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作者:卡比丘      更新:2020-07-07 14:05      字數:3013
  黑而冰涼的空氣讓湯執冷。

  他抬起手又攏了攏衣襟,不知道徐升這話的意思,所以什麽都沒回答。

  過了一陣子,徐升放開了湯執的手,重複:“你對她一定很好吧。”

  徐升坐起來,問湯執:“燈在哪裏開?”

  湯執便下了床,沒摸到睡衣帶子,隻能抓著睡袍的兩邊,按著印象走到床邊,開了一盞床頭燈。

  燈光柔和,湯執還是閉了閉眼,然後回身看徐升。

  徐升衣冠不整地坐在他床上,襯衫皺了,但仍舊英俊。

  湯執開了燈,看徐升坐著不動,直視自己,仿佛受了什麽刺激,像在溪城最後一夜時那麽可憐,便難以自製地想靠近徐升,想安慰他。

  他走了兩步,到徐升麵前,伸手碰了一下徐升的臉,徐升並沒有拒絕他,他就俯下身,用額頭輕抵徐升的,輕聲說:“你怎麽了。”

  徐升還是不說話,湯執不知怎麽辦了,想去換盞頂燈,又被徐升扯了回去。

  他坐在徐升腿上,徐升抱著他。

  兩人遲遲沒有說話,湯執又問了一次徐升“為什麽心情不好”。

  徐升不作答,但對湯執說:“我明天走,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既然找到了住的地方,也不用回去了,等你母親判了,找時間去收拾東西吧。”

  “哦,”湯執訥訥地說,“好的。”

  “等徐可渝好轉一點,我會盡快讓她和你離婚。”徐升說。

  “嗯,”湯執頓了頓,說,“我不急。”

  徐升沉默下來。

  湯執原本輕握著他的手遲緩地移開了,可是臉頰還在徐升肩膀上。

  安靜了很久,湯執忽然叫徐升名字:“徐升。”

  徐升“嗯”了一聲,湯執像自言自語似的說:“其實我白天也在想這些。”

  “哪些?”徐升問他。

  “你快訂婚了,”他說,“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湯執的身體很柔軟,像一個無依無靠,隻能在徐升懷裏取暖的人。

  他的肢體語言,聲音語調,全像在表達他離開徐升一天都活不下去,說出來的內容不是這樣。

  “抱你,親你。”

  “這是不對的。”湯執似乎很茫然地說。

  徐升環抱著湯執,湯執的呼吸微弱得像停在半空的煙氣,隨時就會消失了。

  而徐升發現自己甚至無法把不準備結婚的決定告訴湯執。

  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的決定放在此刻說出,顯得這麽不合時宜與可笑。

  湯執可能會驚訝和為難,可能會問徐升“為什麽”。

  沒有得到徐升的答複,湯執抬起頭,用清純的眼神看著徐升,問他“好嗎?”。

  湯執的聲音帶著天生的沙啞,他連音色都會給人製造被愛的錯覺。

  隻有在無意間說真話的時候,才露出無情的內在。

  徐升覺得徐可渝或許也是這樣被湯執弄瘋的。

  湯執對徐可渝會不會也是同樣的態度,悄無聲息、舍己為人地為她做了很多事,最後才告訴徐可渝對不起,不喜歡你。

  很快,徐升否定了這種想法。

  因為徐升是湯執的第一次,他覺得自己至少是湯執無意間欺騙過的人中最特別的一個。

  徐升問湯執:“你這麽想?”

  湯執說“嗯”,徐升就說“好”。

  湯執問徐升要不要最後做一次,徐升本來打算拒絕。

  但湯執的身體太軟了,他騎在徐升身上,把徐升往後推,解開了徐升的皮帶,把徐升半硬的地方含到嘴裏。

  徐升能做的事很多,隻在麵對湯執時說不出“不”。

  湯執含不到底,舌頭和口腔濕潤地擠壓著頂部,右手握在徐升的根部,費力又誠心地上下擼動。

  徐升看見他的睫毛,泛著情動的紅的臉頰,右手手指上的傷口。

  傷口紅著,有一點一點的縫過線的痕跡。湯執沒等徐升,自己去拆線了。

  在湯執吮吸他的頂端的時候,徐升有一瞬間想問他,是不是誰都可以。

  不過答案是否定的,湯執沒有這麽隨便。

  真正沒有被解答的問題隻有“下一個是誰”。

  以及你會愛人嗎,會考慮我嗎。

  徐升沒有一個敢問。

  他伸出手,碰著湯執的臉頰,扣著湯執的下巴往上抬。

  湯執可能是怕牙齒磕到他,便把含在嘴裏的吐出來,嘴唇碰著被他舔得晶亮的絳紅的頂端。

  “不舒服嗎?”湯執看上去幾乎是有點羞澀地問他,“我不是很會。”

  徐升抓著他,把他拉起來。

  他沒有真的跟湯執做,隻是把湯執的雙腿曲起來,在他的腿縫間進出。

  兩人都硬著的地方摩擦著,最後都射在湯執小腹上。

  湯執射得早一點,嘴張開叫著。

  過了一段時間,徐升的精液和他的混在了一起,弄髒了他的睡袍和床單。

  第58章

  就像徐可渝出事,他醉酒回家的夜裏一樣。

  隻不過那天徐升是因為喝多才失態。

  湯執感受著從徐升身上傳來的熱量,隨意地回憶那一次,徐升醒來的反應。

  大抵說覺得非常沒有麵子,徐升輕手輕腳地把湯執從他身上挪走了,還想神不知鬼不覺地上樓。

  那時湯執有很多見到徐升的機會,可是不想和徐升多待。

  他覺得徐升傲慢得要命,總是在指責和奚落自己。

  現在徐升對他不再那麽高高在上,清醒時也願意和湯執躺在一起,會在他受傷的時候陪他到醫院換藥,幫他捂住眼睛,沒有障礙地牽手,幫他把要吻他的徐可渝拉開。

  但以後不會有太多機會見麵了。

  徐升把湯執抱得不太舒服。

  湯執還是抬手,去摸了摸徐升的手背。

  “徐升。”湯執輕輕地叫他,“你睡著了嗎?”

  房間裏暗得不見五指,湯執在衣櫃裏放了熏香,曖昧的氣味混雜在檸檬香氣中,令人感到留戀。

  徐升貼在湯執後頸,問湯執:“什麽事。”

  “你不確定回來時間的話,”湯執問他,“我什麽時候去你家整理行李方便呢。”

  徐升可能想了片刻,對湯執說:“都行。”

  “去之前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你。”他加了一句。

  湯執說“嗯”,他們又沉默了。

  往常湯執和徐升睡在一起,都不至於睡得太差,但這一天晚上,湯執難以入眠。

  他閉著眼睛,不敢翻動,意識方恍惚,不知是夢到還是胡思亂想到徐升早晨偷偷離開,又立刻睡意全無。

  湯執因此產生了擔心,輕輕摸索著拉住了徐升的袖子。一開始他以為徐升沒醒,心不在焉地扯了幾下,徐升突然動了動,調整了抱他的姿勢,手抬起來,捉住了湯執亂動的手背。

  在他的動作間,衣袖也從湯執手裏溜走了。

  “別動了,”徐升用有些困倦的聲音對湯執說,“乖乖睡覺。”然後又抱緊了湯執一點。

  湯執勉強地躺到了天亮。

  徐升起來的時候,湯執被他吵醒了。

  他聽著徐升起床洗漱穿衣服的聲音裝睡。

  過了一會兒,徐升可能準備走了,腳步聲靠近了湯執。過了兩三秒,湯執感覺到徐升摸了摸他的頭發和臉頰,碰了他的睫毛,還有下巴和嘴唇。

  又過了片刻,徐升移開手,起身走出了門。

  席曼香的再審在周二開庭。

  在開庭前,湯執和鍾律師見了一麵,又回從前的高中打了一份成績單,見了一個對他不錯的老師,兩人在學校邊的小飯館吃了一頓飯。

  湯執告訴老師,自己準備繼續上學了,老師十分高興,破例喝了些酒,湯執也喝了幾口,和老師告別後,從飯館走出去。

  這天晚上,濱港風不大,飯館離他租住的地方很近,他決定步行回去,散一散酒氣。

  經過一家便利店,湯執又進去買了包煙。

  他頭有些暈,臉也有點發燙,拆了煙盒,拿了一根出來,沒有馬上點燃。

  下午他收到了徐升司機的消息,說“湯先生如果需要回去拿東西,可以聯係我,我隨時有空”。

  湯執回了“好的,謝謝”,但是並不太想去。

  他要整理的東西很少,新住的房子裏什麽也不缺,想等到徐升回家再拿,就能多見徐升一次。

  湯執走到一個小弄堂口,站停了,點了煙,抽了一口,放下手,心想不知道徐升這麽忙,什麽時候能回家。

  如果問江言,江言會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