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持人話鋒一轉，好奇的看著對麵兩位，“聽說兩位關係不和，可是我看今天兩位配合的挺不錯的，私底下關係應該很好吧。”

  “關係不和？”林燃狀似訝異，看向池煙笑著道：“我一直很敬重池小姐，不僅人漂亮能力也非常出眾，隻要她出馬就沒有拿不下的項目。”

  “奇怪怎麽會有這樣的傳聞，其實我從小就是聽著林總在江城的各類事跡，林總一直是啟明星一樣的存在。”池煙回望林燃，淡笑。

  女主持還來不及插話，就見林燃桃花眼彎了彎，道：“從小一直聽？”

  “所以長江後浪推前浪，池總這浪勢力強勁，像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是該退居二線了。”

  池煙勾唇，“哪裏，前輩正當壯年，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向前輩多學習。”

  林燃：“學習就很不用，池總這段時間的表現令人驚豔，如果池總有時間，我該向池總多請教。”

  池煙：“林總客氣。”

  林燃：“不客氣。”

  “……”

  女主持全程不失尷尬的微笑，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插不進去話，兩個人一言一語，暗藏的□□味越來越重了。

  雖然表麵上，言笑晏晏，看起來和諧的不得了。

  但隻有近距離的女主持知道現在的場麵有多激烈，她仿佛都能看到兩人間張牙舞爪的火舌，時間一長額間已經冒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好，錄製結束，兩位辛苦了。”

  導演喊停的那一刻，女主持仿佛得到救贖，出了鏡頭後呼出了口氣。

  “今晚兩位有時間一起吃飯嗎，算是一點心意，感謝兩位百忙之中抽出了時間賞臉來錄製節目。”導演抓著手，笑看著兩位。

  而這兩位從下了台後，剛才嘴角還勾著的弧度迅速抿成了一條直線，整個人迅速的冷了下來，就插立著生人勿進我很不好惹的牌子。

  林燃看了眼時間，“好。”

  池煙點了下頭，“有時間會的。”

  兩個人是同時離開，共搭一部電梯，零交流。

  仿佛今天在鏡頭前已經將兩人這輩子的對話份額都用光了，再說一個字都是浪費。

  ……

  進了公司，冷助理踩著高跟鞋一直緊跟著，低聲道：“池董跟您大哥去了公司，池董的表情不是很好。”

  “嗯，我知道了。”

  推開門，池煙看見的是池鄴的背影，池宇懶散的坐在她的辦公椅上，辦公桌拿來墊腳。

  見到了池煙，池宇挑了挑眉，幸災樂禍。

  “當初你讓我將世紀交給你的時候你跟我說的什麽？”池鄴沒回頭，透過玻璃幕牆，看著林立大廈。

  她說自己會當世紀是親生孩子般，帶著它一塊成長。

  嗬，那種屁話。

  但池煙還是垂頭皺眉，聲音很低，“對不起，是我無能。”

  “這幾年你經營的很好，所有人都誇你，說你三年創造的了一個奇跡，怎麽，誇幾句都找不到子是誰了？”

  池鄴轉身，那雙因上了年紀而越來越深邃的眼眶透著薄怒，“但是現在你拿世紀去跟致誠鬥，你鬥個什麽？”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二妹妹，年輕氣盛很容易為了個項目就跟人翻臉，我也有錯，要知道你那麽喜歡那個項目我就不簽了，都是一家人，我無所謂的。”

  池宇攤著雙手，不在意的聳聳肩。

  池鄴指著她的鼻子斥責：“世紀雖然是你做主，但到底它還是姓池。”

  “到底是我這幾年太過縱容你，竟讓你無法無天起來，你到底掂量過你自己有幾斤幾兩？”

  “……”

  “如果這件事你解決不了，就算你是我女兒，也跟我滾蛋！”池鄴走之前，沒再多看池煙一眼。

  池宇跟在身後，還有些遺憾沒看到池煙掉眼淚，“沒事啊，就算所有人都罵你蠢，但我高興啊，你跟致誠不鬥起來，你哪裏還有時間跟我搶？”

  整個過程中，池煙一言不發。

  冷助理隨後進來，問：“池總，沒事吧？”

  她早就習慣了，挨罵的時候隻要低著頭，盡管那張臉上的表情再冷再無動於衷，在池鄴眼裏，她就是在委屈在懺悔。

  池煙神色再正常不過，甚至彎了彎唇，“沒事，讓人將這套桌椅換掉，我不想在今天在看到它一眼。”

  能傷到心的，必定是心裏人。

  至於其他人，那算個什麽東西。

  不過池鄴提醒了她，再這樣長時間鬥下去，吃虧的隻會是世紀。

  池煙讓冷助理調出了本月的財務報告，因為時間短受的波動不算嚴重，可一些產業已經有下降的趨勢。

  冷助理問：“池總，我們下一步怎麽做？”

  池煙頓了下，手指敲了敲新的辦公桌，垂眸，“不玩了。”

  ……

  池煙應邀了節目組的飯局，林燃在聽到她去之後推掉了，顯然是並不怎麽想見她。雖然這一點上兩個人都達成了一定的共識，但池煙卻不得不見他一麵。

  過了幾天，池煙聯係到了段旭嘉。

  段旭嘉剛聽到池煙提起想要請他跟林燃一塊吃飯時就直接答應了下來，並且再三保證，“林燃一定會來。”

  幾乎是同時，微信裏是段旭嘉發起的好友申請。

  池煙停頓了兩秒後，點了同意。

  一分鍾後，段旭嘉將餐廳的地址以及約定的時間發了過來，並提醒池煙餐廳是以他的名義定的。

  按照約定，池煙提前十五分鍾到達。

  段旭嘉選的家西餐廳，七樓，環境不錯，靠窗安靜又有著一定的私密性。

  剛好到約定的時間時，對麵的椅子被拉開，男人低沉的嗓音說了句，“抱歉，讓你久等了。”

  男人坐下來，並沒有看池煙一眼就開口道：“首先向你道歉，段旭嘉目前沒有任何商業聯姻的想法，耽誤你時……怎麽是你？”

  林燃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那張近期以內他不想多看一眼的臉。

  池煙同樣在狀況外，“什麽意思，段旭嘉沒有告訴你嗎？”

  “他應該告訴我什麽？”林燃反諷，“池小姐花樣可真不少，不要告訴我今晚要聯姻的女士是你。”

  “怎麽，從我這裏沒結果後，就將希望放在了段旭嘉身上，倒是聰明人懂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但今晚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段旭嘉他對你沒有任何想法。”

  林燃一向是不會管這種事的。

  可段旭嘉磨人的功底無敵，又說隻是代替拒絕掉就可以了。

  他來了，結果真是令人意外。

  從林燃的隻言片語中，池煙大概明白段旭嘉是用什麽法子請動了林燃。

  雖然方法是損了點，但反正人在了。

  池煙也不辯解，看向林燃，“林總可能有一點誤會了，我從一開始，想請的一直是你。”

  林燃冷笑了聲，靠著椅背，整個人也越發的冷，“何必這樣大費周章。”

  “林總不是一向說我不擇手段嗎，不真的做了豈不是白白擔了一個罵名，那我多吃虧。”池煙端著杯子，晃了晃，眼睛一直是看著對方，語氣帶著點愉悅。

  她更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還不錯的話題。

  好半天，林燃點頭，“池總還真是每次都能讓我驚喜。”

  池煙放下酒杯，坦然的對上他的目光，“知道林總討厭我，我就直接開門見山。是我高估了世紀也低估了致誠，跟林總玩我玩不起，我來，是向林總認輸以及道歉的。”

  “對不起，前段時間是我幼稚，太不自量力了。”

  從池煙的神色及語氣來看，是認真的。

  林燃心底一哂，這些話是在意料之中卻也是在意料之外，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快認輸，或者說他以為池煙這樣的女人，會死死堅持很久，起碼不會是現在。

  心底升起不那麽愉快的感覺。

  他清楚的感覺得到，是索然無味，是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點播一首《沒那麽簡單》給狗男人，謝謝

  ——

  感謝vesper*1，真香警告*3地雷

  第14章 節目

  餐廳的半月台上，有音樂演奏聲。

  緩慢綿長，時間仿佛被拉扯的慢了腳步。

  林燃靠著椅背，手裏握著酒杯懶懶的搭著眼皮，隔了許久才道：“這麽快就認輸，可不像池總的風格。”

  “其實從開始我就後悔，但當時好麵子，說不出口。”池煙垂眸，眼瞼下落下一小片陰影，青灰色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但現在好像再不認輸公司都快玩沒了，下一步等著的大概就是聯姻，在豪門裏做一個漂亮得體又不惹麻煩好太太了。”

  池煙抬頭，那雙杏眸隔著薄薄水霧清澈透亮，“在我爸媽離婚的時候，其實我爸媽都沒想過要我，是我厚顏無恥抓著我爸求他留下我。”

  “他很快就有了新的家庭，有兒子也有了女兒，我成了他上一段婚姻的殘次品。”

  “所以我比誰都清楚，一旦我沒了價值，我會毫不猶豫的被遺棄。”

  “所以，我輸不起。”

  她聲線清冷，用著輕鬆的語氣，不疾不徐的說出來，並沒有想象中賣慘時那種引起的不適感。

  “今天說這些話沒別的意思，對一個人的厭惡也不是幾句話就能消除的，我隻希望林總高抬貴手，放了世紀。”

  這些話，池煙在來的路上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