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施主？”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若白轉身望去，看到的是熟悉的身影。

  “清月師傅！”即便是十幾年沒見了，但是也許是小時候的那段歲月實在是讓他印象深刻，隻是一眼便是認出來了麵前的人。

  清月是清心的師妹，比清心年輕些，當年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因著年輕，倒是和他們這些孩子玩兒的來。

  清心是主持，十分的繁忙，相比起來倒是清月和他們見麵的次數更多些。

  清月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蘇施主怎麽會在這裏？”

  問完又仿佛是明白了些什麽，歎了一口氣，道：“想來是為了悼念餘施主吧，蘇施主當真是一個癡情之人啊。”

  蘇若白覺得有些內疚，他並非是為了餘念才來的，相反，他是為了餘笙，為了那個自己害死了的人。

  這樣想著心髒疼的厲害，想要否認的話就在嘴邊卻怎麽都沒有辦法說出來，隻能苦笑一聲。

  清月以為他是默認，隻覺得這實在是一對兒苦情的人。

  “說來餘施主也當真是可憐，小時候便體弱多病，沒成想長大了也是這般的命途多舛，本以為總算是能夠和蘇施主結成良緣，卻不想產下一隻狸貓，落了這般的下場……”

  “您說什麽？”蘇若白原本還低頭聽著，可是聽到了後麵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上前一步攥住了清月的胳臂，一雙眼睛像是要瞪出來一般，看著清月嚇了一跳，心想是自己剛才哪裏說錯了嗎？

  “怎……怎麽了？”

  “您剛才說誰產下一隻狸貓？”蘇若白沒有發現現在的他語氣顫抖，整個身體都在劇烈抖動。

  “餘……餘施主啊。”清月不明所以，隻是答道。

  “哪個餘施主？”

  “還能是哪個餘施主？不就是小時候時常和你一塊兒玩兒的那個，你還是她從林子裏麵帶上來的呢，也不知道那麽小小一個人怎麽就有這麽大的力氣將你扛上來的，明明自己的身子弱得很……”

  清月自顧說著，越說越覺得命運弄人，曾經他們關係這般的好，小時候便約定三生，可現在呢？

  想想還是小時候好啊。

  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蘇若白卻看到蘇若白整個人的臉色慘白，嚇得清月趕緊上前攙扶。

  “蘇施主你這是怎麽了？我知道你因著餘施主的死心中難受，但是餘施主若是天上有靈也會心疼的。”

  清月想要勸蘇若白，蘇若白卻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不會的，她不會心疼的，她再也不會心疼我了……”蘇若白笑了，笑的很是嚇人，從胸腔發出來的笑容更像是一種悲鳴。

  眼角有淚水滑落，不知道是因為悔恨還是因為難過。

  蘇若白撇開了清月的手，整個人搖搖晃晃朝前走去，他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裏，在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生存的意義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