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作者:桃之幺      更新:2020-07-06 16:22      字數:6610
  Cris哈哈大笑:“我怎麽會對你下手?隻有他們的酒有問題。”

  尼克斯扁扁嘴:“你要是把善後的任務交給我還不如對我動手呢,這麽些人你要是毒死了他們,這個城堡怎麽辦?”

  Cris略一思忖,摸了摸下巴:“不如就把城堡封起來,幾十年後說不定就變成了景點。”

  尼克斯差點沒繃住:“這算哪門子景點?那明明就是鬼屋。”

  “鬼屋挺好的,你想想,如果有路過的流浪漢推開這裏的門,如果他們沒有辦法克製住自己的好奇心,上了樓,然後看見整個大廳的屍體。”Cris樂不可支道,“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說不定會哭著跑出去。”

  Cris似乎被自己的想象逗得格外的開心了,就像隆冬時還掛在枯樹上的僅剩想一片枯槁的葉子,在風中劇烈的搖擺著。甚至從Cris思索的神色中他已經開始認真地琢磨這件事的可行性,李肖然強忍著不適感,涼涼地潑了冷水:“你要是把這些人毒死了,不用說十幾年後了,也不用等明天天亮,這些人的屬下就會連夜殺過來,你的夢想注定實現不了的。”

  Cris卻沒有惱怒,他反而像個老者一樣諄諄教導著:“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李肖然非常想說,他們兩個從精神狀態上就有本質的區別,但最終還是挑了一個最不會激怒他的事實:“你比我聰明。”

  這是實話,李肖然從來不介意承認別人比自己聰明,雖然他很少會和罪比智商,但是毋庸置疑的是Cris有一顆極為聰明的大腦。李肖然捫心自問,至少他是無法在這樣的身體狀態下還對手下做的事了如指掌的。

  能夠操控一個組織的人除了要有一顆變態的心,還得有一個聰明的大腦,這是李肖然承認的。

  沒想到Cris卻否認了這一點,就連尼克斯都很驚訝,一向自詡為聰明人,嫉妒自負的Cris竟然否認了:“我沒有比你聰明多少,更不用說你們組裏不是還有個最強大腦嗎?”

  最強大腦的對象此刻毫不謙虛地點點頭。

  Cris看了一眼柯顧,又補了一句:“不過都說戀愛影響智商,你們怎麽看的?”

  柯顧點點頭:“能和小師弟戀愛,我願意降到負數。”

  Cris終於知道什麽叫做沒臉沒皮了,尼克斯也沒繃住,笑得不行,李肖然歎了一口氣,又被搶風頭了,明明不要臉的技能屬於自己才對啊。

  “咳咳。”Cris清了清嗓子,“不扯題外話了,我們之間的區別不在於誰更聰明,我之所以能而你不能,是因為你沒有創造力和想象力。”

  李肖然:“……”如果是對於犯罪的創造力和想象力,他寧願沒有。

  “其實啊,我手下有個人很富有想象力,不過他沒有用在正經的地方。”Cris有些惋惜,“和柯博士不是還頗有些淵源嗎?”他指了指柯顧。

  柯顧愣了一下,和自己有淵源的人不多:“喬安·金?”

  “嗯哼。”Cris歎息地笑道,似乎在回味,“那個移花接木的案件難道沒有想象力嗎?犯罪在他手上就是一件藝術品。”

  李肖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當然知道那個案件和喬安·金脫不了幹係,但是他們根本不敢回想的案件在Cris口中竟然變成了藝術品。

  屋裏其實並不是很冷,壁爐裏的火星在劈裏啪啦地燒著,可李肖然感覺到自己胳膊上的汗毛一點一點地豎了起來。

  柯顧並不避諱地盯著Cris看,而尼克斯也和柯顧差不多的動作,隻不過她的目光中更多是奇怪和詫異。

  Cris又一拍掌心:“對,你們還沒有事業心,犯罪是需要事業心的,你要以做壞事為己任,否則的話就會萬劫不複之境。”

  “是嗎?”李肖然皺了皺眉頭,似乎聽不下去了,“你做到了嗎?”

  “我覺得我沒做到?”Cris不答反問,用不讚同地目光看著李肖然。

  “什麽是壞事?如果要是一個人以做壞事為己任,那這個人身上就一丁點好都不能有。”李肖然想了想,“呐,我打個比方,如果你要是以做壞事為己任,那你覺得默許我們為戰斧找出凶手這件事算好還是算壞呢?”

  “對戰斧而言,做壞事的方式就是一瞞到底,就是不告訴他們,那仇不報不說,葉菲姆的地位和威望也勢必會遭到動搖。”李肖然分析道,“可是你默許了我們找出殺害了雅可夫的凶手,並且你將凶手教給了他們。”

  Cris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聽著。

  李肖然見自己沒有被打斷,開始往下說:“我們再看Ada,她是殺害雅可夫凶手一,你說你要是做壞事,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把她交給戰斧呢?在第一時間把她交給戰斧,在所有人情緒最高漲的時刻,她一定會受到非人對待的。”

  “你最後還是把她交給了戰斧,但是卻默許了我們阻止了她的死亡。”這事李肖然聽柯顧和蘇漾說過,此刻也默契地抹去了尼克斯在這件事的影子,畢竟誰也不知道Cris到底是不是對於尼克斯做的事了如指掌。

  “我看剛剛Ada的狀態,雖說處於戰斧的掌控,看上去處境也並沒有那麽差。”李肖然晃了晃手指,“以我對這類幫派老大的了解,隻有一樣東西能夠讓這些豺狼虎豹對待掌心中的獵物撿起一點憐憫,那就是利益。”

  “啪、啪、啪。”Cris拍起了掌,“你的推理很精彩,你看我說沒錯吧,我並不比聰明多少。”這是一個乍一聽是誇獎,但由Cris說出來,聽起來就有些瘮人了。

  更瘮人的是他誇完後就不說話了,隻是安靜地看著自己拇指頭上那枚嵌在銀指托上紫色的寶石。

  “德裏紫藍寶石……”柯顧喃喃道,Cris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眼光不錯。”

  “我勸你不要一直盯著看。”

  Cris戲謔道:“怎麽,你也相信詛咒?”

  德裏紫藍寶石,是一塊產自印度的寶石,這塊寶石的主人連連遭遇災禍,是一塊非常出名的魔咒之石。

  柯顧搖搖頭:“我對寶石沒有研究,我不相信詛咒之說,但我知道什麽是敬畏。”

  “你不相信詛咒,那你敬畏的又是什麽呢?”

  “規則、法律、宇宙、大自然……”柯顧聳聳肩,“我都敬畏,既然那麽多人因為這塊寶石遭遇不幸,那總有一些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既然不是這方麵的專家,為什麽還要偏向虎山行呢?而且寶石折射出的光線是很奇妙,也許就是某一個點,讓你受到了他的影響。”

  “那你說說,它影響了我什麽?”

  李肖然覺得腦殼都疼了起來,他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而他麵前放著的是一張試卷,而且是開卷考試沒有答案的試卷,答對了很可能不知道自己答對了,可答錯了能可能瞬間就沒有了畢業證。

  “我不知道它影響了你什麽,但我知道你在做什麽。”

  Cris的笑容淡了幾分:“哦?那你說說我在做什麽?”

  “你在考驗我們。”

  柯顧的話音剛落,Cris徹底沒有了笑容,他不笑的時候其實比他笑得時候好看,沒有大笑時候的神經質,至少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是個風度翩翩的帥哥。

  Cris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柯顧看,柯顧淡定道:“你骨子裏是有自己的規矩的,不管這個規矩和法律道德相不相符。而一個有規矩的人是不可能說出‘以做壞事為己任,否則的話就會萬劫不複之境’這樣的話的,因為這句話本身沒有任何邏輯。”

  “你覺得我講邏輯?”Cris仿佛在聽一個笑話,可他依然沒有笑,他甚至有些生氣,“你覺得以我現在的身體,我還會在意邏輯嗎?”

  “當然,而且我還知道你就算不在邏輯,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柯顧似乎找到了一種很好的和Cris對話的方式,不斷地引出新話題,絕不在一個話題戀戰,因為這個人太聰明了,如果陷入他的話題之中,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複。

  “為什麽?”Cris的眉毛也已經花白了,別人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來五十歲應有的活力和健康,他就像風燭殘年的老頭子,但當那對花白的眉毛挑起來的時候,還是能看出不怒自威的氣勢,可柯顧不害怕,他走進這個房間裏的時候就已經不害怕了。

  Cris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本書,作者是Cris,但是柯顧在不斷地猜測下一頁的內容。如果換做是遊戲的話,對於柯顧來說這就是闖關遊戲,他不能害怕不能畏懼,因為他知道Cris這樣的人不會因為你畏懼他而善心大發的,他隻會因為你勢均力敵而對你另眼相待。

  從Cris開始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柯顧就發現了,Cris全程基本隻和李肖然有目光交流,對於他,Cris似乎在故意忽視。這一點不同尋常,Cris也忽略了周铖,但那種忽略是真的忽略,可是對於自己,柯顧能感受到似有若無瞟到自己身上的餘光以及話裏話外的微弱敵意。但你要說討厭自己,柯顧也不覺得是,至少在提到柯建海的時候,Cris似乎對自己表示出來了一點認同。

  可他和李肖然的區別又是在哪,柯顧隻能想出了兩點——李肖然是個純粹的警察,而自己不是,自己的專業是犯罪心理學領域,而李肖然不是。

  同行相輕,這是柯顧一開始的想法。後來聯想起Cris開他和尼克斯的玩笑,再加上Cris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對於尼克斯的寵溺,柯顧還想到了另一層原因——Cris醋了。

  當然不是男女之情,確實如同尼克斯說的那樣,他們直接更像是父女或者是忘年交。

  Cris在生氣,可柯顧卻不生氣,他笑眯眯道:“你不會做這樣事情,是因為為了反對而反對,為了壞而壞,為了破壞而破壞,這是世界上最無趣的事情。你是個有趣的人,所以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

  Cris的喉結在喉嚨中滾了滾,脖頸處的皺紋也跟著開合,他隻是從喉頭中發出了一聲含義不明的聲音,雙眼卻怒瞪著柯顧。

  “不是有趣的人怎麽會選擇在聖誕節殺人呢?”柯顧描述著Cris的過往,“你在聖誕節誕生,你的名字也是由Christmas變形而來的,你選擇在平安夜讓你父親和你繼母的互相殘殺,你之後的很多起犯罪,或者說是對你重要的犯罪,都選擇了在聖誕節前夕下手。”

  “媒體說你是聖誕節殺人魔,他們說你可能是受了父親和繼母去世時的刺激,但我猜他們都錯了。”柯顧緩緩道,“你並不是在聖誕節殺人,你選擇的是在平安夜殺人對嗎?”

  此刻的Cris已經徹底將目光轉向了柯顧,他停止了轉動那枚紫藍寶石的手,用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盯著柯顧。他的瞳色是淺灰色的,當他沒有任何情緒的時候,你會有一種被冷血動物盯上的感覺。

  李肖然已經屏住了呼吸,而坐在一旁安靜無言的周铖卻握住了他的手,周铖明白其實跟過來也沒有他什麽事,但是就為了這麽一握,他也堅持要來。如果說他從沈叔和李肖然父親的故事中學到了什麽的話,那就是珍惜眼前人。周铖因為李肖然的職業而擔驚受怕過,但他知道李肖然有多熱愛這份職業,於是後來隻要不違反規定,周铖就開始跟著李肖然上山下海的跑。

  他想,如果那一天是他們生命的盡頭,至少他們是在彼此身旁。

  李肖然反手握緊了周铖的手,他看著對視的兩個人,知道自己已經不用在這場遊戲中玩下去了。Cris的目標是柯顧,對手也是他。

  Cris依舊在沉默,目光卻像是一條無情的毒蛇在追趕柯顧,柯顧再次開口:“你討厭平安夜,因為那一天你出生了。”

  “是的——”Cris終於說話了,他拖著長調,“我痛恨我自己的出生,我痛恨這個世界。”

  “但你並不厭世,你更厭惡的是你自己。”

  Cris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當你第一次發現自己可以讀懂別人的心思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

  柯顧沉默了半晌,緩緩道:“害怕。”

  Cris再次上下打量起柯顧,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如果那真的能算是笑容的話,因為他的嘴角隻是以很微小的速度上揚,和之前的大笑比起來這都算不上是個笑容,但李肖然卻覺得這個笑才是Cris真正的笑,發自內心的笑。

  “你是我第一個見到會這樣回答的人。”

  柯顧笑著搖頭:“那是因為你沒有跟小師弟聊過這個問題。”

  Cris點點頭:“可我不想跟他聊天。”他突然壓低嗓音道,“你知道嗎?如果你們今天是和他一起來的,我不會見你們。”

  “為什麽?”柯顧不解道,“我們之前在地下見過一次,你當時不是還跟他聊過天嗎?”

  “不不不,那不一樣。”Cris擺擺手,“算了,你不明白的。我們言歸正傳,就是害怕,我第一次讀懂別人心思的時候,是因為那個人厭惡我,厭惡道了恨不得自殘的地步。”

  Cris自嘲地一笑:“那個人是我母親,親生母親。”他緩緩道,“我母親拋下我們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父親都不明白為什麽我母親會這麽做,她是那麽的賢惠,那麽的愛我們。我卻覺得他很蠢,那個女人厭惡我們的表情全都寫在了臉上,他卻不知道。”

  “最開始我是害怕的,我害怕我是不是被神話故事裏那些會讀人心的女妖附體了,我害怕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人心都是摸不著看不見的,又怎麽能讀出來呢?”Cris突然間用手解開了自己的領口,領口往下拉扯的時候,眾人看見了一道已經很淺淡的疤痕,但是能看得出來那是一道陳舊的疤痕,“這是我在我母親離開後製造出來的,那個時候我在究竟是因為我讀懂了她的心思她才離開的,還是她本來就想離開而我讀懂了她的想法。”

  這堪比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關係,不過柯顧想象得到,在那個時候Cris的心中,他很可能會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並且把母親離開的事情歸咎在自己身上。

  “其實我後來遇見過一次她,就是那次相遇,我才知道我這不是什麽妖術,隻是一種為人所懼怕的能力。”Cris說起往事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但唯獨在提到“母親”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眼中會閃過新鮮的情感,對於他枯槁的身體狀態來說,那樣的情感是濃鬱而鮮豔的。

  “你知道她說什麽嗎?”Cris一字一頓道,“她說,你以為我為什麽要離開?不是因為你那個窩囊的爸,是因為你,你讓我覺得厭惡我自己,你讓我覺得恐怖,覺得惡心,少用那個眼神看我!這輩子也不會有人敢接近你的,你這個怪胎!”他冷笑著,仿佛接下來的話多麽可笑而荒謬,“她說是神讓她遵循她的內心,是神讓她拋棄了我,她說我是神給她的磨難,她能夠離開我全都是因為她已經贖清了她的罪孽。”

  Cris臉上的皺紋像是被一隻大手抓了一把,全都扭曲在了一起。當年埋在小Cris心中的怒火一直燃燒了四十餘年,燒到了現在,也即將要燒向更多的人。

  “怪胎就不應該誕生在這個世界不是嗎?可我偏偏要活下去。”Cris的聲音忽大忽小,似乎所有的情緒全部釋放了出來,徹底失控了,“我偏偏要活下去,我在每一個平安夜殺人,我甚至故意不去銷毀證據,因為我想看看,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神會不會將罪惡降臨在我的頭上,我母親篤信的神明究竟會不會帶走我。”

  “如果她篤信的神根本就不存在。”Cris的神色是癲狂而憤怒的,“那我為什麽不能取而代之?”

  第323章 77·瘋子

  Cris的話音已經落了,但是沒有人再說話, 空氣直接凝滯了, 和大廳中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幸好他的身體弱, 氣勢很足但聲音並不算太大,否則一樓的人估計此刻也不可能這麽安心的喝酒跳舞了。

  而此刻的珀西先生卻沒有跳舞的打算,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滿心的不耐煩他恨不得立刻去找回卡洛琳,問問她為什麽要離開這麽久,但此刻卻不得不坐在這裏繼續聊天。

  “珀西先生有沒有考慮來中國開拓業務?”溫少言漫不經心道,“這一塊水挺深的,珀西先生要是有這個打算我也可以幫個忙遞句話,也不算白喝你這杯酒。”

  當然,溫少言的酒並不是從宴會上拿的而是身邊跟著的秘書帶的,這是他的個人習慣,商場上世家間的黑暗勾當見多了, 寧可被人背後說幾句性格多疑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所以此刻的珀西先生哪怕內心已經爬滿了熱鍋上的螞蟻,卻還是坐在了這裏,隻不過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了。就連溫少言都能看出來他的反應很病態, 他的煩躁不安不像是因為瞧不起自己更像是病理上的問題。

  不過溫少言是不可能讓他如願的, 因為餘孟陽分配到的任務是拖住珀西先生,弄明白他想做些什麽。

  餘孟陽突然間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成功地吸引到了珀西先生的目光,他揉了揉眉心,委委屈屈地說道:“你們天天開口閉口藥藥藥的, 又沒有什麽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藥。”他發脾氣地跺了跺腳,“有什麽用?”

  珀西先生身後站著的保鏢本應該是沒有表情的,但是現在眼角卻輕微地跳了一跳,再看向餘孟陽的目光不禁多了一絲輕蔑,內心不禁對夫人的評價又高了一點,雖然先生總是說夫人不聽話,但是夫人明顯更能上台麵,這個人嘛……

  隨手可換的小情人而已。

  就像保鏢想的那樣,溫少言伸手就將餘孟陽攬在了懷中,大掌不客氣地揉捏在了餘孟陽的窄腰上,沒有太多的忌諱也沒有太多的尊重:“乖,不是說好不提這件事了嗎?”

  餘孟陽重重地“哼”了一聲,把頭撇到了另一側:“誰跟你說話了?”

  溫少言的臉色沉了下來,但還是強壓著怒氣好言相哄道:“乖,別鬧。”

  餘孟陽扁著嘴不吭聲,但明顯還是不服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