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作者:七寶酥      更新:2020-07-06 14:45      字數:2370
  他切切實實出現在她眼前,不再如隔雲端。

  蒲桃抿緊了唇,死憋著笑,把自己名字輸入:蒲桃。

  也是兩個字。

  她又想把自己藏進桌肚與桌腿肩並肩偷著樂了。

  發送出去,蒲桃再次抬眸。

  要命,他怎麽又在看她。

  男人笑意很淡,卻很分明,足以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感煙消雲散。

  可他的眼神太直白了,或者說是真誠,好像明目張膽看她這件事,在他的認知範圍內,沒有任何不妥,這反而讓蒲桃更加羞赧。

  仿佛考場作弊被老師抓包,她火速垂下眼瞼,雙頰完全無法降溫。

  看他們眉來眼去好半天,辛甜湊過來心急悄聲問:“你倆暗度陳倉的怎麽樣了。”

  蒲桃:“沒怎麽樣。”

  “我才不信,你臉紅成這樣。”

  蒲桃嘴硬:“你跟帥哥講話不會臉紅嗎?”

  辛甜:“會臉紅,但不會這麽慫。”

  蒲桃無法反駁,他猝然拉手的舉動,好像一杯烈酒,後勁實在太大。

  程宿低頭看她回複,勾了下唇,回複道:待會有安排嗎?

  蒲桃想了下:下午可能要幫他們收拾東西。

  她局促地把手機在膝蓋上硌兩下,問:你兩點就要走了嗎?

  程宿:四點的高鐵。

  蒲桃心促促動著:嗯,好,時間是有點緊。

  是不是應該說點不舍的話,她言語功能基本宕機,麵熱心跳,詞不達意。

  程宿:下午陪我出去逛會

  他想了想,指端下壓,補了個“?”,才發出去。

  蒲桃愣了下:你想去哪。

  程宿:都行。

  蒲桃摸了下額集:會不會太趕了。

  程宿:我今天可以不走。

  蒲桃腦袋嗡了一下,因為這句話太引人遐想,她不是故意要延伸到奇怪的方向。

  她單手撐腮,臉在燒。隻好一會按按左臉,一會壓壓右臉,企圖逼退那些滾燙。

  蒲桃快速敲字:你還是按照原計劃回去吧,我明天要早起上班,公司有點遠。

  發出去後,她重讀一遍,頓時想以頭叩桌,這句話太詭異太容易惹人多想了吧。

  她隻是不想給他製造多餘負擔,需要改變行程。

  蒲桃匆匆添話,更顯欲蓋彌彰: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怕大條在家孤單傷心餓肚子。

  程宿笑了:好。

  桌上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隻有他們兩個,手指上偷係著一根隱形的線,細微一動,波及全身,心也隨之振顫。

  —

  飯局結束,蒲桃跟著聲息工作室眾人一齊離開。

  程宿跟錦心並排走在前麵。

  他們隨意聊著天,也是日常中的聽覺盛宴。

  蒲桃聽著,視線紮根到男人背部,再難拔除。

  他身形賞心悅目,寬肩窄腰,安全感與年輕感呈現的恰到好處。

  辛甜還在揶揄,提醒她要把握機會,她聲音不算小,蒲桃快羞臊至死。

  程宿也來了他們展區,他下午沒活動了。

  蒲桃一直在偷瞄他動向。

  他跟錦心說還有事,要提前走。

  錦心惋惜道晚上還想約桌遊呢。

  程宿抱歉地笑了下,目光從所有人臉上滑過,到蒲桃這裏時,有了稍縱即逝的停頓,而後啟唇:“我約了人。”

  蒲桃本一眨不眨盯他,此刻隻能埋頭,躲躲掩掩,唇角卻情不自禁上翹。

  辛甜受不了地用氣聲說了句:臥槽——

  蒲桃拍她後背一下,警告她閉嘴。

  程宿跟眾人道別,一個人走遠。

  蒲桃急不可耐地想著借口脫身,可她才稍微恢複運轉的大腦,再次被他剛剛那一眼攪渾。

  辛甜是個厚道人,有眼力見,立馬把這位懷春少女往同方向搡:“走吧,我幫你打掩護。”

  蒲桃有些不好意思,半推半就著,直接被她一記刀眼殺走。

  蒲桃隻能整理一下耳邊碎發,匆匆跟過去。

  她心跳飛速,取出手機,剛要問程宿在哪,他發來了位置共享。

  蒲桃頓了下,按下同意。

  地圖上,兩個小點隔得並不遠,他在三號門。

  蒲桃呼吸不暢,但還是加快步伐,近乎小跑起來。

  兩個圓點箭頭在逼近,逐漸重疊。

  蒲桃深吸一口氣,慢下來。

  立在門邊的男人已經在看她,他的眼睛,有一種平靜的引力。

  不會令人不適,但容易失足深陷。

  蒲桃走過去,說:“讓你久等了。”

  程宿掃了眼手機屏幕:“五個多小時,是有點久。”

  蒲桃秒懂,小聲歉疚:“……對不起。”

  程宿“嗯”了聲,似乎是接下了她歉意,而後問:“你熱嗎?”

  “啊?”蒲桃雙手摸臉,不安起來,“我臉是不是很紅?”一定是。

  程宿斂眼打量著她,含蓄道:“還好。”他真正想說,太可愛了。

  “那就好。”被他注視,蒲桃又虛浮起來,好慌啊,隻能生硬尬話:“我們出去?”

  程宿應下:“嗯。”

  兩人走到外麵,時值正午,日光熱烈地撲了滿身。

  要去哪。

  蒲桃也沒頭緒。

  她側頭問程宿:“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程宿彎了下唇:“你微信問過了。”

  有嗎?蒲桃完全不記得,她把手機取出來確認。

  蒲桃瞬間頭痛,午餐時她真的問過,結果這會還是隻無頭蒼蠅,漫無目的,好搓。

  “我想想……”她咬著食指關節:“你住的酒店在哪?”

  短促的沉默空檔後,程宿問:“你要去?”

  蒲桃否認三連:“不是不是不是!就是想去離你酒店近一點的地方,我太遠了,你還要回去收拾行李,趕不上高鐵。”

  明明在澄清,卻講到自己麵紅耳赤。

  程宿聲音帶笑:“我住堯棠公館,離東站不遠。”

  “哦,那裏,那是挺近的。”

  你在說什麽,表現得也太爛了吧,蒲桃要在心底把自己錘爆。

  腹誹之際,男人忽然叫她:“蒲桃。”

  她看回去。

  他語氣溫和:“我也很緊張。”

  蒲桃愣住,眼光閃了一下。

  她覺得程宿在安撫她心緒。

  可她並沒有被安慰到,心反而被這句話死勒住,越來越窒。

  就因為他也緊張,她急升成緊張的二次方。

  蒲桃必須找個缺口吸氧:“你緊張什麽?”

  程宿反問:“你又緊張什麽?”

  “不知道,”蒲桃遲疑兩秒,僅能給出最直觀的回答:“可能因為你長得太帥吧。”

  程宿笑了下,似有所領會:“原來我在緊張這個麽,因為你太漂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