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談判開始
作者:一人魂      更新:2021-05-31 11:13      字數:3818
  和柳隱姑娘相比,公孫劍對培養她的徐佛更為關注,他在招聘一名銷售總監,徐佛顯然是非常合適的一位。

  曹化淳親自到了船頭,靠近後喊道“請徐媽媽上前答話。”

  對麵船上早有人認出了他,東廠提督曹化淳,惹不起。

  徐佛慵慵懶懶的走出來,一副風韻猶存的樣子,她也還不過四十左右的年紀,加上保養得好,果真是味道正足的半老徐娘,比那些年輕的名妓迷人多了。

  曹化淳言道“徐媽媽可好,咱家有一事相請!”

  徐佛臉上的擔憂一閃而過,如果曹化淳強行討要柳隱,她會很為難。

  柳隱是他從小培養起來的,棋琴書畫無所不通,加上姿色出眾,她包裝宣傳的好,現在是她手頭最大的一顆搖錢樹,多少文人雅士、風流騷客主動奉上銀子,隻為聽她唱一首曲子,或者隔著簾子說幾句話。

  曹化淳不同旁人,僅僅是收稅還好,他背後的能量極大,徐佛同樣惹不起。

  既然惹不起,徐佛一副嬌弱無力的撒嬌模樣,“曹公公開口,奴家怎敢不從?隻是我那女兒尚且年幼,為人過於任性,不找到一個心滿意足的,她可不願意見人。”

  曹化淳微笑著點頭,好一個徐媽媽,害怕別人討要柳隱,先拿話把路給堵上。

  巧了,曹化淳本就不是來請柳隱的,他按照皇帝事先囑咐的話,說道“江南紡織廠的劉公子在此,想請徐媽媽到船上一敘。”

  公孫劍自稱姓劉,隨母親的姓,不算吃虧。

  他沒說自己是亨通錢莊的劉公子,說的是江南紡織廠。

  反正都姓劉,沒太大區別。

  徐佛很意外,別人都看中自家姑娘。除了柳隱,他調教出來的女子還在手裏的有十幾位,每一個都很出色,為何劉公子看中了她?到底意欲何為啊?

  公孫劍端坐在酒桌旁,示意徐佛坐下,曹化淳和王承恩可以暫時出去待會。

  隻有兩個人,說話方便,徐佛落落大方,問道“公子喊賤妾來,不知所為何事?”

  公孫劍沒急著談事,問道“秦淮河畔這般熱鬧,江南有才的,有財的,無不匯集於此,徐媽媽應該賺了不少錢吧?”

  徐佛答道“賤妾並不曾少了繳稅,這一點可以問東廠的曹公公,他就在外麵。”

  公孫劍笑了,不是問你稅賦的事,本公子想知道徐媽媽年入幾何?

  徐佛並不直言,說道“賤妾見到的貴人不少,年輕時王公貴族都曾領教過,做了媽媽後也沒少和這些人打交道。唯獨劉公子你,氣質和他們不同。”

  “怎麽個不同?”

  “劉公子是鬆江府劉家的,恕賤妾直言,其實在一年前,劉家還隻是鬆江普普通通的一個家族,到了南京城更是排不上號。”

  公孫劍同意這一點,是劉太妃回鄉,以及江南紡織廠的開建,方才造成劉家的強勢崛起。與徐光啟所在的徐家,或者陳子龍所在的陳家相比,劉家以前隻是小門小戶,現在剛剛崛起的暴發戶而已。

  徐佛又道“賤妾一個風塵中人,沒有資格看輕公子。但賤妾可以確認一點,你並非來自鬆江劉府。”

  “何以見得?”

  徐佛指了指門外,“東廠的曹化淳是什麽人?皇帝身邊最看重的一位公公,派他來南京擔負收取商稅的重任,公子能指使他為你做事,又豈是尋常人?賤妾不是看輕劉府,隻是劉府的公子見了曹公公不是這般自如,不足以讓他替你跑腿做事。”

  公孫劍服了,不愧是江南名妓,人家輕而易舉的識破身份。

  “那你猜本公子是誰?”

  徐佛笑著,說道“你是京城來的!”

  公孫劍又被猜中,好的嘛,可能是說話的口音問題。

  “你是京城劉家的,一位國公夫人,兩位侯爵,你是統領錦衣衛緹騎的劉文炳,亨通錢莊的少東家。”

  公孫劍本以為被拆穿皇帝的身份,沒想到徐佛猜錯了。

  這不能怪徐佛,她看出眼前人不一般,但沒有敢朝皇帝身上想。誰家的皇帝到處亂跑,哪怕下江南也是眾星捧月,怎麽可能獨自和一位老鴇飲酒?

  公孫劍很高興,你說我是劉文炳,那我就是。反正都是劉公子,沒什麽分別。

  “徐媽媽願意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嗎?”

  徐佛應道“賤妾收入頗豐,每年都會不同,但五六十萬兩總是有的。”

  公孫劍汗顏,他相信徐佛的話,單單一個錢謙益最近奉上幾萬兩,還有好多和他一樣的傻帽,人家一年攢幾十萬不過分。

  可這隻是一名江南名妓,一個人帶十幾個姑娘,每年賺這麽多?

  大周朝的稅賦昵?

  杜濱改革鹽稅,也隻是計劃從一百多萬兩提升到三四百萬,隻是六七個徐媽媽的工作量。

  大周朝還真的是藏富於民,民間有的人富得流油,朝廷一直緊巴巴的。

  公孫劍說“我有個更好的工作,比你現在更有地位,不知意下如何?”

  公孫劍詳細描繪了江南紡織廠的前景,以及未來三到五年江南乃至整個大周朝的經濟形勢,然後問江南名妓徐佛,願不願意攜手共創一番事業。

  徐佛感歎,亨通錢莊的少東家這麽厲害嗎?

  公孫劍怕她懷疑,略帶無奈的說道“這是替陛下招攬人才,他覺得你能勝任這份工作。我如果說的算的話,更願意讓你來亨通,負責整個江南區域的業務。”

  徐佛說“亨通錢莊已經步入正軌,江南紡織廠卻剛剛開啟。從前景考慮,後者的進步空間更大。”

  江南紡織廠有兩個主要的廠區,一個在鬆江府,一個在蘇州,鬆江府那邊主營棉紡織,蘇州的生產絲綢、錦鍛等高檔貨,最近計劃在江陰開一家毛紡織基地,這樣一來幾乎能涵蓋紡織業的方方麵麵。

  因為是大規模經營,原料成本能夠最大限度的降低,加上一些新技術、新設備的使用,工廠生產的各類貨物都具有質量高、價格低的優勢。

  這般巨大的優勢,加上市場需求的旺盛,哪怕不是徐佛,營銷的難度同樣不大。

  但徐佛有她的優勢,她更懂女人,也更懂男人,她知道怎麽變著花樣討人喜歡。在生產環節解決以後,公孫劍寄希望她暢通銷售渠道,打造銷售網絡,並想辦法叩開更多的市場大門。

  公孫劍給她分析,江南紡織肯定會取得成功,但是這個成功到達什麽樣的高度,是他最為關心的。

  分析組成市場的幾個要素,從競爭者來說,江南沒有成規模的工廠,隻有家庭作坊,以及一些小型的家族企業。公孫劍認為那是市場的有益補充,但根本無法構成對江南紡織廠的競爭,因此隻需要從產品的花樣上做文章,就不會與家庭作坊產生衝突。而且,當低端產品的零售價足夠低的時候,大家發現購買布匹比自己織省時省力還省錢,那家庭作坊必然走向消亡,成為一種記憶。

  再看消費者群體,當前布匹售賣的重點肯定是經濟上稍顯寬裕的人,在江南各城市有大量的消費群體,需要通過品種、樣式、顏色的變化打動他們,推出成衣也是一個辦法,規模化工業生產會具有非常大的競爭優勢。

  而且,公孫劍並不放棄低收入群體,會有結實耐用但不昂貴的布料推出,並可以售賣家丁、奴仆、護院等各類人員的標準製服。

  這是涉及從紡紗、織布到染色、製衣的整個鏈條,關係到百姓日常生活的民生產業,做好了會服務每一位百姓,也會從每個人身上賺錢。

  徐佛讚同這位“劉公子”的觀點,甚至延伸到她擅長的領域,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是與美麗、與時尚有關的朝陽產業,做好了會成為所有人目光的聚焦點。

  公孫劍與徐佛互相欣賞,不覺間聊了足足一個時辰。

  周圍船隻上的公子哥都很奇怪,平時柳隱姑娘出來不會這麽久,怎麽今天遲遲沒有離開?

  君不見,姑娘彈琴都累了,唱曲都快唱不動了。

  徐佛意識到這一點,但她並不著急,累了就休息一會,以後不用取悅於男人,媽媽帶你走一條康莊大道。

  公孫劍欣賞她,她就像一個寶藏,還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可以挖掘。徐佛也欣賞他,怪不得能在皇

  帝麵前受寵,原來是有幾分見識,有幾分本領的。

  不過昵,徐佛並沒有立即答應,她要認真考慮一番,三日後再給答複。

  公孫劍也不著急,如果三日後你同意了,請帶上這位柳隱姑娘,她不是要聽《廣陵散》嗎?我恰好會彈,到時彈給她聽。

  很顯然,這是句玩笑話,公孫劍哪會彈什麽曲子,更不要提《廣陵散》了。

  錢謙益逃了出來,一路上風吹草動,他都以為是追殺之聲。直到尋到一條船,這才總算喘勻了氣,蒼天有眼,饒恕他一條性命。

  這艘船不大,烏篷船,簡易的船艙,最多坐個三五人。

  撐船的艄公正值壯年,不像是以此為生的。

  錢謙益發現後重新變得緊古,試探著問道“敢問船家,過河要幾文錢?”

  艄公問他“客官身上有幾文昵?”

  錢謙益翻遍了衣兜,他一文不名。

  這符合他平日裏的氣質,銀兩都在仆從那裏,他一向身上不帶錢。這一次從陳仁伯那裏逃出,哪來的仆從?身上也沒有名貴的首飾玩物,這身長袍穿山越嶺的早已磨破,渾身上下沒有一樣東西值錢。

  “船家,我雖然身上沒有分文,你給我一支筆一古紙,我能送你幾百兩銀子。”

  船家撇撇嘴,顯然並不相信,帶你過個河而已,沒錢就沒錢吧!

  錢謙益過意不去,這不是筒單的過河,很可能救了他的命。

  船艙裏有個聲音傳來,“錢大人過來喝酒吧!”

  錢謙益身子一顫,險些跌入河中。逃來逃去,不會又被抓住了吧!

  待簾子掀開,他發現自己多慮了,船艙裏的人他認識,錦衣衛劉文炳。

  “錢大人,我可等候多時了。”

  錢謙益過去坐下,在狹小的船艙裏與劉文炳相對而坐,端起了酒杯,壓壓驚。

  “劉大人,陛下可曾怨恨於我?”

  “陛下若是怨你,又豈會吩咐我在此等候?”

  錢謙益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你既然知道我的行蹤,為何不早早的出手相救,害得我獨自狂逃,好幾次險些丟了性命。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現在苦寒來,你們這些文人雅士不是最好這一口嗎?難得有個讓錢大人落荒而逃的機會,我又怎麽忍心打擾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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