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當今形勢
作者:一人魂      更新:2020-10-15 09:14      字數:3798
  李如是站在窗外,看著一群群抱著書籍的太監正急匆匆的趕路。

  “這是在做什麽?”

  祿東山 探頭望去,驚訝道:“現在太監數量越發龐大,十二監要改建,這些有職位在身的太監們就開始搬東西挪窩了,前些日子程老尚書已經上奏開始擴建,陛下還拿此事調笑奴才,陛下忘了?”

  “最近這腦袋好像不夠用了。”

  李如是不再去看,他手指輕敲窗台,聽著燕子嘰嘰喳喳的聲音,他突然轉身。

  “朕想起來了,去年孫思漁寫信請官,朕見是一個小官就批給他了,要的是五品民部侍中,給的人就是他的學生,叫趙苟同!”

  祿東山皺眉,“那這不對呀,五品民部侍中可以在民部大衙門任職,奴才昨晚去看,他確實是六品縣令,在城中小衙門……”

  祿東山說到一半,突然不敢再多說。

  李如是手掌握著桌麵,眉頭深深凝在了一起。

  祿東山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李如是的怒火在一步步攀升!他向後退了幾步,果不其然,李如是抓起條案直接就扔了出去,將一側書櫃書桌砸的淩亂不堪!

  “此事報給鎮撫司,給我查!查到一個算一個,到時候一並定罪,朕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家夥,連朕任命的官員都敢欺壓!”

  趙苟同是孫思漁開口要官之人,可見孫思漁對他極為看好,李如是十分惱火的原因倒不是怕孫思漁知曉此事之後,便對他有了疏遠之心。

  李如是在乎的是趙苟同的身份,趙苟同是第一個由他任命的寒門士子,也是天下寒門成功入仕的探路石,這等身份容不得懈怠,萬一寒了天下寒門士子之心,會讓那些士族的氣焰更加囂張!

  李如是想要滅掉士族都來不及,怎會助長他們的氣焰!

  而可以做到實權文官五品侍中的趙苟同,竟然在這麽一個情況下,被人下放到了一個名不轉經傳的小衙門裏。

  李如是倒要看看,是什麽人這麽大的膽子。

  “皇城司的人也派出去,兩方諜報探子給我好好查,查不出結果來,不必讓他們來見我了。”

  其中之意祿東山心領神會,他點了點頭,正要退出去,隻聽皇帝陛下又開口道:“至於禁衛統領行賄朝廷官員一事,家產全部查封,除孫其安處死之外,其他孫家之人,盡數向極北發配三千裏充軍,以防遭到禁衛軍反撲,你和禦林軍知會一聲,讓曹江帶兵前往。”

  祿東山明了,自知刻不容緩,快步奪門而出。

  李如是站在禦書房之上,他深吸一口氣,再吐出去,長出的這一口氣中還帶著顫抖,可見他有多麽氣惱。

  “好一個大周官場!好一個大周官場!”

  李如是拍案怒喝一聲後,隻覺得胸口一甜,一口鮮血吐在了臥榻之上!

  皇宮那邊李如是與程怡月甜蜜的味道還沒有散去就被氣的吐血,王府這邊清晨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傷我孫子的那個雜種出來!傷天害理之事做盡,竟然還能存活,沒良心了!”

  “我孫子多憨厚一人被你打成了殘疾,雜種!你是有多狠的心啊!”

  “雜種,你還在安然入眠嗎!老婆子我今天讓你生不得死不得!”

  “明慶親王,莫要私藏賊人,老婆子我定要告到陛下那裏,讓陛下做主!”

  一大早上,滿門的辱罵吵醒了管家,他正納悶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王鐸門前叫囂,出門一看是統領府上的老婦人,他不敢惡語相向,出言相勸幾句,又被老婦人罵了回去。

  管家隻好去詢問一番與老婦人一同前來的統領府家丁,那群家丁也是頗為無奈,一大早就被老太太給喊了出來也沒說是何事,他們隻當是老太太是清晨按慣例去遛彎,沒想著去稟報統領大人,卻不料老太太直接跑到了王府破口大罵,這群家丁不敢陪著罵也不敢攔著老太太,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不過已經派人回去請統領大人了,稍後統領大人應該會過來製止。

  管家歎了口氣一頭怒氣,老太太那邊製止不住,家丁仆役那裏又沒有說法,他能做的都做了,隻能去派人喊醒府上的主子們。

  “姓公孫的小雜種,你真是遭了瘟來欺負我家孫兒,你莫要仗著有王府護著就可以無法無天,小雜種,你敢不敢出來和老身我當麵說個明白!”

  老婦人又罵了約摸一炷香時間,期間除了喝口水之外再無休息,一口一個雜種罵的極為難聽,管家也十分訝異,一個老太太是怎麽能做到將這些汙穢之言脫口而出的。

  索性,管家也沒有為難太久,身後出現一陣淩亂的腳步,他回頭一看,正是世子殿下與公孫·公子出來了,他急忙趕上前焦急道:“世子殿下,你可算是來了,這統領家的老太太在這罵了有半個時辰了,我實在是不敢推搡趕走,生怕別磕著碰著老太太,又沒辦法讓她住口,世子殿下你快看看吧。”

  李乾英也是滿臉怒容,任誰在自家門口大罵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站在門前冷聲道:“老太太,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合禮儀了?這裏是王府,想鬧回家鬧去!”

  老婦人一看能說話的出來了,頓時坐在了地上,身後統領府的家丁連忙走了過來,生怕老太太出了什麽事。

  老婦人冷聲喝退他們,指著李乾英聲淚俱下,“虧得老身在你小時候還抱過你,我家那孫兒被公孫姓雜種傷成那個樣子,你還護著他,簡直沒天理了!”

  公孫劍皺了皺眉頭,“昨夜我與孫來寶對峙公堂,縣令大人已經判是他的責任,老人家你為何還要來此處破口大罵。”

  老婦人一聽,看來此人就是那行凶之人,她拔出頭上的簪子,速度極快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直勾勾的向公孫劍刺來,口中喊著,“一定是你與他狗官勾結!”

  “大膽!”

  李乾英怒喝一聲,管家看事已至此,總不能讓客人傷著,趕緊向前攔著。

  公孫劍豈能讓他人傷著,他一手拉回了管家,另一隻手鉗製住了老婦人的手腕,冷聲道:“老人家,是不是過分了!”

  老婦人見一擊不成直接坐在了地上,哭喊道:“這雜種不僅打傷了我家孫兒,又要打我這老婆子,誰來管管啊!”

  公孫劍撒開老婦人的手臂,沉聲道:“真是什麽樣的人生出什麽樣的種,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孫府都是這樣嗎。”

  “你這後生還這般無禮,敢出言訓斥我?”

  “理兒都被你們孫家占了去,分明是孫來寶惡言出手在先,縣令大人也已明查,明查結果不是你們孫家想要的便來此胡鬧!你們統領府,是不是做什麽都是對的!老嬤嬤,回去吧,讓你家說得上話的來,來一個老婆子裝瘋賣傻成何體統,孫家,沒有年輕男人了麽!”

  老婦人聽後又要用頭去撞,公孫劍將其推開,任由她躺在地上,毫無儀態可言。

  “住手!豎子安敢欺老!”

  遠處馬蹄飛揚,一眾黑甲士卒縱馬而來!

  為首一騎身披亮銀甲胄背後飄揚猩紅披風,手持大戟怒發衝冠。

  李乾英見此人帶兵前來,眉頭緊皺,低聲與管家交代幾句,又對公孫劍說道:“此人便是禁衛統領孫其安,看來今日事不好收場了。”

  公孫劍拍了拍李乾英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他走出門楣,看著那一騎率先衝來絲毫沒有躲避的心思。

  孫其安麵無表情,直衝衝騎馬向這個年輕人而去!

  “公孫兄,小心!不可魯莽行事!”

  在場王府之人心髒都提到了嗓子裏了,這要是被飛馳的重馬撞到,縱然你是武林高手,不死也得殘!

  馬蹄飛騰,馬兒嘶鳴!

  孫其安在公孫劍身前三丈處勒馬,胯下重馬前蹄高高躍起,往前又撲了一丈,險險的將重馬停下,他早已看過這個年輕人的畫像,已經認出公孫劍,他現在恨不得真的一馬撞去大戟刺出,讓這個不僅打殘了自己兒子,並且還推搡自己老娘的年輕人付出點代價來。

  不過他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不可行,在王府門口殺王府之人,縱然報了仇,也會被餘威猶在的親王欺壓到家破人亡,但前提是明慶親王對這個年輕人十分愛護。

  可孫其安不知道明王到底是什麽態度!

  公孫劍冷冷的看著身前大馬,以及離自己的喉嚨僅有三寸的大戟戟尖。

  暗處的宋清明鬆了口氣,握著長劍的那隻手因為太過用力泛青白之色,他現在不禁有些佩服這個年輕人,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公孫劍用手輕輕推開戟尖,“孫統領,為何勒馬?為何不刺?”

  孫其安收回大戟,沉聲說道:“公孫劍!”

  “正是在下。”

  “你欺我小兒,傷我家母,你怎敢依舊口出狂言,莫不是仗著王爺恩寵?”

  公孫劍一笑,“我誰也沒仗著,倒是你小兒有錯在先,仗著孫統領的威風在街道橫行霸道,難不成我站著認他打罵?老太太辱罵束縛我在先,我不過是抽開手臂她就自己坐在地上了,我何時欺你小兒?又何時傷你母親了?”

  公孫劍一轉頭,看向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大家來看看,這難道就是他們孫家的家風麽,隻許他欺人,不許人還手,禁衛統領,好大的官威!”

  路旁看戲的百姓們也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

  孫其安冷哼一聲,“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年輕人。”

  公孫劍直視於他,“昨夜縣令大人也審過了,想必結果你也已經知道,老太太今天依舊不依不饒,孫統領又帶兵前來,你到底要做什麽?”

  “討個說法而已。”

  “說法昨日不是給你了,你可知私自調兵是為何罪!”

  公孫劍眼睛一瞪,沉聲喝道!

  常年久居軍伍的公孫劍,最令他記憶猶新的便是私調大軍,於有俊也曾經對他好好說過這件事,無論是誰,一旦發現有人沒有接到命令私自調兵,不論人情,皆斬!

  “黃口小兒又怎知兵家之事。”

  公孫劍嗤笑一聲,不予理睬,後退兩步,“還有沒有事,沒事我還有事,就不與你們無理取鬧了。”

  孫其安臉色漲紅,自己來問罪在他口中成了無理取鬧?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年輕人竟敢也來教訓起他了。

  “好!公孫·公子不愧是少年英雄!”

  就在此時,一輛紫金馬車帶著無數護衛停在王府旁邊,從上邊走下來一個雍容華貴的富態男子,看歲數怎麽著也得有五十上下,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看起來就像一個人畜無害的老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