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作者:桃之幺      更新:2020-07-06 16:22      字數:6489
  蘇漾緩緩道:“凶手很可能通過讀書沙龍一早就找齊了八個人,之後凶手帶著他們聽了朱教授的講座時,因為他們試圖攔住朱教書,但未果。場麵雖然很混亂,但是朱教授記得很清楚當時就有八個人。後來我把蒙綱毅的照片給他看了,他說對這個人毫無印象。”

  “也就是說,如果那包括凶手的八個人中並沒有老編輯,那那個死亡名單上也不應該有老編輯的名字。這就可以說得通為什麽凶手可以把一個看起來是臨時起意的綁架做得那麽完美,是因為凶手準備好的一切原本是為了殺另一個人的。”

  餘孟陽搓了搓胳膊,隻覺得特案組的空調開得未免太大了一點,脊背覺得涼颼颼的。

  “比起找到另外三個罪名對應的人,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要抓到凶手。”蘇漾笑了笑,“我們哪怕找到了他的目標受害者,凶手大可以再找一個替補隊員。”

  就像老編輯和那個銷聲匿跡的原定被害人一樣。

  “我和師兄……”蘇漾頓了頓,看向柯顧的時候卻發現柯顧一直在盯著自己,“師兄……”

  “這個案子我不如你熟,就像你說的一樣,當務之急要先抓到凶手。”

  “嗯。”蘇漾重重地點了點頭,迎著眾人期待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我來說說,我做出來的凶手的心理畫像。”

  “凶手是一個冷漠自大的指導者,他熱衷於扮演老師的角色。他有潔癖,有輕微的強迫症,事態發展必須按照他的計劃。異性戀,他有過至少一次失敗的感情經曆,在現實中和女性溝通上有一定的社交障礙。”蘇漾繼續道,“再說他的職業,和他作為指導者的喜好恰恰相反,他的職業應該是一個容易遭人忽視甚至時常遇到不友善態度的崗位。”

  “關於職業方麵,我們可以從死者的心理畫像反推凶手的性格和職業。呂博和郭康偉,是凶手最先選擇殺死的,他們性格上的懦弱以及自卑,恰恰能推斷出凶手的工作生活環境並不能夠滿足他個人內心對自我的認知,所以他要在工作之外尋求這樣的自我認同。如果今天凶手是工作中特別成功的精英人士,他們會更傾向於挑選強勢一點的被害者。因為呂博和郭康偉這樣的被害人,無法滿足他們內心的施虐感。

  “再看作案手法,第一起和第二起案件,凶手雖然殺人了,但是和之後的案件比起來手段相對來說沒有那麽殘忍,第一起案件凶手甚至可能沒有親眼見過呂博的屍體,郭康偉的屍體更是死後才焚燒的。但是第三起和第四起殘忍程度明顯升級了,而蔡智淵和蒙綱毅身上,我看到了凶手的殘忍和憤怒,凶手很有可能是因為報道對郭康偉的正麵向評論甚至是同情心的報道,這些激發了他內心的憤怒。他是在殺人的行為中找尋自我認可和社會認可的,他需要我們承認需要社會承認,也需要被害人承認他——

  “你是懲罰者,你是為社會清洗渣滓的清道夫,你能夠主宰我們的人生。”

  第23章 23·排除

  萬事開頭難,一旦開了頭,蘇漾也逐漸忘卻了心頭的壓力。柯顧在一旁含笑看著神采飛揚的蘇漾,他沒有怎麽仔細聽內容,不光是因為蘇漾知道的他也知道,也是因為他對蘇漾有信心,他看著雙眸越來越明亮的師弟就連心都軟了幾分。

  也許蘇漾的興奮狀態在別人眼中會覺得毛毛的,可在柯顧眼中,這才是他的小師弟,他曾經敢舌戰眾多業界前輩的小師弟。雖然有那麽些青澀,也有那麽一點兒莽撞,可柯顧卻覺得,那樣的小師弟就像個小刺蝟一樣,渾身是刺,卻那麽的有生命力。

  不像他們重逢的時候柯顧總覺得覺得蘇漾哪怕走在人群中都顯得很落寞,明明特案組有那麽一大幫子人,他卻像是一個局外人,恪守著自己和眾人的距離。

  或許是柯顧的目光過於灼熱,蘇漾頓住了,順著目光就撞進了柯顧帶笑的雙眸中,蘇漾微怔,師兄竟然笑了?

  他在講凶手的犯案心理的時候,柯顧竟然笑了?!

  蘇漾默默腹誹了一句,變態,心裏頭是這麽想的,可臉頰卻悄悄地紅了幾分出賣了他的心事,強忍著麵頰的微燙清清嗓子繼續道:“凶手之所以會選擇老編輯蒙綱毅下手,是因為他覺得蒙綱毅辜負了他的信任,凶手是一個敬重蒙綱毅職業操守的人。之所以是在寄出兩封信之後才有所行動,是因為他一開始對蒙綱毅並沒有殺機,他的殺機是因為蒙綱毅在對於郭康偉和蔡智淵這兩個案件的處理沒有讓凶手滿意。蒙綱毅遭受了多少的折磨,我們也就可以想象凶手的失望有多少,對他的仇恨又有多少。”

  “但是這和正常人的處理方式不一樣。”蘇漾突然看向柯顧,“打個比方如果今天我和師兄有了誤會……”

  蘇漾話音未落,就見柯顧的眉梢動了動,蘇漾心裏突然咯噔一下,這個比喻似乎有些危險……但是話都說出來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我是說假如假如,如果我們有了誤會,我第一反應會是找他問清楚。”

  “真的?”柯顧意味深長地反問了一句。

  蘇漾當做自己什麽都沒聽見,梗著脖子繼續道:“就算我不找他問清楚,至少也會進行試探。不管怎麽說,這都需要時間。可凶手卻不一樣,他在發覺蒙綱毅辜負他的信任後,他沒有進行任何的確認,也沒有確認的時間。”

  “咳,我總結一下……”蘇漾趕緊把眾人的焦點從“教學道具”吸引開來,並且祈禱等等“教學道具”不會欺負他脆弱幼小又無助的師弟,“這個凶手是一個易怒,暴躁,而且行事極端的人。雖然他在日常生活中不會表現得這麽明顯,但周圍的人對他的評價往往是‘不好溝通’、‘固執’以及‘自負’。”

  “為什麽我說他有強迫症,呂博的案件,如果他哥哥沒有接到匿名電話,呂博的屍體根本就不會發現。”蘇漾用馬克筆在呂博和郭康偉之間畫上了一個雙箭頭,“如果呂博的屍體沒有被發現,那麽他們被發現的順序就是顛倒過來的。”

  一直旁聽的餘孟陽突然開口問道:“但是,這有什麽關係嗎?這個順序很重要嗎?”

  “對我們來說不重要。”蘇漾搖搖頭,“這個順序甚至和《神曲》中罪行輕重的順序沒有關係。但是對於有強迫症的人來說很重要,他不能允許自己的殺人順序被打亂,這個打亂會讓他的內心很不舒服。所以為了確保這一點,他是在確定呂博的屍體被發現後才實施對郭康偉的殺人計劃的。”

  餘孟陽瞄了一眼李肖然,心道,特案組當真是藏龍臥虎,雖然他聽過蘇漾的名聲,但是主要是那些執行任務前後不得不接受心理輔導和幹預的警察叫苦連天的口中知道的,卻沒想到他在破案上也是一把好手。他們是從證據線索角度出發,蘇漾是從犯罪心理學的視角出發,沒有想到殊途同歸到了一個地方。

  不止餘孟陽覺得精彩,也不知道誰起了頭,紛紛給蘇漾送上了掌聲。蘇漾搔了搔下頜,有些不太自在,他一向不善於處理這樣的關係,最後簡單地做了總結:“總之,我們要找一個外表瘦高具有爆發力的男人,單身,異性戀,基本不和女性交談,年紀在35歲以下,學曆不高但展現出了對文學的高度熱愛,關注社會新聞但往往憤世嫉俗,崇尚暴力自助蔑視法律,言語間有一定地古惑力具有一定說服力。性格冷漠、自大、往往用詞絕對。生活環境井井有條,有潔癖和強迫症。跟蒙綱毅的生活或者工作圈有交集。”最後蘇漾頓了頓,“他有可能信教,但應該不是一個很虔誠的信徒,他更多的是要用教義去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在他的世界裏——世人皆螻蟻,他才是上帝。”

  直到蘇漾最後一個標點落地,許沁才長舒了一口氣,她看著自己胳膊上的細細密密的小疙瘩:“太刺激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李肖然笑著走上前拍了拍蘇漾的肩膀:“做得不錯。”

  蘇漾也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手心中捏滿了細細的冷汗,鬆開手在自己褲腿上蹭了蹭,他玩笑道:“那及格了嗎?”

  “及格?”李肖然嘴角一咧,“在我這裏是滿分,但是到底多少分,我說的可不算,那邊站著一位呢。”

  蘇漾一偏頭,正對上他剛剛臨時征用的“教學道具”。

  柯顧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小師弟,我們什麽時候吵架了我怎麽不知道?”

  蘇漾:“……”他以為他們每天都在吵架,難道不是嗎?

  ……

  笑鬧了片刻,李肖然重新站在了大屏幕前,他點開之前的頁麵:“剛剛蘇醫生說的你們也都聽到了,那我們在他的基礎上可以排除掉不少人的嫌疑。”

  隨後曾鬱按照蘇漾描述的凶手,用電腦篩選出了十份檔案,李肖然又從中間拿出了三份檔案。

  一個是報社的清潔工,一個是報社的保安,還有一個是蒙綱毅的侄子。

  前麵兩個人和蒙綱毅並沒有直接的生活交集,而蒙綱毅的侄子卻和蒙綱毅有實打實的矛盾。據蒙綱毅的家人說蒙綱毅倒是對侄子很好,但是他侄子對他一向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說話都是夾槍帶棒的。李肖然隨後投影出了幾封信件:“因為蒙綱毅過年有給家人寫信的習慣,這是他給侄子寫的,看得出蒙綱毅對他侄子感情很深。”

  “你們看這裏,蒙綱毅說:‘其實叔叔在努力了解你們的世界,是我老了,思想閉塞了,很多事情我接受起來都很慢……’,蒙綱毅已經66歲了,他侄子今年26,一個叔叔竟然想著要融入小他四十歲的侄子的生活,他對侄子一定很關心……”

  柯顧突然開口,打斷了李肖然的敘述:“不是他侄子,可以排除了。”

  “為什麽?”李肖然也愣了,這是為什麽?“但蒙綱毅的弟弟,也就是侄子的父母說,他這個兒子不成器,一說起來就直搖頭。”

  柯顧用激光筆在投影上劃了一段話:“但是這個侄子的工作其實挺不錯,蒙綱毅在信的開頭就是祝賀他侄子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而且他侄子的畢業院校也很好。一個學習好工作好的人,為什麽他父母還會覺得他不成器?”

  蘇漾突然醒悟了:“我知道師兄的意思了,他侄子是同性戀,所以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同、同性戀?李肖然嘴角抽了抽,幾封信……還是蒙綱毅寫給他侄子的,就能看出來性取向來?

  “我和師兄在檢查蒙綱毅的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了幾本關於同性愛者的書籍,是他正在看的書。”他和師兄原本以為蒙綱毅是為了撰稿閱讀的,但是現在看起來並不是。

  “這也太神了吧?”許沁喃喃道,“簡直讀心術……”

  “你可以打電話再跟他的家人確認一下,我想他們現在應該睡不著。”

  “嗯,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三分鍾後許沁掛上了電話,默默地點了點頭,不住地碎碎念,“我以後一定不要找學心理學的男朋友。”

  眾人一哂,隨後視線轉移到了保安和清潔工的照片上。

  會是他們誰呢?

  第24章 24·行動

  清潔工是一位35歲的男人,但頭發已經有幾絲白發,眼位的褶皺很深,嘴唇沒有什麽血色,哪怕從照片上看,都能看到他的嘴巴都有些起皮,但是衣著幹淨,牛仔褲甚至洗得有些發白,以及白色的帆布鞋也刷得很幹淨。而報社的同事說他對女性不假辭色,平時不言不語,但有時候會語出驚人,讓人側目。而他的小指最上麵一截因為工傷斷了,當初被評為十級傷殘,這才來報社當的清潔工。

  而保安是一位30歲的男人,和保潔相反,他梳了背頭,每一縷發絲都被整整齊齊地向後梳並且用發膠固定住了,扣子係到了領口處,嘴巴緊閉,唇角卻微微上揚,目光帶著幾分嘲弄。而據報社的同事說給他介紹的幾個女朋友都是不到兩天就分手了,但是具體原因他們也不清楚。不過過激言論倒是不多,但是有同事說他挺有正義感的,說是之前有很多小學生在門口亂扔垃圾,還被他揪住教育過。

  眾人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都挺可疑的。尤其是清潔工曾經受過工傷,這很可能就是他心理發生變化的誘因。

  李肖然則看向柯顧和蘇漾,等待著他們的答案。

  蘇漾也看向柯顧:“師兄……”

  被萬眾矚目的柯顧卻笑了笑:“我想的跟師弟一樣,師弟替我一起說吧。”

  蘇漾:“……”他又不是柯顧肚子裏的蛔蟲!

  但他慫,他不敢說。

  再次掃了一遍他們的資料,蘇漾伸手一指:“是這個保安,武興為。”

  特案組的行動力都是一流的,不然也不會在整宿沒有睡覺的情況下,在短短一天時間內完成大量的排查工作。蘇漾的話音未落,所有人都有了反應,曾鬱迅速地把保安的住址以及聯係方式都調了出來,以及報社的值班安排表,雖然今天值班表上並不是他。

  李肖然掃了一眼眾人,下達了分組指令:“許沁和曾鬱帶著行動組第三小分隊的人詢問昨晚值班的人,看他有沒有換班的情況、找安保部的負責人了解武興為的情況。”

  “孫賢和餘孟陽帶第二小分隊的人直接去報社抓人。”

  “我和蘇漾、柯博士帶著第一小分隊的人去武興為的家裏。”李肖然嚴肅地看了他們一眼,“全體都有,十分鍾樓下集合。”

  “是!”

  聽著震耳欲聾的應答,蘇漾小聲地跟著念了一句“是”。隨後柯顧就重重地拍了一下他肩膀:“聲音太小。”

  “身負重傷”的蘇漾捂著肩,不滿地瞪著柯顧,這人怎麽老欺負自己?就見柯顧比了一個口型——你跟著我喊。

  蘇漾學著柯顧運足了氣,柯顧開口他也開口了——“是!”

  而不巧的時候,此刻大家的聲音都已經落下來了。就剩下蘇漾震驚全場的應答,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蘇漾,而蘇漾隻能幹笑著指著柯顧:“師兄是主犯。”

  “沒想到蘇醫生這麽熱血沸騰,對,就是要有這樣的氣魄。”李肖然學著林厲說話的調調,說了一句,這話讓蘇漾更加紮心了。

  想說是師兄幹的好事,可人家師兄正事不關己地站在一旁,根本看不出剛剛使了壞心眼。李肖然看在眼中倒是笑了,可不是嗎,天外有天樓外有樓,一山更比一山高。

  這一段調解氣氛的小插曲過後,特案組的所有人都準備周全了,李肖然手裏拿了一把槍走到蘇漾和柯顧的麵前,蘇漾剛想伸手接順便客套幾句其實自己槍法並不好的時候,眼睜睜地就看見那把槍略過自己到了柯顧的麵前。

  李肖然笑笑:“我聽說你槍法一流,拿著防身。”

  蘇漾:“……”嫉妒到模糊。

  還沒等蘇漾嫉妒完,就聽見李肖然繼續道:“我需要你們幫我進行判斷,但是萬一開始抓人,場麵可能會很混亂,保護好你自己和你師弟。”

  蘇漾:“……”組長這是把自己舍出去了?!

  不管蘇漾內心如何的山崩地裂,但是麵上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當所有人都領命離開,他也跟著李肖然下樓時,揣好手槍的柯顧湊到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別磨牙了,到時候親起來都不尖了。”

  親親親親親親親——

  什麽到時候?誰要跟你到時候了?!

  領了防彈衣和多功能電警棒後,蘇漾坐上了李肖然開向武興為家中的車,李肖然的越野車馬力十足,在深夜的道路上馳騁著。蘇漾看著玻璃倒映中模糊的自己和身側的師兄,有一種恍隔如世的感覺。他們都沒有朝著理想的道理前行,甚至離他們的藍圖十萬八千裏,可卻詭異地又契合了。

  他理想中的未來,他跟著師兄一路深造,跟著師兄的腳步最後成為一名學者或者是一名心理谘詢專家。那是他母親的職業,也是他本科最開始選擇的專業。他夢想中的未來,他和師兄很多年後還會在一起,一起學習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柴米油鹽醬醋茶。

  而玻璃中的現實,他沒能跟著師兄一起深造,他當了警察,和法律和罪犯和命案打交道。這和他父親的職業沾點邊,但是他父親也是他最不願意沾邊的人。車廂裏的現實,他和師兄肩並肩坐在一起,一起學習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雞毛蒜皮雞飛狗跳,雖然,他們並沒有在一起。

  李肖然的車開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嫌疑人的家樓下,他拉起手刹,跟他帶領的行動組取得了聯係,在等待的短暫過程中,李肖然突然問道:“為什麽不是清潔工?”

  “啊?”蘇漾這才猛地回神,不過大腦已經替他做出了回答,“他並不是單身,他有對象了。我雖然看不出來他的性向,但我能看出來他生活雖然貧寒但其實是個很幸福的人。”

  李肖然有些詫異:“我怎麽沒看出來?”

  “他發白的牛仔褲看上去更像是手洗的,因為有刷子日複一日刷出的紋理痕跡,而刷牛仔布的力道很大,但他缺少了半根指頭很難施力。衣服是有人幫他洗的,一個幹淨整潔的男人背後往往有一位賢內助。而且他也並沒有潔癖,愛幹淨和潔癖是兩碼事,心理學上的潔癖是一種心理疾病,一個有潔癖有強迫症對自己自視甚高的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外表出現差錯。可他隻有衣服是幹淨的,但是頭發嘴唇都顯得他其實並不那麽在意外表。”

  “他殘疾了,但仍然有一位愛人不離不棄,怎麽想都是幸福的。”

  李肖然恍然。

  蘇漾繼續道:“如果保安真的是凶手,他家裏以及報社的保安室應該都能發現大量的清潔用品。”

  他們說話間,行動組已經悄悄包圍住了住宅樓,李肖然回頭看向蘇漾和柯顧:“你們是在車上還是……”

  “我們一起去。”柯顧已經回答了,他拉開車門跳了下去,隨後把手往車廂裏一伸。

  蘇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