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第二個選擇，即是他現在不願意，也的確是無計可施。

  從池煙的表情來看，不像是在說謊話，可誰知道這女人到底演技有多好呢。林燃沉默了下，算是默認了第二個選擇。

  “既然是第二個選擇，能借一下你外套嗎，出去之後我會還給你一套新的，舊的我會扔掉。”池煙也不想一整晚都扯著浴巾。

  雖然對方討厭她，可能矯情到她碰過的東西都嫌髒的地步，她完全可以給他一套新的。

  林燃這次倒罕見的沒出言諷刺，而是直接脫了外套丟了過來。

  池煙去了浴室換上。

  因為穿禮服的緣故，她隻有胸貼，不過現在也顧不上了。

  穿上了外套，池煙又將浴巾從腰間裹上，這樣一來，上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男人寬大的外套到底是不合身，肩膀上塌了一大塊，像是偷穿爸爸西裝的小姑娘，襯的整個人都越發嬌小。

  洗漱完畢後，池煙從浴室出來。

  林燃隻是隨意的掃了眼，有些意外。

  不合身的衣服在一定程度上減弱了她一向拒人千裏的氣場，現在這樣子，更像是一個女孩子。

  或許女人穿上男人外套時比白襯衫的更讓人遐想。

  現在的擺在兩個人最大的問題是，隻有一張床，以及一個沙發。

  林燃不至於跟一個女人爭床睡，開口就要選沙發的時候，池煙先一步開口，“我睡沙發。”

  其實她根本就不打算睡，跟一個不熟悉的男人共處一室，就算對方明確表示了厭惡，但他到底是個男人，依然需要防備。

  而且那沙發不大，一個一米九的男人睡上去，半截腿都是懸空的。

  “……得了吧，我還不至於讓一個女人睡沙發。”林燃幾乎要將那本雜誌翻爛了，“時間不早了。”

  池煙擰著眉，過了一會才去了床上。

  她是不準備睡的，即是不小心睡過去了，但睡眠淺，如果林燃有什麽動作，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察覺做出反應。

  房間的燈是一直亮著的，池煙盯著天花板。

  她很少有自己一個人安靜待會的時間，她習慣了工作排的滿滿當當，深夜回到家困乏到泡澡時躺浴缸裏就能睡著。

  直到水溫冷下去，她被凍醒，一個人又摸索著擦幹爬回床上去。

  現在靜下來了，腦子裏很多回憶就跳了出來。

  大多是不愉快的。

  池煙側了下身緩緩的蜷縮成一團，選擇閉上了眼睛。

  ……

  池煙是被六點的鬧鍾吵醒的。

  明亮的光線湧進了房間，她幾乎睜不開眼，伸手摸索了下。

  她起身將鬧鍾關掉，手機裏一條一條信息跳了出來，她看到程嘉兩個字，立即就點了進去。

  【程嘉：寶貝，我在我門口看見我爸身邊保鏢了，我等會來！】

  【程嘉：艸，他們怎麽還在，不會等著抓我過去問話吧？】

  【程嘉：還在！！！】

  【程嘉：算了，今晚我們換房間睡吧，明天一大早我就來給你送衣服，爸爸等我！】

  【程嘉：雖然爸爸沒有回我，但我知道煙兒小仙女最好了，是一定不忍心看我被老爺子抓住後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從這些文字裏，她都能想象程嘉昨晚如同做賊一樣，見到保鏢後慫的一批的往後慫的不行的往後縮了回去了。

  躲在角落裏，一邊自說自話的給自己發消息。

  “叮。”

  消息框裏又蹦出了最新的一條信息。

  【程嘉：嚶嚶嚶終於沒人了，寶貝我來了！】後麵還發了個一堆發送愛心的表情包。

  池煙從床上爬起來，赤著腳踩在地毯上，餘光掃到了正在半截小腿懸空著的睡在沙發上的林燃，可能是鈴聲的緣故，他伸了伸手臂，又轉醒的跡象。

  與此同時，門口發出了清脆的開門聲。

  門被推開，程嘉興衝衝的從外麵跳進來，帶動著新鮮的熱烈的空氣。

  程嘉抱著銀白色的晚禮服，一張臉擠滿了燦爛的笑容，開口道：“煙兒寶貝，我是來感謝你昨天……”

  剩下的半截話在林燃從沙發支著上半身起來戛然而止。

  程嘉圓圓的眼睛因為過於震驚，連續眨巴了四五次，直到確定眼前的還帶著點惺忪睡意的好看男人是林燃。

  林燃還沒完全清醒，幾乎是下意識手臂搭著沙發。

  下顎抵著沙發靠，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對上了程嘉那雙震驚之餘還有點興奮有點激動有點想現在就搬起小板凳吃瓜的目光。

  程嘉自詡不愧是縱橫酒吧多年的少女，在這種時候，在看到母胎單身的好友很可能真空上陣隻穿了件對方外套，以及沙發上一臉操勞過度的男人時，僅僅隻是半張著唇，發出了點適宜的感歎。

  “哇哦~”

  可以說是非常的有禮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程嘉：嗯，我還是個孩子呢！！！（超激動！）

  ——

  2019終於要過去了，祝福所有仙女新的一年暴富，錦鯉附體，幹啥啥都行！

  第10章 飯局

  空氣中彌漫的都是尷尬的氣氛。

  在林燃還沒反應過來時，池煙一把將程嘉連帶著衣服一塊拉進了浴室，關上門後，反鎖，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某吃瓜群眾還保持著剛才的表情。

  池煙沒搭理她，當著她的麵將外套脫掉，拿過她抱著的禮服穿上。

  皮膚白皙光滑，別說是一個曖昧的吻痕了是半點痕跡都沒有。

  程嘉更驚了，“他看著你這樣的細腰長腿的身材竟然忍住了？啊呸，你們倆怎麽出現在一個房間裏，我這晚上是錯過了什麽？”

  “我是代你受過，不然昨晚被鎖在這裏的就是你跟他，我想應該是程叔叔跟程阿姨做的，給你們創造接觸機會。”

  池煙將禮服的拉鏈拉上，整理了下頭發，順眼了很多。

  “你是說這是程老爺子故意安排的，也對，如果不是我去拿禮服的話。”程嘉幾乎翻白眼，“他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以後注意點，說不定還有下次。”池煙洗漱完畢，確保鏡子裏的自己沒有哪裏出錯上新聞後才推開浴室的門。

  房間裏，林燃已經離開了。

  池煙拍下了外套的牌後，出了房間。

  大部分的人昨晚都已經離開了，現在離開的也是零星幾個，彼此打了個不冷不熱的招呼，也沒多說什麽。

  下了遊輪，程嘉腦子裏的粉紅色就沒停過。

  “我受不了了，這戲劇性的發展讓我忍不住開始合理猜測，相愛相殺的戲碼在你們之間上演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久前還看過一本小說，男主暗戀女主多年，但女主萬年直女從來不為任何男人折腰，男主聰明的小腦瓜當即就想到了另一種辦法。”

  “男主裝高冷毒舌直男，表麵上對女主各種挑剔諷刺作對，一係列騷操作下來，沒想到竟成功的引起了女主的注意。”

  “……”

  池煙停下來麵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如果不是你弄髒了我禮服，昨晚相愛相殺的就是你跟他。”

  “還有，你現編的故事真的很爛。”

  程嘉抱著她的胳膊，“對不起啊，我真沒想到程老爺子他們會做的這麽過分，害你跟被誤會，他們現在真是為了聯姻什麽下三濫的招都用上了。”

  “你知道我，一向喜歡行動多於言語。”

  冷助理已經跟司機開車過來了，車門打開，程嘉剛鬆開手揮一揮就被池煙給拎住了，“上我的車。”

  “啊，我的車在那。”程嘉心裏咯噔一下升起不好的預感，指了指那輛紅色惹眼的法拉利。

  池煙伸手將人給拉了回來，“去我辦公室，有事讓你做。”

  ……

  辦公室裏，在池煙偌大辦公桌對比之下，角落裏的那張書桌堪稱迷你。

  程嘉麵前擺著平板，她捏著電容筆不停的轉啊轉啊的，怎麽都想不到父債子還這個詞竟然這麽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抬頭，就能看見池煙認真的側顏。

  程嘉半撐著臉，“你說我怎麽看了你快二十年了都看不膩呢？”

  “彩虹屁吹的再溜也沒辦法讓你今天不交出一張設計稿走出這間辦公室。”池煙視線依舊在筆記本的屏幕上。

  冷酷無情本人了。

  程嘉：“……”

  再這麽下去的，她都快禿頭了。

  正在程嘉想要繼續討價還價，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清涼的女人直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個男人，她認識，是池煙的大哥池宇。

  “出去！”

  池煙眼沒抬，開口吐出兩個字。

  優秀！程嘉吃瓜專用臉，在心裏給池煙搖旗，從第一眼她就看出來這倆綁起來也鬥不過池煙。

  “小池總，我是來跟你談合約的事。”女人停在原地，一臉的不爽。

  池宇勾唇笑了笑，“二妹妹脾氣還是這麽大。”

  池煙搭著雙手，直視她，一字一句道：“聽不清楚，還是沒人教過你辦公室禮儀？”

  “我是很有誠意來跟你談，你至於……”吳蓓蓓囂張的氣焰一點一點消散，聲音也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