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知道他的想法，劉菲菲嘲諷的譏笑一聲，看著陳卞：“你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你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你知道林瀟瀟是怎麽想的嗎？

  湛冰川看了她一眼，“她是我的妻子，我比你更……

  “更了解？更懂？劉菲菲懟他：“你算什麽？不過是在我跟林瀟瀟長久的友誼長河裏，一個暫時擁有她的過客罷了，你有什麽權利剝奪她的生育權力。

  “劉菲菲，陳卞怒喝“差不多夠了。

  他的語氣裏帶了苛責的意思，但是顯然，劉菲菲並不領他的情，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她不需要他的幫助，當然了，她也沒有要示弱的意思。

  這樣的態度，惹怒了陳卞，她竟然不領自己的情？而且還要自尋死路？

  “劉菲菲……他咬了牙威脅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反觀看者，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一聲：“閉嘴。

  完了再看向湛冰川的時候，臉都能沉得滴出水來，“湛首長，你作為一個男人，根本不能理解一個女人沒有了子宮意味著什麽？

  “我是她的丈夫，不需要她為我生兒育女。

  看似委牽強的理由由他堅定的語氣說出來，居然看起來非常像那麽回事情。

  但是……劉菲菲氣得連說話都打顫了，她氣笑：“嗬嗬，你不需要？是啊，你是不需要了，等你想要的時候，身後有萬千的女人排著隊想嫁給你，但是瀟瀟她這輩子，就這麽一次機會了……

  “她不需要其他的機會，我永不會負她。

  不管是哪個女人，聽到這樣動人的語言，都會感動，但是在劉菲菲這裏，卻隻換來她的一聲冷笑。

  “花言密語，去說給那些不暗世事的小姑娘聽去，瀟瀟不需要這些，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最基本的知情權。

  在做醫生這個職業之前，她首先是一個女人，而她生命中最珍貴的一段旅程，便是跟林瀟瀟在一起。

  若是連她都保護不了，她還算什麽好姐妹。

  湛冰川不想再跟她繼續糾纏下去，對於除去林瀟瀟之外的任何女人的無理取鬧，他都沒有興趣，也不允許她們爬到自己的頭上……

  他回頭，沒有對劉菲菲，而是看著陳卞：“管好你的女人。

  瞬間被定住，劉菲菲覺得自己遭到了羞辱。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卞，意味再明顯不過，為什麽湛冰川會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裝作沒有看到她刀子一般的視線，陳卞深吸一口氣，“她說得對，確實還有百分之十的希望，但是太過渺茫，確切的說，應該是低於百分之十，所以……

  “讓我再想想。

  湛冰川第一次，感覺到了挫敗。

  來自於命運對他的捉弄，還有他的束手無策。

  知道他被劉菲菲說動了，陳卞也不再說什麽，隻拉了劉菲菲的手，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他們之間，是該好好的聊一聊了。

  有些前塵往事，是需要好好的理清楚的。

  湛冰川掏了隻煙想點上，卻忽然意識過來，這裏是醫院，他拿著煙，慢慢的走向了洗手間。

  對於這個一尺八的男兒來說，在戰場上，他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敵人的千軍萬馬，他都不怕，甚至敢於深入敵方將敵軍首領斬於馬下，但是現在，當他真真切切的麵對著生活中命運給他帶來的災難。

  這些饋贈，是他不能承受之痛。

  煙霧繚繞中，他沒有看到有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拐角裏走出來，左右的看了看兩邊，那裏，分明是陳卞和劉菲菲出去的地方，還有身冰川出去的地方。

  她在這裏考慮了好久，沉思許久，最後一咬牙才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瀟瀟，讓我來告訴你。

  池小汐看著林瀟瀟的病房，眼睛通紅。

  這件事情，作為男人，他們不可能會理解，為什麽女人一定要保留著自己的子宮。

  那不過是身體裏的一個器官罷了，最大的壞處，不過是以後再也不生孩子罷了。

  但是女人不同。

  站在她們的立場上，失去子宮等同於失去了自己的生命，還有自己生命的延續。

  一個傳統的女人，不過是相夫教子，若是沒有孩子，一個家庭是不完整的。

  對於這件事情，池小汐有自己的堅持，而她對林瀟瀟珍惜自己肚子裏孩子的情境，都一一的刻在腦子裏。

  所以……林瀟瀟必須知道，這件事情，得讓她自己來做選擇。

  池小汐從護士那裏拿來了無菌服，然後進入了林瀟瀟的病房。

  好在除菌的時候，眼前一處噴霧狀的消毒水，有氣體從她的鼻子裏，一直浸到她的肺部。

  處在大霧的環境裏，池小汐帶著感慨，一時之間，竟有些迷惘。

  未來，像是被一團大霧包圍著，她不知道何處才是正確的方向。

  但是她感覺到，好像有一股強烈的磁場，吸引著她周邊事物的變化，所有的事情，好像一點一點的，都在朝著糟糕的方向變去。

  花園裏，劉菲菲被陳卞拉得踉踉蹌蹌，好不容易才穩下來，扶著一旁的石臂喘了口氣，眼看著他還要再往前急走，劉菲菲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喘著粗氣：“你有病是不是？

  “有病也是被你逼出來的，陳卞比她更加的火大。

  他知道她跟不上了，但是一拉住她的手，就再也不想放開，但是心裏又放不下，隻單純的想要懲罰她。

  讓她受些苦。

  彼時回過頭來，看著她累得氣喘如牛的模樣，薄汗從額頭上滴落，體力不支而倒地，嗬嗬一笑，眼裏都是殘忍：“劉菲菲，你也有痛的時候？

  一句話，拉開了腥風血雨的往事的序幕。

  兩個人都刻意不去提的過往，那些痛苦的過去，那些無緣的命運，那些含著血淚的曆史，就像是一張千瘡百孔的白紙，再也拚湊不起來。

  身體裏的痛好像一瞬間便不再痛了，似乎有什麽東西一下子放了下來，不用偽裝的感覺，讓劉菲菲感覺到全身都輕鬆了起來。

  她緩緩的站直了身體，目光由熱切變成了清冷。一如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