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作者:龍墨瑄      更新:2020-07-07 18:58      字數:4536
  等等!她沒帶鑰匙!

  啊啊啊忘記了!那天她跑出家門的時候,鑰匙還在錢包裏,錢包還在臥房裏!

  天!那今天她是白跑一趟嗎?!

  何芷晴氣餒,心裏想著要打道回府了,一個微胖的身影撞了上來。

  “哎喲你這小姑娘!”護工劉姐在拐角處也沒看見何芷晴,兩個人結實地撞在了一起。

  何芷晴心裏又驚又恐:“你不是剛剛出去買菜了嗎?!”自己就這麽露餡了?!

  護工劉姐本來看見麵前戴口罩的這個人,第一次反應沒有認出來是何芷晴,但何芷晴一開口,護工劉姐就發現了。

  “何小姐?”護工劉姐走近了兩步,見何芷晴轉身就要跑,這回可是拚命拉住了她:“何小姐何小姐,你聽我說,你先別著急走!!”

  何芷晴怕護工劉姐的聲音把家裏的藺樰迎招來,所以趕緊停下來,示意護工劉姐小點聲。

  “何小姐,這是你自己家,”護工劉姐就要開門,知道何芷晴在擔心什麽,“你母親不在家,進來吧。”

  藺樰迎不在家?何芷晴半信半疑。

  護工劉姐見何芷晴不相信,進門後還喊了兩聲:“藺姐!藺姐!”轉身對何芷晴說:“你看,我就說沒人吧。”

  何芷晴還是有些戒備,“那你怎麽剛出門就回來了?”總感覺像是和藺樰迎安排好,猜測到她要溜回來拿東西一樣。

  “哎呀我怎麽知道你回來?到了市場發現沒拿錢嘛!這不就回來取錢了!”護工劉姐把菜籃往地上一放,給何芷晴找拖鞋。

  何芷晴穿鞋小心翼翼地進家門後,躡手躡腳地上樓,找出行李箱要往裏收拾衣服和畫具。

  護工劉姐跟著上去,發現她把行李箱拿出來了,於是放下手頭的活兒,趕緊拉住何芷晴的手。

  “不是!你別搬走呀!你母親真是那天著急了,昨天她還和我說擔心你,你不能就這麽搬走呀!”護工劉姐拉住何芷晴的手,硬是不讓她往行李箱裏放東西。

  何芷晴摘下口罩,和聲和氣地跟護工劉姐說道:“我也沒說我不回來,你也看到了,我媽她現在很不冷靜,我們兩個見麵就是互相找氣受,過幾天她氣消了,我再回來不行嗎?”

  “你媽媽這兩天也一直在念叨你,她現在拉不下來臉去找你,又很擔心,唉。”

  何芷晴沒吱聲,把衣櫃裏最近要穿的衣服往行李箱裏收拾。

  筆記本和板繪的一些儀器太重拿不走,何芷晴拿了一套固體水彩分裝和幾張水彩紙,平放進行李箱。

  手機和充電器也統統帶走,至於車鑰匙嘛……反正她最近也是宅在蘇教授的家裏,出門要麽是蘇源湛開車,要麽是叫出租車,索性就不帶車鑰匙了。

  對了,把身上的衣服也換了,這樣回蘇教授家裏就能少洗一套。

  把衣服從裏到外換了一身新的,V領珍珠裝飾的毛衣和深紫色綢麵長褲,外麵是一件珊瑚絨的長款外套,這樣搭配起來看著還挺時尚。

  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椅子上,“劉姐劉姐,麻煩你一會兒幫我把衣服洗了,別讓我媽看見。我得走了,不然我媽回來了。”

  劉姐看著何芷晴拖著行李箱的背影,歎了口氣,不放心地問道:“何小姐,你真的還會回來嗎?”這架勢,怎麽看都像是她要遠走天涯了。

  何芷晴點頭如搗蒜:“當然了,這裏是我家,我肯定要回來的。”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12月1-5號的日萬計劃流產了。

  好消息:過幾天可能開啟日更五千或者日更六千了。

  第40章

  聽見敲門聲, 何芷晴和護工劉姐不約而同地一愣, 然後何芷晴手忙腳亂地躲到了浴室裏, 護工劉姐把她的行李箱塞到了臥室的衣櫃裏。

  到門口玄關處, 把何芷晴的鞋子用報紙蓋上放到鞋架最下麵,這才擦了擦手,準備開門。

  “藺姐,又忘帶鑰匙啦?”護工劉姐笑盈盈地開門。

  門外站著的並不是忘帶鑰匙的藺樰迎, 而是戴著墨鏡、西裝革履的鄭澤。

  護工劉姐從未想過這個男人會自己找上門來, “哎喲, 我記得您, 您就是那天送我們回來的吧?那個什麽, ”護工劉姐往浴室的方向瞥了一眼,又笑了笑,解釋道:“藺姐她不在家, 好像是和咱家隔壁的鄰居去逛商場了。”

  鄭澤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懷疑護工劉姐的話:“那麻煩您幫我轉告一下,我明天再上門拜訪。”

  “啊好的好的!沒問題!”護工劉姐做了個“OK”的手勢。

  關上門,護工劉姐把躲在浴室裏的何芷晴叫出來。

  “剛才是那個總來找的那個精神小夥, 他是來找你母親的, 我說不在他就走了, ”護工劉姐幫何芷晴把行李箱拿出來,急匆匆的樣子:“我看她們出去也有一陣子了,你要是不想讓你母親發現就先走吧,說不定你母親一會兒就回來了。”

  何芷晴謝過護工劉姐, 戴上口罩,拖著行李箱出了家門。

  今天不能開車走,不然藺樰迎回來發現少一輛車,何芷晴的行動就被發現了。

  拖著行李箱從櫻花苑裏出來,站在路邊的電線杆旁邊等著,打算叫一輛出租車的時候,看見前方一輛灰色的本田向自己的方向駛來。

  有些眼熟。那不是鄭澤的車嗎?

  何芷晴反應過來的時候,轉身就要走。鄭澤把車停在路邊,降下車窗,喊了一聲。

  “何芷晴!”

  何芷晴聽見了鄭澤的聲音,腳下的步伐頓了下,決定還是不回頭繼續往前走。

  鄭澤從車裏下來,跑過來追她,打趣似地笑問道:“何芷晴,這怎麽一叫還反倒還跑了?”

  鄭澤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正過來,這才看見她是帶著一個黑色的口罩,長長的劉海下是一雙明亮好看的眸子,視線有些閃躲。

  何芷晴不動聲色地拂開了袖子上的那隻手,聲音輕輕的:“我的大結局和番外不是早就交上去了嗎?”

  鄭澤聽見了她的話,下意識地愣了下。和她確認道:“對,你是交了。”

  “那您還來找我幹什麽?”她的語氣不好也不壞,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認真地看著他,似乎想要他一個合理的回答。

  鄭澤猶豫了下:“除了交稿,我就不能有其他事情來找你了嗎?”

  “我們能有什麽事?”她立即反問道,語氣軟軟的,沒有讓人感受到被質問的反感。

  他眸色微沉,“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說吧。”

  “好,”鄭澤知道何芷晴不願意跟他走,他也強迫不了,隻能引起她的注意力,“蘇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蘇家?

  何芷晴微微蹙眉:“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姓蘇。”

  “芷晴,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你認識不認識蘇源湛,你心裏最清楚了。”鄭澤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煙,當著她的麵燃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

  何芷晴看著鄭澤在馬路上吞雲吐霧、悠然自得的樣子,眉頭微蹙:“我們找個地方說吧。”

  櫻花咖啡廳。

  鄭澤點了一杯經典美式,何芷晴點的櫻吹雪奶蓋。

  “白霞醫大裏麵有幾個人的背景不簡單,遠遠沒有我們看見的那麽幹淨。”鄭澤隻當咖啡是藝術品,用勺子輕輕弄亂上麵的那層拉花,卻不喝一口。

  何芷晴捧著白瓷的杯子暖手,輕啜了一小口,低垂著眸子沒說話。

  “二十多年前,白霞市有一個人盡皆知的醜聞,就是和羅氏集團一把/手有關的,兩女侍一夫的醜聞。”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何芷晴算一算時間,自己那時候大概小得記不住什麽事情,更不要說什麽城市醜聞了。

  但是羅氏集團旗下有很多當時做兒童文學出名的作家,何芷晴對於羅氏集團是有印象的,因為小時候看的好多連環畫或者故事書上麵,都印著羅氏出版社。

  “兩女侍一夫?為什麽要說得那麽好聽?”不就是男的貪心,女的一個不願意放棄,另一個願意委身做小三嗎?

  “芷晴,其中一位是我的生母,”鄭澤回憶起自己兒時的經曆,給他留下的就隻有創傷,“她在我不到七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隻是一個很普通的骨折,沒想到就死在了手術台上。”

  “出事後,我曾看見父親的正妻——也就是我的養母,和當時的主刀醫師見過麵,而且那位主刀醫師在不到十年間,從主治醫師變成了白霞醫院的副院長。”

  何芷晴輕輕放下杯子,蹙眉:“所以你懷疑是你的養母同醫生聯手,製造了一場‘醫療意外’?”

  “這一切隻是我的猜測。”長大後想要深查的時候,他發現總是有一道無形的力量牽製他。

  有時是父親的家族聚會,有時是養母的緊急命令,更多的時候,是他想去查檔案查事情真相,卻沒有任何一家私人偵探社敢來接這個案子,甚至聽到名字後,都不願意詢問細節。

  “可是你的姓氏不是姓鄭嗎?而且這件事,跟你之前說的蘇家有什麽關係?”

  “因為我的母親姓鄭,而羅氏總裁的正妻不允許我這個私生子,在真正意義上進入羅家,我父親怕把事情再鬧大就妥協了,向外宣布我母親身體原因去世,從未公布有我這個孩子,我隻能隨生母的鄭姓,”鄭澤提起自己的父親,氣也有,恨也有,可是他的正妻也是來自豪門家族,父親為了留住他這個私生子,能做的隻有妥協。

  隻要他的父親不對外公布私生子的存在,養母就不會對他下手。

  何芷晴忽然對鄭澤多了幾分同情,作為子女,無論父母多麽不可饒恕或是罪大惡極的事情,孩子總是無辜的。

  誰又希望自己的母親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呢?誰又願意以一個懦弱男人的私生子的身份活著呢?

  鄭澤站起身來,眸瞳裏是難以看清的複雜情緒。

  “芷晴,當年的主刀醫師是蘇源湛的父親,蘇家真的沒有我們看著的那麽簡單,”鄭澤深吸一口氣,“目前我能查到的是蘇家背後有一個大的醫藥集團,蘇家有兩位近親是在政府重要部門工作,而且蘇源湛的父親當年有沒有和我的養母勾結,聯合起來做那件事,我很難調查。”就算查到了,他把這一切都公之於眾,憑一己之力,想讓羅家和蘇家身敗名裂,成功率如同海底撈針。

  何芷晴不聽鄭澤說的什麽集團,家庭背景優秀不優秀和她又沒有關係,但要是說到了蘇爸爸,何芷晴還是不太高興。

  “豪門有豪門的活法,至於裏麵水多深,我並不關心。如果你能早日從家裏獨立出來,我祝福你,但是你想因為你的事情破壞我和蘇源湛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芷晴,這件事情,蘇家不可能沒有幫凶!”

  鄭澤第一次情緒如此激動,想要去抓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幫凶?你的意思是,那時候蘇源湛不過才十歲,他幫他父親和別人聯手謀殺你母親?嗬,你跟我說這麽半天,原來都是自己的猜測?”她把桌子上的手機揣進衣服的口袋裏,拎著行李箱就要往外走,“我能理解你生母離開得早你身世悲慘,但是你把一切都陰謀化,對不起我沒時間陪你在這裏玩推理遊戲。”

  何芷晴拖著行李箱就往出走,服務員攔的時候,鄭澤拿了兩百塊塞過去:“不用找了,趕時間。”

  鄭澤臉色也不太好看,沒想到一向溫和的何芷晴也會發脾氣。

  何芷晴麵對鄭澤伸過來的手,她一把甩開,神色嫌棄厭惡:“麻煩你不要把你家的仇恨算到我頭上好嗎?你跟我說這些真的什麽用都沒有,你還想讓我跟著你一起去猜測別人、怨恨別人嗎?”

  鄭澤知道,她根本不理解自己。她可以不感同身受,但是他從心裏接受不了自己喜歡的人,卻嫁給一個可能是害死生母的凶手的兒子。

  蘇家和羅家欠他的,不是一朝一夕能還的。殺母之仇、奪“妻”之恨,哪一樣他都不會就這樣過去。

  當初見了蘇源湛第一麵,隻覺得他是何芷晴漫畫裏的素材來源,後來當做情敵一樣的存在,帶著好奇心去調查。

  世界就是這麽小,緣分就是這麽奇妙。白霞市二十年前的恩恩怨怨,在二十年後也會在白霞市重新上演。

  何芷晴抬著行李箱要從旁邊的樓梯下來,鄭澤伸手要接過來,“我來幫你拎箱子。”

  “不用你拎!”

  “芷晴,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別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