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譚顏雪的悲慘經曆
作者:鬼締      更新:2020-12-03 09:22      字數:5311
  在對周小茹的詢問結束之後,許琅感到了深深地失望。

  周小茹隻是一個很可憐的女人而已,沈凱文做的一切事情,她都不知道,雖然,沈凱文這麽做,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和她的父親,可是,現在,人已經死了,而在沈凱文作案的時候,她人再國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基本排除了她的嫌疑,因此,在詢問一番之後,就讓其離開了。

  在周小茹離開csy的時候,她提出想要盡快把沈凱文的屍體帶走,進行火化,處理後事。

  對於周小茹的這個要求,許琅自然沒有拒絕,讓她在安頓好一切之後,隨時可以到csy來辦理後事。

  周小茹是走了,帶著深深地愧疚和疑惑離開了,然而,原本對周小茹的回國感到十分興奮,充滿希望的許琅他們,卻感到了無盡的失望,沈凱文身上的疑點還是無法解釋清楚。

  接下來該怎麽調查呢?又該從何入手呢?許琅現在非常的頭大,如果這這是一個普通案件,許琅他們大可以慢慢的花時間來調查,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許琅他們了,他們必須盡快破案,越來越好,給死者,給廣大民眾一個交代。

  站在csy門口,看著步履蹣跚,孤獨而落寞的周小茹的背影,許琅下意識的從口袋拿出香煙,抽出一根點燃。

  其實,許琅在答應小月月戒煙之後,已經快要戒煙成功了,然而,在最近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之後,尤其是在沈凱文自殺之後,許琅的煙癮突然大了起來,以前,許琅最多的時候,一天最多抽一盒煙,而這兩天,許琅一天差不多可以抽三盒香煙了,如此瘋狂而頻繁的抽煙,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許琅現在的聲音非常的嘶啞,喉嚨火辣辣的疼。

  當香煙點燃,許琅感到了喉嚨一陣火辣,胃裏一陣翻騰,惡心想吐,許琅強忍住了蹲下身嘔吐的,他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發呆。

  “叮鈴鈴”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許琅看天的動作,他緩緩地低下頭,拿出手機,看也沒看,直接接通了電話。

  “說。”

  “譚顏雪醒了。”樊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什麽?”

  許琅一隻手夾著香煙,愣在當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剛才,陷入深度昏迷的譚顏雪醒了,她要求見你。”樊陽在電話那頭重複道。

  樊陽的聲音把許琅拉回現實,他立即把手裏的香煙丟在地上,朝著停車場跑去,一邊跑,一邊對電話那頭喊道“我馬上到醫院。”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樊陽再說什麽,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來到警車旁邊,一把拉開駕駛座的車門,跳了上去,顧不得係安全帶,直接啟動車子,拉響警笛,一腳油門踩下,朝著第三人民醫院疾馳而去。

  ————

  在去醫院的路上,許琅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譚顏雪醒了,這無疑是目前來說,最大的好消息。

  在幾個受害者當中,除了孫世豪活了下來之外,隻有譚顏雪還活著,而她是唯一和季雪玲有過直接接觸的人,也隻有她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現在,譚顏雪是唯一的線索,也是最關鍵的線索。

  許琅隻花費了不到十分鍾,就從csy趕到了第三人民醫院,車子剛停穩,許琅就打開車門,跳下車,來到電梯前麵,看到電梯還在七樓,許琅已經等不及了,直接朝著樓梯間跑去,一口氣從停車場跑到了住院部的六樓,來到了譚顏雪的病房外麵。

  譚顏雪的病房外麵一共有兩個警察,他們一臉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警惕的看著四周過往的行人,目光在每一個人身上掃過,他們的下巴已經布滿了參差不齊的胡茬兒,而樊陽就站在病房門口,不停的朝電梯口看去。

  在看到許琅從樓梯間氣喘籲籲的跑上來之後,她就快步走到許琅麵前,看著許琅問道“你怎麽不坐電梯上來呢?”

  許琅沒有去看樊陽,也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眼睛死死的盯著病房的門口,開口問道“現在什麽情況?”

  就在樊陽準備匯報情況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男醫生走了出來,看到許琅和樊陽之後,就走了過來,對許琅說道“病人現在雖然醒了,也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還需要休息,你們詢問可以,時間不要太長。”

  說完這些之後,醫生就離開了。

  許琅站在病房門口,深呼吸一口氣,推開了病房的門。

  這是一間獨立的病房,房間內隻有一張病床,病床上躺著一個渾身上下纏滿紗布的女人,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隻超大型的蠶蛹一般,而在病床旁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女人一隻手捂著嘴巴,一隻手輕輕擦拭著眼角怎麽都擦不幹的淚水,而男人這沉默的站在女人的身後,臉色既感到欣慰,又無比的痛惜的看著床上的女人,此次之外,房間內還有兩個警察。

  在病房門被推開之後,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了過來,而病床上那個女人,也微微側頭,僅剩下的一隻眼睛看著許琅。

  自從譚顏雪被送到醫院,進行急救之後,許琅數次來到醫院,看望譚顏雪的情況,每次看到全身被紗布緊緊包裹的譚顏雪,許琅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疼,還有無盡的憤怒,現在,許琅再次看到譚顏雪的時候,他還是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許琅緩緩地走到病床前,看著躺在病床上用一隻眼睛看著自己的譚顏雪,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們又見麵了,許警官。”

  譚顏雪聲音低沉而嘶啞的開口說話了。

  許琅眼神複雜的看著譚顏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們又見麵了。”

  樊陽知道接下來許琅要對譚顏雪進行詢問,就對還在默默抽噎哭泣的譚顏雪的父母,說道“麻煩你們先回避一下,我們有幾個問題需要詢問譚顏雪。”

  譚顏雪的父親看了看許琅,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兒,他點點頭,而譚顏雪的母親則猛地轉過頭,一臉憤怒的看著許琅和樊陽,大聲的喊道“小雪才醒過來,你們就來了,你們就不能等段時間在來嗎?”

  麵對譚顏雪母親的憤怒,許琅沒有說什麽,而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於譚顏雪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許琅一直感到十分的愧疚,畢竟,之前凶手就把他們下一個要殺害的人是譚顏雪的信息告訴了許琅,而許琅卻隻是區監獄見了譚顏雪一麵,沒有提前做好應對措施,導致譚顏雪出現了現在這個情況,許琅一直十分的自責,尤其是當看到譚顏雪被赤-身-裸-體,血肉模糊,像垃圾一樣被丟棄在csy辦公大樓門口的時候,許琅就愈發的自責了。

  “爸,媽,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跟許警官說。”

  就在許琅想著該怎麽跟譚顏雪父母解釋的時候,譚顏雪主動開口了。

  譚顏雪的母親在狠狠地瞪了許琅一眼之後,轉過頭,一臉疼惜的看著譚顏雪,語氣溫柔,小聲的說道“媽就在外麵,有什麽不舒服的,就叫一聲,媽媽就在你身邊。”

  譚顏雪微微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譚顏雪的父母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病房。

  在病房門關上之後,許琅走到剛才譚顏雪母親坐過的椅子上坐下,看著譚顏雪,無比內疚的說道“對不起,都是我工作沒有做到位,才導致你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的,我”

  “許警官,你沒有必要道歉,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怪不了別人。”

  譚顏雪打斷了許琅的話說道。

  聽到譚顏雪這麽說,許琅心理愈發的不是滋味了,他看著譚顏雪,沉默了幾秒鍾,整理了一下情緒,試探性的問道“那我們開始?”

  譚顏雪微微的點點頭。

  “在你出獄的時候,帶走你的是不是季雪玲?”許琅問道。

  “是的。”

  “他們一個幾個人?”

  “三個人。”

  “具體說說,都有哪幾個人。”

  “兩男一女”

  譚顏雪時斷時續,聲音很小的描述了一下季雪玲他們四個人的長相,根據她的描述,和許琅他們之前調查到的一模一樣,這三個人正是季雪玲、王文若還有羅權。

  “說說他們綁架你之後都做了什麽。”

  在確定了綁架譚顏雪的人之後,許琅開口問道。

  譚顏雪閉上了那僅存的一隻眼睛,顯然,那是一段對她來說,猶如噩夢般的記憶和經曆。

  良久之後,譚顏雪才緩緩地睜開眼睛,開始了講述。

  ————

  時間回到一周前,許琅去找譚顏雪的那天。

  譚顏雪在見到許琅之後,緊接著又見到了季雪玲和她的保鏢羅權,對於季雪玲的到來,譚顏雪在從許琅哪裏得知有人要對即將出獄的自己不利的消息,而感到惶恐不安的時候,見到了季雪玲,她整個人就放鬆了下來。

  譚顏雪在入獄服刑的時候,才二十二歲,剛剛大學畢業,那時候,她身邊有無數的護花使者,還有很多同-性朋友,然而,在她出事兒之後,唯一來看望她的,隻有季雪玲一個人而已,十二年來,季雪玲隔三差五的就來看望她,她把季雪玲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季雪玲來看望她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告訴譚顏雪,她父母因為工作很忙,臨時去了國外談業務,挺著急的,明天,譚顏雪出獄的時候,她父母不能來接她了,季雪玲來接她。

  對於季雪玲的說辭,譚顏雪沒有絲毫的懷疑,相對於許琅這個陌生人來說,她更願意相信季雪玲,因此,在第二天,譚顏雪刑滿釋放之後,許琅他們還在趕來的路上的時候,季雪玲來了,而譚顏雪在沒有等到許琅的情況下,就跟著季雪玲離開了。

  在離開監獄之後,季雪玲先是帶著她,在城北區轉了一圈,然後就開往了城東區,譚顏雪感到很奇怪,就詢問了季雪玲為什麽這麽做,而季雪玲告訴她,有人企圖對她不利,自己這是在保護她,這讓本來就感到不安的譚顏雪愈發的感到不安起來,不過,想到季雪玲在自己身邊,她就不覺得有多麽可怕了。

  譚顏雪還告訴許琅,在他們去往城東區的時候,發現了許琅他們正在追擊她們,而季雪玲告訴譚顏雪關於懲罰者的事情,而季雪玲告訴譚顏雪,許琅就是懲罰者,是許琅想要殺死她,這讓譚顏雪既感到不可思議,又看到深深地恐懼和害怕,不過,在季雪玲的一番安慰下,她慢慢的放鬆下來。

  她們在城東區,利用換車躲過許琅她們的追擊之後,再次返回了城北區。

  當時,譚顏雪因為一整晚沒有休息,再加上當時的緊張逃亡,她感到了深深地疲憊,就在車上睡著了,而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固定在一個十分肮髒昏暗的地方,那裏是什麽地方,她不知道,而唯一知道的是,她當時赤-身-裸-體,身體一動也不能動,而自己認為是最好的朋友,季雪玲,卻一臉仇恨的看著自己。

  季雪玲當時跟譚顏雪說了很多,她樣子瘋狂,語言惡毒,完全不像過去,她再監獄裏看望自己的時候,表現的那麽關心譚顏雪,而是對譚顏雪充滿了仇恨,那是一種從骨子散發出來的仇恨。

  在那個肮髒不堪,昏暗無比的地方,季雪玲生生的挖出了譚顏雪的左眼,還用鋒利的手術刀剝掉了她的右臉皮,而且,還在她的胸口刻下了一個字符‘罸’。

  譚顏雪當時被疼得死去活來,數次昏厥過去,然後又活生生的被疼醒了,然後,再次昏迷,周而複始,每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沒有其他的感覺,唯一的感覺就是疼痛,刺骨的疼痛。

  譚顏雪不知道自己在那個地方待了多久,當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就在醫院裏了,已經年邁的父母就在自己身邊,仿佛自己做了一場噩夢一般,然而,她渾身的疼痛感告訴她,自己不是在做夢,自己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許琅告訴她,要對自己不利的人,那個所謂的懲罰者,不是許琅,也不是自己不認識的人,而是自己一度把她當成好朋友的閨蜜,季雪玲。

  譚顏雪在說完自己的遭遇之後,痛苦的閉上眼睛,她不願意在回憶起那段對於她來說,猶如地獄般的經曆。

  許琅他們在聽完譚顏雪的講述之後,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從譚顏雪的講述當中,許琅知道,譚顏雪是在意識完全清醒的情況下,眼球被拽出來的,而剝掉她臉皮的時候,對方也沒有給她打麻藥之類的,那種感覺,別說經曆了,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而譚顏雪居然沒有當場死亡,而是熬過來了,在經曆了這麽恐怖的一幕之後,她還活了下來,許琅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生命力的頑強程度。

  不過,許琅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問道“季雪玲為什麽要這麽折磨你?”

  譚顏雪閉著眼睛,身體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疼痛,還是因為長時間的對話,亦或者是想到了她當天的恐怖經曆,她沉默了很久很久,顫抖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過了大概五分鍾時間,譚顏雪顫抖的身體,才緩緩趨於平靜,她睜開那隻灰蒙蒙的眼睛,看著許琅,露出一個淒然的苦笑,說道“她不是季雪玲。”

  “她不是季雪玲?”

  許琅先是一愣,心中一驚,然後,一臉疑惑的看著譚顏雪問道“那她是誰?”

  譚顏雪再次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再閉上,如此反複了好幾次,她才聲音嘶啞,顫抖著說道“她是李昭菁。”

  “你說什麽?季雪玲是李昭菁?”

  聽到譚顏雪這麽說,許琅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譚顏雪,大聲的喊道。

  樊陽在聽到譚顏雪這麽說之後,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譚顏雪。

  “嘭”

  病房的門被人猛地從外麵推開,譚顏雪的父母站在門口,一臉擔憂和警惕的看著許琅,還有床上的譚顏雪。

  譚顏雪的母親快步走到病床前,看了看譚顏雪,又看了看許琅,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兒?”

  許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還處在震驚當中。

  譚顏雪看著母親,笑著搖搖頭,說道“沒事兒,媽,你們先出去吧。”

  譚顏雪的母親看了看譚顏雪,發現她眼中充滿了堅定,不由得歎了口氣,任何轉過頭,衝著許琅說道“你們快點兒,我女兒需要休息。”

  說完這句話,譚顏雪的父母就再次走了出去。

  當病房的門再次被關上之後,許琅還處於震驚當中,沒有回過神來,很顯然,譚顏雪帶來的這個線索,是許琅怎麽都預想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