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我應該殺了罔象？它又做錯過什麽呢？如果你非要說它吃人所以應該殺了它，那人類吃的生物還少嗎？自然法則本身就殘忍。除人以外，有多少動物可以善終？如果攀到食物鏈頂端的不是人類，那我們也不過是其他物種的盤中餐而已。”

  袁青接過慕心遞過來的避水珠，邊說邊觀摩那顆奇異的避水珠。

  “可是..”朵薇心有想法二字剛到嘴巴卻又停了下來。

  “你們怎麽想我不管，我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多餘的事情我沒權利也沒義務去管。我雖不是聖人，但也喜歡以百姓為芻狗的方式看待世界，順其自然，不沾因果。而且我更希望你現在的善意不是源於道德，而是源於心靈。”

  袁青打斷了朵薇的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善意是出於道德的準繩那不過是一種偽善，眾人皆知的善而為之，我所欲為的善而為之，不論真偽；不能昭告天下的善而不為，我所不欲的善而不為，不論是非。而是非又是個難纏的問題，對袁青來說這些都是麻煩，不參與不沾惹是最好的選擇。

  朵薇沉默，沒有就這個事情繼續說下去，因為袁青說的雖然有點偏頗但也不是沒道理。

  “直接去找龍宮嗎？”慕心眼看這話題結束便詢問下一步的計劃了。

  “我可不是鐵打了，遊了一天都快把我玩壞了，休息一晚再去吧。”

  袁青晃了晃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音隨之舉起那顆玻璃珠大的藍色珠子又問道：“這個珠子怎麽用啊？”

  “含嘴裏。”

  “含嘴裏！？”袁青瞪大了眼睛，聲音都調高了幾個音調。

  開玩笑，這可是從罔象嘴裏吐出來的，含嘴裏得多惡心啊...

  “嗯！”慕心認真的點點頭..

  “別開玩笑了！我就是從這裏跳下去！就是淹死在水裏！也不會去含這可破珠子！”袁青一邊指著水麵一邊豪氣幹雲且嫌棄厭惡的看著那顆避水珠。

  ....

  “哎！真好使！嘿嘿嘿...”袁青此刻正含著那顆避水珠在水裏笑的跟個二百五一般...

  三女做飯之餘看著時而踏在水麵時而潛入水底的袁青有些無語...說好了淹死也不含那顆避水珠呢？

  袁青其實有猶豫了一會兒，但想到要是空氣瓶跟剛才一樣爆炸就GG了，最後還是掏出一瓶醫用消毒液，又拿一瓶洗潔精搓了又搓避水珠，然後才含進口中。感受到這避水珠含著入水便可以借水的阻力為推力，而且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的神奇，才感慨道這簡直是居家旅行下五洋抓鱉的最佳伴侶啊！

  由於可以轉化阻力為推力袁青在水裏抓魚完全沒耗費什麽力氣，當即抓了三四條上來，而趙靈也是爭氣，在材料俱全的情況下弄出了一鍋極為鮮美的魚湯。

  天色入夜而黑，此時蘆葦蕩上還有三五艘船準備在這蘆葦蕩過夜，因這蘆葦蕩到了夜晚便會如同鏡子一般映射繁星，水天一色頗有奇幻的感覺。而就在四人吃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船身微微一晃，一艘救援巡邏艇開了過來...

  “你好，我是這個片區的水域巡邏警察，張仕達。剛才那邊發生了一起命案，想過來了解一下你們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比如鱷魚什麽的？”一名身穿警員製服的男子跨過兩船的縫隙，見四人居然廚具齊全的在船上吃飯不禁有些訝異，然後拿出一個紙板墊著幾張紙邊說邊問，手裏準備記錄。

  “沒有啊，張警官，這裏有鱷魚！？”袁青起身一副驚恐的明知故問道。

  “不用緊張，隻是剛才在那邊有個中年婦女溺水了，而且有人說水裏有東西。所以我們過來問一下而已，有沒有什麽東西目前還不確定。”那張警察說話間眼神有些閃躲，顯然不敢太過聲張，要是跟人胡亂的說屍體被不知名的東西咬的麵目全非，而且還斷成兩截。這沒調查清楚前要是成為新聞傳出去，博斯騰湖的遊要減少是小事，出新聞被上級問責可就完蛋了。

  “這樣啊？我們這裏確實沒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就是在這兒釣魚，潛水裏頭遊遊泳。”袁青一指放在角落的兩套潛水服設備，顯然是完全沒打算告訴他。

  “都沒看到嗎？既然沒有的話麻煩簽個字，我這裏要做個采集記錄。”

  這個張姓的警官又掃了四人一眼，見四人一齊搖頭，便將紙板和筆遞了過去。

  簽完字那張警官和善一笑，提醒了一下四人要注意防止溺水，在船上要防火之類的，然後又留下一張紙條，說是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或者需要幫忙的可以聯係他們後便和其他同事一齊離去了。

  ....

  “它真的吃人了！？”朵薇方才見袁青不想說自然沒有去拆穿，而且二人都有所神奇的地方說了別人可能都不一定信，現在人走了立即就問道。

  “嗯，不過是在抓他之前那個女人就死了，就是早上遇到的那個長的很醜的那個女人。”袁青端起碗打了一碗魚湯說完就抿了一口。

  “那個女人是被她同伴害死的，就是那個鷹鉤鼻樣子的男人。我跟慕心追罔象的時候看到那男的把那女人按在水裏，最後那女人被罔象拖到水底咬殺了。不要問我為什麽不救她，不說罔象是不是在附近，就算不在！那也跟我沒關係。”袁青像是知道二女準備說什麽一般提前開口道。

  “就算不救他，不應該跟警員說凶手是哪個鷹鉤鼻的男子嗎？”朵薇皺眉不解，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說了可能就可以緝拿真凶了。

  “我怎麽跟他說？說我在潛水到哪裏看到那男的害死了那女的？最後她被一個叫罔象的人形生物拖到水裏殺了？你覺得警員聽完會怎麽說？就算他當真了，我是不是還要去做個筆錄？再配合警員調查一下？還得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你是覺得我時間很多還是覺得趙靈時間很多？”

  袁青說話口氣都變得有些惱怒了，這一天天的，那時候飯桶是這樣，現在朵薇也這樣，明明跟自己沒關係的事情，非要攬到自己身上？那不吃飽了撐著嗎？

  眼看袁青語氣不佳且涉及趙靈，朵薇有些氣悶卻又無力反駁，因為這件事確實跟他們沒關係...

  直到吃完飯二女都沒再開口顯得很是沉默，袁青也像是心中很是不喜，吃完便跑到船頭默默的看著漆黑的水麵倒映的點點星光。

  “慕心啊”袁青坐在船頭雙腿在船外晃蕩著。

  “嗯？”

  “你覺得我做的對嗎？正義和善良這類美好的詞好像都跟我沒關係...”

  “我覺得挺好，是你就挺好。”

  慕心甜甜一笑，關於他們之間的問題慕心沒什麽好思考的，袁青說對那就是對，袁青說不對那就是錯的。

  “袁青！”一頭金發的朵薇抓著圍欄挪移了過來，坐在了袁青的身側。

  “怎麽啦？”見朵薇找來，袁青自然沒有再板著臉。

  “那個剛才的事情，不好意思，是我考慮不周了。”朵薇考慮到趙靈的事情加上自己確實言之有過，也不想因為無關緊要的事情把關係鬧僵，便過來跟袁青道歉了。

  “沒事，我們經曆不同，三觀不同，選擇也有不同。我堅持的不一定是對的，你堅持的也不一定是錯的，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

  見袁青這般豁達，朵薇也是淡淡一笑說道：“其實吧，我就是覺得...如果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能有個人幫助那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所以對於力所能及的地方，能幫別人一把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嗯，所以說我們有所不同，我能大概預知一個人可能會遭遇的事情，幾乎每個人，我總不能挨個去幫助他們對吧？事實上我也麻木了每個人會麵對的事情，包括死亡。”

  袁青也跟朵薇說起一些不算秘密的事，如果走在一起這種事可能會不少，說清楚以後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船隻並不是特別大，趙靈聽到聲音也扶著欄杆走到了船頭甲板盤膝坐下。

  “相術師信命，命裏有什麽就是什麽。我能做的太少，但我需要的又太多，我總不能為了一些人的事情或者生死，就耽誤自己的事情。我也不是無緣無故的要幫你解決藏龍的事情，帶上你是因為我需要藏龍陪伴，而且我還需要找到仙靈氣複活我的父母，所以我一刻也不想耽誤。這算是一場交易，這一路上如果能減少意外我希望不要節外生枝，這是對我也是對你負責。”

  聽袁青如此鄭重的坦白，事關重大二女也不是愚笨的人，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好啦，明天要準備去湖心了，休息去吧。”

  四人起身回到船艙，一人一隻躺椅，袁青微微一笑...

  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