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沒有做錯什麽，被打成這樣，怎麽看都很可憐吧。”

  “學生麽，小孩麽，多少有一點特權，做什麽也可以被原諒的，當時不知道是我的問題還是別人的問題，跟同學的關係突然就緊張了起來，或許都有吧，總之，結果是我被狠狠揍了一頓。”

  梅菲等人早已和伊西斯分開，各回各家，此時他像是再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明明是被打了，也沒有太大的情緒。

  “然後呢？你把他們殺了嗎？”帝莉絲張口就來，殺氣很重。

  “沒有，當時力氣小，根本打不過，對方人也多，最後我告訴我父母了，我父母也去學校了，然後我與打我的人，都被批評了一頓，告誡不要再打架……”

  “那有什麽用，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吧。”

  “沒錯，從那以後，他們對我的欺淩更嚴重了，我父母對我的告誡是不要跟人打架，老師的話是你不打別人別人會來打你嗎……”

  “然後呢？”

  “然後有一天，我被打的慘了，跑了老遠找不到回家的路，跑了好久昏了過去，再醒來已經在醫院了，再然後，轉學了，再然後，到了現在，那些欺負過我的人，我連他們的樣子都忘了，很平淡的發展……”

  “竟然隻到了這一步，我明白了，那麽看到伊西斯，讓你想起過去的自己了嗎？”

  “這是大部分原因，他和我確實挺像的，引線是當時是他向我求救了，而且確實他隻是個背鍋的，那個馬尼克態度也過於囂張。”

  “原來問題出在這裏，一方麵殺起人來毫不手軟，另一方麵，盡量避開無辜之人。”

  帝莉絲心中明悟，這是梅菲自我堅持的中心，不願意成為依靠力量去欺淩他人的人，不願意製造出當時更多的自己。

  每個人麵對傷害的選擇都不一樣，有實力的人會奮起反抗，沒有實力的人會暗自暗自潛伏，等待時機。

  無論如何都會對他造成影響，

  那件事他來說很重要，或許他已經忘了那些人的名字，但卻直到今天仍然在影響著他主觀意誌。

  “奇怪的教育。”帝莉絲也隻能給出如此的評價。

  “時間能掩蓋一切，到了現在，我提起這些事情，也就隻是心裏有點堵得慌。”

  當然不止如此，梅菲拒絕著現實，還和長相神似的妹妹，做下了非常離經叛道的事情，這個不能隨便說了。

  “伊西斯的資質很好嗎？”帝莉絲感受到了梅菲那種被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主動轉移話題。

  雙方是有區別的，伊西斯已經被救了，而梅菲則是一直在沉淪。

  “資質隻是你們人類的說法，對惡魔來說，不考慮後果的話，提升實力的方式多的是。”

  梅菲並不在意，學徒有沒有資質。

  “哦……”帝莉絲鬆了一口氣。

  “他的資質比你還要好一點，是你解開詛咒之後的資質。”

  就算是這樣，梅菲也絕對不是因為對方資質才收下來的。

  帝莉絲：“……”

  我似乎是被人瞧不起了啊！

  “魔法種族之間有過約定，不可以幹涉非魔法種族的進化，也就是說，我不能修改迪賓給的冥想法，但，伊西斯或許能給我一個驚喜。”

  這是收伊西斯當學徒，最重要的原因，艾麗婭才是親生女兒，伊西斯不過是後娘養的。

  “梅菲，我不會傷害你。”

  “我相信你。”

  ……

  第二天一大早，伊西斯就開始敲凱瑟琳家的大門。

  “這麽早啊！”凱瑟琳打了個哈欠，起床氣還沒有下去。

  “小師娘好！”伊西斯行禮。

  “我不是你的師娘，隻是女仆而已。”

  被梅菲嫌棄年齡太小了。

  “看得出來，老師很喜歡你呢……”伊西斯發動大忽悠之術。

  “真的嗎？”凱瑟琳來了興致。

  “嗯嗯，就跟馬尼克看夏姬的眼神，全是占有欲和喜愛，我是不會看錯人的。”伊西斯拍著胸脯保證到。

  “你肯定能成為魔法師的。”凱瑟琳主動為小學徒帶路。

  嗯，一個真敢說，一個真敢信。

  ……

  “你們學校今天不上課的嘛？”

  火紅色的頭發，第一印象應當是脾氣暴躁的人，可惜，這個孩子相當溫柔。

  “這個，我得罪了馬尼克，學校是暫時不敢去了。”

  伊西斯歎了一口氣，馬尼克是大貴族的子嗣，因為爭風吃醋這種事情被打斷腿，自然不敢上自己家找回場子，但他學校裏麵的狗腿子非常多，自己被逮住真的沒什麽好下場。

  “你的同學們都是什麽實力？”

  令人羨慕，自己當時就不行了，再怎麽被欺負也是要上學的。

  “學生中，明麵上最強的幾個首席也不過是騎士階的，又沒有什麽什麽隱藏就不知道了，老師倒是有幾個大騎士階的，魔法師也有幾位，但是階位不明，也隻是專注於自己的研究，他們的學徒都隻是普通人。”

  伊西斯雖然是小透明，他進學院隻是為了進修鍍金，但這些事情關乎於哪些人不能得罪，所以他也很在意。

  “如果你能打贏那幫人，可以正常上學了是吧。”

  梅菲了然，成為大騎士，或者成為真正的魔法師，伊西斯的困難自然會消失。

  “非常抱歉，您幫助了我，我還要繼續麻煩你。”

  “既然知道是在麻煩我，我要你滾蛋你走嗎？”

  “絕對不，除非您討厭我，不然我一定會惦著臉纏著您。”

  梅菲：“……”

  哼，討厭。

  “我也要學！”艾麗婭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不行，你和凱瑟琳我另有安排。”

  “切，小氣！”艾麗婭隻好跟凱瑟琳一起跟著露克西雅繼續練習劍術。

  唯有帝莉絲，這一天，感受到了來自天才的降維打擊。

  ……

  “守護你的不止是魔力，還有意誌，這兩者結合，才是魔法，盾隻是個外在表現形式，意誌到位的話，你就是用魔力形成一朵花，一坨x，那也是魔法。”

  “可是我還不知道魔法盾的術式。”

  “ノ去！卍卍卍，關你屁事，還沒學會走，就想著飛，先老老實實感應魔力。”

  “是的，老師！”

  伊西斯自然是不像是帝莉絲，還未接觸魔法時，已經達到了騎士位階，具有相比較其普通人來說，非常強大的戰鬥力。

  他的劍術甚至比梅菲也強不到哪裏去。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這家夥有億點點魔法方麵的資質……不對，他還有錢是貴族，還長得帥。

  哎我操，這徒弟我不想教了！

  要是你媽被壓在那座華山下的話，孫悟空教沉香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呢？

  扯遠了，以伊西斯的資質感應到魔力並不難，哪怕沒有導師指點，他隨著年齡長大，在日常生活中，也能感受到身體的異常。

  那種渴望影響現實，卻無法衝破阻礙的限製，需要用術式引導。

  然後，帝莉絲刻畫魔法盾的術式太痛苦了，眼看伊西斯已經步入了正軌，她還一道一道魔力不斷牽引，梅菲強行壓抑住心中的煩躁，但是依然被帝莉絲感受到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有了伊西斯的紮眼表現，帝莉絲看起來真的是很笨的。

  “老師，師娘前麵的沒有聽懂，您還是重新說一遍吧。”

  伊西斯這話聽起來真是相當大逆不道，先不說是不是師娘的問題，如果真的是師娘，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長輩呢！

  不過，這麽直率的性子，帝莉絲對他稍微有一點改觀，稱呼自己的師娘的話，不像是說假話，放他當學徒吧。

  隨後發動了重置……

  嗬，資質好有屁用，老娘有外掛……

  ……

  僅僅一天，伊西斯的精氣神便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回家以後母親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這一點。

  “今天，你沒有去學校嗎？”

  今天兒子一大早就出去了，安娜還以為他是正常上學去了，結果中午老師就找上門來說伊西斯逃課了。

  貴族麽，逃課就逃課吧，隻是安娜一想起昨天伊西斯回來以後，那不自然的樣子，心中多少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隻是今天回來了，變化真是相當的大，整個人神采奕奕的，身上的鹹魚氣息像是被蒸幹了一樣，總算是有了點人樣了。

  “我跟馬尼克之間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這隻是小事，有一位魔法師，原意收我當學徒，我在跟隨他學習。”

  伊西斯還是決定，跟母親實話實說了。

  “馬尼克……昨天他是傷害你了嗎？”

  安娜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揪了一樣的疼，真是無能啊，明明我的孩子被欺負，我卻幫助不到他。

  “事情很快就會解決的。”

  “要不然不要去學校了，爵位降就降吧！”

  反正也就降一級而已，不努力也能正常生活，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的嗎？

  伊西斯：“……”

  這是長輩該說的話嗎？

  安娜老臉一紅，難道兒子的鹹魚氣息是來自自己的遺傳嗎？

  “媽媽，你不要擔心，我的老師很厲害，不需要多長時間，我就能自行應付這些事情。”

  如果昨天沒有碰上老師，自己從那以後一定是要避開馬尼克的吧，可以不用去學校，當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隻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我能見一麵你的老師嗎？”

  一方麵，確認兒子不是被騙了，另一方麵，禮數要做足啊！

  就像曾經，丈夫給上司送禮，上司不會記得誰給他送過禮，但誰沒有送過，他一定記得清清楚楚。

  “我明天，去問一下老師吧。”

  媽媽當然不會害自己，跟老師接觸，也肯定是為了自己好。

  “你對他當真是尊重。”

  “因為，老師是我的太陽。”

  明明當時隻是想要一絲光芒，結果給的過於超乎期望，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忘懷了。

  “你放心，媽媽不會為難你老師的。”

  就憑他幫助過伊西斯，無論他是真正的魔法師還是騙子，安娜都會跟他產生矛盾，哪怕當真是最壞的結果，也會為孩子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

  夜間，梅菲也與露克西雅，開始研究晶核的相關事宜，這是小源魔法的基礎技術之一。

  身體，是非常複雜的造物，意誌很難時刻控製魔力滋養身體，而且身體各個地方需要魔力的程度也不相同，有的補得多了，反而會給身體帶來傷害。

  晶核，這種神奇的造物，能夠增加身體容納魔力的上限，能夠影響世界對大魔法的壓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能夠時刻調節體內循環，隻要擁有魔力便能讓生命擺脫五穀，是魔法的第一道門檻。

  中下位魔法師，即便是能調動魔力，最高生命也隻能達到一百八十年，然而一旦凝結出魔核，生命便可提升到五百歲左右，是不老不死的起始。

  於大陸勢力來說，這是戰爭中的人形自走炮，一人之力比肩一軍。

  梅菲攻克了這一道關卡，才是真正的高等惡魔，到時候，別說是傳奇，就算是神靈來了，他也跑得了。

  甚至，可以試著動用空間能力，回家看妹妹。

  當然，這晶核是後天製造而出，所以露克西雅來自深淵饋贈的魔力足夠多，也成功達到了高等惡魔，但是限製也很多。

  壽命不過三百歲左右，大魔法耗費的魔力相比起擁有晶核的惡魔，會在二倍以上，甚至衝破傳奇也會變得更加艱難。

  當然，露克西雅作為高等惡魔，反過來再去凝結晶核，也會變得簡單。

  全身的魔力都有打上術式，最後再聚合再分散流動，永遠成為一個整體，接受晶核的引領。

  這讓梅菲頗有一種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了的感覺。

  大道至簡，大道歸一？

  梅菲不由得散發思維，在魔力沒有成為唯一之前，是否存在名為仙的偉大生命，讓惡魔得到了技術啟發。

  會不會惡魔本身便是仙的後裔，晶核技術，惡魔不死之軀，自我開辟小世界，然後成為領主……

  跟以前在地球上看的小說確實很像，盜天而長生，盜萬物而納自身，小源魔法的核心理念。

  那麽精靈的大源魔法呢？創造神國，執掌世界權柄，最終……合道。

  像極了香火成神係的理念，卻又擺脫了信仰束縛，這或許是技術上的重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