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作者:
桃之幺 更新:2020-07-06 16:22 字數:4509
話音剛落,耳麥那頭傳來李肖然意味深長的“哦——”,許沁也迎來了八道齊刷刷的目光。
怎、怎麽了?
曾鬱搓了搓通紅的耳根,掃了一眼看熱鬧的四人:“從設定上來說,這幾天許沁是我的女伴,掩人耳目。”
“哦——”齊刷刷的聲音惹得許沁惱羞成怒:“怎麽了?”她指著蘇漾和柯顧,“我不也管你們叫哥嗎?”
“那你怎麽不管孫賢叫哥呢?”
許沁一時語塞,想了半天才嘟嘟囔囔道:“孫賢跟我年紀不差不多嘛。”
曾鬱欲言又止,不過最後還是求生欲作祟讓他把那句“孫賢和我同年”的話咽了下去。
餘孟陽又補了一刀:“也沒見你叫我哥啊。”
許沁磨了磨後槽牙,將目光轉向整個房間最正經的一個人:“柯哥,你說”
柯顧抬起頭,想了想:“是不一樣的。”
“什麽不一樣?”許沁有點懵。
“你叫我們是姓氏加稱呼,但是你叫曾鬱是名字加稱呼。”
許沁頓時結巴了:“我、我沒有叫過你顧哥嗎?”她開始回想,還沒等她想出結果,就聽柯顧繼續道:“如果你叫過那就更有問題了,你潛意識裏把我們的的稱呼分開,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你內心裏是希望將我們區別對待的。”
耳麥那頭的李肖然差點笑岔氣,笑夠了才說道:“你們小心一點,那個卡厄斯為首的女人攛掇戰斧去找昨天給他們送照片的人了。”
“為首的女人?尼克斯?”
“不,宋甄的姐姐,Ada。”
蘇漾頓時了然,李肖然的分析可不就是指出了推雅可夫下海的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這樣開槍的越南人反倒未必是最後的殺人凶手,可推雅可夫下海的這個女人怎麽都逃不了幹係。所以此刻肯定希望找到一個替罪羊。
先不說卡厄斯會不會保她,就算真要保,麵對戰斧的戰鬥力還真未必能保得住。現在戰斧還看在卡厄斯的麵子上沒有鬧得太難看,如果真是一直都找不到人背這口鍋,想必這些怒火總是要有一個宣泄口的,到那個時候Ada的下場想必不會太好。
蘇漾看了一眼手表:“差不多了,你們該走了。”屋外的喧鬧聲逐漸由遠及近,蘇漾估摸還有幾個房間就到他們了。
這時候終於回過味來的許沁漲紅著臉憋出了一句話:“那能說明什麽問題?”
曾鬱開口給許沁解了圍:“什麽都不說明,順口而已。”
沒想到柯顧卻一反常態地不打算體諒他們,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說明了一件事。”
蘇漾這個時候已經把門打開了,柯顧用極輕的聲音說道:“說明心意昭昭,再不明白的就是傻子了。”
落在最後的曾鬱腳步一頓,他扭頭看了一眼柯顧,柯顧又笑了一聲:“我想特案組沒有傻瓜才對。”
曾鬱點了點頭,說了兩個詞,但是沒有發出聲音。蘇漾瞄見了,雖然他不會讀唇語,但是他還是看懂了曾鬱的話,他是在說——“多謝。”
等他們都走遠了,蘇漾這才將掩人耳目的門關上,這才發現半坐半靠在沙發扶手師兄似乎有些出神,或者說師兄從剛才開始就不是很對:“師兄,你怎麽突然摻和起他們倆的事了?”
柯顧回過神來,沒說什麽,隻是衝著蘇漾勾了勾手。
蘇漾不明所以,走上前幾步後就被拉住了領帶,下一秒就被師兄拽入懷中。
“師、師兄?”
“讓我抱一會兒。”
柯顧一手環住蘇漾的腰,另一手將他的頭按在自己肩頭,蘇漾雖然不明白師兄為什麽突然這樣,但還是安靜地被師兄抱著,突然又覺得這樣也挺舒服愜意的,溫暖的懷抱,鼻尖能嗅到師兄身上淺淡的木質香氣,耳畔是一下又一下堅實穩定的心跳聲。
咚、咚、咚。
聽著聽著蘇漾甚至多了幾分睡意,早上起得太早,這會兒吃飽喝足有了困意。明知道在執行任務,明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值錢,但是他就是突如其來地想要任性一把,就這樣賴在師兄身上。
柯顧的指頭從蘇漾的發絲間穿行,就像擼貓一樣,理著他的發梢:“蹄蹄,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麽突然多管閑事了?”
“嗯。”蘇漾的聲音帶著點鼻音,“看他們曖昧的樣子也挺好玩的,情趣嘛。”
“曾鬱是我們兄弟,許沁是妹妹,他們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不是他們非得在一起,但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到最後總有一個人會傷心的。”柯顧低頭在蘇漾的頭頂烙下了一個吻,“用時間去考驗感情是最傻的事情,我自己經曆過了,所以不希望我在意的人再經曆一遍。”
蘇漾久久沒有作聲,久到走廊外的腳步聲停在了他們門口,敲門聲響起的時候他才抽了抽鼻子:“師兄,海風有點大,沙子進眼睛了。”
柯顧一愣,將把腦袋埋在自己懷裏的小師弟挖了出來,捧著他的臉,兩人湊得很近,柯顧輕輕地吹了吹蘇漾泛紅的眼睛,這一來,似乎沙子進得更裏麵了,眼睛似乎被沙子磨出了眼淚。
到底是什麽樣的沙子欺負了委屈巴巴的小師弟?
恐怕緊閉的陽台門能回到這個問題。
吹了一吹,柯顧在蘇漾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在眼皮上落了下一個吻,掃在唇瓣上的毛茸茸的睫毛讓柯顧的心底有些心猿意馬。
天時地利人和。
原本規矩的領帶從被柯顧勾上手的那一刻就不規矩了,扣子也被解開了,如果有英國人在這裏,想必會發出一聲感慨——相當不體麵。
但門外的人卻不體諒門內可能在進行不體麵的事情,柯顧聽見了一聲:“門好像沒有鎖,我們進去吧。”
門就這樣直接開了。
屋內看上去異常香豔的一幕讓門外的人神色各異,有人不好意思地避開了視線,不過大部分人秉持著看戲的態度,口哨聲頻頻響起。
柯顧惱怒地瞪著這些不速之客,整了整小師弟的衣服:“你們是誰?你們怎麽進來的?”
葉菲姆沒作聲,他目光看著打頭的Ada,剛剛就是Ada說的門開著所以他們才直接進來了,但顯然Ada並沒有做一個Pn B。
Ada本能地用手擋住了呢子短裙的一個口袋。
柯顧注意到她這個小動作後挑了挑眉梢,眯起了眼睛。
Ada應該是用萬能鑰匙開的門,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個城堡裏的人大部分都是不能得罪的,隨便開罪一個很可能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但Ada卻這麽大膽,隻有一個理由——
她不僅知道他們的身份,甚至知道給戰斧通風報信的是他們,所以有恃無恐。
“卡厄斯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嗎?”柯顧不客氣地訓斥道,“現在看來別說外出有生命危險了,在自己房間裏都會有人闖進來,這樣的安全程度也難怪會死人,怕不是被你們看不順眼就幹掉了吧?”
Ada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我們現在調查昨晚的事,昨天晚上你在哪裏?”
“吃飯喝酒打德州。”柯顧一臉“你是白癡嗎”的表情看著Ada。
“我是問你你在雅可夫死亡的時候在幹什麽!”Ada咬著牙道,仿佛恨不得生啖他們的肉,這下子柯顧更加確信她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但是你又沒告訴我雅可夫什麽時間死亡的。”柯顧無奈聳肩,“昨晚的時間這麽長,我怎麽知道到底是幾點?還是你們得我報出我所有的行程才行?”
葉菲姆開口了:“不必了,我想進你們房間看看。”
柯顧豎起了自己的食指:“隻許一個人進去。”
Ada因為緊張舔了舔幹澀的唇,聽見柯顧這個建議,恨不得跳了起來主動請纓,但葉菲姆比她更積極:“我去。”
葉菲姆一雙鷹眸四處看著,他動作很快,幾個重點部分掃了幾眼但也沒有下手翻,最後他停在了關閉的廁所門口。
蘇漾倒吸了一口冷氣:“別!”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葉菲姆已經擰開了把手,恐怕就算是他聽見了蘇漾的阻止他也會繼續擰開。
但如果要問葉菲姆後不後悔擰開這扇門,葉菲姆是後悔的,並且想重金求一雙沒有看過的眼睛。
廁所裏雷朗被反銬著雙手,身上捆著救險繩,他就像一顆粽子一樣。這沒有什麽,葉菲姆見多識廣,什麽樣癖好的人都有,但是像雷朗一身破破爛爛、被縛住手並且嘴上塗著誇張的烈焰紅唇,渾身上下還散發著濃烈的百合香氣,至少在俄羅斯是不多見的。
視覺衝擊過大,葉菲姆陷入了短暫地宕機中,他遲緩地看向蘇漾和柯顧,沒想到這英俊的兩個小夥子竟然有這樣的癖好。
蘇漾躲在柯顧背後怯生生地解釋道:“他昨晚喝醉了闖進我們的房間,逼著我們這樣綁著他,我們拒絕過的。”
雷朗:“……”
如果“你敢給我塗口紅我就咬舌自盡”等同於“逼著師兄弟給他綁著”的話,蘇漾的這句話確實沒有什麽太大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葉菲姆:重金求一雙沒看過的眼睛。
第292章 46·地下(二合一)
這個場景成功地震懾住了葉菲姆, 於是大咧咧扔在浴缸裏的西裝也就沒有人會去探究了。
看著他們離開浴室,蘇漾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不為別的, 隻因為他們今早才發現他們的西裝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布料上紮著細小的海藻, 一時半會是折騰不幹淨。
但看戰斧一副抄家的架勢, 所以柯顧想到了這個辦法,比起去外麵處理掉西裝更好的辦法。
畢竟有一種東西叫做燈下黑, 結合雷朗這副模樣, 那堆堆在一起髒兮兮的西裝是沒有人願意翻看的,嗯,感謝雷朗憑一己之力營造出一副紙醉金迷的腐敗之氣。
也不知道其他人到底信沒信師兄弟的說法,總之離開他們房間的人眼神都格外的曖昧。隻有一個人除外, Ada的鐵青著臉, 一聲不吭。
戰斧的人一走, 雷朗就炸毛了:“你們要害死我了。”
“怕什麽,他們又不認識你。”蘇漾壞笑道, “難道裏麵有你暗戀的人?”
雷朗翻了個白眼,他可算知道了, 什麽叫做文人難養了, 這心眼也就隻比針尖大一點點,說不是報複雷朗是不信的。
“那個女人認識我,你們可算是把我害慘了。”
“Ada?”
“嗯哼,那個女人和另一個男人跟老頭子對接的。”
“另一個男人是?”蘇漾目不轉睛地盯著雷朗。
雷朗卻是不上當:“你們會不知道?”他歪著腦袋, 宣布自己的決定,“本來我們是可以合作的,但是我宣布我們合作基礎破裂,你們一點都不尊重盟友。”
“哦。”柯顧冷冰冰道,一點沒有失望的表情。
蘇漾手一攤:“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我們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你千萬不要為難自己,開心最重要。”
雷朗差點沒被氣死,一時半會沒憋住話來,半晌咬著牙惡狠狠道:“你們不要後悔。”
“你應該感謝我們才對。”蘇漾突然間換了一個口氣,語重心長道,“你想想,Ada發現你跟我們廝混在一起,如果你衣冠整齊是座上賓的話,回頭你怎麽跟老頭子交代呢?”他指了指雷朗現在的這副模樣,強忍著笑意,“你這樣還能解釋一下。”
雷朗:“……”聽起來有點道理……不對!要不是他們把自己銬起來,他根本就不會跟Ada打照麵好嗎!
差點被繞進去的雷朗放棄自我了,一臉的任人宰割。
不過蘇漾也不是會為難人的人,見好就收,給他鬆了手銬用軍刀割斷了繩子:“你回去吧。”
雷朗氣得鼻子都歪了,他這樣連這扇門都走不出去好嗎。
“要不,你讓你手下來救你?”
“哪裏的手下?”雷朗歎了一口氣,“我跟你們說的可都是實話,我們老巢都被你們端了,樹倒猢猻散,老巢都被端了。”雷朗抿了抿唇,“至少我手下是沒有能夠支配的人。”
這話意味深長,他手下沒有,潛台詞就是,那位教授手下還是有人的,而且是雷朗無法支配的人。
“借我陽台用用。”雷朗活動了一下筋骨,蘇漾想起來他剛剛說他就住在他們的樓上,可憐的欄杆啊,蘇漾為他們陽台的欄杆深深地鞠了一把同情淚,先是承受了他和師兄的體重,現在還要慘遭雷朗的蹂躪。
終於,雷朗消失在了他們的陽台,蘇漾打了個哈欠:“師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