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穿進年代文[穿書] 第80節
作者:細魚      更新:2020-07-06 13:38      字數:4079
  白豔英歎了口氣,當年她看上柳衛國的時候不就是因為他是個軍人,保家衛國的軍人,“我也不問你到底這些年去幹什麽了,我就問你,你以後還走不走?”

  “不走了。”柳衛國在白豔英頭發上親了親,“我已經從崗位上退下來了,從此以後安心地守著你們娘倆過日子,國家這些年給我的工資和獎金已經發到我手上了,有幾百萬,我原本想帶著你們娘倆去北平,讓韻詩上大學,買個房子,置辦一些產業,咱們安安心心過日子。現在韻詩既然已經結婚了,那這錢我就留著將來給你們用。”

  白豔英沉默許久。

  柳衛國低著頭去,卻見她突然推開他,雙手一下扒開柳衛國的軍裝。

  燈光下,柳衛國身上的各道疤痕顯得尤為猙獰,尤其是一處臨近心髒處的疤痕,更是看得人觸目驚心。

  “嗚嗚……”

  白豔英捂著嘴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就知道你這人報喜不報憂,你這些錢都是拿命掙來的,我不花,你自己花去吧!”

  “媳、媳婦……”柳衛國有些束手無策,他沒想到他隻是想告訴白豔英自己現在能夠讓他們母女過上好日子,可卻忘 記了白豔英有多聰明,竟能夠從那筆金錢聯想到他這些年受的苦頭。

  柳衛國現在別人看著眼紅,可誰知道他過去那十多年過的日子那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身在國外,身旁都是盯著他的人,他連做夢都不敢熟睡,生怕不慎從夢話裏泄露了機密。他所在的那個國家又對華人很是警惕,有好幾次他都被機構試探,甚至還被嚴刑拷打過。

  若不是他為了上司舍棄一條生命,替上司擋了一顆子彈,那些鬼佬絕不會相信他。

  那一次他也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

  但是在最後關頭,是對白豔英母女的思念讓他堅持了下來。

  “你咋就這麽拚命呢!咱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不成嗎?我不稀罕那些錢,我寧可你這些年呆在家裏,和我們平平安安地生活。”白豔英哭得厲害極了。

  柳衛國手足無措,他一邊拿帕子擦著白豔英的眼淚,一邊道:“當年情況特殊,老大哥的態度突然變了,領導匆忙下達命令,我怎麽能不去?何況像這種事,總要有人去幹的。”

  柳衛國這十幾年來雖然過得很苦,但從未後悔過,他知道他經曆的所有痛苦都是為了讓人民,讓他的媳婦和女兒過上平安的日子。

  像柳衛國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也正是因為有他們這些人,一日三餐,粗茶淡飯才不再是奢望。

  白豔英哭了小一個時辰,慢慢地才收住了眼淚。

  她知道柳衛國做的是正確的事,但是心裏頭還是忍不住心疼他,“往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事,你決不能去。”

  “不去,不去,”柳衛國哄道:“我都這把年紀了,都到了要帶外孫的年數了,還去幹什麽,我以後就在家裏陪你。”

  “油嘴滑舌。”白豔英嗔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什麽,“你這些年在國外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沒有,沒有。”柳衛國說道。

  “真的?”白豔英狐疑地問道。

  “真的,你不知道我在國外都是騙他們說我陽痿,弄得那些人老是嘲笑我。”柳衛國道。

  白豔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

  “怎麽樣了?”柳韻詩拍拍宋奮鬥的肩膀,問道。

  宋奮鬥就趴在牆壁上,聽著隔壁的聲音,這要是有人來聽牆角 ,保管要被笑死,這小兩口洞房花燭夜不在床上,偏偏去聽人家牆角。

  “媽好像沒哭了,還笑了。”宋奮鬥說道。

  “不可能吧?”柳韻詩皺著眉,她拍了拍宋奮鬥的肩膀,示意他走開後,自己趴在牆壁上,也不知道她聽到了什麽,臉上漲得通紅。

  “怎麽了?你聽到什麽了?”宋奮鬥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柳韻詩忙說道。

  “不可能。”這回輪到宋奮鬥懷疑了,他看著柳韻詩,道:“我來聽聽。”

  “聽什麽呀。”柳韻詩急了,她爹現在正摟著她媽說情話呢,這要是被宋奮鬥聽了,她哪裏還有臉見人,“都這麽晚了,咱們快睡吧。”

  這話完全是脫口而出,等她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話後,臉上更加紅了。

  宋奮鬥的臉也紅了,他拉著柳韻詩的手,小兩口上了床去。

  他們睡下了。

  可是今晚紅興村卻是有不少人睡不著了。

  “怎麽還不睡啊?”陳倫文媳婦聽得他在旁邊翻來覆去,忍不住問了一句話。

  “我哪裏睡得著,我還想著白天那事呢。”陳倫文說道。

  “白天啥事啊?”他媳婦睡得稀裏糊塗的,片刻後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事:“你說奮鬥老丈人那事?”

  “對,那可是位老首長啊。”陳倫文激動不已。

  “你知道他多厲害嗎?他身上那軍服據說可是司令員才能穿的。”

  “司令員很厲害嗎?”他媳婦不解地問道,她們能接觸到的最高的官員無非就是縣長了。

  “那可厲害著,比咱們省的省長還厲害,今天可真的感謝人家宋貝,在老首長麵前提了我一句,回頭咱們得拿些東西去送送人家。”

  陳倫文心裏有數他這官位今天壓根坐不上那桌子,要不是人家宋貝幫忙說了一句,人家老首長能知道他是誰?能誇他嗎?

  “照這麽說來,宋奮鬥這老丈人很不得了……”

  他媳婦突然像是回過神來,羨慕嫉妒地說道。

  “豈止不得了,之前人家還說人家柳韻詩是孤兒呢,現在可好,冒出來這麽個厲害的老丈人。”

  陳倫文也不由得心生出羨慕,但他很快把心態擺好,這種事情是羨慕不來的。

  有人歡喜有人愁。

  因著在酒席 上說了不該說的話,白梅一晚上嚇得不敢合眼,她一合上眼睛就夢見自己被眾人批判的場麵,“啊!”

  又是從噩夢裏驚醒過來,她的叫聲把宋漢文都吵醒了。

  “你叫什麽叫啊,大半夜的。”宋漢文不耐煩地掀開被子,起來開了燈。

  他邊說著邊回頭看去,卻瞧見白梅滿臉青白,活像是見鬼了。

  白梅的模樣把宋漢文嚇了一跳。

  他的怒氣也一下子煙消雲散了,“怎麽了?這是?”

  “我做了噩夢,夢見——”白梅拍著胸口,手指了指隔壁:“奮鬥的老丈人把咱們拿去□□!”

  “你胡說什麽呢。”宋漢文心頭一跳,皺著眉頭說道:“這些話別亂說,我早就跟你說過,酒席上別亂說話,偏偏你不聽,這下好了,自己把自己嚇得夠嗆。”

  “我沒胡說。”白梅道,“他今天在酒席上那番話明顯就是在說我們的。他那麽大一個官,和我們這小老百姓計較什麽啊。”

  白梅心裏頭暗暗後悔,這誰知道那個沒爹的柳韻詩竟然會突然冒出個爹來,還是個厲害的爹,弄得她現在提心吊膽,生怕遭到人家報複。

  “你想多了吧。”宋漢文聽她這一說,心裏頭也跟著不安起來。

  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對上那些大官,就像是螞蟻似的,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那位雖然看著正氣十足,可難保他不會計較這些個。

  “別說這些了,趕緊睡覺。”

  宋漢文說道,這越說,他心裏就越慌亂,他連忙熄了燈,轉身上床躺著,可是卻半天都睡不著。

  夫妻倆提心吊膽了好幾天,連門都不敢出,飯都吃不下,兩夫妻都變得有些疑神疑鬼,跟個瘋子似的。

  他們著實高估了自己,柳衛國沒心思和他們計較這麽多,也搞不出來公報私仇的事情。

  在紅興村呆了三天後,兩家人便要搬回到縣城裏頭去了。

  知道他們要搬回去,縣城領導還說要派車來接送,但卻被柳衛國一口回絕了,他同白豔英一樣一起坐著麵包車回了縣城,絲毫沒有大領導的架子。

  “衛國,這就是奮鬥他們家。”

  下了車後,白豔英衝著柳衛國說道。

  宋漢民和柳衛國相處了幾天,也沒那麽畏懼這個親家公了, 笑嗬嗬著說道:“我們樓上有三個房間,一個是留給你們的,你們上來看看,看有什麽還欠缺的東西。”

  “這怎麽好意思?”柳衛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現在已經回來了,就沒有和豔英一起住在你們家的道理。”

  “就住我們這兒吧。”許勝男說道:“豔英之前住的地方已經退了,你們現在也沒個地方落腳,橫豎我們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先住下再說。”

  “那,那就麻煩你們了。”

  柳衛國感動地說道。

  他先前還有些擔心許勝男他們會對柳韻詩不好,現在看來完全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一家人心底都很善良。

  “什麽麻煩不麻煩的,現在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裏有說麻煩的,對了,親家公,你也沒帶什麽衣裳,下午我讓奮鬥陪你去縣城百貨商店買成衣吧。”

  許勝男說道。

  柳衛國想了想點了下頭,他也想有個機會和宋奮鬥單獨相處。

  這幾天他雖然和他們住在一起,可是柳韻詩對他還是很有抵觸,見了麵也不願意叫他爹。

  柳衛國知道閨女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也不想強迫女兒,便想從奮鬥這邊下手,來個曲線救國,畢竟他看得出來,韻詩和奮鬥兩人感情很好。

  宋奮鬥聽了這話,倒是有些緊張。

  他緊張的原因倒不是因為柳衛國的軍銜,而是因為他是韻詩他爹。

  宋奮鬥知道自己在丈母娘那邊是肯定過了關,但是在這個老丈人麵前,即便他已經和韻詩結婚了,心裏頭還是有些忐忑。

  柳衛國這人眼力尖,一下子就看出了宋奮鬥的心思。

  他這人很會做人,下午買衣服的功夫就和宋奮鬥聊得感情突飛猛進,宋奮鬥一口一聲爹喊得那叫一個心甘情願,趁著買衣服的功夫,柳衛國還打聽了白豔英母女之前的情況。

  他之前忙著去找人,沒時間打聽太多。

  這不打聽還好,一打聽柳衛國臉色就黑了下來。

  他知道他媽偏心小兒子,可沒想到他前腳剛“犧牲”,後腳他媽就讓他弟弟把白豔英母女都趕出來,原因是因為柳韻詩是個賠錢貨!

  怪不得他去問他媳婦和女兒去哪裏的時候,他弟弟的臉色像是有鬼似的。

  “韻詩 和媽以前是過得真苦,”宋奮鬥毫無察覺他老丈人的心思,他心疼地說道:“你都不知道,她們住的那地方亂著呢,兩母女過日子都是提心吊膽的。”

  “我知道了。”柳衛國深吸了口氣,他此時心中充滿憤怒,這憤怒既是衝著他媽和弟弟去的,也是衝著他自己。

  柳衛國和白豔英在宋奮鬥家裏住了幾天,這些日子,白豔英和柳韻詩也同以前一樣照舊在宋姐麵店裏頭幫忙,柳衛國起初還勸白豔英別幹了,心疼她太辛苦。

  反倒是被白豔英懟了一頓:“我現在就算閑著沒事也是閑著,倒不如去宋貝他們那邊幫忙。”

  她是忙活慣了的人,不喜歡閑著沒事幹。

  柳衛國見說不動她,就更加知道無法說服柳韻詩了。

  這一天宋貝他們剛剛吃完晚飯,在家裏坐著聊天,柳衛國就和白豔英他們都過來了。

  “妹子、妹夫,親家母,親家公,你們快坐。”白秀英招呼著他們幾個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