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作者:
困高高 更新:2020-07-07 20:51 字數:4193
許晨星走到了門口又返了回來,大家本以為她是想解釋些什麽,不料隻是拿了桌子上的其中三張紙便又走了。
會議室裏明白的人有三個,但是一個已經再無爭取的資格,一個滿心滿眼的愧疚,還有一個心裏也有別的算盤,趕忙追了出去。
今天的這場賭局就像Jerry說的更像一場遊戲,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對手留著些什麽花樣,最後不明不白的隻有看客而已。
許晨星帶走的三張紙是屬於她的三份感謝信,來自北京,來自最近剛接的那個案子的委托方,來自布萊特。桌上留的那張則是Shiv案子的案件簡述,經手人自然是丁婉伊。
“許組長請留步。”
“還有什麽事嗎?”許晨星看著薛淺一路小跑到她跟前,這個小姑娘可比丁婉伊精明多了。
“組長,對不起。剛剛我也是被丁組長脅迫的”,她說。
“如果不出我所料,明天你就會收到辭退信了吧。我時間有限,失陪了。”許晨星直接打斷了薛淺的話,將包裏那份剛剛會上沒有用到的文件遞給了她。
見她接了,許晨星就轉身離開了。那天在電梯口碰到薛淺,許晨星就在那一堆散落的紙張裏發現了自己夾在辦公室書架裏的關於這次案件的初設,小姑娘不慌不忙絲毫不漏破綻,那她隻能陪她演下去了。
給薛淺的那份文件正是薛淺自己動了手腳試圖破壞的,開庭所需要的舉證材料,巧的是這次庭外和解了,這些材料沒有用上。
許晨星原先想拿這份文件和辦公室的監控反擊的,沒想到根本不用她出手。
更巧的是,Jerry這個笑麵虎,那不按套路出牌的賭約,倒是把薛淺揪了出來。Jerry他接受任何手段的競爭,偏偏不喜歡牆頭草,薛淺也是自己作過了頭。
……
“媽媽!”
許晨星才剛走出大樓,便聽到熟悉的叫喚聲。
順著聲音,老遠便看見了小默和他,沒想到Jerry也在。
她看著他向Jerry點了點頭,Jerry便朝她這邊笑著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她也徑直朝那方向走去,小默已經興奮地向她衝了過來,廖凡敘也笑著向她邁步而來。
“好久不見。”站定,他說。
“你們這些資本家剛剛聊些什麽呢?”站定,她問。
“他說原來你就是廖太太。”他笑,原來我也是你口中的“my husband”。
第27章 搬家
假期倒計時,許晨星自那天後去公司的時間每天都在縮短,同事們在忙著年底工作總結,而她的新年還未真正開始。
不過一個大案子剛結束,她也想趁著大家夥愉悅輕鬆的氣氛,給自己一段休整的時間,但是許晨星沒想到她假期的慶祝方式就是搬家。
她一向不著急,但是小默卻很迫切,他也很殷勤,一天一天把她家能掏的都掏了個幹淨。
今天是平安夜,即使上班也是半天。去辦公室理了東西,今天下午就正式入住新家。
“叩叩。”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許晨星正在翻找著上次廖凡敘給她的新房子的鑰匙,聽到聲響才抬起頭。
也隻一眼,又繼續在抽屜裏翻找,她記得她昨天明明帶過來落這兒了的。
“我要走了,你沒什麽想說的嗎?”丁婉伊的聲音已無之前那麽銳利,自顧自地便進來了,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沙發上。
又翻了一遍,確定找不到了,許晨星才坐定去看眼前的人。丁婉伊今天的妝淡了不少,一段時間不見人好像也消瘦了不少。
“既然是你來找我的,那應該是你想說些什麽吧。”許晨星左手輕托著下巴,右手指尖慵懶地敲打桌子。
丁婉伊看著許晨星那一副隨性的樣子,也沒覺得生氣了。隻開口道:“那天以後,我也曾打電話給珍妮塔,我質問她對你的偏心與幫助,質問她為什麽。”話說完丁婉伊看眼前的人依舊是那樣的姿態,神情也沒有改變過,還是那般樣子。
許晨星每次雲淡風輕的模樣都會讓她抓狂,但今天她很平靜,她也不奢望許晨星會說些什麽,便又以陳述的語氣回憶著,“珍妮塔當時回答我說,因為你從來沒有問過她為什麽。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
許晨星的指尖有片刻的停頓,隨即又恢複如常。珍妮塔其實一直都知道,兩年前她走得也是勉強的吧。
“丁婉伊,人們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不見得不會哭的孩子會餓死。你應該不知道吧,珍妮塔和Jerry是夫妻。”
許晨星的話引得了丁婉伊一驚,而許晨星卻覺得沒有意思。又到下班點了,反正鑰匙是找不到了,還是先下班吧。
“我不懂。”許晨星已走至辦公室門口了,丁婉伊又出了聲。
“從來沒有什麽偏不偏心,隻有合不合適、有不有利。畢竟這對夫妻的感情一向很好。”許晨星說完就打算走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特別有許老律師的風範,畢竟她的老父親教導過她,“你可以接受別人的助力,但是首先要確保的是你有自保的實力。”她現在也悟出了新的道理,人與人之間還是相互理解吧,畢竟許多人最後都隻是商人。
“那你能承認你沒有依靠男人?我看著你從他車上下來的,你們的關係肯定不簡單。”
許晨星轉了身,隻回頭拋了句“他不是別人,他是我丈夫。”
***
“晨星。”
許晨星不必回頭,也聽出來那聲音裏的笑意,不過她還是沒習慣他這麽叫她。
“我……”許晨星才轉身說了一個字,便隻覺一個黑影壓了過來,她下意識往後退,卻被帶了回來。
“別動,頭發亂了。”
略帶侵略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許晨星感受著廖凡敘輕輕地撥弄著她的頭發,她目光觸及至他的襯衫領口,第一顆扣子被他解了開,許晨星突然不知將目光投到哪裏才合適,隻是很自然被吸引了。
往下探尋著,盡頭便是那隱約的鎖骨以及那在寒冬裏裸露在外的皮膚,她一直沒有發現,他也是禁欲派的。
許晨星不禁微紅了耳根,輕聲嘟囔了一句:“不冷麽?”
“嗯?”醇厚的聲響從頭頂上方再次傳了來。
許晨星下意識向聲音的主人看去,欲蓋彌彰地搖搖頭。
廖凡敘早已垂下了手,看著女孩頂著兩隻紅色小鹿角,噙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衝他搖頭,感歎原來她可以這樣可愛。
廖凡敘強壓下自己內心的衝動,急急避開了她的目光,發現女孩耳根醺紅醺紅的,不住地用手去捂她的耳朵。“耳朵都被風吹紅了。這裏冷,我們快回車裏吧。”
許晨星被廖凡敘突然的動作弄得有些懵,注意力全放在了男人的兩隻手上,麻木地點了點頭。
廖凡敘看著眼前的人如此乖巧,都覺得不像她了,但也沒有多作停留,護著人回車裏汲取溫暖。
冬日的風麻木感官,隻餘兩個鹿角給寒冬添了份色彩。
“去哪兒”
“買襪子。”
“先吃飯吧。”
……
許晨星覺得廖總是個金主爸爸,跟著老總有飯吃,跟著老總有錢花,跟著老總孩子都有人帶。
許晨星享受完美食,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喝了暖湯,仿佛步伐也輕盈了許多。
廖凡敘看著活躍在街頭的許律師不禁牽起嘴角,她頂著那兩個鹿角就像是在紐約街頭奔跑的小麋鹿。她應該還沒察覺到,不然可能會硬生生將那鹿角扯下來。
廖凡敘看了看自己手裏拎著的袋子,想到裏麵裝有許律師剛挑的一雙聖誕襪,腦海就浮現出許律師一看到店裏那雙最大的聖誕襪便眼睛放光的樣子。她大概才和小默一般年紀吧。
許晨星也是走走停停,街道全是喜氣洋洋的聖誕裝扮,每家商鋪都有棵巨大的聖誕樹,櫥窗裏的聖誕老人駕著麋鹿,一把白胡須遮了那慈祥的笑顏。她也被這氣氛感染,覺得行人的目光格外可親,隻是好像她今天收到的回頭率很高。
當許律師再次被一個櫥窗吸引時,她終於弄明白了今天的高回頭率是怎麽回事,也意識到廖總那句“別動,你頭發亂了”的潛台詞是“我拿發夾幫你理理”。
看著櫥窗上的映像,頭上的犄角自然又可愛,可是她也算一把年紀了,這個風格已經不適合了。
許晨星有些哀怨的看了看正朝她這兒走的罪魁禍首,她就這樣走了一路啊,真是頭疼。她又看了看自己的造型,有些氣惱地舉起手就往頭上去。
“不早啦,要去接小默回新家了嗎?”廖凡敘隔著段距離就發現了許晨星古怪的神情,猜想她應該是發現了,就適時出了聲。
廖凡敘突來的聲音打斷了許晨星的下一步動作。
回新家?
她好像忘了些什麽…
天!鑰匙!
“怎麽了?”廖凡敘走近了,看著像是迷了路的許晨星,輕聲問道。
許晨星抿著唇凝視著廖凡敘,一副有著難言之隱的模樣。
廖凡許從來沒見過她這般模樣,倒是沒了辦法。坦白道:“這發卡特地給你買的,喜歡嗎?”
廖凡敘的話依然沒有得到回應,許晨星一直保持著那副神情。
久到廖總已經準備親自動手幫她把頭上的犄角取下來,終於聽到了許律師蚊子叫似的聲音,“那個——嗯——我把你上次給的鑰匙弄丟了。”
許晨星有些沒底氣,她記得廖凡敘給她鑰匙的時候叮囑過那是唯一一把,要她保管好。可是現在被他弄丟了,她現在連摘掉頭上犄角的勇氣都沒有了。
“哈哈。”廖凡敘不禁笑出聲,“沒事。”
原來是為了這個,他還以為那個鹿角把她給醜哭了。
“不是隻有一把嗎?弄丟了怎麽辦?”許晨星有些不理解廖凡敘的笑,這算無情的嘲笑嗎?
廖凡敘也不說話,隻將兜裏裝的鑰匙擺在許晨星的麵前,“就怕你弄丟啦,我特地配了好幾把呢。”
許晨星瞪了廖凡敘一眼,一把便從廖凡敘手裏搶走了鑰匙,扭頭就走。
廖凡敘被她氣鼓鼓的樣子逗笑了,不敢懈怠,趕忙追了上去,“反咯,車在那邊。”
許晨星的腳步一頓,又瞪了廖凡敘一眼,然後才原路返回。
廖凡敘看著走在前麵的女子一把將腦袋上的裝飾物扯下,意氣奮發地像是要上戰場。她現在的樣子終於有了七年前那般模樣,格外真實又親切。
廖總也就隻能感慨一時,因為直到接了小默回到新家,許律師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在車上,她對小默怎樣都是和顏悅色,對他卻始終愛答不理。廖總覺得他好像把自己賠進去了。
但是,新家的門打開的那一刻,許晨星眸底的光亮怎麽也騙不了人,廖凡敘知道她喜歡這個房子。
許晨星看著這熟悉的樣式,便覺得很溫暖。他為她和小默複製了一個家。
看著看著,不由得緩和了臉色。
小默是一點也不吝嗇,隻用了“哇”的一聲,表示了歡喜。
廖凡敘上前揉了揉小默的腦袋,“小默的房間在那兒。”他給小家夥指了二樓的一間屋子,小家夥便像炮彈似的,歡快地衝了過去。
“你的在小默對麵。”廖凡敘又走得離許晨星近了一些,帶著些討好的意味。
“哦。”許晨星舊保持著高冷範,徑直向二樓去了。房間裏,她的行李箱靠著牆,就等著她這個主人的到來,看到這些,她不得不承認樓下那個人的周到。
廖凡敘上樓敲門的時候,許晨星正理著床上的衣服,太過認真以致沒聽到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