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作者:田園泡      更新:2020-10-08 10:10      字數:2521
  唐南笙快要被氣瘋了。

  可是她一說話,那些泥水就往她嘴裏灌。

  她使勁的扯著陸嘉淵身上的西裝,水晶指甲都摳進了他肉裏。

  陸嘉淵還跟沒事人一樣的緊緊盯著蘇綿綿不放。

  眼神癡迷異常,跟他平時那副精英模樣完全不一樣。

  恰飯是不可能恰飯的。

  陸橫冷笑一聲,牽著蘇綿綿轉身就走。

  留下被唐南笙死死拽住的陸嘉淵。

  小姑娘不知道吃了多少酒,看樣子有點上頭。

  她抱著懷裏的小包包,把小燕子小心翼翼的放進去,然後嘟嘟囔囔的說話,“她好壞,她好壞,她好壞……”

  隻差一點點,小燕子就死了。

  就跟她當初一樣,就那麽死了。

  小姑娘突然紅了眼眶。

  臉上被雨水打濕,看不清麵色。

  聽到蘇綿綿的嘟囔,陸橫垂眸看向她。

  怪不得剛才一句話都不說話,原來是喝醉酒了。

  不過不喝醉酒,這小東西也不會敢如此莽撞的衝上去就推人吧。

  果然是酒壯傻子膽。

  那唐南笙也不瘦,連帶著那隻輪椅,居然能被她推到泥漿裏頭去。

  “蘇綿綿,孤還真是小看你了。”

  聽到男人說話,蘇綿綿抬頭,露出那雙水霧霧的大眼睛,臉上不知道是淚還是雨水。

  她歪著小腦袋,軟綿綿哼一聲,然後轉身,看向陸橫身上的衣服。

  男人穿了一件跟平時沒什麽兩樣的兜帽衫。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肩膀處有一條月牙狀的縫隙。

  狹長微彎,露出裏麵白皙的肌膚。透出幾分隨性和野氣。還有清晰可見的一小片鎖骨。

  蘇綿綿眯起眼盯著,掏出自己的小荷包,湊上去要給他縫。

  卻因為身高不夠,所以死活夠不到。

  “衣服,破了……”

  蘇綿綿走路已經開始打晃了。

  她搖搖晃晃的趴到陸橫身上,手裏的針線直直的戳過來。

  男人一把攥住她的腕子,手裏的傘歪了歪,落下一陣傘花狀的雨,打濕了兩人本來就潮濕的身體。

  “你要幹什麽?”男人擰著眉頭,垂眸看向小臉暈紅的小姑娘。

  細膩的緋紅像被暈染開的花瓣一樣,給這張漂亮的小臉蛋抹上了一層胭脂色。

  “衣服破破哦~”蘇綿綿口齒不清的踮腳,還在瞄準。

  但因為難度實在是太高了,所以她放棄了。

  小姑娘用力低頭,看到男人身上兜帽衫的下擺,捏著針線,把兜帽衫跟他的褲子縫在了一起。

  陸橫:……

  縫完以後,蘇綿綿還覺得不夠,看到旁邊走過一個穿著破洞牛仔褲的男人,顛顛的要跟上去,被陸橫一把拽了回來。

  這小傻子吃醉了酒,還能啟發“萬物皆可縫”這種技能?

  “唔唔唔……”

  被扯住了命運的後脖頸的蘇綿綿使勁掙紮。

  陸橫把人帶到車邊,剛剛伸手去開車門,蘇綿綿就趁機掙脫了他,跑到隔壁小公園裏麵去了。

  陸橫扔了傘,追過去。

  小傻子抱著欄杆,小腦袋在那裏一出,一進的。

  “我的頭,可以從這裏進來,還,還可以從這裏出去哦……嗯?出,出不去了?”

  被成功卡住的蘇綿綿歪了歪小腦袋,動不了了。

  男人大踏步過去,掰著她的小腦袋往後壓。

  “唔唔唔……”小姑娘哼唧著喊疼。

  “你他媽怎麽進去的就給老子怎麽出來。”

  雨越下越大,陸橫一手捂著臉甩雨水,一手掰著蘇綿綿的小腦袋。

  “出不了,出不了……”小姑娘猛地一頓操作,把自己卡得更緊了。

  “被縫起來,被縫起來了。”說完,蘇綿綿舉起手裏的針線,開始企圖把旁邊的欄杆縫起來。

  又著急又執著。

  我他媽……

  陸橫單手撐住那個欄杆,試了試。

  然後兩手握住,朝兩邊掰開。

  大拇指粗細的空心欄杆被男人掰開,露出蘇綿綿那顆小腦袋。

  “你他媽快點給老子出來。”

  小姑娘還在縫欄杆。

  陸橫沒忍住,抬腳就把她踹了出去。

  蘇綿綿踉踉蹌蹌的摔倒在沙子地裏。

  糊了水的沙子地軟綿綿的,小姑娘沒摔疼,陷進去,又開始掙紮。

  “不要埋,不要埋我……”一邊掙紮,一邊把自己往沙子裏埋。

  陸橫走過去,把人抱起來。

  蘇綿綿乖巧的掛在男人身上,裙子都濕了。

  沾著沙子,襯出玲瓏曲線。

  軟綿綿的,緊緊的摟著他。

  陸橫深吸一口氣,胸口貼著她。

  溫香軟玉在懷,淡淡的酒香彌散,直覺頭腦上湧,不甚清晰。

  蘇綿綿伸手,一把捂住陸橫的臉,然後慢吞吞的摸索到他的腦袋,找了半天沒找到小揪揪,就四處亂抓。

  男人任由她鬧騰,把人抱上了車。

  “鳥,鳥……我的鳥呢……”一坐上車,蘇綿綿又開始不安分。

  明明平日裏乖巧聽話的小東西,一醉酒,真真是什麽嬌氣小毛病都出來了。

  一會子冷,一會子熱的。

  “在你包裏。”

  陸橫正在開車,突然感覺自己褲兜一熱。

  操!

  “蘇綿綿,你他媽幹什麽呢!”

  車子一拐,差點撞到護欄。

  幸好男人車技高超,拐了回來。

  “找鳥。在兜裏。”

  “你的鳥,在你自己包裏。”男人額角青筋暴怒。

  “哦。”小東西點頭,終於找到自己的鳥,心滿意足。

  留下一臉陰鬱冷漠,褲兜熱熱的暴躁男人。

  超跑的油門被踩得飛起,快速開回家。

  淋了一會兒雨,身上都濕了。

  小東西醉的厲害,也不會換衣服。

  暴君站在那裏,打開燈,又按掉,再打開,然後又按掉。

  循環幾次,最終,在黑暗裏,他走過去,摸索著給醉酒的小東西換了衣服,然後擦了頭發。

  “要吃果果……”

  “明天再吃。”

  “要吃果果……”

  “你他媽……吃什麽?”

  “果果。”

  陸橫無奈,站起來去冰箱裏找了找。

  隻有一個火龍果。

  他切開,給小東西拿過去。

  小姑娘坐在黑暗裏,隻有一個淺淺的輪廓。

  又嬌又細。

  外麵下著大雨,劈裏啪啦的打在窗戶上,聲音清晰。

  陸橫隨手打開客廳的燈。

  微微亮的黃。

  小姑娘的酒意還沒退,就那樣規規矩矩跪坐在沙發上,虔誠的接過陸橫手裏那半個火龍果,開始……去籽?

  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不知道從哪裏又套鼓出一根針的小東西,一點點的給紫紅色的火龍果去籽。

  小白手都被染紫了。

  被吵醒的喊喊和萌萌甩著尾巴過來。

  那隻被關在包包裏的鳥也開始撲騰起來。

  “乖哦,挑完了籽就可以吃啦。”

  醉言醉語的小東西還記得安慰貓狗鳥。

  “去睡覺。”

  陸橫一把將東西搶過來。

  蘇綿綿小嘴一撇,就要哭。

  男人萬分暴躁道:“我他媽給你挑!”

  小姑娘立刻喜笑顏開,抱著小毯子就蜷縮在了沙發上。

  乖乖巧巧的入睡。

  ……男人蹲下來,開始挑火龍果籽。

  果然,小姑娘三分鍾睜一次眼,三分鍾睜一次眼,“你要好好挑哦。不然他會不開心的。”

  “誰?”陸橫捏著針的手一頓。

  “是個好凶好凶好凶的人。”

  “有多凶?”

  “比姐姐的狗還要凶……”

  小姑娘睡著了,一會子念叨燕子,一會子念叨狗。

  貓狗鳥都安靜了下來。

  陸橫放下手裏的紅心火龍果站了起來,然後才有空收拾自己。

  洗完澡,他隨便扯了條被子睡在沙發下麵。

  睡到半夜,想起來上廁所,卻發現自己的衣服跟被子被縫在了一起。

  轉頭一看,果然看到小姑娘手裏還有沒用完的針線。

  滿嘴髒話無處發泄的陸橫脫了身上的衣服,剛剛想鑽出來,發現自己的褲子也被縫上了,包括內褲。

  ……你他媽幸好沒往裏麵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