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合作施法
作者:燈火說謊      更新:2020-08-15 10:44      字數:2249
  諾娜來到這裏,其實幫不上什麽忙,隻是在擔心而已。

  哈瑞斯曾不顧一切,就算主動被教廷抓住,就算和巫師做危險的交易,也要去救她。

  “這次,輪到我來救你了。”

  諾娜說。

  當哈瑞斯倒下的時候,她幾乎是即刻的,毫不猶豫發動了自己的異能。

  狼人失去了頭顱,鮮血止不住的流淌,生命力快速流失,邁向死亡。

  隻有夜晚,異種真正的庇護所,才能救他。

  於是,黑夜如她所願,降臨了。

  毫不講理的異能。

  也正是看到了這副驚世駭俗的景象,弗雷才終於明白,為什麽哈瑞斯總是支支吾吾的,哪怕拚命也要掩蓋她的身份。

  …………血族。

  這就是尊貴的血統,這就是淩駕一切的血族,諾娜的異能,已經觸及到了神的領域!

  時間,天氣,日月交互,天體運行,自轉公轉……這一係列知識在弗雷腦內閃過。但他無法確定,這位吸血鬼少女,到底是撥動了其中的哪一根弦。

  發現這一點的,不僅僅是弗雷而已。

  沒有人比蘭伯特更加震撼,更加理解這份動蕩的情緒。

  竟然有人,把屬於神的白日奪走了?!

  這位審判官,沉默了許久,他望向自己的手掌,能感受到聖光的恩典在其中流逝,血液的活躍度緩緩降低。

  周圍黑夜帶來的不適感,讓他有些心焦煩躁。

  這確實是夜晚,從任何層麵來說,都不是能偽裝出來的跡象。

  “呃!”

  諾娜釋放完異能之後,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隻是幼年期的血族,使用這麽龐大、誇張的能力,差點把她全身的血液都給抽幹了。

  僅此而已,她能做到的事就這麽多了。

  不是來逆轉局勢的,不是來獵殺審判官的,諾娜隻是個滿懷擔心的小女孩。她用了如此強大的異能,隻是建造了一間“庇護所”而已。

  “…………”

  蘭伯特神情凜然,默默接近。

  他這次,沒有再說出什麽“定罪”的判詞。畢竟,這已經脫離了“罪”的領域,這種異能,存在世上便已是忤逆之舉。

  這位審判官的內心裏,憤怒這種淺層的情緒已經消散,代替的,是絕對的冷靜和理智。

  絕對,絕對不能放走這個吸血鬼。

  換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都能想出來,要是讓她成長起來,這個異能,會給教廷帶來怎樣的打擊?

  蘭伯特右手一揚,喚出最初的那柄光之大劍,在漆黑的夜裏,發出耀眼的光芒。

  步步逼近,毫不留情的蓄勢。即使被夜晚的環境削弱了,他作為審判官的力量,依舊是不可預測的強大。

  “…………!!”

  諾娜連話都說不出來,跌坐在地,掙紮著往後退。

  她握著裙角,表情甚是驚恐,完全看不出剛剛發動異能時的威嚴和優美,看來血液帶來的尊貴完全壓製不了此時的恐懼。

  “快跑快跑快跑。”

  嘴邊是小聲的竊語,諾娜顫抖著嘴唇,她很想逃跑躲閃,但剛剛異能的消耗過大,現在連最基本的蝙蝠都無法變化出來。

  這位吸血鬼小姐,是被教廷抓過一次,關過一次的。

  諾娜很清楚,到了他們手裏,會遭受怎樣的待遇,會受到怎樣的折磨……

  一旁,哈瑞斯的頭竟然已經恢複大半。

  血肉增長,未知的細線在縫補著皮囊,他獸狀的特征漸漸顯現,不死者超負荷發動之下,甚至已經能睜開“眼睛”。

  雖然目前隻是一條細縫而已。

  但睜開眼睛唯一的作用是,看著自己的小姐在步步後退,被高舉著大劍的審判官慢慢逼近——

  直到,蘭伯特全力劈砍,帶著耀眼光芒的尖刃,一揮而下!

  “不——!”發聲器官還未生長完全,哈瑞斯隻能強行發出難聽的嘶吼,但卻帶著痛苦的絕望。

  然而,一瞬之間。

  “無名·魔閃弓改!”

  一道莫名的能量,打斷了蘭伯特的攻勢。

  那是藍色的光束,呈箭頭狀,速度驚人,帶著洞穿一切的勢頭。

  “?”

  蘭伯特微微向左側頭,躲過了那擦著耳邊的“弓矢”,但依然帶走了他幾根頭發。

  那道藍色光束並未停下,徑直飛過,轟擊粉碎了麵前幾米外的磚牆……

  “巫師……”

  麵色陰沉的蘭伯特,歎了口氣。

  他學過魔法對抗課,腦子裏的那些知識,還未曾忘卻。

  回過頭來,看向身後偷襲的對象。

  那是勉強站起的弗雷,他身上還穿著些許破碎的神恩鑄甲。平舉雙手,舒展肩胛,做了一個“拉弓”的標準動作。

  他的身側,是一個白發的少女,她冷著臉,精致的衣服上沾染著些許血跡。

  是無名,她趕了過來。

  她側對著弗雷,在那張虛無的弓弦上,搭上“箭矢”,正好瞄準住審判官的腦袋——

  他們是一起把這支箭射出去的。

  這是一次,合作施法。

  ……………………

  為什麽無名會出現在這裏?

  這就需要回到十五分鍾前了。

  ……………………

  “就這些!就這些!我知道的都說了!沒有別的了!”

  德雷亞誇張的大叫道,喉嚨都快要撕裂了,“放過我!放過我!我真的隻是一個中間人而已!”

  無名閉著眼,沒有什麽表情。

  原來,原來是這樣。

  一切的起因,經過,結果。

  德雷亞坦白的一切,她都細細地記在了腦海裏,絲毫不差。

  聽他的語氣,不像說謊。畢竟,刀在脖子上劃動的時候,是沒有人能夠麵色不改的胡編亂造的。

  無名蹲在跟前,手中的匕首,在德雷亞的麵前晃悠。

  “放過我!放過我啊啊啊啊啊啊!”

  無視掉德雷亞的悲鳴,她腦海裏卻在想別的事情。

  比如,開始埋怨自己,為什麽說不出話來?

  她有很多想說的,想問的,想讓仇人聽的。

  這三年來,我是怎麽過來的,這三年來,你曾經感受到後悔,感受到恐懼嗎?

  你知道三年前那天的場景嗎?

  你知道人們在被殺害的時候,會叫些什麽嗎?

  你知道——我為你準備了什麽刑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