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冰上prty
作者:一人魂      更新:2021-06-15 16:38      字數:3782
  幾十年前日軍侵略朝鮮時,錦衣衛的情報工作很出色,他們中間有外語和諜報人才。從去年起盯上女真,同樣把他們中間家長裏短的全部弄清楚,為明朝這次的遼東戰事做了充足的信息準備。

  與此同時,他們擅長策反,在大周收降劉愛塔、阿敏、愛爾禮等人的過程中都有表現。在策反的同時,他們的離間計經常用,故意製造女真內部矛盾,讓這個政權從上到下離心離德。

  比如孫之懈對範文程的討厭,其中的誤會多數是錦衣衛密探製造的,讓他們彼此不能相容,便是對大周朝最大的利好。

  今天,錦衣衛展現的不是這些,而是他們戰場征伐的能耐。

  在皇帝組建新的京營之前,錦衣衛認為堤騎是大周朝最精銳的騎兵。也許有人會反對,說關寧鐵騎如何強大。

  經過這次遼東的幾次戰役,大家能夠看出,緹騎雖人數不多,但表現毫不遜色,他們的確非常精銳。

  統帥劉文炳的落馬並未影響軍隊衝擊,在黃丙才的引領下繼續撲向了女真人。

  慌了的不是緹騎,而是射雕手們。

  隔著老遠放冷箭是他們的特點,這有點像後世裏的狙擊手,殺傷力極大,但防禦能力全靠隱藏。

  這冰天雪地的,他們靠著地勢遮掩自己,等到堤騎衝到了跟前,便已經無依無靠,隻能起身搏鬥。

  有人舉起了迅雷槍,衝射雕手射擊。

  和弓箭相比,槍更快,兩名射雕手當場斃命。

  更多的堤騎衝上來,射雕手不可能太多,有人還沒動窩便死了,還有的起身想跑,哪裏還有機會,被追上來的堤騎一刀劈成兩半。

  時候不大,射雕手僅剩下最後一名,他是被留下的唯一活口。

  距此幾十步外,雪地裏的劉文炳被兩名手下扶起。他拔掉腹部的箭,幸虧穿得是鎖子甲,箭矢卡在了裏麵,隻是碰上了裏麵的肌膚,並沒有刺入太深。

  劉文炳任由軍醫包紮,這種小傷幾天就能好,隻是笑的時候牽動肌肉有點疼,並不礙事。

  問話的軍卒已經回來,告訴劉文炳,“這些人是女真最後的射雕手,是他們整個大清國射術最為高超的

  人。”

  劉文炳天不怕地不怕,但今天有點後怕。

  如果剛才慫了,但凡是躲一躲,堤騎便無法成功衝上來。

  射雕手們會隨意選擇射誰,很多人的性命被他們取走,然後他們好整以暇的起身,跨上戰馬揚長而去。劉文炳選擇不要命的衝擊,三十多位將士倒在了雪地裏,雖然有軍醫救治,多數都會陣亡。

  劉文炳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吩咐道:“留下十人照料傷員,剩下的人跟我走!

  他不顧腹部的傷,帶上隊伍繼續追。經過剛才這一場小型的戰役,為皇太極的逃亡騰出了時間,再不追他就要跑出薩爾滸。

  在更北的格勒珠爾根城,楊嗣昌已經下令三次圍攻。

  這裏的城池不比大周,沒有那麽高的城牆,甚至很多地方內外是連通的,如果楊嗣昌願意的話,恐怕已經拿下城池。

  科爾沁人害怕了,大汗接二連三派出使者。

  先是滿都習禮,他來到後被扣了下來。

  楊嗣昌兩次出使科爾沁,對內部情況了如指掌,他最討厭的是滿都習禮,要不是此人與大周皇貴妃是兄妹關係,楊嗣昌早對他不客氣了。

  此人的夫人來自女真,自始至終偏向於女真,多次攛掇奧巴大汗幫助女真對付大周。楊嗣昌為了防備他繼續蠱惑科爾沁大汗,直接將其扣下。

  楊嗣昌好幾次沒忍住,想要攻克格勒珠爾根城,活抓科爾沁大汗。

  陳奇瑜攔住他,大周朝想要的是人心,是科爾沁與外喀爾喀的長治久安,攻破城池抓捕大汗並不能解決這些。

  楊嗣昌問:“軍師有何見解?”

  大周軍隊裏並不設“軍師”一職,但陳奇瑜的角色太符合條件,無論是跟著袁可立、皇帝,還是現在的楊嗣昌,大家都喜歡喊他“軍師”,也將他當成出謀劃策的謀士在用。

  陳奇瑜答道:“強力威逼,讓科爾沁大汗就範。”

  大汗同意了條件,帶領貴族隨我們去京城,剩下的人之中設立亭長。也不用學青海每亭不超過五百,隻要限定在一兩千,讓他們做個土財主衣食無憂,加上陛下遷徙、聯姻、減免稅賦等政策,科爾沁百姓會感受到大周朝的好,很快成為帝國的一部分。

  楊嗣昌懂他的意思,隻是隨著時間消耗,我軍糧草將難以為繼,陛下又不讓搶掠附近,接下來如何是好?

  陳奇瑜拿出一封信交給楊嗣昌,“剛剛收到,還沒來得及呈給楊尚書”。

  楊嗣昌看後欣慰的笑了,陛下果然考慮周到。

  糧草很快會送來,推算起來還有兩三天的日程。而且,皇帝再次派出賀人龍統領的神機營,聽聞還帶了兩門大炮。

  有糧草供應,有後續援軍,還怕什麽?

  這時候,有軍卒來報,科爾沁大汗派出烏克善求見。

  烏克善是大周朝的老朋友,海蘭珠的親哥哥。他進入營帳後筒單的抱拳,質問道:“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敢問楊尚書,為何扣押我科爾沁使者?”

  楊嗣昌前不久和他交談過,兩人交流了很久,烏克善秉持兩國結盟的態度,誓言科爾沁哪怕稱霸草原,也絕不與大周為敵。

  楊嗣昌展開地圖,告訴他大周皇帝的宏圖大業,北方還有大片的土地需要征服,你烏克善是陛下眼裏統兵的最佳人選。陛下可說了,開疆拓土之功會封爵位的,如果真的能頂到烏拉爾山,你可以封王爵。

  烏克善毫不為動,他想成就一番功業,但他不願意看到科爾沁的消亡。

  察哈爾沒了,喀爾喀危在旦夕,女真成了曆史的符號,如果連科爾沁也融入大周,從此以後沒有草原民族,沒有曾經偉大的蒙古帝國。

  楊嗣昌斬釘截鐵的告訴他,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不管蒙古人、女真人還是朝鮮人,都是大周朝的一部分,如果我們願意的話,格勒珠爾根城已經被攻陷了好幾次,科爾沁同樣會被打得煙消雲散。

  陛下在信中反複幾次說,不要以為是大周吞並了科爾沁,其實隻是不同地方的百姓生活在一起,將來的世界不是他公孫劍的,也不是公孫家子孫,它屬於人民,屬於勞苦大眾。

  不要再糾結誰統治草原,誰控製了天下,為中華民族考慮,時間已經不是很充裕,需要快速的向北、向西推進。

  科爾沁大汗奧巴聽聞烏克善也被扣留的時候,才曉得事情已無法挽回。

  他恨自己的猶豫不決,從去年開始,如果鐵了心幫助大周,應該會在遼東立下大功,雙方不至於這麽快反目。

  哪怕不與大周結盟,他聯合女真人共同對抗大周,靠著幅員幾千裏的廣袤草原,三年五年的輸不了。

  可他偏偏選了首鼠兩端的中間路線,一方麵與大周朝做著貿易,用牲畜、皮毛換取大量的糧食和布匹,用大周給的迅雷槍裝備最精銳的騎兵。另一方麵與女真人眉來眼去,總怕“唇亡齒寒”的故事發生在自己身

  上。

  事實證明,兩者他都需要。沒有大周朝給的糧食,科爾沁民眾將忍饑挨餓,不少人會因此死去。沒有大周給的迅雷槍,還有各類或大或小的火炮,他們沒膽量挑釁女真。

  同時,他們擔心女真破滅後自己會遭遇厄運,同樣不是無中生有,事實真的發生了。

  女真滅了,明軍到了家門口。掐著脖子,問你服不服?

  利益終究是利益,彼此需要才會成為盟友,等到草原沒有別的敵人,等待你的隻能是搏殺。

  問題是科爾沁已經弱不禁風,赫圖阿拉一戰損失多數主力,後來橫掃外瞎爾喀,阻擊他們的敗軍回歸,雖然戰鬥取得了勝利,人員損失不可避免。

  等到楊嗣昌帶軍圍困都城的時候,科爾沁的能戰之士屈指可數,根本不足以抵抗武裝到牙齒的明軍。

  另一方麵,奧巴品嚐到貿易帶來的舒適,已經習慣了從大周朝輸送的錦衣玉食,你現在讓他騎上馬去流浪,轉移上千裏去逃避,他已經做不到。

  這種情況下隻能議和,奧巴派出了滿都習禮,結果被楊嗣昌扣押,理由是此人一心投靠女真,多次破壞雙方關係。

  然後,奧巴派出與大周關係最好的烏克善。你們是老朋友,總該談得來吧?

  可大周朝關注的是利益,不是朋友交情,烏克善又一次有去無回。

  奧巴環顧左右,還有誰能辦成此事?

  他可聽說了,明軍的後勤補給很快抵達,神機營也會趕來援助,盼著他們不戰而退恐怕不現實。

  算了,讓弟弟布代齊去吧!希望他能夠成功!

  順義皇莊的公孫劍收到加急快遞,兩顆腦袋擺在裏麵,一顆是孫之懈的,一顆是葛九思的。為此,公孫劍在皇莊最中心的廣場舉行盛大儀式,他要公開祭奠徐應元。

  朝中的反對意見很大,通政使司從昨天起陸續收到多份奏疏。

  有人說徐應元隻是個內官,不應該享受這麽高的規格。

  有人說徐應元做了很多錯事,包括幾乎背叛了皇帝。

  還有人說,大周在遼東戰場有那麽多英烈,哪怕祭奠也輪不到他徐應元。

  公孫劍力排眾議,堅持舉行這麽個儀式。

  當文武百官出席,各國使者趕到,還有外麵很多圍觀的百姓,公孫劍登上了最高的台子,他有些話想說。

  “朕要祭奠徐公公,很多人說不公平,甚至有人要冒死來阻攔朕。今天當著文武大臣的麵,還有父老鄉親見證,又有《大周日報》的記者在,朕大點聲,必須好好說說這件事。”

  現場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出聲。

  公孫劍環顧四周,說道:“朕今日祭奠徐公公,又不是祭奠徐公公。”

  為什麽這樣說?

  朕隻是找一個由頭,提起那些需要被記住的人,希望他們被永遠的記住。

  在朕還是信王的時候,徐公公是王府的左長史,整個信王府最大的官。但他不是朕的人,他是魏忠賢派過來的奸細,時刻盯著朕的一舉一動。

  這個消息並非人人知道,公孫劍今日說出,現場一片嘩然,原來還有這麽段故事。

  但是,徐公公並沒有甘心隻做個奸細,他也在盡心竭力為王府做事。在朕做信王的時候,在朕冒險來順義皇莊搞建設的時候,甚至在朕想辦法繼承皇位,千方百計對付魏忠賢的時候,徐公公都做出了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