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柳家爺孫
作者:一人魂      更新:2020-10-08 12:06      字數:3830
  “保護鍾將軍!”

  後來的二三十名士卒快速散開,將鍾冠團團圍在中間,虎視眈眈看著這來者不善的黑衣人。

  鍾冠站出來指著黑衣人罵道:“你是何人?為何藏於陰暗,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公孫劍本就沒有遮遮掩掩 的想法,他跳下房頂,拋著手中剩下的瓦片輕笑道:“鍾將軍,別來無恙。”

  鍾冠竭力去看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何人,但在他的記憶中,無論他怎麽回想都未曾見過此人,更不要說如此熟稔的別來無恙了。

  “本將軍不認得你,你也不要在此尋釁,快些讓路,前方軍情大事,若是耽誤了,整座綿州都得遭殃!”

  公孫劍搖了搖頭,站定身子他緩緩開口道:“看來鍾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那公孫某就幫你回憶回憶,你可還記得林裕!”

  鍾冠心頭一驚,林裕這兩個字眼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當初在渝州就死在一個……等等!他自稱公孫某?

  鍾冠顫抖著手掌一指,“你是公孫劍?殺了林裕的那個大周小將?”

  公孫劍的手伸向背後抽出折刀,“在下不才,正是殺人之人。”

  “好你個中州軍的小兔崽子!敢孤身一人送上門來,將士們,此人也是中州軍之人,給我上,殺了他重重有賞!”

  鍾冠此時眼神深沉的可怕,就猶如一個將死之人想要再拉些人墊背一般,他攏起袖口雙手插入,已是發絲淩亂的他看不出一分一毫的滄桑,消瘦的老臉上反而是更為的奸詐的表情,他現在已經無所畏懼了,中州軍入城,他不論如何就是一個死字,衝出去是死,逃走了沒有張房嬰的蠱蟲續命也是死,倒不如再臨死之前為林裕報仇雪恨。

  他已然將所有不憤與不甘都甩在了中州軍身上,而公孫劍在他眼裏也成為了中州軍的代表,他口中的那一個“殺”字落的極重,好像幻想著憑借這一個字變成彌彌梵音,直接轟殺公孫劍!

  既然是主將之命令,這些長矛軍將士手持兵刃直勾勾的衝了上去!公孫劍嗤笑一聲,已有九品實力的他自然不會懼怕這些尋常士卒,彎腰躲過一記長矛,抓住矛杆手臂一用力,直接將一人硬生生舉了起來砸向走廊。

  眾將士觀此人神力非凡,紛紛錯愕,也就是這空當時間內,公孫劍手起刀落又殺四人!

  “愣著幹什麽!上啊!”

  鍾冠大手一揮斥喝道:“把這人殺了才能重回戰場,才能有一線贏得希望!”

  眾將士聽到贏得希望,突然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又一次衝殺上來。

  公孫劍大笑兩聲,“你們還真是夠蠢的,老狗讓你們送死,你們還真來送命!”

  公孫劍下腰躲過一矛,腳掌向上重重一踢,將長矛踢到空中,手中折刀此時橫向劃去,直接就給麵前這人開膛破肚,而後他轉身向上一躍,一腳踹在長矛尾部,長矛如箭矢急射而出,仿佛就像是床弩射出來的威力巨大無窮的弩箭,一連洞穿兩人餘威仍舊不減,直接將這兩個倒黴鬼給釘在了回廊之上,若不是他們身後無人,恐怕這根長矛還能穿透!

  鍾冠臉上怒氣橫生,腳步卻不自覺的向後退去,此子殺人狠辣,異常歹毒,那些將士們在幾番交手下來直接被屠殺了一半,而這一半人中能留有全屍的僅有被長矛洞穿的兩人。

  僅剩不多的長矛軍士亦是卒且戰且退,他們也打心眼裏畏懼麵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少年郎,起初他們還想用幾個高手纏住他,其餘人見縫插針將其置之死地,但在場諸人幾乎沒人能與他交手超過兩招,皆是一招斃命,就連那幾個公認的好手也不過是一合之眾。

  公孫劍就這麽從回廊末尾直直殺入回廊中央,他側身躲過一個陰險士卒的一矛,鬢角發絲被刀鋒劃落幾簇,而後長矛深深陷入回廊柱子之上,那人一時間沒有拔出,也喪失了逃命的最佳時機,公孫劍順著長矛往前抓去,抓住那人臂膀使勁往後一拉,手中折刀狠狠地沒入那名士卒的脖子之中,他再向旁邊輕輕一劃,那人被砍斷了半個脖子直接暴斃!

  至此,二三十號長矛軍士卒的最後一人戰死!

  鍾冠瞠目結舌的目睹了全過程,小小的驚訝之後,這才知道見勢不妙逃跑為上,心中驚駭非凡,怪不得這小子能將林裕那壯漢搏殺,原來他也是個武林高手。

  如果鍾冠知道公孫劍搏殺林裕時還是和明不轉經傳的小卒子時,會作何感想。

  這鍾冠剛剛轉身要逃之夭夭,卻不料公孫劍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他身後,轉過去的頭顱恰好撞在刀刃之上,若不是公孫劍有心留他性命往後收了一些,鍾冠就會被折刀割破了喉嚨。

  “鍾將軍,還想跑去哪兒?”

  鍾冠下巴就是折刀刀鋒,被迫昂著頭,額頭上滲出絲絲密汗,一動也不敢動。

  “中州軍入城已是勢如破竹,擒你回去又是大功一件。”

  公孫劍抵著鍾冠的下巴笑著繼續說道:“洪田是你派出去來阻殺我們的嗎?”

  鍾冠不敢點頭,怕腦袋往下一寸就被切了喉管,他顫著聲音說道:“是……可是是洪田先提出來的,他是陛下看中的術士,我也不好推辭。”

  “好一個不好推辭,就算他不是術士,你也要殺我們二人吧,都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倒好,直接派一個有鬼神手段的人來阻殺,鍾將軍,你真是厲害啊!我那同袍至今還躺在床上不生不死,鍾將軍,這賬怎麽算!”

  公孫劍咬著牙怒喝一聲,他留下鍾冠性命可不是為了邀功,畢竟邀功的話死屍頭顱皆可,他是想留著鍾冠這條狗命,給曹鷹發落,雖然不知道曹鷹這輩子還能不能醒來,但現金公孫劍能做的隻有這些。

  鍾冠咽了口唾沫,“隻要公孫將軍能留我一條性命,你讓我如何都行,我一定盡力辦到。”

  “如何都行?我若是讓你將你你自己的雙手雙腳插上釘子,而後再撬去指甲,再自行將雙目剜出,舌頭割去半寸,耳朵毒聾,再自行跳入鹽浴之中,你能不能辦到!”

  鍾冠一聽這歹毒言詞,渾身冷汗頓時就冒了下來,正所謂十指連心,平時捧著小指都劇痛非常,更不要提十指全都插入鐵釘再撬去指甲了。而且還要將五官封閉再泡入鹽浴之中,這樣一來傷口幾乎在每時每刻都在受腐蝕之痛!

  鍾冠實在不敢相信,這般惡毒的法子竟然是一個非常年輕的人提出來的。

  公孫劍看出鍾冠想法,嘲意十足的說道:“鍾將軍讓洪田折磨我等的時候,不知道也是不是這般想法。”

  說罷,他從地上扯開一人甲胄束帶,將鍾冠雙手捆住後說道:“一切回到大營再說,你不願意的話,我親自給你做!”

  鍾冠眼神一冷,“想折磨我,倒不如讓我死了!”說著他就迎上刀鋒,劃破了自己的喉嚨。

  公孫劍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就被鍾冠這麽得逞了,但他臉上依舊是無悲無喜,一直壓抑在心中的大仇是得報了,可曹鷹能不能醒來還是未知數。

  公孫劍歎了口氣,像攜拽一條死狗一般抓住鍾冠的頭發,想要將其腦袋砍下來,畢竟隻有這樣才能宣告綿州城破!

  可就在刀鋒下落之際,一大群黑影突然撲麵而來!

  公孫劍躲閃不及,被這黑影直直撲在臉上,這時他才看清,這黑影是一群黑色甲殼狀飛蟲!

  飛蟲入臉便迫不及待的往公孫劍暴露的皮膚上鑽去,公孫劍急忙揮手撲開,可這些飛蟲足下全是倒刺,拔出一隻也會撕下一塊皮膚。

  麵前一個穿著白衣的文人緩緩踱步走來,此人眉宇間陰森至極,嘴角卻掛著和煦的笑容,他走到鍾冠的“屍體”旁,輕輕踹了踹鍾冠的腦袋,“鍾冠,張某不是說了嗎,除非蟲死或者被粉身碎骨,你都不會輕易死去,還不起來等著做什麽,裝死裝上癮了?要我讓你這輩子都起不來?”

  躺在地上本該死透的鍾冠睜開雙眼,他擦了擦脖子上的鮮血爬起來,先前對公孫劍討饒不過是拖延時間等罷了,府內出現這麽大的事,張房嬰不會不知,但是見到張房嬰來了之後,他還是有著發自內心的畏懼,“張先生,我恐怕……”

  “態度不錯,不用害怕,張某可保你不死。”

  鍾冠一喜,“張先生有法子斥退中州軍?”

  “我又不是神仙,我可沒這能耐,讓你死了又沒死可以做一次,也可以做第二次,隻是這第二次恐怕你以後就不能出現在世人的眼中了。”

  鍾冠立即意會,張房嬰是想讓他繼續活著,隻不過是活在陰暗處,活在眾人的身後。

  “張先生再造之恩,我此後定當做牛做馬,為張先生馬首是瞻!”

  張房嬰踢了一下腳邊長矛,“去,把他給殺了,我要他的屍體有用。”

  鍾冠點頭,此時公孫劍整個上半身都是飛蟲,正在慌亂應對,無暇顧及別人,他持著長矛緩緩走去,陰險一笑後狠狠捅了過去!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呼嘯聲傳來,鍾冠隻覺得身體一輕,重重撞在了回廊柱子之上,肚子還插著一柄賣相極為好看的長槍。

  鍾冠痛的肝膽欲裂,雖然他現在可以說是不死之身,可這痛覺還是有的,這一槍力道之重,直接攪碎了他的肚腸,他目不轉睛的直視前方那人,那個人還保留著丟槍手勢。

  鍾冠看著那位平生第二個害怕之人,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

  “於!有!俊!”

  於有俊看這鍾冠生機全無卻又沒有立即死去,眉頭輕輕皺起,看到鍾冠旁邊的陰森白衣男子後他頓時明白了,眼神中出現一絲厭惡,“沙瓦邪蠱。”

  隨後於有俊沒有理會二人,揮掌拍在公孫劍天靈之上,那群飛蟲瞬間化成黑煙消散而去,後者還在慌亂撲打著臉龐,整個帶著血跡的臉頰腫脹不堪。

  “行了,傻小子。”

  於有俊拉開他的手,“幻術罷了,你當真那便是真的,到最後你會把自己扇死的。”

  公孫劍渾濁的眼睛看到於有俊後逐漸恢複清明,頓時間齜牙咧嘴的捂著臉痛呼起來,而後看到於有俊慍怒的臉龐他微微縮起腦袋,一臉的歉意。

  “讓你好好與張家謀劃,你倒好,把人捅傷了還打暈了,要不是我去的及時,張思進估計就要流血過多而亡了,能不能有點腦子。”

  公孫劍一驚,“張兄無礙吧?”

  “拖你的洪福,就是氣虛了些,跟你說了等我到了再說,你偏不聽,我方才若是再來晚一步,恐怕我下輩子就要活在內疚中了,我說公孫劍,你以後還想不想留在中州軍了,你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態度,夠我斬你七八回了。”