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作者:田園泡      更新:2020-10-07 12:20      字數:3460
  在蘇綿綿正式進入舞蹈團投入訓練的第一天,舞蹈團也來了一位新成員。

  這個人不是別人, 就是唐南笙。

  “梁老師, 現在是這樣。我們認為先讓兩個小姑娘各自訓練一段時間, 最後再從她們之間挑出最適合跳《蝶戀》的人, 您認為怎麽樣?”

  梁晴虞雖然是舞蹈團的創辦人,但她也不能完全駁了其他人的麵子。

  這樣的選擇,是無奈也是妥協。

  梁晴虞點了頭。

  不過她相信,她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蘇綿綿換上練舞服, 看著跟她同樣一身練舞服的唐南笙, 粉唇微抿。

  從前, 她也是與姐姐一樣, 這般站在一起習舞。

  姐姐時常與她說,“綿綿,你不要跳的那麽用功,嬤嬤該不喜歡我了。”

  然後蘇綿綿便刻意出錯,鬆懈,懶怠, 忍受嬤嬤的訓斥。

  姐姐則越來越優秀, 時常得到嬤嬤的讚賞。

  現在站在這裏, 看著唐南笙那張跟姐姐如出一轍的臉, 蘇綿綿恍如回到從前。

  “大家先拉筋, 然後練一下基本功。”

  兩個備選《蝶戀》女主。

  梁晴虞也不能厚此薄彼。

  雖然她中意蘇綿綿,但既然唐南笙爭取到了機會,她也會一視同仁。

  唐南笙很快去拉筋。

  蘇綿綿哪裏受到過現代舞蹈的訓練方式。

  隻能懵懵懂懂的跟著唐南笙做。

  還好, 蘇綿綿的身體條件很棒。

  這具身體對樂感也很熟悉。

  “控製能力,彈跳能力,旋轉,翻身等,是古典舞藝術技巧的基礎……”梁晴虞開始給她們講課。

  蘇綿綿雖然懵懂,但聽得很認真。

  相比起蘇綿綿,唐南笙則顯出幾許不耐煩。

  這些東西她從三歲的時候就開始練了。

  今天她到這裏來是學習《蝶戀》的,而不是聽這些廢話的。

  不過雖然不耐煩,但唐南笙也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今天我們就先練這些基礎技巧。”梁晴虞說完,唐南笙沒忍住,站了出來,“梁老師,我們不跳《蝶戀》嗎?”

  梁晴虞看向唐南笙,眼神有些冷,“今天不跳。”

  唐南笙憋著一口氣,站了回去,開始練基本功。

  隻是心不在蔫的動作急躁。

  蘇綿綿想了想,按照唐南笙的動作跟著練。

  她謹記陸橫跟她說的話,不能跟別人不一樣。

  “蘇綿綿,你別跟著我做!”唐南笙心裏有氣,不能對著梁晴虞發,隻能對著蘇綿綿吼。

  蘇綿綿動作一頓,扭身,慢慢吞吞的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其他舞者,跟著她們一起做了起來。

  唐南笙真是一口氣被梗在胸口,燒得渾身都快要著火了。

  她到底是為什麽會輸給這麽一個連基本功都要偷窺別人的菜鳥的!

  唐南笙想起蘇綿綿跳的舞。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

  說難聽點,那不就是在亂跳嘛!

  雖然跳得確實很好,那股子提沉含腆,擰傾圓曲的氣息柔美是她不可及的,但唐南笙總是覺得她跳的舞有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就好像……不屬於這個時代?

  ……

  “每天都會稱體重,超過標準線就要增加訓練量。”臨走前,梁晴虞對舞蹈團裏麵的女孩子們說了每天都會說的一句話。

  作為頂尖舞蹈團,很多人擠破了頭想進來。

  它的管理也是非常嚴格的。

  “不要以為自己吃不胖。重一兩也是重。”梁晴虞說完,尤其看一眼蘇綿綿,指了指她放在角落,鼓囊囊的小書包。

  “蘇綿綿,你今天吃了多少零食?”

  隻要一休息,蘇綿綿就窩在角落吃零食。

  梁晴虞看了她一天,這小妮子就跟鬆鼠似得,還屯糧食。休息完回去練舞的時候還一個勁的嚼。

  蘇綿綿沒受過正統訓練,哪裏知道零食在舞蹈團裏麵就是罪惡的深淵。

  以前她在嬤嬤手下時,雖然時常被嬤嬤訓斥,但吃東西的時候嬤嬤卻總是不攔她的。

  因為蘇綿綿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就算是嚴厲的嬤嬤,都舍不得。

  再加上她實在是身子不好,吃不胖。不吃就沒力氣跳舞,嬤嬤也就隨她了。

  反正一開始練舞,蘇綿綿也隻是在鍛煉身體而已。哪裏想到居然天賦驚人,還能有機會被嬤嬤推薦去百花節。

  雖然最後無疾而終,錯失良機,但蘇綿綿練舞的過程確實並沒有別人那麽苦。

  有些人,大概就是如此氣運加身吧。

  這也就導致蘇綿綿養成了喜歡在跳舞的時候吃點小零嘴的習慣。

  蘇綿綿對上梁晴虞嚴厲的眼神,乖乖站出來把收集好的垃圾零食袋子一個個拿了出來數,“一個,兩個,三個……八個。”

  數完了,蘇綿綿一本正經的匯報自己的戰績。

  練了一天隻能聞聞味的隔壁其他舞者:……

  梁晴虞知道蘇綿綿沒經曆過專業舞蹈訓練,但實在是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一個狀態。

  如果從小就好好練的話,現在的蘇綿綿可能會更加的驚豔逼人。

  隻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好在,現在也不算晚。

  而且梁晴虞認為,就是因為蘇綿綿的這種狀態,所以才會讓她的舞,充滿了靈氣。

  不過,不能放縱。

  蘇綿綿能更好,更完美。

  梁晴虞要做的,就是保持她的靈氣,強化她的技巧。

  “蘇綿綿,你留下來加練。”梁晴虞說完,那邊唐南笙也站了出來,“梁老師,我也要加練。”

  雖然梁晴虞十分中意蘇綿綿,但在青年舞者中,唐南笙的地位卻更加結實鞏固。

  蘇綿綿作為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根本就沒有唐南笙在那些青年舞者心裏的地位。

  唐南笙這句話一出來,幾個青年舞者麵麵相覷,也跟著站出來說要加練。

  梁晴虞頭疼道:“那所有人再多練一個小時吧。”

  當陸橫過來接人的時候,小東西已經累趴下了。

  她的體力實在是太差了。

  跳上一支完整的舞,整個人就已經開始氣喘籲籲地像根打蔫了的軟柳。

  小舞台上,舞者們熱汗淋漓,肆意旋轉跳躍。

  蘇綿綿被迫也跟著轉了一圈。

  那雙細白小腿抖得跟小馬達一樣。

  大眼睛委屈的四處亂轉,在看到陸橫時眼前一亮,小嘴一癟,更加委屈。

  看來真是累慘了。

  跟著陸橫一起過來的李大鵬發出了來自五髒六腑的笑聲。

  “哈哈哈,要是能天天看到小棉花跳舞,我真是願意做個昏君啊。”李大鵬一臉癡癡的盯著蘇綿綿。

  陸橫抬手就往他嘴裏塞了一包煙。

  老子的小寶貝是你能看的嗎?

  李大鵬咬著煙,“唔唔唔”半天,艱難的拿下來後對陸橫擠眉弄眼,“陸哥,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天天看跳舞,日日不早朝。”

  張鑫停好車過來,一眼看到這麽多鮮嫩青蔥似得小姑娘,“哎,陸哥,晚上一起吃個飯唄。把小棉花的朋友們都帶上啊!”

  說完,張鑫和李大鵬相視一笑,兩個猥瑣的男人心照不宣。

  陸橫斜睨這兩個人一眼,背起蘇綿綿的小書包就把人給接回了家。

  因為練舞,所以蘇綿綿需要保持身材。

  即使她並不胖,甚至十分纖瘦。

  但既然要得到,就必須要付出。

  陸橫半夜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

  他從床上起來,循著聲音走到廚房。

  廚房的門關著,裏麵點亮一盞小小的小桔燈。

  小桔燈裝了電池,小小一盞,可以隨便放置。

  此刻,通過那扇透明的廚房玻璃門,陸橫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蹲在地上吃零食的蘇綿綿。

  那個模糊的背影被磨砂玻璃氤氳出陰影。

  小小一隻,散著頭發,腰線畢露,蹲在那裏,正在拆包裝。

  少年走過去,打開門。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手裏的牛奶“噗啦”一下濺了出來,滴滴答答灑落一地。

  尤其是那張白瓷小臉上,糊了一半。

  身上的睡衣也遭殃了。

  “沒,沒有吃……”蘇綿綿磕磕絆絆的下意識就要毀滅證據。

  少年俯身,借著小桔燈,看到小姑娘那張被擦的幹幹淨淨的小嘴,“嗬,真了不起。偷吃還知道擦嘴呢?”

  蘇綿綿心虛的睜著大眼睛,偷偷摸摸的把零食往後藏。

  一人一貓蹲在那裏,黑烏烏的大眼睛裏印出陸橫那雙眉宇淩厲的臉。

  乖巧的惹人憐惜。

  卻不想一直徘徊在她身後的小奶貓提溜著貓爪子,把蘇綿綿剛剛藏好的東西給叼了出來。

  小奶貓以為蘇綿綿在跟它玩遊戲。

  叼出來以後還把小零食放回到蘇綿綿腳邊。

  “喵~”

  人贓並獲。

  陸橫幾乎都要被她給蠢哭了,“蘇綿綿,廚房的玻璃門是透明的,你不知道嗎?”

  蘇綿綿不知道啊。

  她睜著那雙懵懂的大眼睛,粘在眼睫上的奶漬跟眼淚似得往下滑。

  流淌在香腮粉肌上,帶著淡淡的奶香味。

  陸橫蹲下來,湊近她,指腹撚上她的麵頰。

  觸感滑溜溜的就像上等絲綢。

  “蘇綿綿,你自己選的路,要自己走。”說完,陸橫把那些零食沒收了。

  小姑娘拽著他的衣擺,哼哼唧唧的跟在後麵。

  “就吃一點點,隻吃一點點,就嚐一口,陸橫……”

  聽到這句話,陸橫猛地停住腳步。

  蘇綿綿沒有防備,撞到了他後背。

  小鼻子撞得酸酸的。

  少年轉身,低頭俯視她,俊美麵容半隱在黑暗中,透著深沉晦澀。

  “你給老子嚐一口,老子就讓你嚐一口。”

  蘇綿綿想,這是什麽意思呢?

  少年的視線落到她粉嫩的唇瓣上。

  那小巧一點唇珠,微微翹起,水靈靈的像沾著露水的櫻桃掛在枝頭,嬌豔欲滴。

  再往下,是漂亮的天鵝頸。

  即使不用力,隻是微微仰著頭,也能看到漂亮的拉伸曲線,白膩如雪。

  莫名感覺到危險的蘇綿綿小心翼翼往後退一步。

  鬆開了陸橫的衣袖。

  小嘴一抿,像雪中豔麗的花瓣。

  “那,那我忍忍,你也忍忍……”後麵那四個字,小姑娘的聲線顫巍巍的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嚨。

  “嗬,”少年低笑一聲,“忍?你看我陸橫像是會忍的人嗎?”

  一點都不像!

  “我,我不吃了!”蘇綿綿趕緊使勁搖頭。

  小姑娘睜著那雙驚驚恐的大眼睛,裏麵滿滿都是這五個字加感歎號:你也別吃我!

  麵對突然智商直線上升的蘇綿綿,陸橫真是恨得手癢又嘴癢。

  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個果味奶嘴,塞進了蘇綿綿嘴裏。

  嘬著奶嘴的蘇綿綿再也不敢奢望什麽,趕緊夾著小耳朵回了房間。

  陸橫赤腳站在冰冷的客廳裏,伸手抹了一把臉。

  操,這秋天真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