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作者:龍墨瑄      更新:2020-07-07 18:58      字數:4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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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周末。

  蘇母一大早地給蘇源湛打電話過來,問他今天有沒有時間,蘇父難得休息一整天,所以問蘇源湛要不要帶何芷晴回家,一起吃頓飯。

  何芷晴昨天晚上在畫畫,蘇源湛處理完學生作業後,午夜出來倒杯水時,看見她臥室裏的還燈亮著,那時候已經超過十二點了,估計她也還沒睡覺。

  蘇源湛已經養成了無論晚上幾點睡,早上都一定會在六點起床的自律習慣。

  但何芷晴不行,何芷晴如果睡眠不足,早上起來就會頭痛,一天做什麽都沒有精神,看起來像是一朵被寒霜打蔫了的花。

  所以此時此刻,蘇源湛已經完成了很多事情,而何芷晴還在夢中遨遊。

  臨近中午,何芷晴才從床上爬起來,換好衣服去浴室洗漱。臥室的窗簾緊閉著,路過客廳的時候,從客廳的落地窗看見外麵的世界已經被大雪覆蓋,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霞市前幾天也下過一場雪,但那次是類似雨夾雪,當天下午就停了。今天外麵的大雪應該算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天上飄落鵝毛般的雪花,被寒風吹得飄飄揚揚的,場景頗有些電影中的畫麵感。

  何芷晴伸了個懶腰,看見大雪,心情莫名的好。歡快地跑進浴室裏洗漱。

  蘇源湛在書房看書,聽見客廳有聲音,知道是何芷晴起床了,把書放回書架,準備進廚房做飯。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何芷晴也表現出很興奮的樣子,似乎急急地想吃完飯下樓去看雪。

  “晴晴,”蘇源湛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她的手邊,“我媽剛才打電話,希望我們回那邊去看看他們。”

  何芷晴沒有猶豫,點頭:“好啊,那我們什麽時候去?”

  “一會兒簡單收拾一下就出發。可能會在那裏住一晚,明天上午才能回來。”

  “嗯嗯。”沒想到這麽快都去他的父母家了,雖然上次也見過麵了,但這次應該算正式一點的。

  想起上次,她還處於“傷殘”的狀態,隻是穿著睡衣來招待兩人,蘇母沒嫌棄她就已經不錯了。這次怎麽說也得穿的正式一點,打扮得漂亮一點,不能給未來的婆婆留下不好的印象。

  轉念想到藺樰迎的態度,何芷晴又有些難受。這麽多天,她和藺樰迎就像冷戰一樣,互相不聯係,互相不關心。她也不知道藺樰迎現在身體怎麽樣了,回家又怕被藺樰迎罵出來,不回家又隻能默默擔心。

  唉,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何芷晴在浴室梳頭發,用了點護發精油讓頭發看起來更順更有光澤,趁著紮頭發的工夫,進屋看看蘇源湛穿什麽衣服回家見父母。

  蘇源湛早就換好了衣服,白襯衫配灰色的圓領薄毛衣,今天沒有係領帶,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溫柔許多。

  見何芷晴像隻拜訪鄰居的小兔子一樣,站在臥室門口認認真真地觀望,他把她拉進臥室裏親昵許久。

  何芷晴抱著他的腰不撒手,上半身緊緊貼在他的身上,撒嬌似的在他懷裏蹭蹭。

  “這件毛衣真的好軟,手感好好啊,而且看起來有點像韓劇裏,那種暖男型的男主角穿的哎。”何芷晴第一次見到蘇源湛穿得這麽男友風,之前他都是白大褂黑襯衫條紋領帶、或者西裝全套,那種高級感和禁欲氣息並存。

  可是今天,她覺得蘇源湛變成了一個居家型的溫柔男朋友!這簡直太讓人驚喜了!

  是不是意味著以後就可以開啟變裝PLAY了!

  “好了,快去換衣服吧。”蘇源湛笑著,對於何芷晴的任性撒嬌,他的應對辦法就是把她抱到她的臥室裏。

  何芷晴早就把行李箱裏的衣服整理進衣櫃了,蘇源湛打開衣櫃,何芷晴還是不撒手,他問道:“要我幫你換嗎?”

  哎?他幫她換衣服?

  “不用不用!”何芷晴像是沒了磁力的吸鐵石一樣,從蘇源湛身上脫離下來,臉色微微泛紅,把頭埋進衣櫃裏找衣服。

  最後何芷晴穿了一件白襯衫和南瓜色的V領毛衣,長褲和鞋子都是米白色,她還在襯衫上係了一個深橘色的領結。

  白霞市城府在重點路段都安排了清雪工程,馬路上一時變得有些狹窄。好在下午不是什麽高峰時段,到蘇父家裏也沒用太久的時間。

  蘇源湛父母家所在的小區類似櫻花苑,但是建築風格沒有櫻花苑的精致歐式,隻是簡單的二層帶閣樓天台的躍層別墅區。

  這附近的車流量明顯要比其他地方少很多,進去小區前也有保安嚴格檢查身份,如果不是小區住戶是無法進入的。甚至每隔兩三家,就有一個保安亭,以便住戶求助後能及時應答。

  “這邊有點熟悉,好像挺多政府領導也在附近住吧。”何芷晴之前開車兜風路過這裏,當時隻覺得這小區雖然是別墅區,但是和櫻花苑的建築風格相比簡直樸素太多了。

  蘇母接到蘇源湛的消息,已經提前半個多小時在門口候著了。

  何芷晴一進屋,蘇母就熱情地把毛絨拖鞋放到她腳邊,握著她的手拍著她的肩膀和她打招呼。

  何芷晴進是化了妝的,而且為了讓眼睛看起來更有神,還帶了歐美混血樣式的美瞳。加上精致好看的五官,淺淺一笑都讓蘇母的姨母心融化了。

  剛才在車上蘇源湛有提醒過她,如果蘇母要給她針灸推拿絕對不要嚐試,蘇母幾十年中醫,下手過重,要是讓她嚐試了絕對不是什麽令人享受的體驗。

  何芷晴剛來未來婆婆家,表麵上看起來甜美可人,說話也輕柔順服得像一隻小兔子,可是她心裏一直都局促不安。生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好,惹了蘇母不高興。

  蘇源湛走到哪裏,何芷晴就像小跟班一樣跟在他身後,有些膽怯,絲毫不敢離開他半步。

  直到蘇源湛被蘇父叫走去下棋。

  蘇父在樓上的書房等蘇源湛。何芷晴可憐兮兮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似乎舍不得他走,蘇源湛有些心疼,俯身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乖,別怕,我媽不會為難你的。”

  蘇源湛上樓,何芷晴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在客廳找了沙發坐下來。

  蘇母端了兩杯白茶過來,放到何芷晴麵前的茶幾上。何芷晴見蘇母都在站著,她哪裏敢坐下,像是身上有彈簧一樣,騰地一下從沙發上起來。

  “阿、阿姨好。”

  蘇母見這孩子一副拘謹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拉著她的手坐下:“芷晴啊,不用那麽見外,來,我們坐下說。”

  坐下說?蘇源湛的媽媽要和她說什麽?

  何芷晴心裏又多了幾分緊張。

  “芷晴,其實上次我們在源湛家裏已經見過一次麵了,這次有話我就直說了,”蘇母把何芷晴的手拉到自己掌心裏,有些心疼地試圖捂熱,“我是中醫出身的,有些事情你也不用瞞著我,你身體不怎麽好,希望你以後多注意。”

  何芷晴咬了咬下唇,輕輕點頭。

  “身體不舒服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自己的身體要多加愛護,宮寒也不是不能治……你之前看過醫生嗎?”蘇母把溫熱的白茶推到她麵前。

  何芷晴捧起茶杯暖手,“之前看過。醫生開了藥,湯藥太苦沒堅持下去,現在不怎麽吃了。”而且煎藥太麻煩,以前藺樰迎想起來會幫她煎藥,後來藺樰迎住院了,開的藥量也喝完了,她就沒有再去醫院。

  “凡事都要堅持,再苦再難也不是逃避的借口。愛情也是一樣,”蘇母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看向她,“芷晴,你說呢?”

  因為湯藥太苦就不喝了,寧可身體難受也不想去喝湯藥。真是一個沒吃過苦的小公主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母沒有像上次一樣給她夾菜,蘇家向來食不言寢不語,何芷晴也一直默默地低頭吃飯,甚至很少去夾菜。

  她這次故意吃得很慢,因為在長輩麵前提前下桌是不禮貌的,而她的飯量又不能再吃第二碗,所以故意拖到了大家都吃完,她才放下筷子。

  何芷晴挽起袖子,幫蘇母一起收拾碗筷。在蘇源湛家裏之前都是蘇源湛做飯洗碗,她偶爾幫忙洗洗菜就好,但是今天如果她還讓蘇源湛或者蘇母來洗碗,似乎太沒有眼力見。

  何芷晴把水槽裏放滿水,正打算刷碗的時候,蘇母攔住了她:“今天你第一次來家裏,就不用你刷碗了。天氣怪冷的,你上樓休息吧。”

  蘇家吃飯晚,而且大家都是細嚼慢咽,一看牆上的鍾表,發現已經快八點了。

  何芷晴百無聊賴地上樓,在臥室裏坐了一會兒,用手機刷了一會兒微博,實在是無聊,隻能在走廊裏轉轉。

  蘇父和蘇母有分別的書房,蘇父喜歡下圍棋,蘇母喜歡畫國畫,書房裏除了醫學的書籍就是個人愛好品,紅木桌上擺滿了硯台筆墨和顏料,蘇母穿著修身的深紫色高開叉旗袍,站在桌前執筆揮墨。

  書房的門半開著,何芷晴路過的時候站在門口好奇地看了下,沒想到就被蘇母叫了進去。

  “芷晴,進來,”蘇母把狼毫毛筆放到她的手裏,“國畫會嗎?”

  國畫也是她大二時候的必修課,雖然沒有油畫和水彩那麽擅長,但是繪畫多數都是一個道理,國畫也算是手到擒來。

  蘇母的宣紙上是兩支在湖麵上盛開的荷花,淡粉色的花/苞、嫩黃色的花/蕊,纖細深綠的枝/莖和墨綠色的覆在湖麵上的大片荷葉。

  因為蘇母家裏從事中醫,她從小就對中國古典的東西情有獨鍾。比如旗袍、比如國畫。但是由於國畫是自學的,並沒有專業的美學與繪畫基礎,所以即便是不大的宣紙,畫完了兩支荷花整個畫麵也依舊顯得很空。

  “會……一點點。”她猶豫著從哪裏下筆。

  如果給蘇母的荷花進行添枝加葉,蘇母一定會覺得是原本畫得不好,就算不說出來但是也不喜歡自己的畫被人隨便修改。所以她隻能在其他地方再添加一些東西。

  何芷晴蘸了顏料,在最高的荷葉下畫了一對浮在水麵上戲水互啄的鴛鴦,鴛鴦的斜下方有映在水中淺淺的倒影。而在低矮的荷葉下,有一隻小青蛙,張開/腿似乎在努力向遠處的荷葉上跳躍。荷葉稍微密布的地方,有一紅一藍兩隻錦鯉在擺動著尾鰭,像是歡快的嬉戲玩耍一般。

  宣紙上粉荷花和綠荷葉的單調畫麵中,多了一些活物帶來的盎然生機。

  蘇母抱胸在旁邊站著,靜靜地看著何芷晴熟練的筆法,唇角漸漸蕩漾起一點笑意,卻不出聲打斷她。

  她剛才隻是讓何芷晴過來畫畫,沒有說讓她重新畫還是接著她的畫。桌子上還有空白的宣紙,沒想到何芷晴會錯了意,大膽地在蘇母的荷葉圖上進行創作。

  何芷晴想了想,整個畫麵的創作都在中下部,宣紙上麵還有些空蕩蕩的。

  她換了細一點的毛筆,在荷葉上方畫了一隻身體淺橘半透明的蜻蜓。蜻蜓似乎即將落在荷花上,又被下麵即將躍出水麵的青蛙驚嚇到一般,撲扇著翅膀飛在半空中。

  宣紙的最上麵,她畫了一個橘黃色的落日,由於隻畫了落日的上麵四分之三,像是在遠不可及的天邊,模糊卻也清晰,有一種山水畫的意象之美。

  何芷晴最後用完的那支毛筆,輕輕地擱在筆架上。

  耳邊響起了蘇母品味過後、緩緩而來的掌聲。

  “這國畫水平,如果說是會一點點,實在是太謙虛了。”蘇母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即便不是自己的畫作,但是有了何芷晴的補充添加後,畫麵不再像之前那樣單調,看起來更加地有生機有活力了。

  何芷晴畫的慢,蘇母也願意等,她把手背在身後,左手揉了揉右手有些酸痛的手腕。

  這幾天在蘇源湛家裏一直用平板畫畫,今天提著筆一邊思考怎麽畫一邊小心翼翼地添加,生怕自己的粗心大意將毛筆一甩,把蘇母這張荷葉圖給畫毀了。

  蘇母以讚賞的目光看著何芷晴,“一會兒等這畫完全幹了,我可得拿給那爺倆炫耀一下。”

  蘇母的話音剛落,陪蘇父又下了一盤棋的蘇源湛走了進來。

  像是護著心愛的寶貝一樣,強勢地把蘇母身邊的何芷晴摟到自己懷裏:“媽,九點後是我和晴晴的夜生活,如果您再占用,我就有話要說了。”

  蘇母想到時間確實不早了,有些不舍又無奈地,隻能同意把何芷晴“還給”蘇源湛。

  何芷晴進了臥室,身後的房門就被蘇源湛關上了。

  她解開領結,打算換衣服進浴室洗澡,沒想到被他從身後摟了過去。他的手臂摟住她的小/腹,將她勾到自己懷裏。

  臥室裏本就開著暖風的空調,再加上她的後背緊貼在他堅/硬的胸膛上,似乎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和隱隱的不滿。

  他呼出的溫柔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伴隨著磁性低沉的嗓音,那種從心裏出來的癢癢的感覺,使她敏/感的神經帶著身體,輕輕地瑟縮了一下。

  “晴晴,陪了JIM那麽久,陪了我媽那麽久,你什麽時候陪陪我?”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晚了致歉,明天也會很晚才能更新。

  寫了七千多,又修文一個小時,身心疲憊。

  第42章

  何芷晴一邊用手抵抗似地推著他的手臂, 一邊小聲嘀咕道:“叫獸不會又吃醋了吧……”

  “嗯, 我吃醋了, ”他毫不避諱自己的情感, 沉聲問道:“所以晴晴什麽時候來陪陪我?”

  “可是JIM是小孩子,另一個是你的親人,這有什麽吃醋的嘛……”她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脖頸上被他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