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構成的三要素，是手勢、吟唱和概念。而這三者組合在一起，被稱為術式。”

  夏爾翻開一本魔法書，隻見第一頁是一張特殊的紙。

  那紙的材質一看就十分不凡，暗金的底色，每個字都繡著花邊。隱隱感覺下，有著特殊的氣息，絕對不是什麽常見的東西。

  這樣的一頁，弗雷的印象裏，在那本“魔眼術”的書上也看到過。

  隻不過，上麵的文字估計隻有無名能看懂。

  不過猜也能猜個大概，那三段文字，大概就是分別寫了手勢、吟唱和概念的描述。

  術式，簡單來說就是施法的公式。就像廚師做菜需要菜譜一樣，魔法師施法也需要照著術式來做。

  “每本魔法書的第一頁，都必須用特殊紙張寫上這個魔法的術式，被稱為術式頁。有了這一頁，它才能在概念上被認定為是一本魔法書。”

  夏爾認真地講述著，“反過來說，隨手在普通紙上的抄寫，是不能成立術式的。”

  “魔法書，有什麽特別的嗎？”

  弗雷原本以為，魔法書，就隻是簡單記載著魔法的書籍而已。

  如果隻是記錄的話，按打小抄的方式，一張紙可以密密麻麻的寫下幾個術式，豈不是看起來更方便快捷，為什麽非得一個魔法占一本書呢？

  “這就要從記憶說起了。”

  夏爾一鬆手，隨意丟掉那本書。隻見那書卻沒有落地，它詭異的漂浮起來，貼到書架上，自己回到了原本的缺口補了回去。

  “你們猜猜，這裏這麽多書，要記下來的話，能記住幾本？”

  無名仰著頭看了一圈，按莫納的說法，這裏一萬餘本藏書，浩浩蕩蕩，書櫃成圓形裏外幾層包裹著他們，抬頭都看不到頂。

  每本書都是厚厚的一遝，別說記住了，要看完這些估計都夠嗆。

  “不是全書的內容，隻記憶術式的話。”

  夏爾的這句話倒是給二人緩了口氣。術式並不長，按一個三節魔法來算的話，也就不超過十句咒文，要記起來還是不難的。

  “嗯……估計十多個吧。”弗雷沉思了一下，給出了個保守的答案。

  一個術式其實和一首詩的長度差不多，弗雷在地球上的時候，學生時代背的詩都這麽多了，想想這個也不是什麽難事。

  夏爾笑了笑。

  弗雷愣了一下，本來預想夏爾會說出個超乎想象的數字，比如一萬本她全都能記住之類的。

  但是，她隻伸出了兩隻手掌。

  兩隻手掌，明明白白，沒有多餘的動作，

  “十個。”夏爾依次把手指彎了彎，“隻有十個。”

  “這是規則給魔法設定的限製，所有魔法師，無論強大或弱小，一天隻能記憶十個法術。”

  “這被稱為法術位或記憶槽，這十個法術，一天之內無法更換，隻能隔天重新選擇記憶。”

  “法術位，十個。”

  弗雷緊皺著眉，這麽看來，魔法的限製還不是一般的嚴苛。

  無論多麽強大的魔法師，每一天隻能使用十個法術，這是規則定死的規矩。雖然同一個法術可以重複使用，但多樣性還是很受限製。

  “所以，在法術位之外，當天沒有記憶的魔法，隻能依靠魔法書來釋放。”

  “像這樣，看著，讀著施法。”

  夏爾說著，翻開一本書的術式頁，一邊看著一邊做手勢和吟唱。

  很明顯，這樣的靈活性和速度，都大大降低了，更不要說還無法分心觀察四周。

  就是個大大的活靶子。

  弗雷卻想到了別的東西，他發現——

  這個夏爾老師的大圖書館，不是一般的強。

  一般來說，一個人是無法攜帶大量書籍的，所以主要憑依還是法術位。而書庫居然能憑空傳送書到魔法師手中，需要什麽魔法，取出來就好了。

  這就相當於無限的可能性……

  “當然，你們也能看得出來，比起法術位，用魔法書施法的確很麻煩，效率和速度會大大降低。”

  “在實戰中，若沒有別人幫忙牽扯拖延，等你吟唱好，人頭也該落地了。”

  夏爾頓了一頓，“所以，關鍵還是法術清單，這十個選項，每個都必須精挑細選，切實當時的情況做出判斷。”

  “這次的作業，就是記憶一份完整的法術清單，從書庫裏任選。”

  法術清單，指的就是這十個法術位的分配。

  是要攻擊？防禦？移動？偵察？

  治療？召喚？詛咒？強化？

  魔法的種類千千萬萬，但選擇的餘地隻有十個。

  這就相當於卡牌遊戲中的手牌，要想獲勝，就必須搭配得恰到好處。

  “當然，除此之外，你們還有不同的任務。”

  夏爾還沒說完，她首先指向無名，“無名，我需要你開始幫助破譯殘本和古書。”

  無名擁有解讀咒文的天賦，天生就能讀懂那些深奧怪異的文字，也就是魔法特用的語言。

  因此，夏爾才看中了她，把她收為學徒。這世界上的咒文，還有大量未破譯的部分，有些書內的咒文是遠古流傳下來，因為時代的斷層，被遺忘在曆史之中。

  如果能解讀它們出意思和讀法，就意味著能開發出古時的強力魔法，甚至能舉一反三運用到新法術的創造上。

  這種恐怖的能力，也難怪稱為天才了。

  無名點了點頭，對此沒什麽意見。

  “這對你的知識增長也是有好處的。”

  夏爾欣慰的笑了，接著轉過頭來麵向弗雷，“至於你。”

  “我有去查找靈體相關的資料，但和你相近的情況，幾乎沒有任何信息。”

  本以為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對方居然還記得這事，弗雷心裏一暖，“謝謝。”

  “沒事。雖然沒有官方的消息，但未被證實的小道消息還是有的。”

  “聽說遠在東方的術士，會有將活人的靈魂抽離，封印進魔法道具的做法。”

  “不過，那邊應該不叫魔法，叫術法來著？”夏爾仰著頭，大概是在回憶這些不確定的說法。

  聽到這些古怪的小道消息，弗雷也是哭笑不得。

  雖然他也不敢斷言這個世界的“東方”是怎麽樣的，又有什麽樣的超凡力量。但是這個小道消息，聽起來就沒什麽信服力。

  自己究竟是誰，弗雷還是記得的。

  雖然穿越過來已過了三個月，但他從未放棄回想自己的真實身份，為的就是不迷失自我。

  “我是方落，一個來自地球的普通人。”在心中默念這句話。

  經曆兩次穿越，從仙俠世界到了西幻世界。

  至於自己現在的情況，弗雷也有過一些推理和猜想。

  多半是在回生戒故障之時，前世那個“門派少主”的身體被磨滅了，但也正因是修仙者。

  修仙練道之人，修為到一定程度，會煉出所謂的“元神”。

  元神，就是靈魂的增幅，能夠與身體分離行動，有洞察天地之能。

  這樣一個儲藏著方落靈魂的“元神”，得以存活下來，隨後被回生戒保護和吸收，一起到了這個世界。

  這就是自己，弗雷，回生戒戒靈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