為介意,可管不住旁人的嘴,便總想一爭高下。”

  崔語嫿一愣,隨即笑開,說道:“我道是什麽叫小令儀如此為難,原是為了她。”

  “嗯?聽嫿姐姐的語氣是知道這件事嗎?” 魏令儀還有些愁苦,總覺得背後說人仿佛也不大好。可她的確不喜歡同聶丹平比較,常常有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令人不喜。

  崔語嫿看魏令儀這麽為難的表情,忍不住心生憐愛,寬慰道:“此事總歸是在金陵城內發生的,日子久了都能看出些苗頭來。隻是我以為你不曾放在心上,但看來你倒也是替她顧全過好幾次顏麵了。”

  魏令儀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裏,順口就說到:“總不能叫她輸得太難看了,畢竟榮國公府也是要麵子的。”

  這話一出,她立刻驚得站了起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驚訝的看向崔語嫿。看到崔語嫿麵上的驚訝,她一時情急,又想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哎呀,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刻意讓她,隻是選了自己的短處與她相比,自然也討不到好處……哎呀,也不對!”

  魏令儀突然一下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