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者:田園泡      更新:2020-10-07 12:10      字數:5950
  小姑娘身上奶香奶香的,陸橫想, 如果親一口的話, 會不會也是奶香奶香的?

  “你, 你下流!”小姑娘臊得氣急敗壞, 兩條小細腿急得亂踹。

  “下流?”少年突然惡劣的笑,“那老子要不親你兩下,你還真不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下流呢。”

  “咳,”外頭傳來一聲咳嗽, “陸哥, 想起來你沒傘, 過來給你送個傘。”

  張鑫一臉尷尬的舉著手裏的傘, 站在教室門口,進退艱難的被狂風吹成傻逼。

  碰到暴躁老大在線尬撩小仙女,是救還是撤?急!

  如果是以前,不管多大的雨,陸橫也不會放在心上。

  不過現在,身邊拖著這麽一隻嬌氣的拖油瓶, 陸橫還真不敢帶著她往暴雨裏走。

  少年拉下一張俊臉, 走過去拿張鑫手裏的傘。

  順便送給他一個不識時務的眼神。

  張鑫也知道自己變成電燈泡了, 趕緊撤。

  外麵風大雨大, 陸橫又借了李大鵬的車。

  狂風呼嘯, 大雨傾盆。

  陸橫自從出生起,就沒開過這麽慢的車。

  雨勢太大,馬路堵得厲害。

  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打在車窗上, 小姑娘抱著懷裏的玩具熊睡了過去。

  她小小的身子埋在半人高的玩具熊裏,露出半張白嫩小臉。

  烏黑的青絲貼在麵頰、脖頸處,顯出幾分嬌柔美感。

  路邊昏黃的燈光夾帶著細碎的雨水流動痕跡投射進來,落在這張瑩白小臉上。

  陸橫有一瞬間看癡了。

  他挑起那縷黑發,撚在指尖,細細的搓。

  陸橫又想起今天在舞台上看到的那個幻象。

  美人起舞,如夢似幻。

  明明知道是幻象,卻讓他舍不得放手。

  這種鏡花水月的朦朧虛幻,令他無端的產生一股焦灼暴躁感,卻又忍不住的沉迷。

  ……

  蘇綿綿這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

  她看到自己床頭放著的那個黃花梨嵌紫檀小梳妝台,下意識神色一頓。

  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從前。

  可飄忽的窗簾和外麵汽車的鳴笛聲還是將她拉回了現實。

  蘇綿綿垂下眼睫,眼中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

  她走過去,手法嫻熟的打開那個黃花梨嵌紫檀的小梳妝台。裏麵隻有一支白玉製的木棉花簪子。

  陸橫正在外麵客廳裏打電話。

  “嗯,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蘇綿綿的房門被敲響。

  她穿著昨天的衣服,睡了一晚,長裙皺巴巴的貼在身上。那頭柔順長發也變得有些毛躁,卻意外透出幾分嬌軟可愛。

  蘇綿綿光著小腳站在地上,一雙玉足又白又嫩,在陸橫漸漸深諳的視線下,她趕緊把自己的小腳腳放進了拖鞋裏。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今天周末,你自己在家。”

  客廳的窗簾沒有拉起來,整個客廳昏暗無光。

  “等我回來。”少年的身形半隱在暗色中,看不清麵容,隻有那熟悉的聲音帶著嘶啞的味道,“不要亂跑。”

  蘇綿綿恍惚間看到了那個身穿玄色長袍的男人立在光線昏暗處,聲音嘶啞的開口與她道:“等我來娶你。”

  蘇綿綿突然想,如果那隻暴君知道了她的死訊,會是何表情呢?

  應該,隻是惋惜吧。

  “嗯,等你呢。”小姑娘乖巧點頭。

  得到回答,陸橫轉身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聽到身後一陣“噠噠噠”的跑步聲,然後就感覺自己上衣下擺一緊。

  他轉身,回頭,看到小姑娘低著小腦袋,一隻手緊緊的拽著他的衣擺。

  蘇綿綿也不知道為什麽,當她看到少年即將消失在黑暗中的清瘦身影時,下意識就做出了這個動作。

  她有一種感覺,如果她不伸手拉住他的話,他就會歸溶於黑暗,讓她再也找尋不見。

  明明她該是懼怕他的呀。

  可現在卻變成了她唯一的依賴。

  而且一想到他要離開自己,蘇綿綿就慌得不能自己。

  “陸橫,我,我想跟你一起去。”

  蘇綿綿抬起臉,水潤雙眸中顯出慌亂。

  這種慌亂落到陸橫眼裏,就是小東西害怕一個人在家。

  少年一挑眉,同意了。

  “給你一分鍾,去換衣服。”

  蘇綿綿趕緊奔回房間,洗漱換衣。

  出來的時候一襲煙紫色長裙,配上那頭盤起的青絲長發,溫柔又漂亮。

  “好了。”蘇綿綿走到陸橫身邊。

  陸橫的視線從她細白的脖子往上移,抬手就抽掉了發髻上的那支木棉花簪子。

  柔順的青絲散下來,小姑娘驚惶捂住。發絲順著她的指縫往下滑,滿滿一兜,根本就壓不住。

  “陸橫,你,你不能拆我頭發。”蘇綿綿攏著自己的長發,一本正經道:“隻有我嫁人了,丈夫才能拆的……”

  男人拿著木棉花簪子的手一頓,原本溫和的麵色又拉下來。

  他猛地一把掬氣她的長發,繞在腕子上,使勁一頓搓。

  “老子愛怎麽碰,就怎麽碰!”

  剛剛打理好的長發被搓揉成一團,小姑娘氣得鼓起臉,小嘴兒噘噘的,露出那顆飽滿圓潤的唇珠。

  少年低頭,“再噘,老子就親你。”

  蘇綿綿趕緊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使勁搖頭。

  這個陸橫怎麽,怎麽這麽流氓……

  ……

  叫陸橫出門的人是李大鵬。

  “陸哥,我舅說新得了一件好東西,讓你去看看。”

  自從上次陸橫跟李大鵬他舅去了一次拍賣會,那位舅舅儼然把他當成了跨越年齡河性別的夕陽紅知己。

  說完,李大鵬注意到陸橫身後跟著的蘇綿綿,喊了一聲,“小棉花,你也去?”

  蘇綿綿點頭,剛剛要坐副駕駛,就被陸橫扯到了後座。

  蘇綿綿的頭發最終還是盤了起來,一支木棉花簪子,斜斜插著,小姑娘端坐在那裏,背脊挺得筆直,透出一股溫婉纖細之感。

  她坐的離陸橫遠遠的。

  李大鵬透過車鏡看到蘇綿綿那副憋屈的小模樣,禁不住往陸橫那裏看了看。

  嘖嘖嘖,這麽軟綿綿的小仙女陸哥都舍得欺負,真是暴殄天物啊。

  唉,甜甜的戀愛什麽時候才能輪到我呢?

  ……

  李大鵬的舅舅是個曆史迷,也是著名大學的教授,大名叫王長穀。

  王家世代書香門第,住在北市的一座老宅子裏。家裏的東西都是古代曆史文物藏品,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周朝暴君,陸橫親筆之作。”

  王長穀戴著手套,小心翼翼的把掛在牆上的那幅畫取下來,放到紅木桌上。

  這是一幅美人起舞折腰圖。

  昏暗的閨閣繡樓內,隻有一扇窗欞折射出柔美的月光。

  像凝霜一般落在地上。

  美人腳踩明月,披衣起舞,白綢縹緲,跟陸橫昨日看到的幻境一模一樣。

  隻可惜的是,這幅畫作上的美人臉不知為何十分模糊,看不清麵容。

  “這美人怎麽長得好像跟小棉花有點像?”李大鵬暗自嘀咕了一句,眼睛不停的往蘇綿綿那處瞥。

  “臉都花了,能看出什麽?”陸橫掏出香煙,剛剛想點,看到站在身邊一臉呆滯神色的蘇綿綿,下意識掐著煙頭,又放了回去。

  “聽說那周朝暴君雖然暴虐無道,喜怒無常,但卻才情豐厚,有經天緯地之才。”王長穀盯著畫作,一臉肯定。

  “一個喜歡殺人的瘋子,能有什麽才華。”陸橫大剌剌的隨便找了張木頭椅子坐下來。

  囂張地翹起二郎腿。

  王長穀作為曆史文化的維護者,立刻反駁,“人都有兩麵。就算是秦始皇也幹過焚書坑儒的事。”

  “這個,是假的。”突然,一道軟綿綿的聲音插進來。

  王長穀皺眉,“你怎麽知道是假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小姑娘懂什麽?”

  “而且你說是假的,哪裏假了?”

  “反正,反正跟我家的不一樣……”蘇綿綿說不出所以然來,隻能小聲嘀咕。

  聲音太細,太軟,大家都沒聽清楚,隻有陸橫似有所覺的掀了掀眼皮。

  王長穀顯然不相信蘇綿綿這個小姑娘的話,一瞥眼卻看到了她發髻上的那支木棉花簪子。

  “這麽好的簪子,你居然自己拿來用?”王長穀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這支簪子是王長穀跟陸橫一起拍的。

  整整八百萬。

  蘇綿綿不明所以的歪頭。

  王長穀看一眼一臉無所謂的陸橫,再次搖頭。

  現在的小年輕談個戀愛,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呐。

  “這畫是從哪裏來的?”突然,陸橫開口。

  “這是我上次去嘉淵那裏看中後,他送給我的。”

  “陸嘉淵?”陸橫雙眸一眯,眼中顯出戾氣。

  王長穀雖然醉心曆史,但也知道陸家的複雜關係。

  陸橫跟陸嘉淵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王長穀小心翼翼的把畫掛回去,然後轉身看向陸橫,轉移話題道:“聽說今天是你母親的生日?”

  陸橫皺眉。

  “這麽多年了,母子哪裏有隔夜仇。小橫,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不去。”陸橫半點也沒給麵子。

  王長穀歎息一聲,“忘了跟你說,今天我的宅子借給你媽開生日宴了。”

  陸橫:操!

  他轉身就走。

  蘇綿綿顛顛的跟上去。

  陸橫剛剛跨出屋子,就看到了前麵一院子進門的賓客。

  聒噪的像一群雞。

  少年的臉一下就黑了。

  走在最前麵迎客的人是陸嘉淵。

  “小橫,你來了?”

  陸橫沒理他,順著古色古香的房廊疾步快走。

  走了近五分鍾,他猛地腳步一停,轉身回頭看。

  果然,蘇綿綿那個小傻子沒跟上來。

  少年煩躁的抓著頭發去找人。

  ……

  陸橫走的太快,步子又大,這房廊連著花.徑,九曲十八繞的,蘇綿綿根本就跟不上。

  “蘇綿綿?你怎麽會在這裏?”穿著古典舞服的唐南笙突然出現,她看著麵前的蘇綿綿冷笑道:“是陸橫帶你來的?”

  經過成年禮上的驚豔一舞,蘇綿綿在北中徹底名聲大噪。

  唐南笙現在看到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齒咬碎。

  不過還好,她攀上了陸嘉淵。

  那個陸嘉淵不知道什麽毛病,對她的話言聽計從,今天居然還邀請她來陸家跳舞,說要把她介紹給陸家的人認識。

  唐南笙做夢都想擠入上層社會,為了今天,她特地精心打扮,也苦練了一夜的舞。

  卻不想居然在這裏碰到了蘇綿綿。

  不行,不能讓蘇綿綿跟陸嘉淵碰麵。

  雖然當時蘇綿綿戴著麵紗,但整個北中都知道,那個時候跳舞的人是蘇綿綿。

  陸嘉淵作為一個社會人士,當然不會去關心小小的一個北中。

  這就是唐南笙的謊言能維持下來的原因。

  但有蘇綿綿這麽一顆定時炸彈在這裏,唐南笙真是連睡覺都不安穩。

  她看著廊下的活水池子,再看一眼站在美人靠邊的蘇綿綿,心裏的惡意累積到極點。

  這是個古色古香的老舊宅子,為了保持結構完整,沒有攝像頭。

  唐南笙暗暗攥緊手。

  如果,如果她把她推下去的話……

  “南笙?哥哥找你。”

  陸嘉美遠遠看到唐南笙,不耐煩的朝她招手。

  蘇綿綿順著唐南笙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那個提裙走過來的女生,下意識往後退一步,然後轉身就跑。

  “那是誰?”陸嘉美隻隱隱看到一個背影。

  “沒有誰,一位迷路的賓客。”唐南笙麵露緊張,擋住陸嘉美的視線。

  陸嘉美是陸嘉淵的親妹妹。

  她本來是看不起唐南笙這種小市井人家出來,妄想攀附高枝,嫁入豪門的女生的。但意外的是,她哥哥居然很是看重這個叫唐南笙的女孩。

  陸嘉美看著麵前一身舞服的唐南笙,再想起來陸嘉淵房間裏的那幅畫,下意識就想到了什麽。

  她那個卑鄙無恥的虛偽哥哥,居然還是個情種?一幅古畫而已,他真當麵前的女生是那個古畫美人?

  幾百年前的古畫,美人怕是早就化成灰了吧。

  “跟我走吧。”陸嘉美帶唐南笙去見陸家人。

  陸嘉淵正站在廊下跟他爸顧盛業說話。

  顧盛業是陸家招贅進來的女婿。

  他妻子在生下陸嘉美後去世,顧盛業憑借自己的能力,在陸家站穩腳跟。

  不得不說,以一個異姓人的身份在陸家這個大染缸裏闖出一番天地,顧盛業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爸,哥哥。”

  陸嘉淵朝陸嘉美稍稍點頭,顧盛業則連看都沒看這個女兒。

  “公司的事處理的怎麽樣了?”

  “已經處理好了。”

  “爸,我明年就高中畢業了,我想跟哥一起去公司實習。哥哥也是從高中就開始跟著你的。”

  陸嘉美插嘴道。

  顧盛業終於正眼看陸嘉美。

  “你一個女孩子,不用進公司。”

  陸嘉美暗暗咬唇。

  就因為她是女兒,所以不能得到重視,不能繼承家業嗎?

  可她的能力根本就不比哥哥差!她可以比哥哥更狠!

  ……

  蘇綿綿沒命的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撞到一個人。

  “操!”

  那個人被撞得往後退一步,然後穩住腳步,結實勁瘦的胳膊將她圈進懷裏。

  蘇綿綿聞到他身上熟悉又好聞的味道,夾雜著淡淡的汗味。

  那是獨屬於男人身上的氣息。

  “蘇綿綿,你看到鬼了?”

  蘇綿綿抬頭,露出那張蒼白小臉。

  她不是看到鬼,是看到比鬼更可怕的東西了。

  那個女人,曾經是唐南笙的閨中密友。但蘇綿綿卻知道,她手段毒辣,連唐南笙都被她算計過。

  她甚至親手,將自己的父親送上了斷頭台。

  蘇綿綿身體不好,跑的太急,整個人都在發顫。

  陸橫趕緊找了個房間,把她帶進去休息。

  少年身上短袖汗濕,貼著身體,臉上也都是汗。

  他隨意的用手掌抹了一把臉,把濕漉的黑發往上撥,露出白皙額頭。

  這樣的發型讓他整個人更顯出幾分淩厲的俊美。

  蘇綿綿呆呆坐著,終於鎮定下來。

  她定睛看向麵前那扇半開的窗戶。

  外麵是一片活水池塘,開滿了嬌豔的蓮花和碧綠的荷葉。大片蔓延,幾乎連天。

  蘇綿綿一直都很清楚。

  她是池塘裏的小魚,而那隻暴君則是汪洋大海裏的凶鯊

  小魚入海,一定會被淪為口食,被蠶食的一點都不剩。

  所以,她對自己的結局並不意外。

  不過如今,她似乎又陷入了另外一個難以掙脫的漩渦中。

  嬤嬤曾說,緣分這事,說不清,道不明。

  不管是良緣,還是孽緣,亦或是惡緣,百年輪回,終歸逃不出那個圈。

  蘇綿綿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過激了。

  眼前的陸橫,不是六百年前的陸橫。

  唐南笙也不是姐姐。

  剛才那個女生,也不是那位貴家千金。

  可她還是不能解開自己的心結。

  正在蘇綿綿發愣的時候,坐在她身邊的少年突然側身,掬氣她汗濕的長發,笨拙地紮了起來。

  披散在後背、香肩處的長發被人一把擼起,微熱的夏風吹進來,蘇綿綿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居然都濕透了。

  這個房間明顯是化妝間,拉拉雜雜的什麽東西都有。

  陸橫抽了根絲帶,修長手指穿梭在小姑娘的青絲間,滑溜溜的帶著香。

  他想起剛才,曲折的房廊上,小姑娘疾奔而來。

  玉簪滑落,青絲舞動,如瀑飛揚,長裙翩然。

  纖細的腰肢後蕩漾著黑發,身後是傾灑的陽光,整個人就像是個小太陽般的往他的方向奔來。

  雖然奔偏了,但好在他接住了。

  這是他的寶貝,隻能他自己看。

  “啊,我的簪子!”蘇綿綿摸到那根絲帶,緊張地站起來。

  陸橫從口袋裏掏出那根簪子,遞給她。

  蘇綿綿寶貝似得捧著,小心翼翼觀察,發現並未有所損傷後,趕緊從口袋裏掏出手帕包裹起來,然後仔仔細細的收好。

  陸橫看著她的動作,笑了,“喂,蘇綿綿,你是古人嗎?出門還帶帕子?”

  蘇綿綿小身體瞬時緊繃,小臉上更透出一股緊張感。

  “我,我不是古人……”

  “嗬。”少年不明所以的輕笑一聲,找出來一堆小皮筋,遞給蘇綿綿,“你也幫我紮起來。”

  陸橫的頭發很久沒剪,就算擼上去也會掉下來,已經遮住眉眼。透出一股陰沉氣,更顯眉眼淩厲。

  蘇綿綿想起以前,那隻暴君也總是喜歡讓她給他束發。

  不過她手笨,怎麽都學不會。

  最後還是男人自己動手,順便把她的發髻也一道盤好了。

  陸橫已經幫蘇綿綿把頭發紮好,雖然紮的有些難看,但被小姑娘硬生生用顏值撐起來了。

  蘇綿綿小心翼翼的挑了根胭脂粉色的小皮筋,然後站起來,給陸橫紮頭發。

  小姑娘忙得兜兜轉。

  一會子站在陸橫前麵,一會子又繞到他後麵。

  陸橫的頭皮被扯得一鈍疼,他通過不遠處的鏡子看到了蘇綿綿手裏拿著的東西。

  “你他媽用螺絲刀給老子紮頭發?”

  小姑娘被嚇得一哆嗦,手裏的螺絲刀非常誠實地揪下來一縷頭發。

  然後陸橫那塊就……禿了……

  “這,這個不是簪子嗎?”蘇綿綿麵露心虛。

  雖然她並不知道螺絲刀是什麽東西。

  小姑娘舉著手裏繞著一圈頭發的螺絲刀,麵露困惑。

  這個哪裏像刀了?

  明明是一支長得比較醜的簪子啊?

  “你家簪子是螺絲刀啊?”陸橫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耳朵上方那塊突兀的白色頭皮。

  覺得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能打倒自己了。

  蘇綿綿害怕地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陸橫不會……打她吧?

  少年煩躁的站起來在房間裏找到一個剃須刀,然後索性把兩鬢都剃了,中間紮出一個小揪揪。

  男人隨意甩了甩頭,地上一堆碎發。

  夏風正起,陽光刺眼。

  他抬眸,眼神漆黑如墨,整個人看著野性又帥氣。

  “以後老子的頭發,隻有你能拆。”

  “為,為什麽?”

  男人氣勢太強,蘇綿綿攥著手裏的螺絲刀,甚至不敢跟他對視。

  “因為老子樂意。”說著話,男人的臉又陰沉下來。

  麵對蘇綿綿的白癡臉,陸橫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都這麽明顯了還要他說的多明顯?

  “哦。”

  小姑娘小小聲的應了。

  真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