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為她臣[快穿] 第109節
作者:請叫我山大王      更新:2020-07-06 12:30      字數:3560
  黎晚脫力的坐在岸邊。

  翠珠拿著撿來的棍子哭成了淚人,撲過來抱住黎晚, 哭嚎道:“姑娘,你嚇死我了!”

  黎晚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安慰她, 但實在沒有力氣了。

  黎晚和翠珠因為都穿著宮人的衣服,而宮人侍衛們都忙著護送齊王回宮了,她們兩個隻能自己回去。

  黎晚沒有了欣賞沿途風景的心情,雖說還是九月, 但是天氣已經轉涼, 況且是從水裏撈出來, 風一吹, 渾身都打哆嗦, 和翠珠兩人幾乎是小跑著回了院子,翠珠著急的立刻跑去給黎晚打熱水,黎晚則換了幹淨衣服,把浸滿水的發髻解下來用幹淨的布把水吸幹。

  翠珠叫了兩個小太監幫忙,很快就準備好了熱水和澡盆。

  翠珠想要伺候黎晚洗澡,被黎晚十分堅決的拒絕了,讓翠珠先去換衣服,她之前對她又摟又抱的,衣服也濕了。

  泡進熱水裏的時候,黎晚整個人都舒展開了,舒服的泡了一會兒才擦幹身子穿上衣服。

  換好衣服過來的翠珠又叫來兩個小太監,把東西收拾了,又來幫黎晚擦頭發。

  “您膽子真是太大了!”翠珠一邊幫黎晚擦頭發,一邊心有餘悸的說道。

  黎晚說:“我當時也沒想太多。”

  也是藝高人膽大,她算得上是遊泳健將,也學過怎麽處理溺水事件,危急時候光想著救人,一時忘了自己換了身體了。

  翠珠又驚訝道: “您居然還會鳧水!”

  在京都,就連會鳧水的男子都很少,更別說女子了,頂多就是踏青的時候在湖邊潑水玩樂,再加上黎晚的身份,居然會鳧水,實在叫人驚詫。

  黎晚淡定說道:“偶然學會的。”

  翠珠又說:“幸虧您去了,若不是您,齊王今日隻怕是……”

  後邊兒的話她沒敢說全。

  黎晚當時救人沒有想那麽多,現在才開始思考起來。

  齊王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隻比皇帝小三歲,但因為生產時的意外,導致他大腦發育比常人緩慢,三歲才會走路,五歲才會說話,他今年已經十四歲了,但是行為舉止卻還像個幾歲的孩子。

  也因此被一直養在皇宮裏,不像譽王,滿十二歲後,就從宮裏搬了出去住進了自己的王府裏。

  皇帝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向來極為優待眷顧。

  黎晚現在已經開始考慮要怎麽把這次事件利用起來了。

  ……

  曹鈺來找人的時候。

  黎晚已經喝了藥昏睡了過去。

  黎晚這具身體的底子實在太弱了,雖說回來洗了熱水澡,但還是燒了起來。

  黎晚救了溺水的齊王。

  這事兒不消一個下午,就傳遍了宮裏宮外。

  一開始都不信。

  齊王雖說智商隻如七八歲的稚童,可是身高卻比譽王還高出半個頭,雖說身形單瘦了些,但比黎晚肯定是要重上不少的。

  而且黎晚沒入宮前,就是出了名的柔弱美人,一陣風刮來,都要但心把她給刮倒了掛病了,她能跳水救下齊王?

  但凡是見過黎晚的人,那都不能信。

  皇帝也不信。

  可侍衛說了,救人的就是乾正宮的宮人。

  乾正宮也有不少人看到黎晚渾身濕透帶著翠珠從外邊兒回來。

  正好是黎晚從太後宮裏回乾正宮的時間。

  皇帝看望完齊王回來後,就讓曹鈺過來叫人過去問話,結果說人又病倒了。

  曹鈺雖說因為主子的緣故對黎晚一向沒什麽好臉色,可在這種大事上,卻不敢扯謊:“晚姑娘病倒了,剛吃了藥正睡著,奴才就沒叫醒她。奴才問過翠珠了,翠珠說,的的確確就是晚姑娘救的齊王殿下。”

  就這麽說起來,曹鈺都還是有點兒不信。

  就晚姑娘那細胳膊細腿,風一吹都能吹倒的身子骨,還能跳水救人?

  皇帝心情有點複雜,擰著眉道:“等人醒了以後帶過來。”

  黎晚一直昏睡到晚上才醒過來。

  小太監一直守著呢,黎晚一醒,翠珠就伺候黎晚換衣服梳妝,然後去了乾東殿。

  掌燈的小太監心裏也犯嘀咕。

  怎麽看,都覺得這晚姑娘不像是能跳水救人的人。

  晚上的乾東殿比白天要安靜的多。

  秦臨依舊守在殿門外,看到黎晚,冷酷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又移開。

  翠珠留在了外頭,曹鈺上前來把黎晚領進了偏殿。

  黎晚跟著曹鈺走進了偏殿裏。

  屋子裏熏了香,並不濃鬱,氣味淺淡清冽,身材修長的俊美少年正穿著便服斜倚在榻上,手裏拿著一卷書冊,一張俊美矜貴又高傲散漫的臉龐籠在柔和的光線裏,明明還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卻有著上位者的強大氣場。

  曹鈺帶著黎晚緩步上前,停在一個適當的距離上,躬身輕聲道:“主子,晚姑娘到了。”

  黎晚跟著行了一禮。

  榻上的俊美少年似是沒聽到,半晌才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鳳眸微斂,視線落在書上,始終沒抬眼。

  曹鈺給黎晚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退到了門口。

  榻上的皇帝不說話,黎晚也不吭聲,她今天立了功,心態輕鬆,眼神在這偏殿裏環視了一圈,又落在榻上專心看書的皇帝身上。

  皇帝一雙鳳眸微斂著,鴉黑的睫毛覆下來,烏濃稠密,五官精致,麵容白皙,一張淡紅的薄唇自然的微抿著。

  他穿了件靛藍的袍子,繡了些簡單的花樣,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執著書冊的手修長,被赤色的書皮襯得如冷玉一般。

  黎晚看的出神。

  屋子裏的香嫋嫋升起,偶爾有燭火爆開的細微聲響和書頁翻動的聲音。

  曹鈺忍不住抬眼往這邊看了一眼。

  有點摸不準主子的心思。

  皇帝也沒想到黎晚居然那麽沉的住氣,一撩眼皮,鳳眼掃了過來,然後就發現黎晚正盯著他的手看的起勁。

  他擰眉,不悅:“你盯著朕看什麽呢?”

  冷不丁的一聲。

  黎晚回過神來,雙手規矩的交握放在腹部,垂下眸道:“奴婢該死。皇上宛如天人,不想連手都生的如白瓷冷玉一般,奴婢不留神便看入迷了,望皇上饒恕。”

  皇帝:“……”

  站在門口的曹鈺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著黎晚纖細的背影,臉上滿是震驚,這……這話她是怎麽說的出口的?

  皇帝想是也沒被人這樣□□裸的拍過馬屁,愣了一下後,一時間不知是羞是惱,俊美白皙的臉上浮起異樣的紅,一雙漂亮鳳眼惱怒的看著黎晚,豔麗的紅唇張了張,想要訓斥,卻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臉色陰晴不定的盯了黎晚半晌,說出口的卻是:“你會鳧水?”

  黎晚麵不改色道:“回皇上,奴婢幼時曾跟哥哥學過。”

  皇帝冷淡著麵色道:“這麽說,齊王落水,是你救的?”

  黎晚不卑不亢道:“是齊王福澤深厚,奴婢不敢居功。”

  皇帝挑了挑眉,盯了黎晚一眼,皺眉道:“黎晚,你又想使什麽招數?”

  黎晚一頓,突然抬眸,烏亮的眼直勾勾的盯著皇帝,然後屈膝跪倒在地:“皇上,奴婢的確有事要稟。”

  那種莫名其妙的心口被蟄了一下的感覺又來了。

  皇帝不適的皺了皺眉,把書合上,隨手丟到桌上,一雙鳳眼自上而下的睨著她,道:“說。”

  黎晚微微偏了偏頭,餘光掃了門口的曹鈺一眼,然後又看向皇帝。

  皇帝鳳眼一掃曹鈺。

  曹鈺一僵,瞪了眼黎晚的背影,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皇帝盯著黎晚,示意她可以說了。

  黎晚跪的筆直,眼若寒星,不閃不避的直視皇帝:“奴婢想棄暗投明。”

  皇帝盯著她,鳳眸淩厲,似是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深處。

  黎晚一動不動,眼神也堅定不移的盯著他,迎接他的審視。

  半晌,皇帝才似笑非笑道:“此話何意?”

  黎晚下定了決心,說道:“奴婢那日在雨中跪了半日,回去後便昏睡不起,那日,奴婢做了一個夢,夢到太後謀反,被皇上屠了滿門。”

  燈芯爆開。

  皇帝原本帶著幾絲似笑非笑的鳳眸驟然眯了起來,原本懶散斜靠著的身子也一瞬間繃緊了,他慢慢坐直了身子,鳳眸裏所有情緒都收斂到深處,隻餘下森冷。

  他鳳眸森冷陰沉的盯著她:“黎晚,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可知汙蔑太後謀反,是什麽罪名?”

  他與太後不合,已不是什麽秘密。

  太後的暗中動作,他同心腹大臣也都已經察覺。

  以太後之尊,哪怕謀反,為了博一個好名聲,皇帝一般會選擇將太後幽禁,但他從一開始,就下了必殺之心。

  這一點,哪怕是他心腹近臣,隻怕也不敢做如此猜測。

  黎晚卻一口道破。

  “我知道。”黎晚眼見著皇帝嚴重的殺意一閃而過,硬著頭皮,清亮的黑眸堅定的盯著皇帝的眼睛:“我知道我在說什麽,也知道我在做什麽。皇上,我隻是想為家人求一條生路。”

  皇帝鳳眼黑壓壓的籠過來:“就憑一個夢?”

  黎晚頓時將背挺得更直,一臉肅然眼神堅定道:“自然不是,在乾正宮這段時間,經過奴婢暗中觀察,發現主子您雖然尚且年少,卻有雄才大略,又勤政愛民,勵精圖治,假以時日,主子您必是千古明君!奴婢這才下定決心,決定棄暗投明,願能輔佐主子,肅清前方一切荊棘障礙,得見太平盛世。”

  皇帝嘴角隱隱一抽,卻又莫名覺得黎晚這張臉順眼了些,他似笑非笑道:“太後可是你姑母,你說反就反了,如何取信於朕?”

  黎晚道:“太後娘娘為嫡,父親為庶,在太後娘娘眼中,我與家人,於她毫無親情可言,不過她手中棋子。”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皇帝:“可我若是要為棋子,也想自己選執棋之人。”

  皇帝鳳眸微眯,心中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