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作者:桃之幺      更新:2020-07-06 16:22      字數:4916
  李肖然卻擺擺手:“我們上去再說吧,你們剛剛那把鑰匙是不是也有個房間號?”

  “對,我們這把是312。”

  “換房間,把東西拿上去再說。”

  蘇漾也沒多問,回頭把一個輕便小巧的手提行李箱拎了出來,其實他們也就帶了幾套換洗的內衣褲外帶睡衣,隨時可以扔掉的,當然他們行李箱裏還帶著絕對不能扔掉的東西——充氣式救生艇。

  這是他們原本計劃保底的逃生方案,相比於空曠的陸地無處可躲一打一個準,他們果斷選擇了大海。但是考慮到有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質,外加上這個氣溫下哪怕是會遊泳的人都有可能命喪大海之中,所以他們雖然提前準備好的快艇也安排好了接應的人,也擔心在最後會不會出現其他變故。

  而李肖然的箱就不一樣,裏麵有一把XY9mm近程高精度狙擊步槍和一把Tac-50遠程狙擊步槍的零部件,蘇漾曾經見識過李肖然能夠在25秒種內組裝一把步槍。曾鬱雖然槍法也好,但是這次的行程中他負責技術所以包裏是他從不離身的電腦。

  至於手槍原本都放在防掃描的箱子裏,但是既然允許帶在身上,加上剛剛一場風波,所有人都把槍放在了身上。

  他們原本不知道該從哪裏上樓的,但是當他們往大廳方向走的時候,有一個侍者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是去三樓對嗎?我帶各位去吧,請跟我來。”

  隨後侍者帶路,一路上沒有碰到一個人,很快侍者將他們帶到了各自的房間裏,在孫賢想跟著曾鬱走進去的時候,侍者突然拉住了他:“你跟我學,作為侍者不能走在客人前頭。”

  隨後他拎著許沁的行李箱放在了曾鬱走進去的房間:“這位小姐,您是跟這位先生一起的對吧?”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都怔了幾秒,隨即李肖然意識到了問題:“奧羅拉是你們的人?”

  侍者微微一笑:“先生,我隻知道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手機都保管不好,那這個人是不可信的。因為,有時候無能就是一種原罪。”

  孫賢雖然經常自嘲自己沒有他們智商高,但他豐富的臥底經驗,反應速度比誰都快,對著許沁施了一禮:“是我唐突了,美麗的小姐您這邊請。”

  許沁見李肖然輕輕點了點,隨即跟著曾鬱走進了房間,在她關門的瞬間,侍者又補充道:“現在已經開宴了,各位不如在八點半舞會開始再出席更合適。”

  而其他人也都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隻留下孫賢和侍者兩個人,孫賢衝著侍者微微一笑:“您多指教。”

  而跟周铖進了房間的李肖然,關上房門後一言不發地走到床邊,看著外麵仿佛裹藏著罪惡的黑夜,臉色變了。

  他們被徹底耍了。

  為什麽他們沒有按照原計劃進行,是因為在他們和阮翰音分開後,他收到了阮翰音的短信,上麵說計劃有變,讓孫賢先跟他們一起活動,其他的侍者會安排。他沒有多想跟著侍者安排的走了,沒想到從阮翰音那裏就出了紕漏。

  而侍者雖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是也沒有否認,再結合侍者後麵說的話,很可能的情況是奧羅拉盜用了或者複製了阮翰音的手機卡。而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引誘他們到一樓的房間裏。

  “小然,冷靜點。”周铖的手按在了李肖然的肩頭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李肖然搖搖頭:“是我大意了。”

  “不是因為你粗心,是因為敵在暗我在明。”周铖攬住李肖然的肩頭,“冷靜一下,想想這個人目的是什麽,這個人大費周章折騰我們一圈一定是有她的用意。”

  李肖然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人的用意已經呼之欲出了。她並非要害他們,而是在幫他們,但李肖然並未感到高興,因為這樣大費周章的幫助還蘊含著另一個信息——這個人想要利用他們達成她的目的。

  ……

  宴會廳的樂隊響起了歡快的曲目,侍者將長桌撤開,四周擺上了自助的甜點和酒水。

  舞會開始了,有幾個人不著痕跡的進了場融入了這場舞會。

  但有人注意到了:“他們來了。”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現在才到嗎?可惜了,讓他們逃過了一劫。去查查,他們之前去了哪裏。”

  “是。”

  過了一會兒這人又回來了:“老師,他們之前是被尼克斯小姐關了起來。”

  “哦?”蒼老的雙眸閉了起來,再次睜開時閃過了一道光,“叫她過來。”

  很快,門再次開了,不同之前的沉悶,這一次來的人腳步輕快:“爸爸,您叫我嗎?”

  聽見她的聲音後,冷酷的目光中閃過了一道柔和:“你過來。”

  “嗯!”

  “你看看那幾個人,你認識嗎?”

  “認得啊。”尼克斯賭氣地嘟起了嘴,“爸爸,我還想問你你為什麽請了他們呢。”

  “你們以前認識?”

  “以前不認識,昨天認識的。”尼克斯扁了扁嘴,“他們欺負奧羅拉,所以我就餓了他們幾個小時,算是替奧羅拉報仇了。”

  “這樣。”

  “爸爸,你就不能把他們趕出去?替奧羅拉報仇嗎?”

  男人輕笑了一聲:“爸爸知道你護短,但奧羅拉是個靠不住的人,你聰明但是要更心狠一點,明白嗎?”頓了頓又道,“你要是不喜歡他們,就拿去練手吧。”

  “真的嗎?”尼克斯又驚又喜,拉著男人撒了好半天的嬌。

  直到她離開房間,叫男人“老師”的青年送她出來,在門關上的瞬間尼克斯天真無邪的聲音就冷了下來:“要是讓我再聽到你嚼我的舌頭根,我就把它們切下來下酒,知道了嗎?”

  副手登時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著尼克斯白皙而窈窕的背影,內心升騰不起任何遐思,隻有一片深入骨髓的恐懼,他相信她在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還記得嗎?前文說過的,在希臘神話中,Nyx(尼克斯)就是Chaos(卡厄斯)的女兒,夜之女神。

  奧羅拉是尼克斯的人~

  至於尼克斯的屬性大家自己去猜吧~其實她的真實身份前麵的案子裏提到過的,不知道有沒有人能聯想得到。

  第264章 18·德州

  “空氣裏都是金錢的味道。”蘇漾深吸了一口氣, 搖搖頭,“無趣。”

  “這種聚會本來就無趣,不好吃, 也不好玩。”柯顧攬著蘇漾的腰, “那邊有幾個心理學家, 要不要去看看?”

  蘇漾挑了挑眉梢, 跟著柯顧走了過去。

  那幾個學者正坐在賭桌邊玩德州, 有人看見了柯顧:“你不是那個……”

  柯顧微微一笑, 用英文答道:“希爾博士好久不見,我們之前在ECP上見過, 我的導師是瓦倫先生。”

  蘇漾愣了一下,ECP是指的歐洲心理學大會,他記得師兄指的那一年的大會也是在意大利舉辦的。

  “對對對,你是瓦倫的學生,我記得你叫柯。”

  柯顧點點頭和這位希爾博士握了握手,隨後對蘇漾介紹道:“這位是希爾博士, 國際著名的心理治療專家。”

  “這位是我的同門師弟, 蘇漾。”

  蘇漾對著希爾博士施了一禮,用流利的英語應道:“您好,久聞大名。”

  希爾博士沒有見過蘇漾, 原本隻是客套一下,但是當蘇漾說出後麵的話後,他臉上的熱切程度變深了,蘇漾接著說道:“我拜讀過您在2015年ECP上發表的論文, 雖然當時沒能在場,不過當年ECP也是在意大利舉辦的,現在與您相見也算是緣分。”

  希爾博士的笑容一下子變得陳懇起來,邀請著柯顧和蘇漾兩人坐下:“要不要玩一把?”

  德州撲克啊,蘇漾內心歎了一口氣,他最不喜歡玩的就是牌類了,累腦子,但是想打入他們自然是不能推卻的。

  “恭敬不如從命,不過我玩得不好,各位多見諒。”

  倒是柯顧聽見了蘇漾的話,眉梢一跳,意味不明地挑了挑唇角,和原本想要坐在自己右手邊的蘇漾換了一個位置。

  眾人看在眼裏,都有些了然。德州是順時針發牌,蘇漾和柯顧換了一下位置,蘇漾就變成了柯顧的下家,而且柯顧取代蘇漾坐在了這一輪大盲注的位置上。也就是說,這一輪的蘇漾是個對於新手小白來說的安全位。

  第一輪蘇漾顯得懵懵懂懂,他完全跟著柯顧打,柯顧跟他也跟,柯顧棄他也棄,在第二輪的時候蘇漾就宣布了棄牌,將手中的牌交給了荷官。

  但在交牌的瞬間出現了一點意外,蘇漾手一抖將其中一張牌落在了牌桌上,雖然蘇漾眼疾手快地將那張牌翻扣在了掌心中。

  登時有位蓄著胡子麵部線條硬朗的老頭舉手,他是位德國研究社會心理學的霍夫曼教授:“申請亮牌。”

  這是德州的規矩,雖然棄牌的時候不能亮牌,但是一旦出現像蘇漾這樣的意外,存在有選手看到牌麵的情況,即可以要求亮牌。

  蘇漾顯得有些無措,柯顧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用那麽緊張,隨後低聲在他耳邊解釋這樣的情況。

  荷官將蘇漾掉落的那一張牌翻開亮在眾人麵前,大家麵麵相覷,此刻公共牌的牌麵分別是紅桃3,方片黑桃A,梅花4,梅花3。

  而蘇漾手中掉落的那一張牌正是一張方片3。

  在場上已經有兩張3的情況下,蘇漾的牌麵並不小。

  這樣的牌麵竟然這麽早棄,眾人雖然都很有涵養的沒有說什麽,但是眉眼中已經帶上了得意,並且內心已經對蘇漾下了一個定義——Fish,菜鳥。

  而這邊的聽著柯顧耳邊教學的蘇漾頻頻點頭。

  因為蘇漾暴露了底牌,所以這一局僵持了一直打到了最後一輪,最後獲勝的是那個要求蘇漾亮牌的霍夫曼教授,他主動翻了牌麵,眾人這次看向蘇漾的表情又變了,蘇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多了一個標簽——幸運兒。

  因為這位霍夫曼教授的牌麵是兩張A,即便蘇漾沒有棄權,最終也不可能贏過3A的牌麵。

  第二輪開始的時候,蘇漾明顯謹小慎微了許多,而且他運氣是相當不錯,這一局大家手中的牌都不太好,他用一對K,贏得了最後的勝利,不過也因為大家牌麵都不太好,下的注也小,蘇漾又不敢下注所以贏得的籌碼並不算多。此刻,場上的局麵蘇漾的籌碼僅此於教授的籌碼。

  第三輪比賽同樣平淡無奇,蘇漾第一輪就棄牌了,而最後的贏家是希爾教授,他以同花順贏得了這次的勝利,不過因為蘇漾和柯顧的早早棄牌,所以場麵上的人都變得謹慎了很多。希爾教授忍不住感歎了一句:“蘇,你運氣真好,這是不是就是新手光環?”

  蘇漾有些羞澀:“沒有沒有,我是真的牌不好。”

  坐在蘇漾對麵的霍夫曼教授輕笑了一聲,笑容間有些輕蔑:“年輕人,玩德州是需要勇氣的。”

  蘇漾撓了撓頭發,“嘿嘿”笑了兩聲:“我輸了可都算我師兄的,玩玩就好。”

  而第四輪蘇漾一反常態一直僅咬著針對他的霍夫曼教授,最後場上隻剩他們兩個人了,最終霍夫曼教授抿了抿唇後選擇了棄牌。

  蘇漾贏了不少籌碼,而那位霍夫曼教授對著他揚了揚下巴:“年輕人,把你的牌給我們看看。”

  蘇漾眨眨眼,希爾教授攔了一句:“你有權利不亮牌。”

  蘇漾衝著希爾教授笑了笑:“謝謝您,不過沒有什麽不能亮的。”

  隨後蘇漾將自己的牌麵亮了出來,他手中的是一個K和一個J,和公共牌中有Q、10、9,而且是最開始的三張牌,也就是說蘇漾之所以咬這麽緊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贏麵,雖然不是同花順,但怎麽說呢,蘇漾的運氣也是太好了一點。

  霍夫曼教授看了他一眼:“年輕人,運氣不錯,不過還是那句話,德州不是一個靠運氣的遊戲。”隨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這幾把太無聊,玩完這把後你們玩,我現在走了。”

  希爾教授聳了聳肩,隻能看看柯顧,讓他別在意,這人性格一直都有些孤僻。

  第五局開始的時候,公共牌麵是黑桃A,黑桃10,紅桃9,沒有人棄牌,第二輪的公共牌麵是黑桃J,柯顧和其中的兩個人選擇了棄牌,第三輪的公共牌麵是黑桃Q。

  眾人皆嘩,如果說這裏有人有一張K或者是8,那就是順子,如果有人有一張黑桃K還有一張黑桃9,那就是最強的牌麵。

  霍夫曼教授得意地笑了笑,推出了自己1/2的籌碼,因為籌碼太多到第四輪的時候就已經隻剩下希爾教授、霍夫曼教授、還有另一位美國來的女教授以及蘇漾。

  霍夫曼教授將自己剩餘的籌碼又推出了1/2,美國教授和希爾教授權衡再三後選擇了棄權。

  蘇漾跟了,於是他們進入了第五輪,這下霍夫曼教授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了。

  霍夫曼教授審視著蘇漾的表情,謹慎地將自己剩餘的籌碼推出了1/2,但蘇漾卻笑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將所有的籌碼都推到了獎池之中,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單詞:“All in。”

  希爾教授忍不住“wow”了一聲。

  所有人都在看著兩人的表情,霍夫曼舔了舔自己幹澀的薄唇,他透著精光的眼睛仔細地打量著蘇漾,但是他隻看見了誠懇。

  聯想起蘇漾的好運氣再想到了他前幾局的表現,霍夫曼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他的牌麵,德州需要勇氣,但是更是策略大法,明知道必輸還要押上全部賭注是最幼稚的舉動。於是在長久的考慮下,霍夫曼選擇了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