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作者:困高高      更新:2020-07-07 20:51      字數:5846
  許晨星:“……”

  ……

  夜漸漸深了,房間裏的兩人誰也沒說一句話。

  尷尬的氣氛最終以許晨星的入睡終結了。

  廖凡敘為了不讓許晨星不自在,站的離床很遠,看了窗外許久許久。

  再回頭時,先前還時刻防備著的人已經睡甜了。他帶了笑無奈地向她走過去,慢慢地探下身,輕吻了她的眉間。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格外眷戀。

  我遂了自己的心願成全一場圓滿的婚禮,希望謝禮是我覬覦了許久的你。

  第64章 番外-江譯洵獨白

  我是江譯洵,今年也有26歲了。人人都說羨慕我,確實,在過往的人生裏,我過得都特別順遂。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我追求的發展,從小我一直都是長輩和老師眼中品學兼優的孩子。

  在別人眼裏,我的人生仿佛是發著光的,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一直期待有些別的的東西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後來我遇到了,在我大二那年。

  高考結束後,我如願考上了當時國內的知名大學A大,也被我心心念念的臨床醫學專業所錄取。大學的第一年,我充滿了迷茫,生活也是按部就班。我像大多數新生一樣加入了學生組織,成為了一名校學生會外聯部的幹事。

  我原以為我的大學五年會一直如此直到畢業,可是在大一的暑假我作為大二的新生學長去迎接新生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法學專業的新生學妹。

  後來我才明白,並不是之前的生活過於無趣,而是沒有遇見會讓我的世界驚喜的人。

  那個夏天,真的很熱,不隻是太陽驕辣辣的,更多的是我身旁這個愛蹦躂的姑娘。在校門口接到她時,她一頂白色鴨舌帽,最簡單的白色T-恤搭配牛仔短褲,望著學校的校名石刻,滿目自信與向往,安靜且美好。她的眼睛太亮了,讓人移不開眼。

  她見到我時,脆生生地來了兩句。“學長好。謝謝學長!”可能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麽叫我,我總覺得有不一樣的感受。

  迎新那天太陽很大,她是我接到的第一個新生。那天,我幫她搬著行李,她就給我打傘。她用傘把我遮的嚴嚴實實,自己卻半個身子露在了太陽下。她的皮膚很白,在光下格外亮眼。她說她叫許晨星,許諾的許,晨是清晨的晨,星是天上的星星,不是地上的。

  我當時想的是晨星、晨星,清晨的星星,可貴稀少,她一定是被家裏珍視著長大的,所以父母才給取了這樣的名字。我沒有回答些別的,隻說了“江譯洵”三個字。可能就這樣,她就一直以為我是一個高冷的人。但這並不妨礙她一直在我身邊問一些關於大學生活的問題,我誠懇地將每一個都回答一遍。我回答一個,她便說一聲“謝謝學長”,直到我將她送到宿舍樓下。

  她又揚起明媚的笑,最後對我說了一句“謝謝學長”。

  而我卻暗自鬆了一口氣,默默想著下一個接一個學弟吧,我好像突然不知道怎麽和女生相處了。

  這是我和她的第一次接觸,也是我以為的最後一次。我隻把那一天當做了大學的一個小片段,可是有時候就是那麽巧。我在組織招新麵試會上,又看見了那個姑娘,更巧的是她麵試的恰巧是我管理的部門。麵試過程中,所有刁鑽的問題她都對答如流,對於未來的部門工作規劃她也是侃侃而談,自然我和我的搭檔沒有任何理由刷掉她的,又或許是我的私心。

  就這樣,之後的四年裏我們像極了衣兜裏的耳機線,亂亂地繞在一起,慢慢學會成長。

  那個姑娘啊,並不是外表看上去的恬靜溫柔,相反的,鬼靈精怪,壞點子極多,是完全可以把你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的那種。不過在我大三那年,我又發現了她一點別的特性,可笑我竟發現得那麽晚。

  大三的時候,我已經由校外聯部部長變成了校學生會主席,而晨星也從幹事變成了外聯部的部長。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新一學年開始的第一個學期,學生會慣例地需要拉讚助來舉辦新一學期的活動。

  自然拉讚助這個任務是要交給外聯部的。當時我們挑了可能性最大的兩家公司做最終選擇。一家是致遠,另一家是簡投,我們主席團以及外聯部的另一個部長一致認為選擇規模更大,給的讚助費更多的致遠。

  隻有晨星一個人堅決反對。她說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致遠存在以次充好,欺騙消費者的黑曆史,願意給我們活動讚助就是想借我們高校的名義來宣傳自家公司良好的形象。

  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但是致遠高額的讚助費對我們非常有利,再者說那些黑曆史都是過去時,現在他們並沒有這樣做了。所以我們最終還是想要敲定致遠。

  那天學生會的內部會議,是晨星第一次發脾氣,甚至跟在場的每個人都爭論了一番,場麵極度尷尬。我實在不忍她把人都得罪光了,便提了出來可以兩家公司都去拉讚助,不是非得一家。

  我的提議得到了每個人的讚同,隻有晨星因此一個星期都沒有理我。這個倔強的姑娘甚至不參與後續和致遠交涉的過程,對於從致遠得到的那一筆讚助費,她也是碰都沒碰過。

  那時我便有些感慨,晨星就是個小孩脾氣,小孩心性。她所認為的世界非黑即白,我同她講了好多道理,哄了好幾天,她終於肯和我說話。我現在還記得她當時勉強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學長,我這個人認死理。我認定的東西,怎樣都不會放手。我覺得簡投好,所以我隻會參與簡投的交涉。”

  我放棄再勸她了,就這麽由著她其實也沒什麽不好。反正剩下的大學時光我會一直陪著她,守著她這個非黑即白的世界觀。

  晨星自然不知道我想的是什麽,所以這個姑娘的壞點子自然用到了我身上。

  那天傍晚,她約我去了學生辦公室。我一進門便看見她手旁放了一杯咖啡,我跟她說咖啡還是少喝的好,少熬夜。她便將咖啡順勢推給了我,說:“學長,我泡都泡好了,要不給你吧。”

  我當時並沒有想那麽多,便接了過來。咖啡還冒著熱氣,濃濃的香氣。我嚐了一口,立馬被辣得去了洗手間漱口了。那姑娘往咖啡裏加了不少芥末,這杯咖啡本來就是給我準備的,沒想到我竟自己先給她創造了機會。

  她倒是在座位上笑得爽朗,我最終也隻歎了口氣,告誡了一句下不為例。

  但是自那次後,我們的關係仿佛更近了些,談論的更多了,聯係的也更多了。不僅僅是學生工作,慢慢的,生活中的瑣事,趣事也會想著和彼此分享。每次看著身旁這個姑娘開心地和我說一天發生的故事,我便不自覺露出笑意。

  其實晨星有些大大咧咧的,有時候和我聊得開心了,便喜歡將她描述的東西畫給我看。她也不用紙,便直接用水筆畫了一整個手掌,我攔都攔不住,隻得告訴她有效的清洗方法。她試了試很有效,便更加有恃無恐。

  我知道,我對她和其他的女生不一樣。

  可我也知道,她對我的想法和我對她的並不一樣。

  還好,大學剩下的兩年也就這樣過了下來,和她一起,仿佛每天都充滿快樂。隻是臨近畢業典禮的時候,我接到了先前申請的國際救援組織的回複。

  那是第一次我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放棄了醫院穩定高薪工作的機會,去了遠方。也是我第一次爽約,和晨星一起參加畢業典禮的約定。

  後來我才知道先爽約的是她,我從她室友的口中聽說她比我早一天便回了家,就再也沒和她們聯係過。

  回想起來,即將畢業的那段時間,我也看出了她的反常,竟然沒想到她竟然一聲不吭便消失了。

  也是這樣,我們斷了近三年的聯係。

  我不知道晨星有沒有打聽過我的消息,但是我隻要假期一回了國便會回學校看看,但是竟是什麽消息也沒有。可能是她當年走的時候就沒打算回來吧。

  直到去年,我才打聽到了晨星的家庭住址。那一晚我幾乎便沒睡過,雖然人在國外,但是給她寫了三張新年賀卡寄了過去。卻沒盼到回信……

  我回國了便去她家拜訪,可能造化弄人吧,敲了半天門也無人回應。我依舊不想放棄,回了家便寫了很長一封信又寄了過去。

  終於,許久的等待終於等到了晨星。我收到了一個陌生郵箱發的郵件,約我在一個餐廳見麵,也就是那一天,我再次遇到了晨星。但是那天沒聊多少,她便跑掉了……

  原來我不在的三年裏,她已經成了別人的新娘,別人的母親。我心裏這份本就隱藏了許久的感情,隻能繼續被埋沒在心底,不會再有重見光明的機會了。

  廖學長應該很愛晨星吧,又或許他比我勇敢多了。看著晨星在他耳旁私語,看著晨星對他的依賴,我隻能感慨一句近水樓台所得非月,隻有一片淒涼罷了。

  原本想著這次回來便在國內定居的,現在自然沒有留下的理由了。記憶裏的姑娘似乎長大了不少,再也不需要我的陪伴,而我這充實的三年,也激勵我踏上更遠的征程了……

  一切,還未開始便已然結束了……

  第65章 番外-廖凡敘自白

  我在二十四歲那年遇到了一個女孩,沒想到就此刻在了心裏。

  我記得那天風很舒適,陽光正好,氣溫也很適宜。萬事愜意,唯獨我的心情略顯煩躁。

  畢業後我便自己創業,那天和投資方談的並不是很愉快,對方甚至有撤資的想法。和對方的會議結束後,我撇下了同事,獨自一人回了昔日的校園,去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那是我大學時光裏隻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

  但是很巧,那天大老遠我就看見我的秘密基地被一個人占領了。那個人一襲白色在一片綠意中格外顯眼,我放棄了折回公司的念頭,被吸引了往前。

  走近了些,我看清了,是個姑娘。她背靠著樹,穿了一條白色長裙,腿上半立著一本厚厚的書,安安靜靜的。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現了一個正在入侵的人,她抬起了頭,揚著笑,眼睛都彎了。

  恰巧那時微風拂過,將她披散的頭發吹亂了,她又低頭去理順。

  那一瞬間,我積累的壞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我記得泰戈爾說過,“當我和擁擠的人群一同在路上走過時,我看見你從陽台上送過來的微笑,我歌唱著,忘卻了所有的喧嘩”。

  我想,那個姑娘怕是也有治愈的功效吧。那時候的我,不忍打擾這幅怡人的畫,選擇了路過,以致於我後悔了許多年。

  好在她現在是我老婆。

  那是我第一次遇見她,原以為也是最後一次,可是沒想到緣分這個東西,怎麽樣都是說不清的。

  我第二次遇到她時,將近過了半年之久,我甚至快要忘記她的樣子了。可是她一出現,我便認出了她。簡簡單單的馬尾,背著雙肩包,普普通通的裝扮卻異常好看。

  她沒看見我,我卻一眼在樓上的會議室裏看到了她,她在我的公司樓下,和前台交涉。那是我第一次開會的時候開小差,同事們誰也沒發現。我結束了會議便跑去問前台剛剛那個姑娘來幹嘛,前台告訴我那是A大的學生,叫許晨星,來拉讚助的。

  我記住了這個名字。

  我想的很簡單,既然再次遇見,就說明她躲不掉了。

  那一次我抽空去了A大,頗有目的性地向之前帶過我這一屆的校學辦的老師說起了許晨星這個名字。沒想到老師竟是滔滔不絕,將晨星在學生會內部會議上一人戰群雄的光榮事跡都說了一遍,我卻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姑娘果然非同一般。不得不承認,自那時起我就被老師口中的她深深吸引了,該是一個多傻的姑娘,才能這樣一根筋。

  不過確實挺巧的,她如此中意的竟是我的簡投,那我自然是不好小氣的,當然在讚助費的數額上壓了致遠一頭。

  老師告訴我當天恰巧法學院有一場辯論賽,晨星有參加。論題是“夫妻雙方應為孩子維係沒有感情的婚姻/夫妻雙方不應為孩子維係沒有感情的婚姻”,她是反方二辯。

  這是我第三次見到她,在辯論台上熠熠生輝的她。詞詞有據,句句有理,不卑不亢,清晰完美地提出自己的論點。我因為看入了迷,那天下午公司的會我也遲到了。

  再後來,我又從老師那裏得到了晨星的課表,我公司不忙的時候就會去看她上課,每次都隱蔽在最後一排看得見她的位置,我發現了這姑娘上課愛看窗外。我好奇她不好好聽講究竟是在看窗外的什麽,下課了我就坐到她的位置也嚐試向外麵望,對麵樓爬山虎長得好,但是對麵樓那間教室的其中一個位置恰好也對著窗口。所以我分不清她究竟在看哪個。

  現在回想起來,我真的是幼稚。在下次上課的時候我竟跑到了對麵那幢樓,找到了和晨星上課那間教室對著的教室,坐在了窗邊的位置。

  原來這間教室也是有課的,也就是說晨星上課的時候向窗外望,是能看見對麵那幢教學樓靠窗位置的同學的。自然她也就能看見坐在這的我。

  上課鈴快響了,晨星習慣性地往窗外看,這次我很確定,她看的不是窗下的爬山虎,她看的就是窗前的我。

  這一節課,隔著兩幢樓的空道,她看了我許多次。比以往每次上課看窗外的次數都多,我不禁皺眉回望了她一眼,她立馬偏回了頭。我因為被誤以為上課開小差被在這間教室上課的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了,好在是金融的相關課程,我恰巧是會的。

  那天下了課,我就將那扇窗關實了。果然效果好多了。

  有些時候,我按照課表去到晨星相應的上課教室,尋了一圈也沒看見她的人影。當時她的三個室友恰好坐在倒數第二排,而我就坐在她們後麵。聽到他們談論晨星逃課了,跑隔壁上劉教授的刑法課去了。我隨即便退出了教室,進了隔壁那間。

  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發現我要找的那個姑娘正坐在第一排正對教授的位置,捧著下巴,聽得心花怒放,躍躍欲試。而講台旁的劉教授正演示著一套擒拿手法。果然對於那個與眾不同的姑娘,隻能用無可奈何來形容我的心情。

  平常如果知道晨星有參加辯論賽,我也會抽出時間回學校看她,也因此我碰到美國知名律所的一位任職人員Jennita,她仿佛對晨星很感興趣。自然我向她提供了一些資料,沒想到多年後我會如此慶幸當初自己的行為。

  ……

  我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暗戀者,但一直沒有走進她的生活。怕太過突然就擾了她的平靜,有許多次我都裝作與她偶遇,盡管我做出了許多努力,可是她從未注意到我。

  漸漸的,我明白了。她身旁陪著一個人,一個挺優秀的人。她已然習慣將他融入自己的生活,自然對旁的人沒有那麽多注意力了。

  那個人叫江譯洵,這個名字我就記了那麽多年。

  不自覺的,我又放緩了向她邁進的腳步。

  我看著他們玩鬧,談心,看著晨星喜歡在她自己手心寫些什麽然後展示給江譯洵,看著她和他在黃昏後一起漫步校園,看著他們一起在圖書館閱讀。他們總是讓人不忍打擾。

  默默的,還未踏入晨星的生活,我便選擇了退出。

  或許是幼年時的經曆將我變得小心翼翼吧,我將晨星藏在了心底。

  一個偶然的機會美國華爾街的一家投行來挖我的團隊,我自然想尋求更寬廣的發展空間。所以我帶著我的團隊去了美國。

  很自然的,去A大的機會就越來越少。有時候節假日我會回來看看,看她還是和以往一樣笑得那麽開懷,便心情很好,自然放心投身於事業。

  我走的那年,晨星即將步入大三生活。她剩餘的兩年大學時光我參與的很少,看的也很少。在美國紐約的金融街,優勝劣汰,每天都有無形的壓力,甚至有時會是日夜顛倒的工作生活,不知覺的,時間便流逝了。

  我一點點擁有了自己的事業,但是心裏的那個姑娘一直都存在著。或許得不到的總是忘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