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作者:龍墨瑄      更新:2020-07-07 18:58      字數:4768
  墨色的眸子被額前的發絲遮住許多,他抬起左手慵懶地支在門框上,另一隻手霸道地撐開她的房門,浴衣的袖子順著他手腕抬起的弧度滑下片刻,露出他精壯結實的小臂。

  “鄭編輯是夜貓子嗎?大半夜的不睡覺,我早就不欠你稿子了吧?”何芷晴說著說著,打了個哈欠。

  鄭澤推開她的房門徑直進來,“我來找你的。”

  她的手機還在床上,一條微信消息劃過,手機的屏幕亮了一下。

  何芷晴警惕地跑過去把自己的手機放進睡衣的口袋裏,“明天再說吧,我也困了要睡覺了。”今天晚上喝的酒也有點多,現在腦袋暈暈的。

  鄭澤把房門反鎖上,大步向她走來,趁著她還沒來得及反抗,將她抱起壓在了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鄭重聲明:文中鄭澤說的話“如果給我四天,我希望是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如果給我三天,我希望是昨天、今天和明天;如果給我兩天,我希望是白天和黑天;如果給我一天,我希望是每一天。”來自網絡熱門段子,非本人原創。

  第52章

  鄭澤把房門反鎖上, 大步向她走來, 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 將她抱起壓在了床上。

  何芷晴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 感覺到了身體騰空了一瞬後落在柔軟的床上。鄭澤就欺身過來,俯首吻著她的臉頰、唇瓣。

  她側過頭躲避著他,兩次拚命地撐起身子卻都被他給按了下來:“鄭澤你瘋了麽?!”他是今晚喝多了來她房間耍酒瘋的?

  “你放開我!我們有話好好說!”麵對鄭澤的強烈攻勢,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慌恐懼。

  鄭澤不說話, 以行動代替回答, 手臂強勢地壓製住她的肩頭, 讓她動彈不得。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像雨點一樣落下來, 親吻她的臉頰, 撫摸她的眉眼,愛憐又癡迷地凝望著她的櫻唇。似乎是垂涎已久,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吞之入腹, 卻又像是蠶食一樣,渴望留著一點一點地享受。

  何芷晴掙紮不開,待他的手臂鬆了一點,她鉚足力氣拚命地推開鄭澤, 拖鞋都顧不上穿, 拔腿就從床上跳下來跑向房門。

  鄭澤很有先見之明, 進來的時候就順手把房門鎖上了,要想出去還需把門鎖上的掛扣和防盜鏈給拿下來。

  何芷晴著急地用發顫的手指把門鎖的掛扣打開,酒店門鎖有些老舊,她按了好幾次才將防盜鏈摘下來, 手剛摸到門把手的時候,鄭澤已經從床上下來,手在肩頭的浴衣處像是彈了彈身上的灰塵一樣,不緊不慢地理了理微微淩亂的浴袍,緩步向她走來。

  何芷晴哪裏敢再去看身後的鄭澤,按下門把手就要拉開門,鄭澤走過“砰”地一聲將開了一條縫的門踹上,將她拉到自己懷裏,何芷晴的手拽著門把手偏偏不鬆手,拉著門衝著門的方向大喊:“救命啊!救命!”

  鄭澤不悅地皺眉,將她的手從門把處拽了下來,彎腰扛起她就要往床上走。

  何芷晴身體被他這樣扛著,四肢都懸在空中,怎麽掙紮也用不上力氣,奮力地拍他的後背踹他,在鄭澤感覺上,以她的力氣反抗不過是小貓在撓癢癢一樣。

  何芷晴剛被放到床上,立刻像隻兔子一樣躥了起來,撒腿就往門的方向跑。

  鄭澤看著何芷晴又一次逃跑,怒火中燒,“培養你五年,你就是這麽感激我的?”

  何芷晴哪裏顧得上鄭澤的心情,“感激也不是這種方式!”何況他現在是要霸王硬上弓,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森的像是修羅一樣恐怖,她難不成還得乖乖地躺在他身/下?

  她三步跨欄一樣衝到了門口,掀開門就往外跑。

  她剛跑出去兩步,鄭澤就追了上來,力道像是屠戶殺雞一樣揪著她的後脖子,將她往房間裏拎。

  “救命啊……救命!”天啊!鄭澤是真的瘋了!他這氣勢根本就是想殺了她吧!

  何芷晴死死地抓著門外的一根通水管,無論鄭澤怎麽拽她的手腕,她都握住不鬆手:“救命!”

  鄭澤沒辦法隻能去掰開她握住通水管的手指,將她從通水管旁拎了下來。

  “你還要喊什麽?”聽他冰冷的聲音,和往日的那個嚴肅卻帶著溫情的人已經截然不同。現在的鄭澤就像是一個惡魔,隻有凶惡可怖的一麵,“來,我聽著。”

  他的手抓的穩當,力道又大,何芷晴一時間也甩不開他的手,被他拖著往房間裏去。

  “救命啊!救命!”她一直在奮力呼救,可是所有的房門都死寂般地緊閉著。大家不是都住在這個酒店嗎?難道這層的單人間,除了她和鄭澤就沒別人了嗎?!

  今天就這樣要跟鄭澤糾纏到筋疲力盡然後被他被霸王硬/上弓嗎?

  就在何芷晴即將被拖入房門內的絕望的那一刻,“叮”地一聲,樓層口的電梯門打開了。

  裏麵走出來了同為漫畫家的桃吱和牧樑,兩個人手裏捧著一個夜光水晶球,高高興興的似乎悠閑在酒店樓裏隨便逛逛。

  她們看見她了嗎?何芷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聲嘶力竭地呼救,試圖引起兩人的注意。

  電梯口雖然離得比較遠,但是何芷晴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樓層中太過刺耳,兩人跟著聲音的方向,看見了手抓著門框上的何芷晴。

  裏麵似乎有人在將她往裏拖!

  “快!”桃吱和牧樑大步跑過去,卻發現往房間裏拖拉何芷晴的,不是別人,正是主編鄭澤!

  “鄭、鄭澤主編……?”桃吱不可置信地捂著嘴,鄭澤怎麽會在何芷晴的房間裏?而且鄭澤的姿態和往日大有不同,整個人醉醺醺的眼神迷離卻帶著狠戾。

  鄭澤看見來人,身形虛晃了下,神誌似乎不太清醒。他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慢慢地鬆開手,淡定地從地上趴著的何芷晴身上邁了過去,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桃吱和牧樑把地上的何芷晴扶起來,桃吱輕聲問道:“晴仔,我沒看錯吧,剛才那個是……”

  何芷晴的眼睛裏似乎還有驚魂未定的恐慌,牧樑把何芷晴放在椅子上的厚外套拿過來,給她披在肩上。

  “都過去了,別害怕了,”牧樑扶著何芷晴到床邊,倒了一杯溫水塞到何芷晴手裏:“今晚什麽都別想了,睡一個好覺,明天就坐飛機回家了。”

  桃吱擔憂地說道:“我聽我責編說,主編在感謝會和你表白了?他剛才是不是想……”

  何芷晴的手緊緊揪著外套,眼圈紅紅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牧樑歎氣道:“唉這怎麽辦,主編招惹又招惹不起,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跟公司的賣/身契還有幾年呢。”

  桃吱慢慢地搖頭,對於此事也十分擔憂。

  “晴仔,以後能和主編少見麵就少見麵吧,感覺這次事情之後,他肯定會處處為難你。”

  “謝謝你們。”何芷晴靠在床頭,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聲音有氣無力。

  桃吱是何芷晴圈內的好友,遇到這種情況誰都感覺很糟心,這種感覺就像是剛在一個公司簽了正式員工,緊接著就被上司騷/擾了,解約要賠付巨額賠償金,得罪了以後工作沒有好果子吃……

  “牧樑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在這裏住陪晴仔。”桃吱把夜光水晶球還給牧樑,從櫃子裏搬出酒店預備的被子,鋪在床上。

  牧樑點頭:“行,那我明天早上再來找你們。”

  -

  “晴仔,要是你打算今年簽完就解約了,實在不行咱們就報/警吧?”桃吱等牧樑走了後,拉著何芷晴的手,柔聲商量道。

  何芷晴搖了搖頭,如果報/警肯定是要拿出證據的,酒店這層樓都沒有安排其他人住,鄭澤肯定已經提前和酒店安排好了,就連走廊的監控都不一定在正常工作。

  更何況,這種情況下如果需要人證的話,桃吱和牧樑一定要出麵作證。何芷晴是沒有連載作品了,該賣的版權已經賣掉了,不用擔心後期的推廣,但是桃吱和牧樑的合約還有兩年。

  如果會因為這件事而耽誤了圈內朋友的前程,她又沒辦法給她們提供人氣流量的保障,真的很對不起她們。

  “算了,”何芷晴把被子蓋過頭頂,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悶悶的:“回白霞市再說吧,在這邊一切都受製於人。”

  桃吱和樂漫的工作人員都是白霞市的,其他的漫畫家不是白霞市的,所以和他們並不是同一班飛機。從飛機上下來,桃吱和何芷晴拒絕了公司的大巴,與何芷晴在機場附近叫了出租車回到市內。

  何芷晴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幾乎一直都沒睡著,強撐了十多個小時,身心疲憊。桃吱看出來何芷晴的不適,打算親自送何芷晴到家門口。

  “晴仔,你家在哪裏?”桃吱問她。

  何芷晴本想說櫻花苑,轉念一想,還是不回何家比較好,回家藺樰迎就經常吹捧鄭澤,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情麵對藺樰迎。

  “白霞醫大家屬新區。”

  桃吱有些驚訝:“你家人是白霞醫院的醫生啊?”

  家人嗎?可是現在他們還沒有結婚……何芷晴不知道怎麽和她解釋,點點頭:“算是吧。”

  今天是星期四,蘇源湛的工作是周四周五最忙,所以提前回家的可能性不大。何芷晴進門後簡單地洗了個澡,把行李箱穿過的衣服塞進洗衣機裏,然後撲在蘇源湛房間的床上睡覺。

  蘇源湛的房間是陰麵的,冬天比她的房間冷一些。

  撲在床上把自己埋進被子裏的時候,隱約地能感受到他在這裏存在過的氣息。那種涼涼的感覺,卻不是冰冷,就像是他的手在溫柔地撫/摸著她。他的床上有淡淡的木質檀香味道,像是安眠香,讓人感到很舒心。

  床邊放著一本《神經科學——探索腦》,看起來非常嶄新,翻開每一頁都有詳細的黑色中性筆標注。

  何芷晴抱著蘇源湛的枕頭,把自己藏在被子裏,在充滿他的氣息的房間裏,溫暖安靜地睡著了。

  蘇源湛今天回來得晚,有學生的期末論文找他修改,一直到七點多才從研究所出來。到家剛把門鎖打開,就聽見了浴室裏洗衣機的聲響。

  洗衣機是全自動的,衣服洗完甩幹後會有“嘀嘀”的提示音,如果衣服一直放在裏麵沒取出來,聲音就會一直響著。

  他早上出門前,明明記得沒有洗衣服。是母親今天白天來過了?

  他低頭看見了地上的那雙熟悉的毛絨絨的小短靴。

  她回來了?

  蘇源湛心裏的那株小樹,仿佛有柔軟的春風拂過,在那個瞬間開滿了粉紅色的花朵。全身的血液都湧上大腦,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脫下外套大步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何芷晴的臥室沒人。

  “晴晴?”蘇源湛去書房也看了一圈,最後在自己的臥室裏看到了還在蒙著被子睡覺的何芷晴。

  她似乎睡得很沉,被子蓋住了半個臉,就像那次那樣遮擋燈光一樣。那樣安靜地躺在那裏,眉眼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溫柔。纖長卷曲的睫毛像是蝴蝶好看的翅膀,隨著淺淺的呼吸聲音,偶有細微的扇動。

  她回來了啊。

  蘇源湛的心裏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他想溫柔地嗬護心裏的那株嬌/嫩的花朵。不忍心再去叫醒她,生怕驚擾了她的美夢。

  輕輕地關上門,離開。

  何芷晴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透過臥室的門縫,能看到外麵客廳的燈亮著。

  她掀開被子下床,躡手躡腳地拉開臥室的房門,看見蘇源湛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

  他戴著金絲邊框的眼鏡,單手握著16開的書籍,慵懶地靠在沙發的椅背上。他穿著灰色的家居服,被灰色休閑褲包裹著的長腿悠閑地疊在一起,整個人看起來比工作時親近溫和得多。

  她暗暗笑了下,突然跑出去撲到他身上,手臂摟住他,把嘴湊到他臉上親。

  “木馬~木馬~”何芷晴鑽到他懷裏,把他手上的書奪走放到茶幾上,“嚇到沒有?想沒想我?”

  蘇源湛似乎已經預料到她會來這麽一出,表現得比較淡定,和往日一樣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笑眯眯:“嗯,很想晴晴。”

  聽到他的聲音,何芷晴的頭靠在他的胸口,聲音忽然變得很小:“我也想你……”

  很想很想。想著想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怎麽又哭了?”他的大手在她的後背輕輕地撫/摸,安撫著她:“是不是晴晴受了什麽委屈?”

  蘇源湛看見了小黑發過來的幾段視頻,其中有一個是感謝會上“你問我答”的場景,蘇源湛認得給何芷晴“表白”的那個人,是何芷晴的編輯,也是……算不上情敵的情敵。

  是那個人為難她了?

  “沒有……”她趕緊用紙巾把眼淚擦掉,今天可是見到教授的日子啊,應該高興才對:“因為我太想你了,太激動了。”

  如果鄭澤昨天得手了,她今天都不知道要怎樣麵對蘇源湛。還好桃吱和牧樑的突然出現,不然她真的想因為自己的大意而後悔一輩子。

  蘇源湛伸手將她擁進懷裏:“現在我們已經見到了,這樣想的話,是不是會比之前開心了一點點?”

  她把腿也伸上沙發,坐在他腿上,緊緊地抱著蘇源湛的脖頸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