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喻從進來開始就沒有將目光特意落在餘笙的身上過，徑直走過了那京兆府尹的身邊走上了大堂，最終在那堂上坐下。雖然他沒有看向餘笙，但是誰都知道今日他前來所謂何事，雖然是個死人的大案子，但是還不至於大到需要當今聖上聖駕親臨的地步，這案子裏麵唯一特殊的便是那皇商梁氏了。

  當然了，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因為楚寧喻跟這位梁氏之間有什麽曖昧，因為這梁氏實在是太醜了，聖上即便是後宮中之前還是現在都隻有一個人，但是他若是想要，那也是能夠隨便找來無數的美人充盈後宮的，哪裏需要找這樣一個醜女，這也未免太特立獨行了一些，是以他們也隻當做是皇上對這商業著實是十分的在意的罷了。

  之前封了梁氏作為皇商便是已經讓不少人都對這位梁氏另眼相看了，現在陛下竟然是親自前往，更是讓大家清楚了這位梁氏是多麽重要的一位，這堂下也有不好的商人，心中都隱隱有了猜測，心想著今後若是再跟這位梁氏打交道定是要小心翼翼的。

  惹惱了梁氏不可怕，可怕的是若是梁氏身後的人。

  劉恒見到楚寧喻到來的時候整個人也是嚇了一跳，在原地就開始瑟瑟發抖，剛才站起來的時候差點兒沒有站穩，還是身邊的莫啟攙扶了一把他，這才是勉強站穩的，剛站穩就聽見耳邊莫啟低聲道：“劉老板，好戲還沒有開場呢，現在就摔了？”

  劉恒總覺得身邊的這個人是在嘲諷自己，他方才可是瞧見了，這人是站在梁氏身邊的，跟她分明就是一道的，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左右是不會比陛下更大了。

  劉恒冷哼一聲想要將手從莫啟的手中掙脫開來，卻沒有想到莫啟將他的胳臂拽的死緊，像是但心中自己偷溜走一樣，怎麽無論如何都是沒有辦法掙紮開來。

  劉恒咬緊了牙關，努力掙紮，也不知道莫啟是在哪裏按了一下，這劉恒差點兒沒有直接跪倒下去，隻覺得從他按住的地方開始覺得麻，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各處。

  這邊劉恒其實還算是好的，地上的那王老二可是真的被嚇傻了。

  他敢來著京兆府狀告梁氏已經是很有膽量的了，但是真要說是麵對當今聖上，他可是沒有那樣大的膽子的，當下便是顫顫巍巍，一句話不敢說，跪在地上，半點兒也爬不起來了。

  餘笙站在邊上，冷眼看著他，那樣子反倒像是她才是那原告，身邊的是已經被判了行的被告。

  楚寧喻在堂上坐下之後，那京兆府尹便趕緊跑到了楚寧喻的身邊，賠小心道：“陛下聖駕光臨，可是要親自審問這案子？”

  楚寧喻瞥了他一眼，“你審便是，我在這邊瞧著。”

  京兆府尹趕緊應是，心道這還不如是您親自審問呢，這樣我還不用這樣糾結。

  雖然說是知道這陛下定然是為了那梁氏而來的，自己隻需要小心護著那梁氏便是了，但是這梁氏怎麽說都是被告，若是當真證據確鑿怕是不好脫罪的，還有……萬一是自己會錯意了，陛下是想要將梁氏給打發下去，那自己這烏紗帽怕是保不住的。

  這樣的可能性不是沒有，雖然小，但是也總是危險的，因著京兆府尹在斷案的時候更加小心了，時不時看一兩眼楚寧喻，生怕楚寧喻生氣。

  因著楚寧喻坐在了主座上，京兆府尹隻能另外著人給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在邊上，怎麽看怎麽寒酸，但是誰讓那上頭坐著的是當今聖上呢。

  京兆府尹坐下之後便是輕咳一聲，像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威嚴，震懾下麵的兩個人，其實下麵的兩個人也不用他震懾，那邊的王老二已經快要被嚇傻了，餘笙更是不害怕的，即便是直接對上楚寧喻她都不帶害怕的，更加不用說是這區區的京兆府尹了，不過現在嘛，餘笙還是裝作平平無奇的樣子，微微斂下眸子，不去看上堂上，便是自然也沒有瞧見那楚寧喻望向自己的眼神。

  “梁氏。”京兆府尹喊了一聲梁氏，餘笙便趕緊應是，“草民在。”

  雖然說這梁氏生的不是很好看，但是這聲音卻是很好聽的，這也讓京兆府尹稍微有點兒寬慰，不然的話他真擔心自己直接吐在堂上。

  到時候禦前失儀，可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你可認得身邊跪著的那個人？”沒錯，王老二還跪在地上呢，按說餘笙也該跪下的，但是剛才楚寧喻一來，鬧騰了一會兒便是也沒有跪下去，便是造成了現在原告跪著而被告站著的奇怪的景象。

  單絲京兆府尹也沒有說什麽，像是忘記了這一茬，直接對著餘笙便開始詢問了起來。

  餘笙道：“方才在府外認過了。”

  餘笙之前還真是不認識這王老二的，她也不是常在鋪子裏麵的，哪裏能夠認識？即便是五年前她時常到城中玩鬧的時候也沒有見過王老二的，一來王老二落魄也是這兩年的事情，再者這王老二再怎麽出名那也是在底層圈子裏麵出名的啊，跟餘笙這出去就是跟人閑談喝茶，談的都是詩詞歌賦，再者便是國家大事，哪裏能夠知道這小小的一個王老二？

  也許在曾經的某個街頭巷尾見著了，但是那也是匆匆一眼，王老二也沒有想到自己將來會有和當初的三皇妃，後來的皇後娘娘，如今的蕭妃娘娘正麵對上的時候啊，餘笙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和這地痞流氓對峙的時候。

  “嗯，”京兆府尹點了點頭，“此人名叫王老二，如今狀告你家的米中有毒，謀害他的父親，你可認罪？”

  這隻是程序性地問上這樣一句，雖然從來沒有人到了這個時候就直接說自己認罪了的，但是改問的還是要問的。

  餘笙果然道：“草民良心經營，從未做過如此傷天害理之事，還請大人明察。”

  “王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